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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賠笑道:“吳二叔,這魂契聚魂的事我說了不算。一來得等我哥自己的魂聚齊到有意識,二來得我哥同意和你立下契約幫你弟弟聚魂才行。”


    吳佩禮不以為然道:“幫你找到你哥的骸骨應該能對他的聚魂有幫助,那我幫了他,也是幫了你。就算他不感恩,你也總會幫著我說些好話的是吧?”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我連忙應承。


    “那就得了,明日我帶你先去見見我弟弟。”吳佩禮很爽快的說。


    我原是想提醒吳佩禮聚魂的時間,可是想著說了於自己無益,便也就隻說了句“好”。


    迴賓館後,我想著哥哥的事也算有了眉目,總得和爺爺說一聲。便給爺爺打了一通電話,確定了奶奶不在旁邊後,就把哥哥可能已經過世的消息說給了爺爺聽。


    爺爺沉默了很久,最後哽咽地說:“我知道了。”


    聽到爺爺哽咽的聲音,我的悲傷再次難以抑製地襲上心頭,淚水如開了閘的水龍頭般地奔湧。


    好容易止住了淚,這才問爺爺關於喜神術的事情。


    喜神術是當年老太爺傳給過奶奶的,雖然爺爺也在旁邊多少聽了一點,但畢竟沒正經學過,又隔了這麽多年,所以現在問他,他基本都忘光了。


    爺爺讓我自己迴去之後問奶奶。


    掛了電話以後,我依然沉浸在傷心的情緒中。剛洗完澡的丁小茉從浴室中走出來,見我一幅傷心難受的樣子,勸慰了我幾句。


    她說她剛知道蒙川去世的時候,情況比我好不了多少,但是她必須振作,因為蒙川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處理,如今我也是。


    道理我也明白,勸別人的話誰都會說,可是輪到自己的時候,隻有自己知道那種傷痛是多麽難以走出來。即便我現在能止住了哭,麵帶燦爛笑容去努力生活,可也並不可能讓內心平複。不過隻是旁邊的人看著我好,而我卻未必真好。


    我隻是覺得在丁小茉麵前,我沒必要強裝樂觀,因為迴到家以後,麵對爺爺奶奶有的是我要裝堅強裝樂觀的時候。我不過隻是現在想宣泄下,在能哭的時候多哭出來一點,多釋放一點,對自己又何嚐不是一種療傷呢。


    但是這些話我懶得同丁小茉解釋,便洗洗睡下了。


    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丁小茉已經睡著了,但是我卻怎麽也睡不著。我不敢開燈,怕吵醒了丁小茉,到時候她又是一通沒有必要的安慰,那會令我更加傷心。我接著手機的光,爬起來,摸到桌上的背包,然後從裏麵掏出了哥哥的人皮卷。


    我將人皮卷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然後重新躺在床上,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心理安慰,我竟然很快入眠了。


    當我被小茉拍醒的時候,天已經有點蒙蒙亮。


    小茉說我在做噩夢,不停地抽搐,嘴裏還不停地嘀咕。


    我發現枕頭濕了一大片。


    小茉說我不停地流眼淚,不停地流。還說叫了我很久很久,才算把我叫醒。她都嚇出一身汗了。問我到底做了什麽夢?


    可是我使勁想,也隻依稀記得似乎是夢見了哥哥。


    可夢見哥哥什麽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隻記得他好像如生前般煩躁地對我說:“你給我迴去,別來。”


    其他的,一點點都不記得了。


    小茉見我沒事了,便又睡去了。


    我卻眼巴巴地看著天越來越亮,聽著鳥兒的鳴叫越來越輕最後淹沒在車水馬龍的人聲中。


    我便起來了。


    可是丁小茉卻賴在床上,一直到吳佩禮來接我,她都不願起來。


    魏格騰倒是起了,但他不太願意陪我去。


    我這次也不需要他陪著去壯膽,便也就不勉強了。


    獨自上了吳佩禮的車。


    吳佩禮坐的事一輛黑色的別克商務車,不過開車的是小飯莊的老板娘吳佩文。


    吳佩文一見我,便繼續她招牌式的殷勤微笑,對我說:“關於魂契的事,二哥和我說了,謝謝你肯幫我們三弟。”


    我也禮貌地迴笑了一下,然後對她說:“其實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三弟的魂魄可能未必散了呢?”


    吳佩文不解地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說:“植物人不僅有可能是魂散難聚而致,也有可能是離魂所致。”


    “離魂?”吳佩禮點了點頭,“我曾經有請過師父招魂,但是招不迴來,所以才覺得有可能是魂散了。”


    我並不讚同道:“或許師父是騙錢的,學藝根本不精,沒這個本事招魂,反而賴魂散了。”


    吳佩禮尷尬地笑笑說:“這個師父很有名,應該不至於。”


    好吧,他們既然相信師父,那我也無話可說。畢竟我也沒見過那個師父,也不能打包票說那個師父一定就是招搖撞騙沒真本事的。


    於是話題聊死,一路無話。


    車子一直行駛到了一家療養院內,停下。


    吳佩文似乎很是經常來,從門衛到裏麵的護理人員,各個都認識她。


    他們那個叫吳佩鳴的三弟被安排在一間單人房裏,房間不大,但很整潔。我們進去的時候,護理人員正在給他擦身,我見到趕緊退了出來。一直到護理人員從房間裏走出來,我才重新進去。


    再進去的時候,吳佩鳴已經蓋上了被子,吳佩文正在給他掖被角。


    我看了看吳佩鳴的臉,挺清秀,看著年紀不大。臉色也挺好,應該是被照顧得很不錯。若是忽略了鼻孔裏的那根鼻胃管,那麽看著更像是熟睡過去了。


    吳佩文說他三弟出事的那年才剛剛20歲,也就是說他現在也不過才34歲,還年輕著呢。


    被她這麽一說,我也頓時起了些許憐憫之意。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在吳佩鳴的床邊看到一個青色的人影輪廓。


    那輪廓就這麽站在床邊,腦袋略微低著,感覺像是一個人正看著床上的吳佩鳴。


    我用手指著那個人影問吳佩文和吳佩禮,可是他們使勁朝那裏看,卻說什麽都沒有看到。


    我說會不會就是吳佩鳴的魂魄,吳佩禮覺得不太可能,但是吳佩文卻很興奮,說讓我叫叫他,若真是那就好了。


    我便對著那個青色的人影喚:“吳佩鳴,吳佩鳴,是你嗎?”


    那個人影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一點反應都沒有。


    其實那個人影在我的眼裏也是忽隱忽現的看不太真切,我覺得可能是光線太亮的緣故,就讓吳佩文把窗簾都給拉上。


    果然,窗簾拉上了以後,那個青色的人影清晰了很多,感覺顏色更濃了一層。


    我繼續喚他:“吳佩鳴,是你嗎?”


    那個人影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沒有一點反應。


    於是我大著膽子走上了前去,我對他說:“如果你是吳佩鳴,你應我一聲,你若是想迴去,我幫你。”


    一聽到“我幫你”這三個字,那個青色的人影猛然抬起了頭,原來他是有臉的,隻是很模糊,但是依稀能看清五官的位置。而且仔細看看,我發現他也有頭發,手指之類的,隻是顏色特別淡,遠看就看見一片青色,什麽都分不真切。


    他對我說了一句:“不想。”


    我急問:“你當真不想迴到自己身體裏?”


    然而,他突然消失不見了。


    “什麽他說他不想迴到自己的身體裏麵?!”吳佩文激動地跑上來抓住我的手問。


    我說:“有可能是這個意思,也可能不是。他隻說了‘不想’兩個字,就消失了。”


    吳佩文開始嗚咽。


    吳佩禮對我說:“你再整個房間找找看,看看到底有沒有我三弟的影子。”


    我仔仔細細地掃視了一圈,確實不再有任何的影子,於是我安慰他們道:“或許他根本不是你們三弟吳佩鳴呢?他並沒有說他是啊,他隻說了兩個字‘不想’而已嘛。”


    吳佩禮垂著頭,一副很沮喪的樣子。


    吳佩文繼續嗚咽。


    我安慰道:“反正不管是不是,總之我哥哥要是有了意識,我一定讓他幫你的弟弟聚魂。你們三弟的肉身還在,又是完好無損的,隻要魂一聚齊,就能醒過來了。再說就算是離魂,那更簡單了,一下子就能聚集在魂契上,比散了的魂魄所需時間短呢。”


    吳佩文擦了擦眼淚,問我:“那你哥哥大概要到什麽時候會有意識?”


    我歎了一口氣道:“就是這個時間會比較長,需要個幾年。”


    我特地沒說少則十年,長則百年。但是這一點,吳佩禮是知道的,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還是這麽期待這個魂契能幫他弟弟醒來。


    就聽吳佩文道:“沒關係的,十幾年我們都等了,再等幾年也不算什麽。”


    我想或許吳佩禮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吧,也許說不準十來年就能聚成了呢?


    我也隻能繼續撿好聽的說:“我也知道用魂契的話需要一點時間,所以才希望是離魂。離魂的話,多找幾個師父迴來招魂,招魂比聚魂快很多。我們雙管齊下,什麽機會都別放過。”


    吳佩禮同意道:“既然這個丫頭看見了一個人影,或者就是三弟的魂,要不我們再找幾個厲害的師父來招魂看看。”


    吳佩文點頭。


    我見他們信念還挺堅定的,是件好事,也不想再說些無用的安慰之詞。我看吳佩文也完全沒有馬上要走的意思,便借口要上個廁所,出去透透氣。等他們看夠了弟弟,我正好進來和他們一起迴去。


    可話一出,我後悔了,怕這療養院每間房裏都有廁所,到時候可不是把自己關在那個小間裏,更鬱悶了。


    不過好在,吳佩文說,這一區住的都是植物人,所以房間裏沒有獨用廁所,我需要到走廊盡頭的公用廁所去。


    我一聽笑著說:“沒事,我出去上。”


    然後逃也似的,一溜煙兒地往外跑了。


    可是我還沒走到走廊盡頭,卻聽見有個聲音說:“丫頭,你是誰?”


    整個走廊裏就我一人在走,莫不是對我說的?


    我一迴頭,又見到了那個青色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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