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際破曉,旭日東升,顧長寧睡的十分滿足的從炕上起來,一刺溜麻利的下了炕,準備去做早飯了。


    剛出了屋子,就瞧見阿娘正站在前院的大門邊上像是與誰說這話的樣子,她有些好奇,不由得上前看了幾眼,發現原來是王秀娥。


    “寧寧,醒了啊?”王秀娥眼尖的看見顧長寧出現在院子裏,對她打了聲招唿,又繼續向著楊惠芸道,“那行,事情就說到這兒了,你這些時日盡量少出門,能避則避,小心為重,我這會兒還得趕著上山去忙,就不繼續聊了。”


    “好。”楊惠芸點頭,隨後關上門,看著女兒道,“起來了?快去洗漱一下準備吃早飯了,你哥大早上的就在鍋裏蒸了饅頭,這會兒也差不多該好了。”


    “哦。”顧長寧點頭應道,趕忙著先去收拾了自己,才準備吃早飯。


    朝食其實也不一定都是由她做,向來都是她跟顧淮安誰起的早誰做,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她來準備的,因為顧淮安還要抄書。


    “對了寧寧,我看你最近是不是長高一些了?需要放放袖子嗎?”楊惠芸看了眼女兒,不由得仔細打量道。


    “是嗎?我長高了嗎?”顧長寧連忙低頭對著自己左看右看了起來,一臉的驚奇,“我也覺得好像最近的飯量有點大,難道我真是長高了?”


    楊惠芸見狀失笑道:“好了,你快去洗漱吧,長高的事晚點再說。”


    “好嘞。”顧長寧爽快點頭,帶著自己可能長高了的喜悅去收拾一下自己了。


    長高了好啊,長高了就說明她長大了,能做的事情也就多了!


    顧淮安聽見院子裏傳來妹妹高興的哼著小調的聲音,受到感染的笑了笑,隨意掃了一眼外頭,複又收迴視線,繼續提起筆開始書寫了。


    不光是顧長寧覺得自己長高了,顧淮安也覺得自己也像是長長了那麽一截。


    他雖然現在看著有點瘦,感覺看不到肉似的,但身上的肉以後都能補迴來,關鍵還得是個子長。


    吃過了朝食,顧淮安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拎上書袋跟午飯就去往學堂了。


    顧長寧將阿娘趕迴房間,留下自己負責收拾殘局。


    等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才從廚房出來,準備抱著自己的針線筐去阿娘屋裏學刺繡。


    一進到屋子裏,她便瞧見阿娘臉色有些不對,顧長寧一頭霧水的走過去,蹬掉鞋子,爬上炕,坐穩了以後問道:“阿娘,出什麽事了嗎?怎麽臉色看著不太對?”


    楊惠芸迴過神來,衝女兒笑了笑,溫婉說道:“沒事,就是你王姨方才過來說,昨天晚上你二叔那一家人似乎出了什麽事,你阿奶她在自家院裏罵到大半夜才消停,她知道了以後過來提醒我一下,也不是什麽大事。”


    顧長寧一聽就知道是怎麽迴事,想到昨晚自己做的好事,她目光遊離的看向屋子裏的其他地方,撓了撓臉,有些不太自然的答了一聲:“哦,是這樣啊。”


    王姨過來提醒她阿娘什麽事顧長寧大致也能猜得出來。


    多半是擔心高氏那一家子人心裏正不痛快著,如果突然在村子裏看見楊惠芸出現,怕他們會故意來找茬吧。


    所以才特意趕來提醒她,叫她這些時日少出門,最好是不要出門了,以防遇上那家人,再鬧出什麽事來。


    畢竟她如今還懷著身子,本就比一般人要嬌弱,不管是摔著碰著了,都有可能造成不好的後果。


    而高氏那一家人才不會管楊惠芸怎麽樣,王秀娥是擔心他們會下黑手。


    其實楊惠芸自己也清楚,她現在情況不一樣,更得小心些。


    因此在聽了王秀娥的轉述後,也打定了主意在生產前定要避著高氏那一家人走,絕不正麵碰上。


    想到這裏,楊惠芸也是心中一凜,仔細叮囑女兒道:“你二堂哥跟三堂弟不知怎的被馬蜂蟄了一臉的包,你阿奶那邊正生氣著,這些時日/你要是看見他們,能避開則避開,不要當麵碰上,知道嗎?”


    “我曉得了,阿娘你放心吧。”顧長寧無比乖巧的點了點,心道她原本就打定好主意暫時避開那家子人的。


    顧大勇跟顧海生是在村西頭出的事,這事不是她做的那邊的人都會本能的懷疑他們,更不用說這件事確實是她做的了。


    所以她這些時日決定要低調行事,也盡量少在村子裏溜達,更不會去村子北麵了,以免對方把氣撒在自己頭上。


    心裏自有主意的顧長寧拿著繡棚,繼續跟著阿娘學習針法。


    其實這些時日她的刺繡水平已經大有長進,簡單一點的花樣子她都可以獨立完成了。


    像前些時候,她就自己繡了張蘭花草帕子,當時楊惠芸看著都眼前一亮,目露驚喜,捧著那張帕子愛不釋手的打量。


    那蘭花草繡的實在是活靈活現,生機勃勃,叫人一見就心生喜悅。


    簡單一些的花草顧長寧是不成問題了,然而要遇上色彩搭配多一些,紋路複雜的花樣子她還是有些困難的。


    是以她準備多加練習,等阿娘以後重新接了繡活迴來,她也可以在旁打下手了。


    這樣不僅能節省不少時間,阿娘也不會那麽累。


    為了早日達成這個目的,顧長寧十分用心的學,想著隻要自己多加努力,看在阿娘眼裏,說不定就同意讓她在一旁幫忙了。


    她不知道的是其實楊惠芸也有同樣的想法。


    楊惠芸準備接一個布匹較長的繡活迴來,盤算著一些簡單花樣可以交給顧長寧去做,當是給她一個學習的經驗,這樣以後她自己也可以去接類似的繡活了。


    她此番考量也是出自一片慈母之心,都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顧長寧雖然才八歲,但楊惠芸想著讓她早點學習這類事物,萬一以後家裏又有什麽事發生,她也不至於手忙腳亂,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亂撞。


    顧長寧不知道阿娘心中的打算,如果她知道,怕是眼淚都要止不住的落下來了。


    上一世在楊惠芸病逝後,她和顧淮安兩人過的十分艱辛。


    要不是有王姨跟春花嬸時常偷偷接濟他們一點食物,他們估計隻能過著飽一頓餓一頓的日子,不知要多淒慘。


    楊惠芸一邊為肚子裏的孩子做著小衣,一邊指點著顧長寧下針的地方,不知不覺,時間也慢慢過去了。


    而在此時,北邊顧宅那裏,籠罩著一層愁雲。


    “娘,藥我都已經煎好了,是現在就喂他們嗎?”二兒媳吳氏端著兩碗藥進屋,心疼的看著躺在床上辨不出容貌的兒子,對著婆婆高氏說道。


    “可不是現在喂麽?怎麽,你還想等這包自己消下去了再喂?”高氏正滿心煩躁,吳氏就這麽撞刀口上來,她便借題發揮的嗬斥道。


    “不是,娘,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無緣無故的被婆婆罵了一通,吳氏忍著脾氣道,“大勇他們現在臉上被紮的滿臉的包,動都動不得,一動就喊疼,這藥,怎麽也得張嘴才能喝,我是怕,他們會疼的受不了……”


    “這……”高氏一聽也有些猶豫,她蹙著眉看著在床上呻/吟不停的孫子,見他們滿是痛苦的恨不得打滾,又急又氣的道,“你們兩個,到底怎麽挨得這滿頭包,從昨晚迴來到現在,一句話也不說,究竟是怎麽迴事啊?”


    這兩個人昨日迴來的時候可嚇壞她了,那模樣都給紮變形了,剛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她簡直就不認得他們。


    要不是聽著聲音認出是他們兩個,她都差點把這兩人當成誰家的小子給趕了出去。


    想到這裏她就一肚子火,那個害了她家孫子的人不能就這麽算了!


    “是、是……是顧長寧!是她放了蜜蜂出來蟄我們的!”顧海生臉上的包疼的厲害,稍微一動都不行,他隻能忍著眼淚躺著,這會兒聽見奶奶問起,想到昨天沒報複成功顧長寧的事,決定把這罪名攀咬到顧長寧身上,故意說是她做的。


    其實昨晚他跟二堂哥都沒看到路邊上有人,隻是莫名奇妙的不知道被什麽東西被絆倒了一下,兩個人相繼撲倒在地上,沾了一身的蜂蜜,就引來了一群蜜蜂。


    顧海生連是蜜蜂還是馬蜂都沒看清,隻不過他沾了一身的蜂蜜,下意識的就認為是蜜蜂了。


    顧大勇則一直沉默的躺在床上,不時發出“嘶”的幾聲,眼裏滿是陰鬱。


    這件事一看就是人為的,絕不可能是意外,到底是誰跟他過不去,想出這樣的方法來對付他!


    他腦中瞬間閃過好幾個人名,唯獨沒有閃過顧長寧的。


    這也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想到顧長寧會躲在山壁後麵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繼而找了蜂窩來對付他們,因此他直接就把顧長寧給排除了,想到的都是跟他不對付的那幾個小子。


    此時突然聽見顧海生將這件事推到顧長寧身上,他默了默,在心裏猶豫是被顧長寧害而造成的丟麵子大還是被那幾個跟他有矛盾的小子害的造成的麵子大。


    就在他猶豫間,顧海生半晌沒聽見二堂哥反對的意見,眼中頓時一亮,心下暗喜,心道莫不是二堂哥也有這個念頭,所以才默認了他的話。


    思及此,顧海生底氣瞬間充足了起來,說話的聲音都比方才強硬了七八分,麵有委屈的看著阿奶,想讓她為自己做主。


    高氏跟兩個兒媳婦聽見顧海生的話,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


    尤其是高氏,瞪著一雙仿佛要吃人的眼睛,怒聲罵道:“顧長寧?又是那個小賤蹄子!她居然敢對你們動手!我就知道顧山生出來的崽子沒一個好玩意!當初她生下來時我就應該直接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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