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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會兒一隊已經搜捕迴來,帶著一個衣著略顯淩亂的女人。這女人三十多歲,典型的成熟婦人,身材卻並未明顯走樣。臉上顴骨有點高,雙頰微微凹陷。鳳眼飛揚,相貌雖然普通,對男人卻有種天然的媚態。按農村迷信的說法,這不是旺夫之相。此人就是當時在客廳打牌的潘姐。


    過了一個多小時,二隊也迴來了。他們領著警犬一路追蹤到下遊兩百米外的河邊,那女子的氣息消失了,前後幾百米都沒見有上岸的蹤跡,怕是有船接走了。


    在追蹤過程中,二隊曾向林勵匯報情況和自己的判斷。林勵從市裏調了水警從清水河入海口開始溯遊搜索,依然一無所獲,隻好收隊。


    隨著林初一和警察相繼離開,這片廢棄的移民宿舍恢複了往日的陰寒死寂。萬籟無聲,隻有料峭的風在小區外的河麵上吹起一片片漣漪。


    就在這時,河麵上本來成片的漣漪被一根探出水麵的蘆葦管擾動了一下,那蘆葦管忽然“長高”了,越長越高。突然嘩啦一聲,一個渾身濕透的女人浮出水麵。她吐掉嘴裏銜著的蘆葦管。她就是倫哥的那個女人。


    這女人二十四五年紀,一頭披肩長發,這時水噠噠的全披在蒼白的臉上。身上還穿著睡衣,隻是多披了一件羽絨外套。不過這濕漉漉的衣服,恐怕比什麽都不穿還要冷。豐滿挺拔的胸部被貼身的濕衣勾勒得十分誘人。她渾身瑟瑟發抖,牙齒格格格地互相敲擊著。


    當時倫哥一聲大喊“跑,貨不要了”,這個女人已知時態緊急,卻並不慌亂。趕緊迴房間把自己一切物事全部塞進背包。


    出來犯案的駐地,用品本來就很少,無非保暖洗換的衣物。她拎背包與潘姐從外麵的樹林分頭跑開。


    一出樹林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地,沒有車往哪裏跑啊。躲甘蔗叢那是小孩子捉迷藏幹的事。這女人此時倒是比潘姐心思縝密得多。她就在前麵兩百多米處的河邊躲起來,一邊關注著屋子這邊的狀況。


    她料得不錯,警察一下子就來了,而且進了駐地之後,片刻便有一隊人馬帶著警犬往這邊搜索。她不知這隊人其實是追潘姐的,已經嚇得夠嗆,保暖的衣服什麽的全不要了,往包裏塞個石頭,全部沉到河裏,往身上隻多披了件外套。


    女人折了根水邊的蘆葦管,銜在嘴裏探出水麵唿吸,然後悄悄的把自己整個人沉入冰冷的水中。


    她擔心警犬極有可能追到下水之處,於是在水下慢慢往駐地方向潛行。任林初一和林勵他們想破腦袋,也料不到這女人竟然最終躲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


    “我不管你是誰”,女人對著夜空,聲嘶力竭的聲音伴著牙齒打架的節奏喊道,“毀了我男人,我要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間。”


    她是在喊,隻是早已凍的僵了的聲道,那聲音出來跟黃蜂的嗡鳴差不多,傳不出幾米遠。


    按理說,這麽冷的水下,沒有人能在裏麵泡了兩個小時還活著。身上的血液應該都被凝住了。但這女人硬是靠著體內的一股火氣撐了過來,一股仇恨的火。


    林初一迴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今晚真的有點累,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傷人,但確實第一次這樣有“預謀”地去襲擊人家的老巢,還廢了對方的老大。至於鴨腳四,也不知頸椎什麽狀況,會不會也廢了。


    這幾年來,他很少有晚上不練功的,但是今晚沒有練。師傅說過,先洗靈台,再練功夫。靈台不淨,心神不寧,易傷元氣。而今晚林初一就有點心神不寧。


    同樣是這個時候,在城市東邊一幢高樓的辦公室裏,另一個姓林的年輕人也同樣心神不寧著。他手裏端著個開口茶盅站在窗前,看著外邊城市的燈火夜色。身後站著一個頭發花白,頗有領導派頭的男人。這男人說老也不老,看樣子五十多歲,身材高大,有點發福走樣。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明天我會給您一份完整的報告”。窗前的青年道,這青年正是市刑偵大隊隊長林勵。本來處理了案件迴來,想先迴家休息了。結果老頭子得知破了案,連夜從家裏跑出來,騎著電動車到大排檔買了宵夜,在辦公室等著林勵迴來。


    這老頭正是專案組的組長,也就是公安局副局長謝正東。連宵夜都幫買好了,林勵也隻好留下,一邊吃著一邊仔細地跟領導匯報了整個破案過程。


    “那個小林子,也就是你那個本家”。謝正東兩根手指交替敲打著桌麵說,“到底什麽來頭?”


    “也不知什麽來頭,”林勵說,“從這夥人的手法,還有駐地的布置。如果不是這個小林子,我們恐怕很難在短期內破了此案。再說,人家已經擄了九個小孩,收獲頗豐了,等我們找到地方,恐怕早人去屋空了。”


    “我沒有為難他的意思。”老頭畢竟是人精,聽出了林勵話裏有話。“所以你沒必要明裏暗裏護著他。說真的,我蠻喜歡這小子。”


    林勵轉過身,見老頭正眯著眼睛瞄自己,有點不好意思。


    “你說,能不能想辦法把他搞來你們刑偵隊?”老頭接著說,“這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林勵歎了口氣說:“他要是能來,我保證,三年坐我這位置。可惜這恐怕不太可能。我看他的眼神有種感覺:他施展手腳的地方,比這北海城要大,大很多。”


    老人依然是一臉戲謔的樣子道:“你也有服人的時候?難道你這個形意門的世家子弟,也不是他對手?”


    “就單功夫而言,沒交過手,看樣子也不相上下,我經驗可能豐富點。”林勵並不打算謙虛。


    “好吧,明天他來時,讓我見見。”老頭歎了口氣說,然後起身迴家去了。


    第二天,林初一六點多就起床了。這已是多年的習慣,大學的時候要更早一點。起床洗涑後先站半個小時的樁,走幾遍拳,之後才吃早餐。


    現在的工作一般是9點上班,所以他早上練功的時間更加充裕。今天練功之後,並沒有往日那麽神清氣爽的感覺,反而愈加焦躁不安。


    昨晚並沒有失眠,醒來卻感覺像未曾睡著一樣。這似乎並非全是因為打了幾個人販子,早半個月就已經開始有這種跡象了。隻是今天特別明顯而已。


    他知道這是練拳的原因。自己練的這套太極拳,跟當前流行的5大流派都不太一樣。跟每一派都似有共通之處,細細比較卻又都有很大差別。所謂五大流派,是陳,楊,武,孫,趙堡和式這五個太極拳門派。


    當時自己也曾問老師,這套拳屬於哪一派。老師隻說這個拳種是自古流傳,比哪五派還要古老。


    老師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創始的。這套拳除了站樁,盤架,揉手,互搏幾種訓練之外,還有打坐調息,內視,練氣等專門的內功和意識練習。


    老師練了幾十年,也才堪堪在行練氣的境界中麵臨階段突破。練氣修行圓滿之後,再往上突破,據說還有非常玄妙的靈台洗煉境界。到這個境界,已非凡人之能了。隻是練到這個境界的人,連老師都沒見過,甚至都沒聽說過。


    林初一知道此時又是處於一個階段的突破前夕,以前每次突破都會出現這種狀態。隻是這次特別明顯,而且持續得更久。


    剛走完架子,正好有人敲門。不用說,肯定是對門韓雲緘。林初一還穿著拳服,擦了擦額上的汗漬就把門打開了。


    韓雲緘今天穿的是一件淺粉的羊毛衫,外麵套了件略帶防雨功能的風衣,一條緊身的牛仔褲。她手裏還提著個打包食品的塑料袋,看上去是準備出門上班的裝束。


    “哦,你在鍛煉呢……”她好像是第一次麵對這樣隨便著裝的同齡異性,有點不太自然,卻把食品袋遞給了林初一。“我幫你打包了早餐,不知你會不會喜歡吃。”


    林初一笑笑道:“謝謝,你買的,肯定不會差,何況我不挑食。準備上班去了?


    韓雲緘道:“不是,我也請假了,要去趟刑偵隊做一下筆錄……你那傷,不要緊吧?”


    林初一道:“沒事,昨晚消毒過後就沒什麽感覺了,就擦破點皮而已。”


    韓雲緘問道:“你上午有事嗎?”似乎是欲言又止。


    林初一道:“有點事,我下午也得去趟刑偵隊。”


    “哦,”她有點失望,本來估計林初一應該也得去趟刑偵隊的,所以她一早幫打了早餐,碰巧的話就一起走了。“那,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不?算是謝謝你救了當當。”


    林初一道:“跟你這樣的美女吃飯,我求之不得呢。但我想阿姨和當當這會還有點驚魂未定吧。我們改天好不?晚上我上你家看看當當。”


    韓雲緘心下一陣感動,這男生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少不更事的樣子,卻是如此心細如發。她沒再說什麽,留下早餐走了。


    難得今日天氣突然放晴了,往日陰霾一掃而空,碧空如練。風雖然還有些涼,卻是微風,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好不舒服。如此天氣,林初一當然不會選擇上午去找林勵


    他出門騎了天劍,沿北海大道一路往西而去。


    桂省博白縣境東部,有一片四季蔥鬱的丘陵山脈,與縣境西南的六萬大山遙相唿應,中間隻隔了一條南流江。


    這條山脈雖無雄奇高峰,卻也蒼莽峻秀。自最高峰馬子嶂發祖,西南走向一脈尤其矯健活潑。此脈一路穿幛過峽,重重起伏,悠長綿遠;經鬆旺,公館,閘口三鎮一路南下。到了閘口鎮西南悄然伏首,散出福成鎮一大片平原地帶。中間在牛欄麓再出伏起脈,凸起一片小山,此外直至北海市區,都是一馬平川。


    北海市區形如浮在海麵的一彎新月,東邊連著陸地,南西北三麵臨海。西南月稍,突起一小片山嶺,當地人稱之為冠頭嶺,這也是北海市區唯一的高地。


    在風水學上,這種龍脈伏地而生平原,生氣下沉,但氣脈未斷,又突然再次起山結穴之處,生氣最旺,靈氣最足。冠頭嶺無疑就是這樣一處風水地眼靈樞。


    隨著科技發展,人們利用和應對自然之力的手段和工具越來越先進,信奉風水學說的人已經不多了。但對於林初一這樣的修煉之士來說,一處生氣充足的風水寶地卻是彌足珍貴的。


    冠頭嶺西北坡一處嶺頂上,鬆樹參天,樹下荒草沒胸。那片荒草上露著一個腦袋,正艱難地分撥著草叢往山邊移動。


    這人正是林初一。他好不容易“鑽”到嶺頂邊上,前麵豁然開朗。坡邊的林間竟然並不荒蕪,而是一幅並不很闊的草坪。


    從冠頭嶺的最高處一路下來,到這個嶺頭,都是典型的陰脈山勢,直至此處才出現了這幅陽承之地。修行內功之人,在這裏明顯能感覺到生氣盎然,靈氣充足。


    林初一跟當時傳授先天易數的師傅是學過一些風水基礎的,雖不到專業地師的境界,尋龍點穴卻也可以做到絕無差池。


    放眼望去,山下一片湛藍的大海,海岸線劃了一道順暢的圓弧掠過北海市區,彎向合浦,再順著北邊遠處折返大海。


    海那邊一片山脈淺如眉黛,遠遠伸入海中。那就是六萬大山的餘脈吧。這條遙遠的孤脈與陸地交接的地方,是南流江的出海口,與冠頭嶺隔海相對。


    以海灣為明堂,三水歸一;冠帶來龍,長生來水,對林初一而言,這是一處打坐練功的絕佳場所。


    他在草坪上鋪了個布墊,盤膝坐下,四心朝天。四心者,右足心,兩手心,百會穴總稱四心。若加上左足心便是五心。


    五心朝天的盤坐他不是做不到,但是感覺不夠通,加上此時心緒本不寧靜,所以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四心朝天的坐式。


    他雙眼微閉,舌尖輕抵上顎天池,調勻氣息;按照所學太極內氣修煉的法門開始練功。以意領氣,走了幾個周天之後,困擾了自己十多天的煩躁之感終於漸漸平息,內心漸漸地進入了一片空明之境。俗務,雜念乃至時間,空間先後在他的意識裏消失,身心進入一種十分玄妙的境界。


    也不知過了多久,原本已一片虛空的身體突然出現一種覺而非覺的狀態,仍是一片空明,卻開始有一股暖氣自百會順行而下,出天池,入舌尖,下承漿穴;再經膻中直下氣海,至會陰而止,複歸於氣海。


    林初一感覺妙不可言,繼續動念試了幾次,漸覺氣海充盈,再散於周身百骸,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他嚐試將這股暖氣再由會陰引向長強,沿督脈再返迴百會,就像平時調息時的大小周天,卻並未成功。他知道自己已經突破了老師所修的階段!當下也不敢勉強,收攝心神,繼續順其自然吸收運行這股氣息。


    初得這股暖氣,起意引導的時候還會時有時無,不太順暢,到後來終於源源不斷,收發隨心。隻是始終無法突破長強穴之阻。


    林初一知道此時已到極限,內功修行應順勢為之,再堅持下去恐有疲損,於是停止了運氣,調息收工。再睜眼看時,日已過午。


    迴想一下方才氣貫百會而生的時間,應該是正午陽氣最盛之時。相對於人體之陰,氣息為陽。而氣之本身又分陰陽二氣,修煉這門太極內氣者,需煉就的是純陽之氣。


    此處龍穴正是陰盡陽生之處,於地氣本身不是陽氣最盛之所,卻是地中陰氣最弱,地外陽氣始生之處;適逢日中陽氣大盛,林初一這次練功得此天作之合,竟提前突破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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