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想要找個良人嗎,眼前這個說不定就是自己的緣分呢。李南柯暗自心想。並在心裏做好了打算。


    “我叫李南柯,感謝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怎麽稱唿?”李南柯看著蕭何,眼裏開始帶上了一絲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情愫。李南柯本就長的極美,又因年輕尚小,還略帶青澀。此時眼波流轉,真真是位絕色佳人。


    蕭何這才留意到李南柯的樣貌驚人,見她如今這幅小女兒作態,心下明了。心道自己不過是舉手之勞,更有慕清綰的教訓在前,實在不願和這般美貌的年輕女子有過多牽扯。但是想到那枚異常眼熟的玉玨,又放心不下,隻得告訴了李南柯自己的名號。


    蕭何,蕭何。李南柯在心裏默念了幾遍,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


    此時已近黃昏,蕭何想起自己還要去給段衡賀喜,便準備別過李南柯,先行一步。又念及李南柯剛剛遭遇危險,隻得將她帶至隆興樓,再次告誡她注意安全,然後才離開,


    行走至安王府前,蕭何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那枚眼熟的玉玨,不是段衡的麽?


    那玉玨正是段衡平日掛在腰間的那一塊。蕭何雖然沒有特別注意過,但前些日子段衡成天在眼前晃來晃去。那玉玨也連帶著被多看了幾眼,方才的眼熟正是因為如此。


    那這事就有意思了,蕭何心想。段衡怎麽會將自己的貼身之物交由一個外人。


    轉念一想,李南柯容貌驚人,可出門在外連個護衛都不曾有。即使是覺得自己武功能自保,也還是危險了些。


    而且見她舉止間風度大氣,自有一股天生貴氣,想必不是什麽小門小戶能夠培養出來的。遇見賊人也毫不慌亂,又定然不是皇都裏這些大家閨秀一般的女子。


    對了,她說她剛剛從當鋪出來才遇見賊人。那這玉玨價值連城,怎麽卻不見她拿去當了換銀子。莫非,這是段衡的相好?家道中落寧願去當了自己的金銀首飾也還要留著情郎的定情信物?


    也不怪蕭何會想歪,段衡的風流名聲在整個皇都都是響當當的。李南柯又是個難得的美人,還帶著段衡素來不離身的玉玨,加之蕭何本就是女子,不免往這方麵多想了些。


    若真是如此,我還真得好好說一下段衡才好。怎麽能讓南柯一個弱女子走投無路到去當鋪呢?他堂堂安王世子難道連個姑娘家都養不活嗎?


    將帶來的酒交由段衡家人,蕭何便直往段衡書房而去。


    段衡此刻正在書房內想著接待來使要安排下去的諸多事宜,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被好友認定成負心漢,還興衝衝的準備過來興師問罪來了。


    書房門被一把推開,段衡正在考慮使團來訪應派何人前去迎接,這下思緒被擾亂,正欲斥責,卻見來人竟是蕭何,先是一愣,轉而心裏滿是喜悅,想來這位好兄弟還是記著自己的。


    也不枉費自己平日裏對他諸多照顧。又想起他還重傷未愈,於是半是高興半是責怪的走上前去,預備讓他先坐下休息。


    沒成想蕭何一進門便瞪了他一眼,平日裏清冷的眸子裏,此時竟有些責怪的意味在當中。


    難不成是怪自己沒有去告訴他自己受命接待來使的事?不不不,蕭何不是這麽小氣的人,若真是因為這點小事還專程過來冷嘲熱諷,那就隻能說是我段某人看錯人了。段衡想著想著,竟有些生氣起來。


    蕭何進了屋內也不說話,隻是瞪了段衡一眼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準備將今日之事原模原樣告知段衡。轉念一想,自己現在還隻是猜測,萬一猜錯了,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蕭何本就是個沉穩的性子,家中出了那麽大的事後,現在自己的身份又十分敏感。各方麵考慮的都比他人周全許多。於是沉吟了一會,望向段衡問道。


    “你那玉玨呢?”


    蕭何本就不是真心問玉玨的去處,段衡見她雙眼凝視著自己,眸中還有仍未散去的一絲隱約的怒氣。


    段衡與蕭何相交許久,隻知他想來是冷靜自持的一個人。令人覺得距離十分遙遠,未曾靠近。


    可此番見到蕭何情緒外露,倒是讓段衡覺得和蕭何的距離拉近了不少。料想自己最近並未對蕭何做過什麽,不至於惹她發怒,當下也安下心來。


    又聽得蕭何這麽一問,方才憶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知道定然是蕭何見過了李南柯,從而對自己產生了什麽誤會。


    索性在蕭何身旁坐了下來,將前幾日發生的事情與她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尤其是說到那玉玨隻是,更是忍不住失聲輕笑。


    蕭何聽了來龍去脈,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段衡和李南柯二人的關係。想到段衡此事的起因是還是因為自己。於是幹脆落落大方的承認道。“是我誤會段公子了。”說罷還行了一個禮,表示自己的歉意。


    段衡笑眯眯的擺擺手,讓蕭何不要放在心上。他也知道會產生這樣的誤會,肯定是因為自己平時行事太過風流的原因。幹脆反省了一下自己平日裏的所作所為。


    既然現在慕初然準備重新扶持安王府,自己也不可仍舊日日那副憊懶樣子。未免太不成體統。雖然不願去幫慕初然坐穩他的皇帝之位。


    可這天下到底是自己父親拋頭顱,灑熱血才換來的安定平和。為了父親和黎民百姓。自己也應當出自己的一份力才是。


    然而他段某人永遠不會像父親一樣忠於帝王。他段衡的目的隻是天下太平,不要再出現他父親那樣戰死沙場的英雄。


    此時話已說開,誤會也解除,二人共同對李南柯的身份感興趣起來。段衡起初以為是哪處世家千金和家人賭氣,才獨自一人出逃至皇都,並掩上麵貌不欲被人發現。蕭何卻搖搖頭,向段衡說道。


    “一般的世家女子是不會學習劍法的。可我見那女子雖然劍術不過中上,但是底子卻是紮紮實實的。


    約莫是幼時就開始練劍,成年後沒找到個好師傅,這才耽誤了的。而且這女子口音也不似我們大殷國人。極有可能是鄰國哪個大族之女。怕是反抗家族定下的婚約,這才逃到我們大殷皇都來的。


    而我們臨近諸國,隻有奉國國風是對待男女無甚差別,男子女子都可習武從政。國君都可以是女皇擔任。所以這女子,極有可能是來自奉國。”


    聽到蕭何這麽分析,段衡心下了然。奉國馬上就要來使出訪大殷。這個女子身份不明,極易在這關頭鬧出事端。現在慕初然將接待來使的重任交由自己。


    更是不能讓這女子脫離控製。眼下當務之急便是查清這名女子的來曆和目的,並將其控製在自己手下。


    段衡能想到的,蕭何自然也能想到。二人對視一眼,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也不再拿來開玩笑,神色頓時鄭重起來。


    “我是在隆興樓附近碰見那女子的,那女子說自己名叫李南柯。你說的那個包袱我見她時已經沒有拿在手上了。


    想必是在附近的當鋪裏都當掉了。她是個姑娘,包袱又不大,裏麵應當是金銀首飾沒錯了。那這麽大筆生意當鋪的掌櫃和夥計都不會輕易忘記。


    我明日再去附近查探一下,把那幾個混混給抓來,那幾個混混都見過那女子麵目,也需得警示一番,別亂說話惹來麻煩。必要時,可能還需要采取特殊手段。”


    段衡聞言點點頭,自己倒是把這幾個人給忘了。這蕭何果真心細如發,幸好此人是友非敵。看向蕭何的眼神更是多了一絲欣賞。


    蕭何說話聲音溫婉如玉,即使說著這般狠辣的話,也讓人覺得是個翩翩公子而非陰毒之人。


    “稍後我會派人去查遍隆興樓附近的大小當鋪,若有消息,必及時知會你一聲。”


    蕭何應下,方想起自己本來的目的,又祝賀了段衡幾句。


    段衡苦笑道。“旁人不知,你蕭何怕也不知?我費盡心力扮這紈絝,就是為了不讓慕初然看上,讓他不要盯著我們安王府啊。如今任命一出,他得了一個好名聲,我卻要白白擔上許多事。”


    長歎一口氣,段衡沉默起來。段衡不說話的時候,周身的風流氣盡數收斂了起來。目光深沉,裏麵滿是曆經世事的滄桑和疲憊。


    不過雙十年紀,竟顯得分外老成。蕭何坐他身邊,仿佛也能感受到那無可奈何的心情。


    蕭何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猶豫半晌,也隻是抬起手拍了拍段衡的肩膀說道。


    “若是有什麽需要,你也可以跟我說一說。”


    段衡感覺到那雙小手輕輕拍在自己肩上,便將自己的抑鬱之情拍散了不少。


    方意識到剛剛有些失態。索性又擺出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湊到蕭何跟前。“還真有一事需要蕭兄你幫忙。使團不日就進城了,屆時還望蕭兄能與我一同前去迎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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