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沒咱們奉國對待男女無甚區別這麽開明,還有不太善於侍養花草,其他的倒也是還算不錯的。


    至於那位慕初然陛下,三哥多年前也曾遠遠瞥過一眼,少年郎的時候就是天人風姿,想來今日也是差不離的。”


    李長熙摸著妹妹的頭發,仿佛已經看到這朵海棠花披上嫁衣的嬌羞模樣。此次一去他國,千裏迢迢啊。


    李南柯就算再不經世事,此刻也聽出了哥哥言語之中的不對勁。


    “三哥哥,此次不是去訪問嗎?那位陛下如何模樣,與我南柯何幹?”


    眼前人仰著一雙琉璃般的澄澈眸子,皺著眉頭問道。


    李長熙這才意識到,自家妹妹根本不知道和親之事。二姐怕是要做個先斬後奏,等到了大殷,喜服一擺,她便是不嫁也得嫁了。


    二姐,你好狠的心。


    李長熙一時之間極為躊躇,此時吐露真相,怕是會得罪高位之上那位喜怒不明的二姐晏別。


    但此時如若不告知小妹,這位奉國的明珠怕是要一路被哄騙著到大殷,稀裏糊塗地坐上了那邊的中宮之位。


    究竟該如何是好?


    李長熙雖無經韜緯略之大才,可到底還是知道以國事為重的。


    生在帝王家,便終究是免不了要走上一條身不由己的道路。尤其是這位小妹,從小備受寵愛,人人皆將她視為掌上明珠,玉石珍饈,於她而言都不過是平日最最普通的東西。既已得到了這些年來的幸福生活。此番,便是她該還的罷。


    再者說,我堂堂奉國也並非什麽邊陲小國,南柯嫁過去了,理當是不會吃虧的。南柯自小乖巧懂事,天資聰穎。


    雖雖說從小寵了些,但若是跟她說明當中利害關係,她應當也是個說的明白的。倘若是一路哄騙帶到大殷國的朝堂之上再做說明,怕是這個小妹妹一時想不開,反倒另生枝節。


    念及此處,李長熙也不再遲疑,直接告知李南柯道。


    “南柯,我們此行卻是訪問不假,而要你同去,卻是另有安排,你可知曉?”


    李南柯本就有所懷疑,現在聽到三哥說出這話,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當下小臉煞白,一雙明目便水汽氤氳起來。


    她也並非不曉大義之人,隻是奉國素來女子地位便不低,李南柯貴為小公主,更是從小被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裏怕化了的人物。


    她自出生以來,便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當做交易的籌碼,被自己的親姐姐送給他人。


    李長熙見她花容失色,李長熙又是男兒身,怎麽能想到李南柯心中的憂慮。隻當她是突然知道自己要遠嫁大殷,是以對故土和家人不舍才如此難過。


    便好聲寬慰了幾句,又多說了不少大殷有趣的風土人情,見自家妹妹好過了一些,才將她送迴公主府裏。


    可李南柯哪裏是個省事的。不知道自己要被和親也就罷了,現在已經提前知道了,自然是要自己另謀出路,於是趕緊迴家收拾了自己之前的金銀首飾,連夜逃出了祝王府內,一路向著大殷去了。


    李南柯原本是計劃獨自前往大殷,先去了解一下大殷的皇帝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若是個良人,也就乖乖去找到三哥認個錯賠個不是,然後為國為民為自己,應下和親算了。


    若若是個昏君浪蕩子,就獨自一人去闖蕩江湖,左右自己也有武藝傍身,天大地大,總是能找到自己的歸宿的。


    總而言之,這決定,必須得是她李南柯自己做下的才能算數。


    於是就這樣,奉國的四公主,獨自潛逃出宮了。


    她這一走,奉國皇宮內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宴別女皇大怒,誓要將其抓迴並令其和親。還將三皇子痛罵一頓,勒令他沿路找迴妹妹。


    李南柯卻毫不知情,一路遊山玩水,就到了大殷境內,不出幾日,又到了大殷皇都。


    身上帶著的銀錢差不多都花光了,想著現在都在大殷皇都了,應該沒那麽容易被皇姐抓到,這才放心將帶著的首飾拿出來典當換取盤纏。


    蕭何將苟子那自吹自擂的話關在了門外,自己坐在房間開始思索起慕初然這一道聖旨究竟有何寓意。


    段段衡那安王世子紈絝之名在外,慕初然突然安排他來做這接待奉國來使的工作,莫非是想起用段衡?


    慕慕初然此人生性多疑,尤其是近日連生事端,此時將段衡推至眾人麵前,若是段衡事事安排妥當則已,若是出了什麽簍子,豈不是又要遭那幫子大臣口誅筆伐一番?


    可段衡此人,旁人是不知他底細,蕭何卻是知道的。不過是接待個來使而已,這等事務對他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況且還有那位沈


    蕭何在房內來迴踱步,不住的思忖著。按理來說那段世子的事自己是不必管的,可是看桌上那金燦燦的橘子,又覺得有些對不住人家。、


    左左思右想,還是換上了外出的衣服,準備前去世子府拜訪一番。


    一打開房門,恰巧看見苟子哀怨的眼神盯著自己,蕭何有些好笑,抬手招唿苟子過來。


    苟子看自家主子又用的上自己,之前的委屈全化作一江春水流走了,高高興興的湊到蕭何跟前,等著蕭何的吩咐。


    蕭何帶著苟子就往世子府去,途經北市時想到就這樣空手去到底不合適,既然段衡得了這麽一個好差事,不帶點好酒過去怎麽行,這附近隆興樓的竹葉青不錯,帶兩壇過去給段衡試試好了。


    到快到了隆興樓不遠處,蕭何聽見不知何處傳來隱約的打鬥聲。


    蕭何習武,聽力比常人好上許多,循著聲音找去,來到了一個巷子口,隻見巷內一名年輕女子正和幾個大漢戰在一處。邊上還有一領頭男子,滿臉橫肉,一看就知是個地痞流氓。


    女子身手雖靈活,可架不住以一敵多。加之女子本身體力較弱,漸漸的便落入了下風。


    流氓頭頭見女子逐漸招架不住,冷笑說道。“小娘子,我們哥幾個不過是圖點財。錢財乃身外之物,你不如把錢都交出來,省的我們兄弟刀劍無眼,在你這漂亮的臉蛋上劃傷一下,可就不美了。”


    李南柯聽到這話心內又氣又恨,自己剛剛從當鋪出來,那當鋪掌櫃還特意提醒了當心賊人,沒成想,還真讓自己遇見一夥。


    李南柯初來乍到自是不知。這流氓頭頭名為李默,是這周圍出了名的好吃懶做。年少時學了點功夫,邊糾集了自己幾個混混朋友,一起組成了這麽個流氓團夥。


    這個團夥流氓專門等著鹹寧當鋪周邊,見有人進去當了東西拿了銀子,就跟在身後,挑人少的時候好上前打劫別人典當得來的銀子。


    因了他們人多,又是有點功夫的,有人破點小財也就認了,他們收了銀子倒是不與人為難,可今日偏碰上李南柯這個受不了氣的,一言不合竟動起手來。


    李南柯體力不支,眼看著就要被歹人得手,那邊蕭何看出了來龍去脈,尤其見不得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孩子。直走過去大聲喝道。“天子腳下,爾等竟在此處搶劫傷人,目無王法!”


    蕭何身板挺直,自身本就有股浩然正氣,又衣著不凡。那李默雖是個破皮無賴,卻也是個有眼力勁的,知道是個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忙招唿自己幾個兄弟趕緊撤。


    那些小混混見老大發話,盡數嚇得拔腿就跑,李南柯瞅了空子還在跑的慢的身上戳了一劍,隻聽得那小混混慘叫一聲,捂著屁股跑的更快了。


    蕭何見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也就沒有再追上去,隻是想著一會迴頭得加強這一塊地區巡視,避免奉國來使遭了冒犯才好。


    李南柯見狀輕笑一聲,轉身看向蕭何。蕭何今日是打算去找段衡喝酒聊天的,便隻穿了一件藏青色常服。


    蕭何身形瘦削,加之對方才所見頗有不忿,眼神中還帶著餘怒未消,更是給她添上了一絲英勇之氣。此時聽李南柯出聲,方行至李南柯身旁,又顧及男女授受不親,不便靠的過近了。


    李南柯欠了欠身,向蕭何致謝,腰間滑落出一塊玉玨,蕭何無意間看了一眼,隻覺分外眼熟。


    一時間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見過,於是暫時將這熟悉感壓下,衝李南柯微微一笑,小聲詢問姑娘有沒有受傷,是否需要去看看大夫。


    李南柯雖然武功不算高強,尋常人卻也傷不到她。不過是受了點驚嚇,緩一緩也就好了。李南柯看了看眼前的青衣男子,隻覺得眉目秀麗,卻不失英氣,眼神淡然,氣度從容。看著就讓人心生好感。不禁暗暗在心中誇讚。


    蕭蕭何見李南柯並無大礙,也不再多問,隻是告誡她女子孤身一人切莫在這些人跡罕至的小巷子裏逗留,以免被有心人得了可趁之機。李南柯聽得蕭何如此關心自己,心中一陣暖流湧過,臉上也浮起兩朵紅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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