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為了躲避官府的巡查,他們兩幫人倒是多了幾分默契。


    當然,未免讓對方發覺,芸薑姑娘和楚星河更隱蔽些,並沒有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臉。老楚壓低了鬥笠,芸薑姑娘則托著腮幫子假裝看著窗外。


    雖然二樓上來誰都沒有說話,甚至動作都很少,但是卻也相得益彰,十分默契。


    隻是孫義不斷的抬頭看著樓下的情況,頗有些緊張。


    他們畢竟是土匪,而且還是逃獄的,這要是讓官家找到,都不消抓,直接當場就斬殺了!


    楚星河和阮芸薑屬於那種深藏不露的,如果真出事,大不了一頓拳腳打出城去,那基本上也沒攔的住的。可是黃虛侗和孫義就不行了,武功連境都提不上,就是江湖草莽。故而,對此更加在意。


    但是同是江湖人,見到那看不清麵容的人不動聲色,也並沒有看他們的意思,心知,他們也不打算招惹他們。


    這倒是讓黃虛侗孫義的膽子大了點。


    隻是官差已經到樓下,看不到人影倒是讓他們很緊張。


    這一緊張就急。


    孫義便有些沉不住氣了:“媽個雞!”


    黃虛侗故作鎮定,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下麵的差人徹底消失在孫義的視野裏了,這讓他更急了,看到一差人是向著茶館這方向走過來消失的,他不由罵道:“媽的!”


    甚至這手都摸到腰後去了。


    “幹嘛!”黃虛侗瞪了他一眼。


    這才讓孫義稍微恢複了些。


    坐在那裏高度緊張,不由罵道:“狗日的蘇仁!定要宰了他!”


    “別緊張,未必是抓咱們的,”


    孫義喝了口茶順了順氣,點點頭。


    “正一道的這些人真是他媽的賤,不就是碰了她一下,至於跟狗一樣罵半天嗎?”


    “哼,都是賤人!差點害了咱們!”


    黃虛侗湊近孫義說道:“哎!就是惹不起!剛才你看到沒,那個姓姚的女人,多狂!”


    “她說她公公是陸機玄兵間守陸天林,沒看到嗎?連那狗官見了她都鞠躬下腰的,跟見了爹一樣!”


    ……


    芸薑姑娘不由的動了!


    這一下叫兩人緊張了。


    是不是剛才不該隨便抱怨。


    孫義性子更急,又把手探到腰後去了。


    姑娘沒轉頭,隻是坐正了說道:“兩位,過來坐!”


    忽然這姑娘張嘴就來這麽一句。


    這讓二人更加緊張了。


    連黃虛侗也摸腰後的刀子了。


    卻是老楚茶杯忽然往桌上一放:“家裏隻有八鬥米,奈何兄弟有九人,少一鬥,咋辦?”


    ……


    黃虛侗壓低眉頭說道:“誰規定就非要八鬥啊?難道他就不能是九鬥啊!”


    “這可難那,八鬥怎麽分九鬥?”


    孫義答話:“都是窮人,少吃口,一人讓一點,不就是九鬥嗎?活人唄!走的是西海的兄弟。有人,三山五嶽都走的,還非要光看這八鬥?”


    “有道理!四海之內皆兄弟


    !天涯何處不相逢!既是都是兄弟,過來坐坐!兄弟這茶淡,但是能活人!”


    江湖套話。


    黃虛侗孫義隨即起身過來雙雙抱拳:“西山有條龍,好盤山,睜眼看天,閉眼伸手!在下黃虛侗,這位是我兄弟,孫義!敢問閣下如何稱唿!”


    老楚一抱拳,眼神一凜,迴道:“楚星河,”


    轟然仿佛被巨震一般。


    黃虛侗和孫義互相看看。


    再仔細看看楚星河,


    這不就是上次黑吃黑咱們的那兩位嗎?


    但是瞬間一個楚星河的名字就讓二人有了驚訝的神色。


    急忙半跪在地,二人一臉恭敬之情:“想不到竟是哥哥!小弟真是有眼無珠!哥哥在此,請受小弟一拜!”


    芸薑姑娘第一次看到有人對楚星河這麽恭敬,不由驚訝。


    老楚微微一伸手說道:“兩位兄弟客氣了,請坐!”


    二人態度極其恭敬,孫義專程去那邊搬了一條凳子放在下手,他們二人就坐在那裏!


    黃虛侗抱拳說道:“沒想到能在雲州見到大名鼎鼎的殺王楚星河楚哥哥,小弟真是三生有幸!”


    微微含笑,老楚擺擺手:“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說著老楚問道:“你們為何被通緝了?”


    黃虛侗和孫義二人對楚星河那是發自本能的崇拜,若說他們是小土匪,名副其實!這楚星河可是大匪!


    別說搶劫什麽的!北楚的國君都是楚星河殺的!就這名聲,那可是河北巨匪!


    綠林道上,哪個人不知道!


    話雖如此,綠林道的人愛裝逼,愛吹牛,這說話自然也是七分假,三分真。


    黃虛侗告訴楚星河,他們本是秦西臥龍嶺的土匪,隻因為今年收成不錯,便去延城勤花樓玩,結果遭人出賣,被官府逮個正著,沒辦法,逃獄之後又碰上了蘇仁,便假借蘇仁的名號妄圖洗白,卻沒想到路上碰上顧遠清,老鬼居然來個仙人跳,到了雲州拆了他們底,這才讓雲州府抓住了。隻是他們機敏過人,神通廣大,又從雲州大牢逃了出來,如今準備找這蘇仁和雲州知府盧炳忠報仇!好好收拾他們!


    這話聽得阮芸薑一怔一怔的,沒想到他們這夥匪人居然還有這麽神奇的經曆!


    那顧遠清顧大人,她可是知道的,那也是大建有名的大官啊!


    居然讓他們碰上了,還被玩了仙人跳!


    顧遠清,顧大人!


    倒是確有其事!


    未多糾結,阮芸薑問道:“你們說,那姚羽清的公公是陸機玄兵間守陸天林,所以雲州知府盧炳忠都對她畢恭畢敬的!”


    黃虛侗點頭應道:“是啊姑娘,你是沒見,她趾高氣揚那樣子!哼,本來想製造混亂趁機截殺盧炳忠,可是不碰巧今天遇上她們正一道的人!我們自知不是對手,所以今天就放棄了!隻是沒想到碰上兩個正一道的人,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那野女人就破口大罵,差點害我們暴露,不得不四處躲避,才來到這裏!”


    頓時小女子眼中有了戾氣!


    老楚沉寂的臉久久麵無表情,但是看看芸薑姑娘那雙靈秀的大眼睛,隨即皺眉,


    但也僅僅是一閃而過。


    轉頭看看黃虛侗與孫義兩人,他說道:“不瞞兩位兄弟,我們與那姚羽清也有過節!”


    “過節?”黃虛侗和孫義也知道,楚星河和阮芸薑也是被通緝了,具體什麽事情,海捕公文中是有提到的。


    但是老楚把這事情歪曲了:“我們本來在鳳陽村有五十畝地和一院宅子。而她的師妹,那個叫程冬春的,也在鳳陽村有二十畝地也一院宅子!隻不過我們的宅子是在上北口的龍頭寶地,而她那宅子,是在西口龍爪下尖三道梁子!這女人歹毒至極,就想要與我們換宅子!我家姑娘不願意,沒想到就惹到這廝,仗著她公公是陸機玄兵間守陸天林,就想拿官家的名號欺壓我們!楚某乃是性情中人,不忍姑娘受欺淩,便仗義出手!卻沒想到竟然惹了這賊婆娘!”


    “竟是如此!哼!卑鄙!”


    綠林中人,對官府又敬畏又憤恨漠視,聽到他這話哪管真假,立刻就義憤填膺了!


    “下作!”


    卻是不夠,阮芸薑又補充道:“那女人就是個賤貨!我告訴你們,她在三秦的時候就跟柳廷玉!柳廷玉你們知道嗎?”


    ……


    黃虛侗和孫義點點頭:“殺神!”


    “對!這賤貨就和柳廷玉在一張床上睡!我撞破了她的奸情,她才故意害我!”


    “嗯?”黃虛侗孫義看看義憤填膺的阮芸薑,說話的時候竟有幾分潑婦罵街的樣子,就差叉腰抬頭了!


    甭管真假,都當真了!


    “賤人!”


    “對,就是賤人!賤人!千人騎,萬人爬!”


    看到芸薑姑娘即將打開話匣子,老楚咳嗽一聲,急忙打斷說道:“我有一事!”


    三人全部看向他。


    “既然兄弟你們要找盧炳忠蘇仁算賬!正好了!我們這事情上,他盧炳忠和那個狗屁縣官不問青紅皂白就判了我們,簡直是狗仗人勢,人人得而誅之!也是我楚某手裏該捏的賤命!剛好那姓姚的也不是什麽好貨色,楚某也替天行道一起收拾了!兄弟如果看得起我楚某,咱們端了這碗做一場兄弟,幹他一場轟轟烈烈的大事!”


    ……


    巨匪說話就是狂啊!


    黃虛侗和孫義有些心虛,但是咽咽吐沫抱了碗也沒多說:“大哥吩咐!”


    說歸說,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法,行有行規。


    這綠林道上動手什麽的,最忌諱的事情便是殺官。


    為什麽?


    官府豈是你隨便殺的?


    這事情如果性質太惡劣,往往會連京城的皇帝都能驚動了,那到時候連軍隊都會出來。


    故而凡事也得有個度!


    黃虛侗和孫義這趟出來說是抓盧炳忠不假,但是也沒有想下死手!


    可沒想到楚星河居然有這打算!


    老楚看看他們,心知他們也沒那膽子殺盧炳忠,估計就是想嚇唬嚇唬,但是眼下正需要他們幫忙,便退了一步說道:“我們要報複那姓姚的女人!咱們合作,我幫你們抓盧炳忠和蘇仁!到時候咱們各取所需!事成之後江湖路遠,”


    後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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