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這南海村便忙碌起來,十幾艘漁船一齊出海,這場麵極為壯觀,村長很早就出了門,到了陸羽家中。


    這陸羽是一少年,比柳靈霜長上三歲,幼時父親在海上遇難而亡,母親傷心至極心病入骨,不到一月便同父親去了,那時他才六歲,年紀在這村中也是後輩,村長將他接到家中,供他吃住,教他捕魚技藝。


    哪知他極為聰明,又肯學,不到一年同船隊下海,不到五年就可獨自出海,也能賺些銀錢,吃喝不愁,便搬離村長的屋子,一是為了不給村長增添負擔,二是能住在曾經的房子當中,圖個念想,那時他才十一歲,心智極為成熟。


    他除了機靈聰明,還十分可吃苦,十五歲時,便攢夠了錢,買了一艘小漁船,獨自出海捕魚,每次都能趕上好的時節,帶著豐盛的收獲迴村,同村人也未曾眼紅過,因為陸羽人好,每每收獲多時,與同村人分分,剩下的再賣到鎮上。


    這幾年來,陸羽的捕魚技術得到全村人的認可,誰家有適齡的孩子,皆送到他那,叫他好好教導,也望培養出他像一樣的技藝,陸羽也開心,雖無了爹娘,但村子人對他就如親人一般,他覺著不孤單。


    他也未嚐忘記村人的好,現如今拿著積蓄買了一艘大船,這是一艘有的富貴人家都不曾想到的大船,堅固至極,行程也快,按照陸羽對好船的理解,進行了加固,現這艘船是全村的驕傲,若是年輕的後輩想漲漲見識,便被放置在這船上,有陸羽陪同出海,也極為的放心。


    這天剛亮起,這陸羽便到了海口,準備出海,村長到家中尋他,未見到,便到海口,遠遠見到他的漁船,看樣子就要出發了,村長連忙喊著他的名字。


    陸羽聽見,探頭一望,招手道:“阿爹,您怎來了,這早上海風大,別涼著。”


    “羽兒啊,別急著開船,先下來,我同你商量件事。”


    陸羽下了船,同村長說道:“村長阿爹,有何事你定就行,不用與我商量,若是要我幫忙,你告訴我何事,我定做到。”


    村長笑著拍拍陸羽的手臂,說道:“羽兒真是懂理,也無大事,就想借你船一用,送幾位客人到方寸仙島。”


    “這當然好啊,這仙島也是聽村子裏的老大哥說過,但從未親眼見到,也實在想見見,以前隻有一小船,不能載客人到那樣遠,現在好了,我這船定可耐住風浪,將客人安全送達。”


    村長房裏,葉三思等人剛醒,打開門看看外麵的日頭,知道睡過了頭,但村長又不在屋裏,隻能起身洗漱,再到外麵尋他。


    四人一齊出了門,到了村裏,柳靈霜說道:“怎辦啊,會不會是村長爺爺出海去了,將我們忘記了?”


    念兒捂嘴笑道:“怎會呢?四個大活人怎會忘記?我看啊,村長爺爺昨日答應幫我們要一大船,今早見我們熟睡,便沒叫醒,不如我們先到海邊尋尋?”


    柳靈霜撅著嘴,點點頭,靈霜先前來過,知道海邊的方向,便帶著幾人。


    出了村口,也極為熱鬧,村民們都在海邊忙碌著,孩子們光著腳在海灘上嬉戲,這等繁榮之景、怡然自樂之象真叫人羨慕,四人剛出村口就遠遠地見到了那艘大漁船,這漁業生意柳家也有所經營,也購得幾百艘大漁船,但也沒有這般大。


    柳靈霜等人走近陸羽與村長,靈霜抬頭看這漁船,笑道:“這漁船還真是大,若不是靠近看著,還以為是一艘商船呢!”


    陸羽初次見四人,便知道這就是村長所說的客人,笑臉迎上,說道:“幾位,這船也是我多年積蓄所造,工匠製時我特意囑咐,按照我所想得樣子做了改造,這船身的構造才可做到堅固,行程也快,再大的海浪也不怕。”


    葉三思驚歎道:“我本以為世上的船隻都是一個模樣,在天海時見到了小舟,便以為世上皆是一般的船,哪知竟可找出這般大的家夥。”


    柳靈霜笑道:“哈哈哈,這世間之物有的你長見識的,對了,這位大哥,你貴姓?”


    “免貴姓陸,哈哈哈,是這般說吧,我常聽鎮上的人是這般迴答。我叫陸羽,是個粗人,不會說什麽客氣話,既然你們是南海村的客人,這忙我定幫到底,來,上船。”


    四人正準備同陸羽走,但被三思肚子的咕嚕聲打斷,靈霜也才想起未吃早飯,陸羽笑道:“幾位客人還未吃?”


    村長說道:“我醒時,客人們睡得沉,便先來與羽兒商量借船之事,我現在就迴去做些飯菜。”


    陸羽笑著,拉住村長,笑道:“阿爹,我船上有些吃的,若現迴去做,怕誤了行程,這方寸仙島的路我也不知道,依著圖找不知入夜前能否入島?”


    “也好,羽兒,這次出海,可要當心,這不比捕魚,此行更為的遠,風浪會異常的大,雖你渡船的技巧靈活,但你還是年幼,遇見這些海難的應對之法還是生疏,你……”


    “村長阿爹,你就放心,這南海奪走了我爹的性命,自小我便發誓定要戰勝這大海,遇見再大的海險,我也不會畏懼。”


    村長撫摸著陸羽的臉,說道:“好,羽兒,迴來的時候到阿爹家裏,想想好些時候未吃阿爹燒的魚了,你小時候可最為的饞。”


    陸羽同村長告別,四人便同他上了漁船,這船有屋,陸羽帶著路,四人到了船屋裏,這與尋常的房屋一般,實在寬敞,陸羽說道:“幾位這邊請,這船屋建的大,平日裏若是忙了,便在這船上睡下,也很是舒服。”


    陸羽指指一桌子,示意葉三思等人先坐下,自己進了一屋,拿出些罐子和一張黃紙,他先將黃紙放置在桌上,從罐中倒出些小魚,葉三思拿起一塊,嚐了一口,點頭叫絕,連連稱讚,這味道陸羽也不覺著是美味,但三思未曾吃過,覺得新奇。


    陸羽見葉三思喜歡,笑道:“客人,這是小魚晾曬成的幹,收在罐中也不易壞,我們這裏的漁人都將這當成小食,閑時吃些,在這海上也圖個舒服。但這魚幹若是論味道,我陸羽在整個村中乃是一絕,好些小娃娃就喜歡粘著我,就惦記著我這罐中寶貝,哈哈哈。”


    眨眼間,葉三思已吃了不少,但也停下說道:“這魚幹甚是美味,以前都未吃過,但我看你有的也不多,若是吃光,你便沒的吃了。”


    “哈哈哈,客人,可別這樣說,這海上什麽都少,就魚多,若是吃完了,一把網灑下,一月的量都足夠。但雖說如此,這魚幹不可多吃,別說吃不飽了,還會口渴,我那有些食材,我先下去做些飯菜,再蒸些饅頭,這樣應該可以吃飽了吧。”


    靈霜擺擺手,說道:“陸大哥,這些已極為豐盛了,但這米麵之食是出海之人的寶貝,怎就拿出來用在我們身上,這可使不得。”


    陸羽笑道:“客人,你們放心,我們南海村的漁民有神仙庇佑,每每出海都可滿載,村子離鎮上近,離城府也不是很遠,這買賣實在方便,我們可不缺這米麵之食,幾位客人就不必客氣。”


    太一接著陸羽的話說道:“陸羽公子,別客人客人的稱唿我們,聽得實在別扭,我名為李太一,叫我太一便可。”


    其他的三人也起身抱拳,各自介紹,陸羽同幾人說道幾句,便先退下為四人做些飯菜。


    柳靈霜點點頭,輕聲對幾人說道:“這陸大哥可真是一好人,竟這般客氣,說話雖像粗人,但心卻細,行事也極為有禮,真是難得。”


    葉三思大笑道:“真是好玩,原來船上也可建屋子,晃晃悠悠的,還有些舒服。”


    林念兒好像想到何事不對勁,說道:“對了,這船既然開了,那陸公子在做飯,又是何人開的船呢?”


    靈霜有些害怕,一把抱住念兒,叫道:“念兒,你可別嚇我啊。”


    陸羽手中端上兩盤魚肉海味,大笑著走來,說道:“靈霜姑娘不必害怕,我這船僅我一人哪管得過來?隔壁的王叔和趙伯家的孩子們便想來幫忙,順便學些捕魚的技巧,這風平浪靜的,就由他們掌手。”說完又入了後堂裏。


    片刻便出來,端上些饅頭,拿盆裝著,將碗筷擺上,說道:“這便齊了,這些海味不知做的如何,幾位快點嚐嚐,不然要涼了。”


    葉三思夾一塊魚肉,送入嘴中,細細嚐著,笑道:“這魚肉火候很好也極為好吃,但說實話,與村長爺爺相比還是差些。”


    陸羽大笑道:“三思少俠這話說的確為實話,我自己也嚐的出來,村長阿爹燒的魚我打小就喜歡吃,但自搬家後便很少吃到,也實在太忙,待迴去,我可要吃個盡興,哈哈哈。”


    四人吃著飯菜,同陸羽談著話,不時大笑,陸羽為人老實,無話不說的,與葉三思的性格極為相搭,同四人交談,像是故人。


    這船在汪洋大海之中遨遊,行程也快,雖有些晃蕩,但相比其他可是極為舒服,這船上的物件也是豐富,陸羽也極為喜歡玩鬧,一人在海上時,實在無聊,便在鎮上買些解悶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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