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無人迴應,大家似乎都忘了言語,還在呆看著李瑾書。


    被震撼到了吧!


    被這種節奏感如電流般打擊到心靈了吧!


    李瑾書自豪的環繞殿上看了一圈。


    “姑娘的舞……別具一格。”最先舞劍的那位公子評價道。


    李瑾書讚賞的看向他,有眼光!


    “比較……強身健體。”公子從腦中終於搜出來一個詞。


    ……恩??


    皇後開口問道:“李瑾書,本宮記得你醫術極佳,這奇怪的舞蹈是用來鍛煉身體的麽?”


    李瑾書僵著臉道:“是……吧?!”


    聞言,周圍的公子小姐們開始了小聲議論:


    “怪不得!一點美感都沒有。”


    “每個姿勢都很奇怪,十分的僵硬,一點都不柔和,跟婀娜多姿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手甩的這樣快,是專門為老年人活動筋骨的吧。”


    “渾身都亂抖,像是中了毒一般,好奇怪。”


    李瑾書心中的小人在甩袖跺腳,滿地打滾,說好的震驚全場呢!說好的眾人仰慕呢?!說好的她的主角光環亮瞎人眼呢?!


    皇後中肯的點評:“這舞雖然難看,毫無優美,但是重在有強身健體之效,適合老弱病殘練習,李小姐身為醫女,仁心仁德,時刻想著病患,該賞。”


    李瑾書幹笑著接過賞賜,迴到席位坐好,狠狠塞了幾個糕點進嘴,壓下心中滿地打滾的小人。


    “下一題,以詩為題,展現春日景貌。”


    皇後再次從托盤中摸出一塊牌。


    “太師蘇家,蘇晴。”


    蘇晴端莊的起身,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到殿中,旁邊有丫鬟已備好筆墨。


    蘇晴嘴角含笑,這以春為題的詩句,她早有準備,上一世也是抽中了她,當時毫無準備的自己站在殿中無絲毫靈感,最後隻能勉強押韻一首詩句草草下場。


    這次,她定要用這首思慮多日,連家學中的夫子也誇讚的詩句,驚豔眾人。


    假裝沉吟一下,她用柔水般的聲音念出:“霏霏點點迴塘雨,雙雙隻隻鴛鴦語。灼灼野花香,依依金柳黃。盈盈江上女,兩兩溪邊舞。皎皎綺羅光,青青雲粉狀。”


    她輕吟完畢,便聽周圍有讚歎之聲傳來:“好詩!好句!好才女!”


    一絲目光凝在她身上,她側頭去看,隻見二皇子讚賞的看著她,遙遙的舉起一隻酒杯表示讚揚。


    她扭過頭去,二皇子又如何,不過是以後的輸家罷了,她要的是四皇子慕亦岑,她要牢牢的抓住他的心,做天澤國至高無上的皇後!


    她的眼神看向慕亦岑,年輕的四皇子修長的手指握著一杯酒,鳳眼微挑,專注的看著一個方向,那目光卻並不是落在她身上,反而探究著看李家小姐那邊的席位。


    他是在看李瑾書?為什麽?


    這個時候他不應該注意到李瑾書才對,難道是覺得剛才李瑾書跳的舞蹈,真有強身健體之效,想學習一二?


    蘇晴關注著慕亦岑的反應,未發現皇後的臉色已沉了下來。


    “霏霏點點迴塘雨,雙雙隻隻鴛鴦語?”


    “南方接連洪澇已有數月,為此皇上是日夜擔憂,而你,這連綿細雨在你眼中看到的就隻是鴛鴦戲水,江女跳舞?”


    “南方百姓流離失所,你身為太師家的女兒,毫不顧忌百姓疾苦,隻覺得這雨下的詩情畫意是麽?南方餓殍遍野,你卻還能作出這種靡靡之音的詩句!”


    皇後一聲聲的質問響徹殿中,一瞬間,宴席上安靜了下來,再無讚揚之聲。


    皇後端坐上位,眼睛盯著蘇晴道:“江女不知百姓疾苦也罷,你作為太師家的女兒,是隨皇子公主一起入上.書房讀書的,太傅教導要心懷黎民百姓,你就是這樣學的?!關心民生疾苦,心係天下,你就是這樣做的?”


    “就算你是一個女兒家,不指望能如書中所說般‘先天下之憂而憂’,但也不能如此將遊玩賞樂之趣,建立在無數百姓水深火熱之時!”


    皇後說到最後,已是嚴厲的訓斥。


    蘇晴慌忙跪下,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上一世南疆也是澇災,皇後卻未指責絲毫,如今這般訓斥,可真是毫無臉麵了!


    殿堂之上已無人敢出聲,眾人皆已跪下。


    蘇晴自小.便由蘇家嬌生慣養長大,身為蘇家大小姐,更是重貴女們巴結的存在,自小到大一句嗬斥都沒有,更別說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嚴厲的被訓斥。


    蘇晴眼中含淚,跪在地上,求助的目光看向周圍。


    美人柔弱的在求助!心儀蘇晴的公子們無不想上前為其說話,但蘇家都能被如此訓斥,自己即便上前也是被叱責的下場,弄不好還會牽連家族。


    原本圍繞在蘇晴身邊的公子們,悄然無聲老老實實的跪在原地不敢動。


    皇後在上位,將這些小動作看的一清二楚,心中對蘇家教出來的女兒有些不屑,不過是訓斥幾句,年少輕狂辯解幾句,倒也是可以理解,若是覺得委屈,那哭一哭也就罷了,卻總想依靠著別人為自己辯解撐腰,自己個兒偏要作出一副柔弱又不經世事的樣子,跟宮裏凝香殿裏的那個行事如出一轍。


    皇後冷眼旁觀,如今蘇家勢大,大到已壓製她本家龐家的地步,若再任由蘇家發展下去,再過上幾年就會成為第二個薛妃,威脅她的皇後之位。


    今日這情形也正好看看,有哪些家族要站在蘇家的隊伍裏。


    皇後看著殿中的公子們想動又不敢上前的樣子,心中略微滿意,任是蘇家勢大,但最起碼現在還不足以聯合各家族,之後的事,徐徐圖之吧。


    “母後息怒!”


    皇後聞聲眉頭一皺,向下看去。


    隻見二皇子從座位上起身,走到殿中蘇晴的身側道:“母後請息怒,兒臣知曉母後憂心南方災情,日前兒臣已得信報,南方水災在蘇大人的治理下,已有卓越成效,災民也有所安置。聽聞蘇大人在南疆身先士卒,以身為範,親自帶領兵將日夜不休挖水渠,建堤修壩,才有效的緩解了澇災。有官如此,是百姓之幸,是我天澤國之幸!”


    “還請母後看在蘇大人勞苦功高的份上,原諒蘇小姐的無心之詞。蘇小姐是蘇大人的愛女,想必在家也是言傳身教,家教極嚴,此次以春雨為詩,蘇小姐是一時陷入到抒發詩意中,才寫出了這些詞句。”


    隨著二皇子的求情,旁觀的公子們見有人牽頭,又是最有權勢的二皇子,紛紛也從座位上站起,跑到殿中央跪下:“皇後娘娘息怒!”


    “蘇小姐文采斐然,未顧及南方流離失所的百姓也是無心之過。”


    “蘇小姐一向心善,聽聞此前還曾施粥救助流民。”


    李瑾書看著熱鬧,悄悄的將屁股向後坐在跪著的腿上,再將兩腿稍微分開以卸重力。


    這樣就舒服多了麽!李瑾書輕輕用手揉著膝蓋,這古代最不好的一點就是動不動就要跪,一跪下去就不知要多久,難道真的逼著她給自已弄一副‘跪的容易’?


    她饒有興趣的看著場中不斷起身,跟下餃子似的擠去為蘇晴求情的公子們,咂咂的暗自咂舌感歎著,這簡直就是英雄們一起救美女的一出戲呀,放到小說裏就是瑪麗蘇人人愛女主的橋段啊!


    大部分的公子都跑去蘇晴身邊跪著了,還在原地不動的不過了了幾人。


    李瑾書的目光被那個依舊在前排原地,並未去殿中央求的身影吸引了,四皇子慕亦岑在原地垂頭不語,似乎並不打算起身,更不打算求情。


    蘇晴用餘光掃著慕亦岑在原地安穩的身姿,心中暗暗焦急,在上一世中,每次自己有危險,第一個出現的,不顧自己安危也要救她的,總是慕亦岑。為何今日直到現在,他都還是在原地不來求情呢?


    皇後看著大殿中央越來越多的人,皺起眉。這二皇子向來與蘇家走的近,若論起祖輩關係,蘇家的祖父算是二皇子的堂舅爺,蘇晴可叫二皇子一聲遠房表哥。此時二皇子最先為蘇晴求情,擺明了就是要將蘇家拉入自己的陣營。


    皇後眯起眼,不悅的掃過二皇子的臉,看到一旁在原地不動的慕亦岑,問道:“四皇子有何想法?”


    慕亦岑原本在心中暗暗思索著,他記得在上一世,南疆是暴亂發生的起點,也是被敵軍入侵的突破口,守住南疆,讓南疆在他的掌控下至關重要!


    可現在他還隻是未被封王,又不受寵的無權無勢的皇子,如何能握住南疆呢?!


    正在想著,聽見皇後的問話,抬起頭,看見皇後眼中掃過二皇子時的不滿,心中有了個想法。


    他開口道:“母後,兒臣覺得,蘇小姐此次卻是無心之過。”


    蘇晴聞言,心中一喜,微微抿起唇角,慕亦岑幫她說話了,雖然不是第一個站出來維護她,但到底還是站在了她這邊,如此便好,其它的她會慢慢的來,直到將他握在手心裏,讓他滿心滿眼,都是她一個人。


    慕亦岑繼續道:“可兒臣覺得,母後說的也有道理,我等臣子是該關心民間疾苦,心懷黎民百姓。蘇小姐雖是無心之過,但也的確反映出我等臣子未能及時為君分憂。”


    李瑾書看著慕亦岑的背影吐槽,這人說話太賊了,既替蘇家小姐求了情,也幫皇後說了話,相當於什麽都沒說,若不是毫無主見,就是另有所圖。


    慕亦岑接著道:“兒臣有一建議,不如選拔幾位有才學的世家公子,破格送去南疆輔佐蘇大人,一來讓這些還未入仕的公子們提前深入民間,了解民間疾苦,二來可以以蘇大人為榜樣,向其學習治理一方之道,三來也可以為蘇大人分憂,分擔一些雜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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