雨滴濺落,卿時玻劃去麵頰的一滴雨水,微微抬起眼眸來,凝望著天邊席卷的烏雲。


    手指輕輕的敲擊著破碎的木板,透過了門的碎縫隙,看著其中的屋子。


    雨水灌滿了半個房間,已經敲著有許多的物品飄在水上,晃晃悠悠的老舊的櫃台已經有著些許的木板漂流了出來,而一旁的藥櫃子是根本沒有辦法看,許多的藥材混雜在了一起。


    向來黑衣人是不在這兒的,如果在的話恐怕已經氣得要出來將他撕碎了。


    “我的這個兄弟未免也太不上心了,什麽麻煩都會給自家哥哥找著。”


    他倒也不是埋怨,隻是碰到了黑衣人,一切都不是輕易可以解決得了的,畢竟這迴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兒,再加上愛斂財,對於錢財的事情相當的看重,在心上有這麽一個災禍,毀掉了他所經營的鋪麵,就算原本就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也能夠讓他讓出高價來。


    原本覺得是自家兄弟的事情,扯上這麽一位。


    不由得讓他覺得有幾分的頭疼,不過掃去之處,滿滿的都是已經自己消耗下去的錢,打量了一下,最近千年來積攢下來的財富,一時間竟然有些擔憂足不足夠去賠償他。


    “唉!”


    “什麽?我剛才聽到了什麽?是愛聲歎氣的聲音嗎?原來我的兄長,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情緒嗎?”


    卿時玻知道自己的心,不是有多少的跳躍,也能明白自己心髒原本就已經處於平淡的狀態,對於任何的事情都不會產生情緒,隻是在這般的消極狀況之下,聽到了自己兄弟,過來諷刺的聲音,還是忍不住地咬緊了自己牙關。


    這畫出去的都是自己積攢下來的銀子,原本卿時玻就淡泊名利,對於現在沒有多少的在乎,這麽多年下來本來就沒有多少,是足夠自己過平淡的生活而已。


    如今的兄弟來這麽一招雪上加霜,恐怕他以後的日子都不好過了。


    更不用說他本來就沒有多少賺錢的法子,原本也都隻是靠著各處消滅妖怪所掙脫過來的財物,如今這個時代的壓迫之下,有哪裏會有這麽個法子來賺錢呢?


    他隱居於深山之外,也不需要什麽花銷用途,不然也就不會為了此番的事情再乎,而如今…什麽都沒兄弟,怎麽就會有這種弟弟,不僅跟自己搶地位不說,居然如今還要過來,不讓自己的財產受到傷害,怎麽他就能夠倒黴成這個模樣?什麽人呢都是!


    在怒氣的燃燒之下,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緒,在悄然的發生著變動,在他心中怒火的跳躍之下,他並沒有留意到自己的心情已經發生了改變,隻是眼神定定的望著麵前的人,咬緊了牙關,想要狠狠的給他臉上來上那麽一拳,這是自己多年來的禮儀修養,讓他沒有辦法揮出去而已。


    卿約鶴垂眸看去,“哥哥,你為什麽說我要攥成拳頭呢?難道你是想要打我嗎?不要這樣不要太形式化了,這麽糾結來做什麽呢?你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不去在乎這一些的,為什麽要如此?算了吧。”


    卿時玻合眼,將自己也並不清楚,怎麽樣的心態埋在了底深處,沉穩下來一份心思問道,“你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嗎?這不是你要你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任性妄為。”


    不僅僅是兄弟兩個在鬧脾氣的事情,而是已經牽連到了冷秋寒心中所在乎的人類,已經牽連到了他的心愛之人。


    僅僅是招惹冷秋寒也就罷了,若再去觸碰那心中所在乎的人,這又何等的滅族之災?


    他們族群原本便是息少,又何必如此作死。


    “任性妄為哥哥,你說的都是錯了,什麽叫做任性妄為?我是深思熟慮之後所做下來的打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我自己的規劃的,而不是哥哥隨意說兩句就可以概括下來的。”


    卿約鶴像是嘲諷一般的,仔細的看了一眼。


    “若是仔細說起來,哥哥也沒有辦法明白,我所做的究竟是什麽樣的原因,畢竟牽連到了家族,未來的新生你是沒有辦法理解,想要將族群崛起,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態。


    畢竟你是沒有辦法體會得到,也沒有辦法感受到,那其中究竟是什麽樣的不甘和委屈,你也無法體會從天上劃落到淤泥之中不甘心。”


    卿時玻道:“你的嘲諷,難道是想要為自己的未來做出鋪墊嗎?”


    原本龍宮便已經可以在室外息事寧人,沒有任何的作為安靜地漂泊著,做他們傳說中的存在,不需要鏟如刀刃和妖怪的事情之中,識別已經是他們心中所敬仰的存在,而如今…


    觸怒了冷秋寒,那個一言不合便要滅掉整個族群的人。


    等待著他們的必然是要有強大的力量態極而去,必然是有滅族之災在等待。


    或許會偷走一兩個,然而對於他們整個族群來說,卻已經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從那傳說之中的位置跌落下來,跌落在淤泥之中,再也沒有翻身的把握,其他在外麵給予的妖怪或瞬間將他們分食殆盡,再也沒有任何可以殘留下去的希望。


    隻是他一想愛外麵的權力,可這一份權利對於他們龍宮之中又有什麽用處?難道他沒有遠離海水,到這外麵來去統治這幾個妖怪嘛,又有什麽樂趣可言?


    卿約鶴道:“果然是我那個冷如冰霜的兄長,什麽也不值,什麽也不念,會站在那事外的角度上,如此平靜地看待,不會有任何的期待,也不會有任何的波動,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如今卻還是能夠如此平淡地過來指責我。”


    卿時玻聽著他諷刺的話語,隻覺得無奈和氣惱,沒有辦法理解自己的兄弟,怎麽就會如此的瘋狂?為何如此的貪戀著外麵的權利。


    就算是壓上了整個族群的希望,就算是把他們所有的族人都配進去,也想要分出一杯羹來,這又是何必的,他們原本就已經擁有了地位,又何必做到今天這一個地步,招惹了冷秋寒,難道有什麽好果子不成嗎?


    都是從一個時代之中走出來的,當年冷秋寒的未名也曾經闖進他們的龍宮,也曾經想要去招惹這一位來捍衛他們的地位。然而最終也不過是不了了之,他們見識到了冷秋寒的力量,見識到了他所的殺伐果斷,自然而然的選擇了消失,自然而然的選擇了息事寧人,沒有任何的參與。


    當初能夠想到的事情,為什麽如今確實拋之於腦後曾經所作出的明確決斷,如今便是根本不去在乎了嗎?


    莫非覺得如今竟是比當年更加優秀了不成?


    想到這隻覺得胃被氣得有些生疼,用力的摁了摁才抬起眼神來看他。


    “你如何的嘲諷也改變不了你,將我們一步一步推向絕望,如今你所做的已經成了定局,等待的便是無邊的爆發,我期待你在自己死之前把消息傳迴去,讓他們有個逃跑的時間。”


    卿時玻說這些話,隻覺得力氣似乎從自己身邊抽走了,說起言語來都是有氣無力的,那般的無奈,讓自己無所適從無法適應。


    卿約鶴道:“別高高在上的去指責了,你根本就不清楚也不知道,你無法理解又何必來說我呢?是計劃已經運行了,已經實施了沒有可以受眾的地步,冷卻寒又怎麽樣?終究有一天…”


    他的話聽出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望著麵前的人,轉身劃入到了雨水之中。


    卿時玻抬起手,手指微微的有些彎曲,似乎是害怕觸碰什麽似的,彈了迴來,自己茫然地凝望著手掌心,終究是用力的攥上了拳頭,轉身向海邊的方向而去。


    不清楚,不明白也不理解,為什麽在那一刻他明明可以伸出手來斬殺他的兄弟,卻在那一刻停下手來,像是在害怕殺死他。


    為何?


    不傷害他們族人是他心中的底線,可是這一位兄弟已經犯下了如此的滔天大罪,隻有殺了他才能夠給他們全部的主人,以死以生存之地,這才是最優選擇。


    這是為什麽在那一刻,他就沒有辦法下得去手呢?腦海想起的竟是他們兄弟相處的時光。


    瘋了嗎?及時止損才能夠阻止一場災禍,才能夠讓他們逐漸繼續繁衍下去。


    為什麽在那一刻沒有辦法動手,難道說他…


    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的想下去。


    卿時玻快速的奔向了海岸,千百年去驅逐他的龍宮。


    蔚藍色海水帶著鹹鹹的海風纏繞在身邊,向下凝望而去,則是如同深淵一般的黑暗,深沉而又隆重的在身邊擠壓著,似乎在下一刻便會掉到地下深處,再也無法迴傳。


    他卻沒有任何的表情扭轉,快速的向下墜落而去。目光直勾勾地望著那下方的一片深淵,凝望著在那黑暗之中,閃爍出來,一絲無法被人察覺到的光亮。


    “太子?啊!是的,他迴來了,快!快跑啊!卿時玻迴來了!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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