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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特地把錢包塞得滿滿地出門。


    雖然我不太去ktv之類的地方,卻也明白人越多玩得越盡興的道理。


    我直覺安琪一定會叫上幾個朋友,結賬的時候我可不想丟份兒。


    不過安琪還真是一個人來的。


    他看來比我早到幾分鍾,看見我就掐滅了煙頭。


    “就你一個人?你抽煙的?”我有些意外。安琪人緣比我好,印象裏也不見他吸煙。


    “一個人不行嗎?”安琪反問,“抽煙怎麽了?哪個男人不抽煙?”


    無語。


    我白了他一眼:“兩個人唱k也太腐敗了。”


    “腐敗你個頭。我一個人也會來。”安琪輕車熟路地點了包廂,走在霓燈旋轉、勁歌迭起的走廊裏,背影看著一點兒也不像高中生。


    “點歌吧,這兒就沒有我不會唱的。”安琪臉上自豪。


    他沒有吹牛。我點的歌——有幾首甚至挺小眾的——他都會唱;而且唱得很不錯。


    初中同學會去過兩次ktv,都是一大夥人吵吵嚷嚷地喊麥拚酒搖骰子,烏煙瘴氣;我第一次發現,原來在ktv真的可以單純地唱歌。隻是唱歌。


    安琪的聲音很好聽,唱歌的神情專注而陶醉。


    他又把一隻話筒遞到我麵前:“這首你點的,一起唱啊。”


    我可不敢在麥霸麵前獻醜,一邊哢吱哢吱往嘴裏塞薯片一邊用力搖頭。


    他又揉我的頭發:“敢情你來看我個人演唱會的啊?還是vip座的。”


    我深以為然:“安大明星,你出道絕對走紅,風靡一大片!”


    “那陪我合唱一首不知道是多少粉絲的夢寐以求的事,你還不給麵子?”


    我坦白:“我唱得不好。”


    安琪關小了音響:“你聽見隔壁的殺豬聲了嗎?人家都敢唱,你有什麽不敢的?”


    我頑固地搖頭:“我就是不敢。”


    “怕什麽?唱得不好我又不會笑你。”安琪鄭重地把話筒放到我手裏,“一起唱咯。你不試試怎麽知道自己唱得不好?”


    我沒辦法,開始和他一起唱。


    一曲過後,我的臉早已變成了紅柿子。


    安琪對著話筒喊:“康榕同學,你唱得很不錯啊。你願不願意跟我組樂隊?就叫‘安康’,怎麽樣?”


    我正喝著雪碧,一聽“安康”兩字嚇得噴了一鼻子汽水。“靠!這麽難聽的名字虧你想得出來。”


    不過他聽起來不太違心的誇獎還是讓我很受用。


    “哪裏難聽了?安琪的安,康榕的康,不是挺好的?”


    “你這審美,跟你組樂隊要死翹翹的。”我狼狽地吸著鼻子,“你倒是繼續唱啊,我可是vip聽眾,包你一下午不是聽你扯淡的。”


    安琪一話筒就往我頭上砸:“包你大爺!包廂我付的錢,包也是我包你!”


    他又學電視裏反派大佬的動作捏我的下巴:“來,給爺笑一個。”


    話筒擦過我的耳側落到沙發上。他表情太惡搞,我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安琪憋著笑,抽了兩張紙巾擦我臉上的雪碧沫,又說:“笑得比哭得還難看,爺包你還不如買包子!”


    “你才包子!”我伸手去抓靠枕,準備朝他砸過去以報砸話筒之仇。


    他又靠近了一些。


    安琪冰涼的唇突然貼上我的。


    他的臉孔在我眼前突然放大。清晰的,俊朗的臉孔。


    我嘴裏的雪碧味被一點點吸走,鼻息間是淡淡的,帶著薄荷清香的煙味。


    ktv昏暗迷幻的霓虹打在我們身上。


    背景音樂是我喜歡的《冬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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