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三思幾人出海之時,柳金也迴到了柳家堡,剛落至習武場上,眾弟子行完禮,柳六就奔了過來,不顧其他長老的阻攔,一把抓住柳金的衣領,怒道:“柳金,霜兒走了也不同我說一聲,你是何意?今天你必須說清楚。”


    其他三位長老和柳震也連忙趕了過來,柳木命弟子們趕緊散了,見眾弟子皆快步迴了西院,便走近二人,說道:“六弟,你是這幹啥,怎能對大哥如此無禮,實在不像話,後輩見了,不也丟了臉麵?趕緊放手。”


    柳金未出一聲,也未掙紮,任由柳六拽著衣領,片刻後,柳六也冷靜下來,放開手後大聲說道:“不是說好派一人去方寸仙島照看霜兒的嗎?他柳金倒好,一人去送,還不讓我們前來道別,是何居心。我看你是想做好人,讓我寶貝霜兒誤會他六爺爺是嗎?我不管,這方寸仙島必須由我去。”


    柳金將衣領整理好,甩甩衣袖說道:“你不準去?”


    “哼!”柳六輕笑道:“我若真是要去,憑你能攔住我?”


    柳火走上前,拉住柳六的臂膀,說道:“六弟啊,大哥這樣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柳水也上前拉拉柳金問道:“大哥,你也說說,這樣做到底是何意?”


    “六弟~~”柳金走近柳六,拍拍他的肩頭,雖說柳六頂撞了他,但他知道柳六也是在氣頭之上,雖被冒犯,但也沒怪他的意思,也知道自己如此行事亦是不對,畢竟柳六平日裏就最為寵愛靈霜,如今靈霜離別都未叫他相見,知道柳六定十分惱火。


    柳金朝柳六輕聲說道:“六弟啊,你細聽大哥說道,若我選一人前往那方寸仙島中,你定會想方設法得要去,可這仙島之上的能人、前輩有不少,連我都保不齊不被發現,你就可以?”


    柳六將頭一撇,接著問道:“那怎不叫我們前來送霜兒?”


    “若讓你來見霜兒,你覺著你舍得她走?又要哭鼻子,多不像話,那樣誤了行程不說,霜兒心裏也不好受。再說了,霜兒已不是小娃娃,該成長了,前麵些苦難應由自己解決,我們是護不了她一生一世的。”


    柳火笑笑,朝柳六說道:“六弟,我便說大哥自有他的道理,對於兄弟、對於柳家堡、對於霜兒可是極為上心,怎會做無打算之舉,又怎會挑撥你與霜兒呢?再說了,我們都知道的,霜兒最喜歡的爺爺便是六爺爺,怎能受挑撥?”


    聽柳火這話,柳六也轉怒為喜,大笑道:“好吧好吧,我便不生大哥的氣了,反正霜兒最為喜歡的便是我,大哥是想爭也爭不到的,哈哈哈。”


    柳金摸摸胡子,接著說道:“我在霜兒無意之時,在其包裹裏放上一道靈符,待到了仙島之時,這靈符便化為靈咒,附在那葉三思的身上,他做何事,我們在柳家堡也看得清楚,也可看護靈霜的周全。”


    柳木不解地問道:“大哥,怎不直接將靈咒附在霜兒身上,那樣她的動向更為清楚,不也方便?”


    柳金說道:“霜兒身邊還有林念兒姑娘,到了仙島還會有更多的女弟子一起沐浴更衣,我將靈符附在其身,實在不便,這平日裏葉三思同霜兒走得近,所以便附在他的身上,也可照看到霜兒。”


    柳木還是不放心,皺著眉頭說道:“大哥,連你都逃不過這方寸仙島的前輩的眼睛,這靈符就無事?”


    柳金笑笑,說道:“我也是這樣一說,不可保證這仙島之人察覺不到我的存在,便想到一保險的方法,便是使用這靈符,這靈符一化,成了靈咒,再附在肉身之上,定察覺不到,這氣息雖有,但極其微弱,連我都識別不出,量那方寸仙島之人也沒那個能耐。”


    柳金咳嗽幾聲,接著說道:“好,就別在這傻站著,將弟子叫迴來習武,我有些累了先迴去歇息,待他們入了方寸仙島,我便施這符咒之法,你們若是誰想看的,皆到藏寶閣,第二層有麵大銅鏡,透過它便可見到葉三思所看之象。”


    五位長老皆迴北院,柳震通知弟子再行迴習武場練功,柳金與柳六的矛盾解除,他也開心,這五位爹爹不僅極為照顧自己,對柳家堡傾盡所有,還對自己的女兒關心至極,竟還發生爭吵,甚至動手,柳震隻笑著搖搖頭,覺著十分有趣。


    ……


    “哇,三思你看,好些漁船啊。”靈霜指著前方,大聲喊著。


    葉三思放眼望去,也驚歎道:“是啊,這些漁船在汪洋大海上見到,真是親切,也實在壯觀,你看那一艘,將什麽東西丟進海裏了?”


    陸羽走近,笑道:“那是在撒網呢,這些漁船皆是我南海村的,我們怕分散開來,遇見海難孤立無援,便定了這片海域,一齊出發,分開撒網,一齊歸村,幾年來以這樣的方式也就沒有遇難的人了,收獲也不比平日的少。”


    李太一好奇地問道:“陸大哥,你不是說南海村有神仙庇佑嗎?怎會遇見海難?”


    陸羽輕聲說道:“這海難不是說沒有,隻是相比他處極為的少,我五年來就遇見過一次,又極易化解。南海村至這一帶風浪小、魚蝦多,再往前走這天便有可能巨變,什麽狂風什麽巨浪的可就說不好。”


    陸羽歎一口氣,緩緩說道:“再往前走遠些,便是爹爹遇難的海域了,據說那裏有一海妖,若見了有船渡過,便翻滾身子,掀起巨浪,小些的船一浪便可打翻,大些的船也會晃晃悠悠。怕就怕有船迷失方向,一不小心進了那海域,又孤立無援,性命便難以保住。那年,爹爹便是一人進了那,帶的食物不多,失了方向,活活餓死……”


    太一輕拍陸羽的脊背,安慰道:“陸大哥,真是不好意思,讓你想起傷心事了。”


    陸羽深吸一口氣,笑道:“無事,這些年我都過過來了,爹遇海難的場景我雖未親眼見到過,但睡著了常常夢見,不知,這次入方寸仙島,是否可平安無事。哈哈哈,不想了,我每每撒網都有不小的收獲,我就不信這次真就倒黴遇見海妖。”


    靈霜笑笑,麵朝前方,說道:“定不會遇見,本大小姐還曾獨自劃著小舟入島出島呢,這不還安好嗎?聽村長爺爺所說,來南海村求渡船的人也有不少,這村子的渡船之人不也都安好迴去了嗎?不必擔心。再說了,我們有這樣大的船,我們還有三思、太一,就算遇見海妖,就索性將其除了。”


    幾人大笑著,靈霜跑到船後,放眼一望,那村中船隊已被甩得很遠,不禁讚歎這漁船的行程。到天海河時,靈霜坐的是商船,想想速度已是極快,哪知這陸羽的漁船竟更為快速。


    葉三思也開心,站在船上,這晃蕩之感,像是禦劍,不禁歡唿,柳靈霜見他這小孩般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笑得極為開心,走近三思,輕輕拍拍他的腦袋,撒嬌般道:“三思,大爺爺的寶葫蘆不是送你了嗎?可以帶我在天上飛幾圈嗎?求求你了。”


    葉三思笑著撓撓頭,說道:“這當然可以,但我沒有大長老那般的厲害,這葫蘆僅僅可容一人坐下……”


    靈霜招招手,笑道:“沒事的,擠些沒關係,本大小姐不介意。”


    “那好吧。”葉三思點點頭,在衣裳中掏出宿玉鐲,戴到手上,手一轉,這宿玉鐲便發出一道紅光,紅光在三思的手中凝聚,便化為那寶葫蘆。三思將葫蘆一扔,便懸於空中,念出幾道咒語,這葫蘆便成倍增大,但與大長老所化一比實在小巧,但也能容一人騎乘。


    靈霜歡唿著,用力一躍便坐到葫蘆之上,葉三思也跟著上去,雖有些擠,但好在靈霜身材嬌小,不占多少地方,三思坐於靈霜之前,也不影響操縱葫蘆飛行。


    三思並其兩指,於胸前,又念一口訣,這葫蘆緩緩騰空,晃晃悠悠的,重心實在不穩,靈霜雖乘這葫蘆也有兩次,沒一次害怕,隻覺著欣喜、奇特、好玩,但三思禦的這葫蘆真叫人心顫,總覺著一不注意便會落下,靈霜緊緊地抱住三思,閉著雙眼,不敢探頭下望。


    隨著這葫蘆緩緩升空,到了極限便漸漸處於平穩,這下靈霜才微微睜開眼睛,探頭下望,看這汪洋一片,連陸羽的漁船都極為渺小,相比於大長老施法,這葫蘆升空的高度極為有限,未至雲端,但卻不影響,欣賞這下界之美。


    李太一抬頭望望,隻望見天空之上有一黑點,實在羨慕,對林念兒說道:“靈霜這話,我早早就想說了,也想玩玩這寶葫蘆,實在有趣,但想想不急,總有機會,哪知被靈霜搶先,哼!”


    念兒捂嘴笑道:“李公子,就讓葉公子好好陪陪靈霜,你是不知道葉公子不在的日子,她有多難過,有些話又不想說出口,憋在心裏,眼看要憋出病來了。這下可好,葉公子迴來,靈霜的話也多了,笑臉就沒停過。”


    李太一看著念兒,輕聲說道:“念兒,你竟這樣看重他倆的幸福,那你呢?你怎辦?我看得出,你對三思兄有意,隻要是他想做的事,便事事遷就,遇見他便笑容滿麵。那幾日三思兄不在時,你的擔憂雖不露於麵上,但我可感覺到……”


    “李公子,你就喜歡胡說,我看待葉公子是朋友,對其為人處事之道極為佩服,僅此。”說完,念兒便獨自入到船屋休息。


    陸羽也早早去教王、趙兩人渡船捕魚的技巧,僅留下太一一人望這海浪、吹這海風,想著心事:


    我李太一也算是武藝高強、風流倜儻,至於身份也是劍俠齊飛之子,是大家之後,我就納悶,怎就不能遇見心儀的姑娘呢?不管了,待上了島,多和女弟子交談,說不定就有與我相配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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