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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去,問他:“你是吳佩鳴嗎?”


    那個青色人影不答,繼續問:“丫頭,你是誰?”


    “我是你哥哥姐姐的朋友。你是吳佩鳴嗎?你為什麽不願意迴到自己的身體裏去?”


    “你問的太多了。”那個青色的人影竟然轉身就要走。


    我急忙衝到他的麵前攔住他道:“你等等。”


    那個青色人影發笑了,說:“我是魂魄,你覺得你這樣攔得住我嗎?”


    “我見你意識很清楚,不像是散了魂魄的,但是你的魂魄又這麽晦暗,也不像是一個完整的靈魂。”


    那個青色人影依舊在發笑,那個笑聲咯咯的,有點詭異又有點滑稽。就像《中華小當家》裏麵,謝師傅做的那個黃金開口笑發出的笑聲。


    他說:“這與你又有什麽關係呢,丫頭?”


    吳二叔叫我丫頭也就算了,畢竟他的年紀在那兒。可是這個吳佩鳴不過才三十四,比起我也大不了多少歲,一口一個丫頭,好像很被他占了便宜似的。


    我有點賭氣道:“要不是我有求你二哥,你的事兒就確實和我沒有關係了。”


    “哦,那你現在的意思是我的事,你非得管咯?”那個青色人影說話的語氣很輕佻,“那我倒要瞧瞧你個小丫頭怎麽管我的事,準備賴上你三哥我嗎?”


    “賴上?我要賴上你一隻鬼做什麽?”我越發生氣了。


    “哎,你三哥我的身體可還有唿吸,我不是鬼,最多算是魂而已。”吳佩鳴突然湊到我的跟前,感覺都快要貼上來了,“那你不賴上我,自然是最好的,那我可走了。”


    “等等,等等,你知道你二哥要我幹什麽嗎?”


    但是吳佩鳴似乎完全沒有興趣,徑直往前走去。


    “你知道魂契嗎?”我追了上去,“我手上有魂契,你二哥讓我幫你聚魂。你躲也是沒用的。”


    吳佩鳴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正色道:“誰告訴你我是吳佩鳴了。我不是,你去幫吳佩禮找他三弟去吧。我不是,別來纏著我。”


    “不,你就是。”


    或許之前我一直不能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吳佩鳴,可剛才他湊到我的跟前,離我極近。盡管他的臉部線條和五官依舊模糊,但是已經足以辨認出他就是吳佩鳴,和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吳佩鳴長得一模一樣。


    吳佩鳴也沒有辯解,隻說:“就算用魂契來聚我的魂,也不是這麽容易的事。”


    “怎麽不容易?你的魂魄幾乎都是全的,你根本就意識清晰。”我反駁道。


    “嘿,丫頭,那你就試試看吧。”吳佩鳴一副桀驁的樣子。


    我能感覺到他真的是很抗拒迴到自己的身體裏,於是我問他:“我覺得你根本不需要什麽聚魂,如果你自己願意迴到身體裏,你早就醒過來了。可是你為什麽不願意迴去呢?剛才瞧你這樣看著自己的身體,你分明還是想迴去的呀。”


    吳佩鳴冷笑道:“誰好好的人不想做,願意當鬼的?有頭發,誰想當禿子?”


    “那我幫你。你告訴我你有什麽苦衷?要是三哥你是禿子,我搶也給你搶一頂假發過來!”


    我說得很認真,因為也確實出自真心的,可是吳佩鳴卻被我逗了,又咯咯地笑。


    他問我:“丫頭你到底多大?”


    我哼了一聲道:“才比你小不了幾歲,快三十了。”


    “喲,看著不像。你看著像個小女孩,還在讀書的樣子。年紀是夠大了,我說出來,也不怕你聽不明白,但是……”吳佩鳴猶豫了,沒有往下說。


    我一再催問他,到底但是什麽。他這才告訴我,但是我是他姐姐的人。


    我下意識地覺得他們兄弟姐妹間有事,這似乎就是吳佩鳴不願意迴魂的原因。


    “我不過是想吳二叔幫我,所以和他達成了協議而已,其實也算不得吳二叔的人,就更算不上是吳佩文的人了。”


    “你叫我二哥作吳二叔,卻叫我作吳三哥,似乎差輩了。要不你也改口叫我叔叔吧。”吳佩鳴又開始輕佻地嘴上討起便宜來了。


    我白了他一眼,說:“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啊!大了我沒幾歲,叫你聲三哥,很給你麵子了。”


    姐的脾氣就是這樣。雖然得把吳佩鳴搞定才能得到吳佩禮的幫助,可他吳佩鳴老占我便宜,那我可也不是委曲求全的主。


    “喲,脾氣還挺辣。你可別搞錯了,似乎是你得把我搞定了,才能得到我二哥的幫助吧!”吳佩鳴也是個一眼就能看清形勢的主。


    不過他這樣捏我軟肋,我更不爽,這算威脅我嗎?那姑奶奶我的暴脾氣可真的是要上來咯,但就當我剛想開口迴敬他。


    他卻笑嘻嘻地說:“不過,三哥我喜歡。那三哥就把我的事情同妹妹你說說唄。”


    我一看他這麽說,自然所有的脾氣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對他說:“那三哥不會在這兒站著和我說吧,我估摸著也是個不短的故事,總得讓妹妹我坐下來聽吧。更何況,在這走廊裏,一會兒再讓你哥你姐出來給撞上了……”


    “撞上也無妨,反正他們看不見我!說來也奇怪,你是我出事後這麽久以來第一個看得見我的人,看來三哥我和妹妹你還真是有緣呢!就衝這緣分,三哥也得好好疼疼妹妹,自然不能讓妹妹全程站著聽故事咯。”


    於是吳佩鳴將我帶到一樓休息廳裏坐下,然後指了指一個自動飲料售飯機,說:“妹妹要是渴了,那你就去買杯飲料。三哥實在是沒辦法請你喝,還請妹妹見諒,見諒。”


    我白了他一眼,這都做了遊魂了,還這麽油腔滑調的。我其實並不渴,本來不想買飲料的,但是想著一個人傻嗬嗬地坐在休息室裏,人來人往看見也會覺得我奇怪的。隨即便買了一罐咖啡,坐下慢慢喝,看著似乎也自然了很多。


    吳佩鳴見我坐定後,便告訴我,他們老吳家祖上一直是靠倒鬥營生的。他們父輩共有兄弟姐妹九人,但是做這行的命都是懸在褲腰帶上的。再去掉女兒三人,剩下活到開枝散葉的也就三人。到了吳佩鳴他們這一輩,共有兄弟姐妹十三人,其中他們家就占了五個。他是老幺,上麵有一個大姐吳佩琪,接下來是大哥吳佩墨,然後是二哥吳佩禮,再下麵是二姐吳佩文。


    說起來,他們家其實同另外兩位叔叔家的子女們從小並不是一起玩耍長大的,要說感情也沒有多深,更加不親。平時大家也很少聚集在一起。但是他們自家五兄弟姐妹卻從小很親。


    吳佩鳴是他爸媽意外懷上的孩子,比起上麵四個哥哥姐姐要小出很多,所以他們對吳佩鳴從小就很照顧,很寵溺。


    尤其是大姐吳佩琪,對吳佩鳴而言,就像媽媽一樣的存在。但是吳佩鳴從小卻和吳佩文最親,因為吳佩琪老管著他。雖然他很敬重吳佩琪,但很多事不敢和她說,怕她會訓斥自己。


    而吳佩文雖然大了吳佩鳴十六歲,平時並不愛帶著他玩,畢竟年紀差距太大,有代溝。但是她卻是家裏最縱容吳佩鳴的一個,經常被吳佩鳴纏著煩了,就拿錢打發他去買糖自己玩。聽到吳佩鳴早戀,也不訓他,還調侃他,甚至還幫他給女同學送過情書,所以吳佩鳴和他最親。


    吳佩鳴說吳佩文很聰明,倒鬥的技術在兄弟姐妹裏她永遠是學得最快最出色的。爸爸常說,當年教吳佩墨花了比吳佩文多三倍的精力,但教出來的卻不及吳佩文的一半。


    然而,吳佩文雖然有天賦,但是她的心思卻不在這行上。她一直想著去大城市工作,覺得這種活又危險又沒出息。後來,她不聲不響地就跑了,為此她爸媽傷心了很久。但是不到兩年她卻又迴來了,再迴來的時候,看著她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其實不然。


    和他一起下鬥的大哥和二哥迴來說,吳佩文的作風變了,她變得異常狠辣果斷。而且那次下鬥帶迴來的東西,她堅持不放給以前合作的那些古玩商人,說他們黑,給得太少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把現在的丈夫李魏給帶迴來,說是她的新合作夥伴,說這個老板出的價格比較厚道。可是一直到很後來,吳佩墨才知道,原來那個李魏有家店和吳佩文是合夥的,其實吳佩文拿的比他們四兄弟姐妹都要多,但是她隻字未提。


    厚道的吳佩禮說算了,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反正現在大家已經賺得比以前多了,那何必再計較呢。所以這件事他們四個就生生咽了下去,沒有一個人去質問過吳佩文,也沒有一個人再提過。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一切繼續。


    2000年的那次,也是吳佩文挑的頭,是她找到的這個古墓。她之前和吳佩禮下去探過路,但是都沒有摸到墓室門,就退了迴來,據說墓道就兇險異常。也是吳佩文提議去召集所有堂兄弟姐妹一起下鬥幹票大的,原本家庭會議上,吳佩琪和吳佩墨並不同意,吳佩禮和吳佩鳴棄了權。兩票對一票,吳佩文的意見其實已經被槍斃了,但是最終她卻自說自話地召集來了所有的堂兄弟姐妹。


    說來,那些人和他們家的交情並不深,所以吳佩文的口才由此可見了。


    但是吳佩鳴卻說,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次下鬥竟然是一個陰謀,天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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