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問題似乎也牽動著整個二層酒樓上所有人的心,空間似乎在這一瞬間都寧靜了。


    卻見那人不慌不忙道:“王家天才,王人斬!”


    噗!


    宋池當然也是等待答案的一個人,這時可是沒得忍住,一口老酒噴在王幼雲身上。


    琅琊王家他們當然是聽說過的,隻是這王人斬跟這種大世家有什麽關聯,而且還有那種天賦很不錯,讀幾本死書,這種詞語在他的身上是絕對無法應驗的,他們甚至都可以確定,那家夥可能連大字都認不得幾個。


    是他們被騙了,還是自己被騙了,亦或者又是大家都被騙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肯定是無從得知,一個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眾人的目光都被宋池這一個反常的舉動吸引,全部匯聚到兩人的身上,還是一片寂靜。


    宋池靈機一動,當即幹咳幾聲,苦道:“大家夥別介意,在下也就是練功的時候練岔了氣,造成了氣息不暢,才有有如此舉動,你們接續喝酒吧,不用管我們的!”


    此時,一個精明的男子滿臉狐疑問道:“你們怎麽會留著一臉的雜毛,該不會是元韃子的人吧!”


    兩人當即摸了摸自己的臉龐,才知道他們這一個多月以來,這胡子都沒有刮過,而他們又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胡子長快,如今確實已經不像樣了。


    宋池欣然笑道:“那肯定不會啊,你說元韃子的人要想混進漢人的隊伍中,起碼肯定是改變他們的容貌,那裏會讓人第一眼就看出來呢?我們兄弟就是太久沒有出過外麵的好世界,忘記了自己容貌上的變化這種細節。”


    眾人聽了他講的話又覺得他有道理,便不再懷疑。


    隻有坐在他們隔壁桌上的兩人,一個帶著一頂帽子,一個卻穿著一身老舊的長袍,他們對宋池和王幼雲的身份似乎有些感興趣,那男子又道:“哦?兩位還有什麽特殊的身份麽?”


    王幼雲笑道:“我們其實就是在山跟著師傅修行,如今師傅西去,我們兩兄弟才能出山走一走,抽抽熱鬧,我們的師傅想必你們也不認識,他叫徐龍虎,人稱龍虎大師。”


    龍虎大師?


    確實沒有聽過。


    眾人都是眉頭皺了幾下,相互看看了幾眼,並沒有接收到什麽有效的信息,這樣基本上算是確定這人沒有什麽名氣了。


    他們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而且還是來自五湖四海,大江南北道上的消息,多多少少會接觸到,如果他們都沒有聽說過的話,那基本上也就真不是什麽隱世高人。


    加上兩人的表情都異常真摯,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江湖上一切都非常的真實,有名氣不一定是好事,可沒有名氣,那對於他們來說就完全沒有利益,因此很多人對他們沒了興趣,繼續埋頭和他們的大酒。


    隻是那疑惑之人,在同一桌上的另一個好漢又道:“想必家師也是靜修之人,沒有什麽名號倒也不奇怪,既然你們是初涉江湖,那你們可得跟我們這些前輩好好學一學了。”


    宋池繼續笑道:“哈!正想請教眾位大哥的名號,還請各位大哥好好為我們兄弟指點迷真了。”


    這時候,他與王幼雲都已經將熱好的酒端到了對方的桌麵上,大有一副花錢請客買教訓的糊塗蟲意圖,這在周邊的人看來,都感到有些羨慕。


    怎麽他們那豬腦殼就沒有想到,還有這般油水搓一搓呢?


    或許把他們兩個呆瓜帶上,此行定將不用擔心花費的問題,可機會已經丟失了,隻能咬牙錘子自己的大腿了,並且發八輩子的毒誓,決心好好改過,以後要當一個好人。


    實際上,宋池和王幼雲年跟他們喝完酒了之後,都已經了解清楚他們的消息。


    這兩個人真是酒量越差,他就越愛喝,結果喝得伶仃大醉,神誌不清,竟然對於王幼雲的提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跟個天真的小孩一般。


    他們都是出自於不同的宗門,可以前還是走鏢的鏢頭,隻是如今世道已亂,生意都難做了,家家戶戶都是養著大批量的護衛和家丁,山上的草寇盛行,分分鍾就是幾百上千人一同行動,他們鏢局的生意自然就沒法做了。


    如今狼藉在江湖之上,也是哪裏有要做的事情,能撈點油水,就往哪處跑,若思一日三餐沒有著落,便在山上的打些獵物解決,過著並不風流的浪子生活。


    據他們所交代的信息,琅琊王家舉行的盛會被稱為縱橫會,舉行地點是在東海上的一座名為流浪島的島嶼,畢竟他們王家名氣太高,忌憚的事情比較多,因此做起事來自然還是尋著穩健一些。


    而這去流浪島的方法,似乎也沒有人知道,因為這居然是有專門的船隊接送的,憑借著請柬就能上船,不需要花費任何的財物。


    這把宋池、王幼雲說的有些為難,他們就是在半路上聽到消息的,可沒有請柬啊,怎麽辦呢?


    宋池轉了轉眼珠子,朝王幼雲打了一個眼色,可對方當即搖了搖頭。


    頭是一直在搖的,但手上的動作也一直沒有停,衣服假裝要叫醒他們的樣子,實際上,伸手就從他們的懷中逃出來兩張請柬。


    請柬做的非常的精致,紅底被黑字,“縱橫”二字,就能將他們王家的風骨體現的淋漓盡致,頗有一代書聖王羲之大師的手法,這樣拓本就算是放在外麵,常人也模仿不來,不用擔心仿造的事情。


    宋池見他真的掏出了好貨,自己也趕緊如法炮製,順便還把對方衣襟中僅剩的九名銅板逃了出來。


    卻見此時王幼雲正滿眼仇視地看著他,終歸還是在他們身上的得到了不少的信息,他們京州雙雄是做不出那種滅絕人倫的事情的。


    最後,宋池忍痛,將兩枚銅板拍在桌麵上,帶著王幼雲一臉悲傷地走了。


    還沒結賬?


    沒事,後麵兩個躺著的是我兄弟,等他們醒了問他們要錢就好了。


    櫃台之後的老板遠遠看著,感覺他們的關係真的不錯,喝了不少的酒,想必路人不會有這番熱情,居然也相信了他們的鬼話。


    一切似乎比他們想象中的要簡單的多,出了酒館,兩人再次迴到渡口的船上,跟水生和大牛兩位宣布,他們已經自由了,這條船也當作掌舵的工錢,送給他們。


    兩人聽了之後,那叫哭得一個天昏地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苦道,怎麽樣也要跟著宋王二人混。


    宋池也是沒有辦法,隻能安排他們在安樂縣城中等待,若是他們一個月不迴來的話,他們可以前往金陵城,若是在沒有消息,就真的不用再等了,或許他們迴不來了。


    兩人首要的任務就是拿出兩把寶劍,把臉上的毛剃了個精光,再換上兩身幹淨的衣服,肩並肩前往上船的海口處走去。


    這些他們的風光可與之前判若兩人,一個英氣逼人,一個溫文儒雅,之前街邊那些對他們嗤之以鼻的路人,如今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就連那青樓中的老鴇,一改冷眼,說什麽要把他們拉進去。


    若不是王幼雲一直冷眼相待,就憑宋池如今囊中毫不羞澀,差點就想隨便找個花魁,把身上那可惡的童子身給破了。


    到了海口!


    靠岸有停了一艘巨輪,模式和樣貌都跟他們初入江湖時,見到的楊家巨輪那般恢宏,就賴你尋常的軍中大艦都比不上的。


    巨輪由內向外看,至少有三層船艙,將近十五丈的高度,想必裝下一千人都不是沒有可能的。


    兩人看見了之後,心中都不禁搖頭道:“這種大世家的底蘊真是洪厚啊,若是我們之前那艘小船的艦隊,遇上了這......”


    話都說不下去了,最為關鍵的還是,如今的江西軍似乎就有這種能力,能夠武裝出這麽一支讓人世人震驚的艦隊。


    無暇多想,就在兩人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馬上地走到岸邊的區域時。


    忽然便出現一個白衣書生,他長得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上前就是施禮問道:“兩位是否也是做大事的人?”


    宋池道:“哈,兄弟果然是好眼光,這是我們兄弟請柬。”


    可這書生顯得有些憨,可實際上並不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他做功非常的驚細,拿過地上來的請柬來,仔細地看著。


    “盧鏢師和黃鏢師?怎麽會如你們長得如此年輕?”


    王幼雲當即被嚇了一條,他們都沒有想到,這請柬之中,自己沒有找到任何的破綻,如今道了對方手中,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不妥之處。。


    這是高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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