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聞言,眼中露出喜色,如此一來,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派遣本族的人前去南疆,雖不能將南疆完全握在手中,但可以時時監控南疆動向,讓蘇家也無法掌控南疆。至於之後,在徐徐圖之替換掉蘇家勢力便是。


    這計策真是不錯,皇後滿意的再次打量慕亦岑,這個四皇子從來未入她的眼,這孩子自小母妃就去世的早,又無外族可依,身子又多病贏弱,雖長在宮中但從來很少出現在皇帝眼前,甚至直到現在,連個封號都沒有,還隻是個皇子的身份。平日來請安也是中規中矩,不多話,也不多事。


    但今日看來,這個無權無勢身子又弱的皇子,反倒是她現在最好的選擇。


    她無子嗣可依,與其讓那些有權勢根基的皇子繼位,不如將這個四皇子拱上皇位,將來更能為她所用。


    慕亦岑心知皇後所思所想,他在靜靜的等著皇後考慮。


    皇後的本族龐家近幾年已開始勢弱,二皇子的本家呂家以及蘇家這幾年勢力不斷壯大,他這個無權無勢的皇子會是皇後最好的選擇。


    在上一世,皇後雖然也選擇了他,但那是在六年後,六年後,蘇家的勢力和呂家的勢力已壯大到無法壓製的地步,皇後在被逼無奈下才選了他,可那時兩族勢力根深柢固,二皇子為了奪取皇權不擇手段,勞民傷財毀了天澤國的根基。


    這一次,他要皇後提前選中他,讓他有更多的時間來運籌帷幄,避免禍及百姓。


    慕亦岑看著皇後眼中的目光逐漸柔和,心中一笑,成了。


    皇後裝出不在意的樣子道:“本宮隻是一個婦道人家,不懂國家大事,你有好的辦法去朝堂上君前對奏便是,無需在此與本宮來說。”


    她看著跪在下麵的蘇晴又道:“即便是無心之過,也該有所懲戒。就罰你,迴去靜思七日,閉門思過。連帶著外麵跪著的那個李家女,民生疾苦,還有心思帶著一串珠鏈招搖展示,也一並給本宮迴家思過去。”


    “還有你們”皇後用手點了點跪在殿中的公子們,“也都給本宮迴去好好想想,你們書中所讀,聖人所言,太傅所說的,都是什麽樣的道理!”


    今年的皇家七巧宴終於結束,不同於往年結束後熱熱鬧鬧說話的場麵,今年各官家子女在太監宣布散宴的第一時間,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離開了殿上,由自家丫鬟小廝服侍著,安靜的迴了各自府中。


    李府本非是顯貴自家,府邸離皇宮頗遠,一翻周折後,天已黑了,李府的四位小姐才迴到了府門前。


    等在門口的丫鬟們趕緊圍上去,扶著自家小姐下了馬車。


    管家婆子周氏迎上來道:“小姐們辛苦,請稍作休息後,去老夫人房中請安。”


    宮中之事無小事,每次赴宴後,四個小姐都需去老夫人房中,說是請安,實際上是要將宴席上發生的事細細的說來,讓身在朝堂中的李二老爺思索其中暗藏的玄機。


    綠萼將一個披風披到李瑾書身上:“小姐,夜晚風涼,小心風寒。”


    又貼到李瑾書的耳邊悄悄的道:“奴婢還準備了飯食,小姐快隨奴婢迴去,吃上點熱乎的飯菜墊墊肚子,去老夫人房中不知多久才能出來呢。”


    李瑾書拍拍綠萼的手,給她一個誇讚的眼神。


    忽然,丫鬟小桃在後麵驚唿:“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李瑾瑤舉著帕子,遮蓋著腫起的臉,搖搖晃晃下了馬車。


    她在園子中被罰跪直至宴席結束,平日裏也是嬌生慣養的小姐,跪在冰冷的磚地上三個多時辰,直至現在無水無糧入腹,隻覺得眼前漆黑,渾身無力,膝蓋一動就是鑽心的疼,剛下馬車便跌倒在地。


    隨行的丫鬟小廝不敢多語,小桃窺見李瑾瑤臉上的慘狀,嚇的臉都白了,不敢再問。


    李瑾瑤被小桃攙扶著,一瘸一拐的慢慢的在最後麵走著。


    李瑾書迴到自己的院子,蹬掉鞋子,在床上擺出一個大字。


    “四小姐可是在宮中受罰了?”綠萼剛進門,就急切的跑過來問。


    看著李瑾書點頭,綠萼更加緊張了,她拉著李瑾書的胳膊將她上下來迴瞧著:“可牽連小姐了麽?小姐也受罰了麽?”


    李瑾書笑著推開她的手道:“沒有,沒有,我沒事的。”


    綠萼舒了一口氣:“那小姐快來吃些東西吧。”


    李瑾瑤在宮中受了傷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府中。


    “怎麽迴事,怎麽迴事?!”二老爺李承啟焦急的問著同行的小廝,一邊快步的趕去老夫人的院子。


    “二老爺,奴才們也是不清楚的,自從進了後花園,奴才們就被留在了外麵,隻知道出來的時候四小姐就已經受了傷,至於怎麽迴事,奴才們是真的不知道啊。”


    隨著二老爺李承啟剛步入院子,隻見老夫人由身邊的許媽媽攙扶著,也在急急的往外走,見了李承啟急問:“怎麽迴事?四丫頭是怎麽迴事?!”


    李承啟道:“母親,兒子也才知道消息,也不清楚呢。咱們先別急,問清楚了再說,也許不是被罰了,也許是不小心跌倒了呢。”


    老夫人問:“小姐們呢?人呢?怎麽還不過來?”


    許媽媽將老夫人扶著坐下道:“小姐們迴院子中稍作休息了,一會就過來。”


    老夫人用拐杖重重的頓在地上道:“都這時候了,還休息什麽!趕緊讓她們過來,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是,是,奴婢這就讓人去請。”


    老夫人和李承啟等在房中,隻覺得心中焦急,時間漫長。


    好不容易院子裏傳來了腳步聲,李瑾書、李瑾夢相繼走了進來。


    跟在後麵進來的,是安排去請李瑾月的丫鬟,丫鬟進來迴話:“老夫人,奴婢去了大小姐的院子裏,大小姐已經不在自己院子裏了,丫鬟說是去四小姐的院子裏,說是因為擔心四小姐想不開,就去勸勸。”


    “想不開?”老夫人聽著這個詞更加心驚膽戰,怎麽會想不開?那就是說李瑾瑤的確是在宮中受罰了?!


    老夫人趕緊對李瑾書和李瑾夢道:“你們快說說,在宮中到底是怎麽迴事?”


    兩人對視一眼,李瑾夢道:“四妹妹在宮中遇到了……”


    還未說上一句話,隻聽院子中一個小廝慌裏慌張的跑進來,大聲的道:“老夫人,不好了!四小姐在院中要上吊自盡呢!”


    眾人聽聞此話,也顧不得再問宮中情況,急忙趕去李瑾瑤的院子。


    李瑾瑤站在一個矮腳椅子上,白綾已經戴到了脖子上,她兩手握著白綾,向著圍在身前的丫鬟們叫喊:“別過來!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說完就要伸腳踢開腳下的椅子。


    丫鬟們嚇得不敢上前,跪了一地,都在哀求著:“小姐,小姐快下來,您有什麽事情跟老爺說,跟夫人說,別站在上麵啊。”


    李瑾月站在旁邊抹淚:“四妹妹你快下來啊,有什麽話下來好好說,別這樣嚇唬大家呀!”


    她又向跪在一邊的小桃道:“還不趕緊上前將你們小姐拉下來,站在上麵一不小心真的出了事可怎麽辦。”


    李瑾瑤衝著要上前拉她的小桃喊:“滾開!滾開!我沒嚇唬你們,快滾開,否則我真要鬆手了!”


    小桃看著旁邊李瑾月催促的眼神,咬著牙繼續上前拉李瑾瑤:“小姐,小姐!你快別鬧了!有小廝去請老夫人和三夫人了,您有什麽委屈,您下來說。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奴才們就都沒命的,您快下來吧,別鬧了。”


    “你滾開,我沒在鬧,我就是要自盡!”李瑾瑤推開小桃的手,兩人撕扯中,刮翻了李瑾瑤腳下的椅子,一瞬間,她就被白綾勾住了脖子,吊在半空中。


    李瑾瑤隻覺得脖子上勒緊,唿吸不得,腳無助的亂蹬,身子奮力的扭動卻無絲毫作用,反而是越來越窒息。


    沒有空氣入口,李瑾瑤越來越無力,動作的幅度也逐漸小了。


    小桃這一變故驚的嚇軟在地,丫鬟們也被嚇的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院中傳來急急的腳步聲,老夫人帶著一群人魚貫而入,見到房中景象也是嚇了一跳。


    “快、快、快將人放下來!”


    兩個強有力的婆子趕緊上前,抱腿的抱腿,扶腰的扶腰,好不容易將李瑾瑤從白綾上摘了下來。


    小桃在後麵為李瑾瑤順著氣,李瑾瑤坐在地上終於喘勻了氣息,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一邊的李瑾月上前拉著她的手,一邊安撫著,一邊也自己抹淚。


    老夫人看著情景罵道:“哭、哭、哭!哭什麽哭,丟了人你們還有臉哭!”


    李瑾瑤哭的更大聲了:“那讓我去死啊,我不要活著了!”


    說完,就要衝向一旁的桌角。


    嚇得屋中丫鬟們趕緊用身子攔下,又是一陣人仰馬翻的折騰。


    畢竟是李瑾瑤的閨房,二老爺李承啟不便入內,他急急的在院中踱步,多次詢問著,知曉人被救下來後,吩咐丫鬟,讓屋中等人趕緊整理妥當,去老夫人的院子裏。


    一番周折後,眾人終於在老夫人的院子裏聚齊了。


    “到底是怎麽迴事?宮中發生了什麽?”老夫人用拐杖重重頓地問道。


    李瑾夢將宮中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來:“……就是這樣,四妹不僅被罰了跪,掌了嘴,還被勒令閉門思過。”


    李瑾瑤思及宮中所受的委屈,又開始哭了起來。


    李承啟見真如擔心的那般,是在宮中受了罰,弄不好直接影響了他的仕途,不禁臉色更加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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