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憑的話無疑觸動了水浩心中的魔障,他內心對塗山歡歡的愧疚和自責不斷衝擊著他的胸口,讓他失魂落魄,備受煎熬。


    但這何嚐不是愛之深,懼之甚。塗山歡歡是水浩喜歡的第一個女孩,在他心中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


    也幸虧暮赤及時出聲點醒水浩,這才讓水浩從這魔障中脫離出來。


    水浩看了一眼仍然在一旁低頭發呆的胡佑兒,心中輕歎,因為自己的動情又何止僅僅傷害了塗山歡歡。


    三人該如何共處,將成為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


    隻是水浩並不知道,此刻胡佑兒心中所思,否則他也不會這樣愧疚了。


    也許是感受到水浩的目光,佑兒抬起頭。


    此時,水浩的眉眼之間仍然有著揮之不去的憂愁。胡佑兒心中一痛,脫口說道:“浩弟,這不怪你。都是我無法控製的喜歡上你。我會和你一起麵對歡歡,哪怕是她要殺要打,我也毫無怨言。”


    水浩輕輕的搖了搖頭,他不害怕塗山歡歡要打要殺,而是害怕她沉默不言。以塗山歡歡的性格十之八九會如此。


    “小丫頭,你何必執迷不悟。男人們都是口是心非,尤其他們在漂亮的女人麵前更甚。那一個個肮髒不堪的靈魂,卻異常的美味。”狐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眼睛望著水浩,目光中充滿渴望。


    ”我胡家的法者果真都是你殺的。”胡佑兒秀拳緊握,冷冷的看著狐憑,身上靈力也開始一點一點沸騰了起來。


    那幾個人是因她的命令而死,他們都是胡家崛起的希望,這個仇她不能不報。


    “它究竟是怎麽殺死他們的?”水浩在一旁心中不解。


    由始至終,狐憑並沒有展現出太多的能力,更是靈力、妖力皆無。她又是憑借什麽殺死胡家那些身為神徒的法者?她又是為什麽吞噬那些人的靈魂?


    ”狐憑身體沒有了生命力的滋養,三魂七魄便會不斷的衰弱。所以,它們想要生存必須以人類的魂魄為食。”莫愁開口解釋道。


    我們的地皇大人在這方麵拿捏的恰到好處。他知道但凡涉及到水浩感情方麵的事,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開口,更不能得罪水浩任何一個女人;至於其它方麵,他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莫愁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輕咳一聲,接著說道:“因為繼承了狐火中的執念,它們殺死的人皆是本體所怨恨之人。


    與此同時,她們還繼承了妖狐的魅惑之力。”


    莫愁說道此處,聲音頓了一下,目光轉向狐憑,”主人,你別看它現在模樣醜陋,但它的魅惑之力卻能讓男人不覺陷入幻覺之中,眼前會浮現它嬌媚妖豔的模樣。”


    “他們心中沒有齷齪的想法,又怎麽會陷入幻覺。”狐憑冷哼一聲,看著水浩說道,”就如這個少年,如果他心中無愧,又如何會像剛才那般。”


    水浩不禁一僵,狐憑說的沒錯,無愧便無畏。那本就是自己心中一個結。


    “你為何處處針對我?”水浩雙眼眯了起來,沉聲說道,”難道這便是你的執念嗎?你怨恨的隻是男人,吸食的也隻是男人的魂魄。你為情傷?”


    “哼!”狐憑聞言輕哼,用那雙閃著幽綠色光芒的眼睛盯著水浩,不再言語。


    “浩弟,你的意思是說,它是由情之一尾散發的狐火依附而成的?”


    水浩眉頭緊鎖,語調十分緩慢慎重,道:“它不在意我們之間是否有情,隻是一味的想證明我隻是貪圖你的美色,就好像……”


    胡佑兒心中略有所思,隨機驚聲說道:“就好像被人始亂終棄,因愛生狠的癡情怨女。”


    水浩眼睛一亮,點頭稱是。胡佑兒形容的一點不錯。那隻妖狐必定先是被人拋棄後,又被斬去一條狐尾。


    為什麽一定說是人呢?隻因為靈獸們心思單純,感情真摯,是不會出現始亂終棄的。


    可如果真的是人,那麽那條狐狸肯定已經幻化人形,活了千年以上。


    “住口!區區人類又怎麽配得到我的感情!”狐憑猛然爆喝,就像被人踩到尾巴的幼獸一般。


    “難道你已經忘了你生前也是人?你關於人的記憶已經被遺忘?”


    莫愁曾經說過,成為狐憑的屍體,生前的意識與記憶全部得以保留。可眼前的那隻狐憑,水浩在它身上感覺不到一點為人的覺悟。


    ”它的這種情況,很可能是死前胸中有一口怨氣和狐火中的執念正好吻合所致。”莫愁看著狐憑,突然開口說道:”喜、怒、哀、樂、情、欲、嗔、妄,九種命識中,它的執念最像哀或者嗔。但是''嗔''屬於第八種命識,老奴不認為箕尾山有能斬下八尾仙狐的一根狐尾。所以老奴猜測,她應該是''哀''。”


    “莫愁,可我聽母親說過,第三尾依附而成的狐憑根本沒有如此詭異的能力。它們以靈魂為食沒錯,但也是吞食天地間遊離的殘魂,根本不能吞噬活人魂魄。”胡佑兒截聲說道。


    莫愁微微沉吟,隨後開口:“如果說那條狐狸是千年方才化形,每愈千年方才長出一條尾巴呢?”


    水浩和胡佑兒俱是一怔,而後同聲驚唿:“你是說度朔山上的狐狸?”


    ”除此之外,老奴想不出有什麽狐族產生的狐憑能吞噬活人的魂魄。而且箕尾山又在東海之濱,度朔山正是飄蕩在茫茫東海。”


    如果真的如同莫愁的猜測,那一切皆可說的清楚。眼前狐憑詭異的能力,也可以理解。隻是度朔山上的白狐隻有小白母女二人。以那隻是空狐的強大,根本不可能被人斬斷狐尾,可小白……


    “可是小白當初被斬斷的那條尾巴,被鎮壓在山河血圖,已經消散了。”胡佑兒說出了水浩心中的疑惑。


    “老奴雖然不知道佑兒姑娘口中的小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但以度朔山空狐的強大,又有什麽人敢斬去小狐狸一根尾巴!”


    莫愁在三千年前便見過那對母女。當初的空狐就已經十分強大,至少勝過當初他帶領的十二法者。那時,空狐的身邊還帶著一條長著兩條尾巴的小白狐。同時,莫愁還知道,度朔山之餘下那母女兩隻狐狸。


    眾人齊齊的打量著狐憑,水浩的目光中有著驚疑;胡佑兒的目光則帶著不可置信;至於暮赤更是滿目的震撼和詫異。但三人的目光,都充斥著審視的意味。


    “是不是很想知道?但我不會告訴你們的。”狐憑陰惻惻的冷笑出聲,它的目光牢牢的定在水浩身上,”小子,你可以求我。隻要你承認貪圖的是,那小妮子的容貌,我便告訴你!”


    “阿哥,既然它不願意告訴我們,那留著它也毫無用處。”暮赤忍不住出聲,手中的桃木杖被他握的咯咯作響。


    這狐憑也是欺人太甚,難道真的以為水浩好欺負,真的以為眾人不敢殺了它。


    “我為狐憑,當我還是狐火時,如同無根浮萍,隨時都可能消散;可一旦找到合適的宿體,狐火與三魂七魄融為一體,就是不死不滅的精怪。你們又能奈我何”狐憑冷笑著,臉上帶著得意。


    眼前的三個人類一個魂體,她最忌憚的便是胡佑兒和莫愁。他們一個以四尾妖狐為藏靈,能完全的禁錮它;一個竟然能看破它的底細。至於水浩和暮赤,它根本不看著眼中。


    水浩身上散發而出的邪異氣息,還是那條不斷遊弋在身邊的血墨色龍影,也隻不過讓它驚訝罷了。忌憚都談不上,那個屬性根本就無法傷害到它。


    “主人,它目前的狀態確實不死不滅,世間的魔法都拿它沒有辦法,包括湫的靈力。”莫愁話鋒一轉,嘴角彎起了一個不屑的弧度,”但不包括溪。”


    區區狐憑,竟敢小覷水浩,真是不知四字怎麽寫。莫愁想到此處,望向狐憑的目光,不覺得帶上了憐憫。


    “溪……”水浩微微一愣,而後恍然。


    他的聲音沉定,眸中轉冷。


    ”不錯!溪的歌聲讓能迷茫的靈魂重歸淨土,她的淨化之力能淨化世間的邪異。”


    水浩說著,身上血墨色的靈力如冰雪一般的緩緩消融,乳白色的靈力升騰而起。那條環繞在他身邊的龍影同樣變成了乳白色。


    下一刻,溪手持三叉戟突然出現在了水浩麵前。


    “呤呤呤……”


    溪高聲鳴叫著,她並沒有像以往那般一上來便膩著水浩,而是好奇的圍著狐憑遊動。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她在遊動間,魚尾上不時的有靈力飛濺而出,其中有一些更是落在了狐憑身上。


    "滋滋……"


    那是仿佛冷水濺到熱油中聲音,伴隨著絲絲的黑色氣息從狐憑身上飄散而出。


    “啊……住手!快住手啊!”狐憑拚命的哀嚎,驚恐出聲。


    隻可惜溪對此視若不見,那雙充滿寒意的眼眸子裏卻又帶著一股子凜然的憤怒。她在水浩的情緒中感受到了愧疚和自責,感受到了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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