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算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嗎?


    陷入昏睡前薑妧姎迷迷糊糊地想到。


    ……


    再次醒來時,天色已暗,容予已不在床榻上。


    薑妧姎伸手摸了摸,身側仍有餘溫,想來容予並沒有走遠。


    她揉了揉有些酸軟的腰肢,下了床,甫一觸地,雙腿打顫乏力。


    薑妧姎穿上衣服,慢慢挪出了主屋。


    此刻整個念挽居安靜地詭異,就連下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而念挽居西北方向有嘈雜人聲傳來。


    看到薑妧姎醒了,楹風忙走過來,小心地問道,“公主,可要傳膳?”


    白日駙馬氣得如同修羅一般,把楹風嚇得夠嗆。


    迴府後,她一直守在門外,打算趁情況不對就進宮搬救兵。


    然而左等右等等來得卻是令人臉紅心跳的靡靡之音,足足持續了一兩個時辰。


    從早上到現在,公主隻用了一頓早膳,白日體力又消耗那般大,怕是早就餓了。


    薑妧姎點點頭,她是有些餓了。


    等待楹風把膳食端過來的時候,薑妧姎去了容予的書房。


    她記得去年因狀告宗樾一案被退學的幾位學子,包括顏羲和在內,都滿腹經綸,頗有才名,時常作出驚才絕豔的文章,被收錄在一些雜書中。


    容予是個愛讀書的,她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幾位學子所作得文章。


    然而進了書房,她傻眼了。


    書房中滿滿三大架子的藏書被分門別類地歸置得整整齊齊。


    單靠她一人,書海撈人怕是癡人說夢。


    她找了一會,一無所獲。


    罷了,還是等容予來了,讓他找吧。


    薑妧姎這麽想著,就把手中的書放迴原處。


    下一秒她的注意力被容予掛在書房中央的一幅畫吸引了過去。


    畫中碧波澄澈的湖中,荷葉田田,成片成片的荷花清濯不妖,湖中央泛起一葉扁舟。


    有位綠衣姑娘,坐在船邊,麵向荷田,裙擺撩至膝間,光著瑩白精致的小腳在玩水。


    因畫是遠景,看不清女子的麵容,隻是單看動作,也能感受到她的暢快恣意。


    此幅畫有落款。


    隻是天色已黑,書房中燭光影綽,薑妧姎看不真切。


    此畫所繪場景讓薑妧姎說不出得熟悉。


    她拿了蠟燭湊近了想看看落款究竟是何人。


    然而此時身後傳來男子穩健的腳步聲。


    薑妧姎迴頭一看,是容予。


    “姎兒在這?可讓為夫好找。”


    容予看到她站在畫前,臉色驀然一變,隨即大步上前,不動聲色地把薑妧姎往懷中一帶,然後擋在了畫前。


    她想轉過身去繼續看畫,容予卻似乎非常抗拒。


    薑妧姎敏銳地察覺出容予並不是很想讓她看到這幅畫。


    她又想起來,綠腰曾說過,容予有心上人,四年前就開始時常把自己鎖在書房中繪心上人的畫像。


    畫中女子,想來就是容予的心上人吧?


    隻是畫中那位女子,和周白薇並不相像,難道容予的心上人另有其人?


    哼,容予白日還讓自己喜歡他,現在連幅畫像都不讓看,果然自己在容予心裏的地位還是不如他的白月光。


    “夫君方才去哪了?”


    不讓看就不看,他們之間的關係剛有好轉,薑妧姎也不想在這種事兒上同他再生口角,便轉了話題。


    “待會為夫再同姎兒細說,下人已經把膳食擺好了,我先帶姎兒去用膳。”


    容予說著就牽了薑妧姎的手,把她帶出了書房。


    坐在餐桌前,薑妧姎大快朵頤,她實在是餓壞了。


    容予邊給她夾菜,邊為她盛湯,自己卻很少動筷子。


    薑妧姎扒著飯問道,“夫君怎麽不吃?”


    容予應是和她一樣,隻用了早膳,他不餓嗎?


    容予柔聲道,“姎兒先吃,為夫同姎兒說說今日白日發生了什麽?”


    “白日謝家嫡女謝鹿竹去法華寺拜佛被刺客襲擊,險些喪命!”


    聽到容予的話,薑妧姎幾不可聞地勾了勾唇,看來計劃進展得很順利。


    “如今外界都在揣測此事是我定國公府所為。”


    “因為謝家嫡女出事,受益最大的就是容黛。”


    薑妧姎點點頭,“夫君方才就是去處理這件事了嗎?”


    容予搖搖頭,“不是這個,事情未查清前,國公府不宜表態過早。”


    蘭姨娘和容黛求薑妧姎為她們爭取淳王正妃之位一事阿姐已經跟他說了。


    隻是姎兒不提,他便也裝作不知。


    所以他也拿不準此事是不是蘭姨娘所為。


    若是蘭姨娘,那麽此人絕不能留,刺殺世家嫡女,是想讓整個國公府給她陪葬嗎?


    若不是,也需有確鑿證據再去向謝家說明。


    薑妧姎疑惑道,“不是這個,那夫君去做什麽了?”


    “林氏從家廟中偷跑出來,去到上京府衙告禦狀去了!”


    “還有容齊割腕自殺了!”容予無奈道。


    “什…咳咳咳…”


    被林氏和容齊得舉動驚到,薑妧姎剛咽下一口飯被嗆到,咳得止不住。


    所以方才西北方向的嘈雜聲是風眠居傳來的?


    容予邊幫她輕拍背,邊繼續道,“姎兒莫急,慢慢吃。”


    薑妧姎怎能不急,她是等著容齊和林氏出手,可沒讓他們去作死啊?


    他們死了,誰來惡心薑予初?


    薑妧姎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忙問道,“所以林氏去告的什麽禦狀?容齊真的死了嗎?”


    容予笑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容齊沒死成,被你妹妹發現了,已經請了太醫來。”


    “還有林氏,告我父親收留罪臣之女為妾。”


    蘭姨娘是罪臣之女,薑妧姎知道。容貴妃就是因這件事入的宮。


    這件事不是被壓下去了嗎?


    父皇既然納了容貴妃,就斷沒有在容貴妃聖眷正濃時翻舊賬的道理。


    林氏這步棋走得倒是怪!


    看薑妧姎一臉思索,容予笑道,“幸好上京府的狄大人同我交好,林氏剛敲響登聞鼓,狄大人就把她拿下了,差了衙役把她送迴了國公府。”


    薑妧姎聽完,恍然大悟,所以林氏這招看似廢棋,其實是招活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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