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養好傷,二人商量一番,最終還是決定,這事情還得通過官府解決。


    地是盧炳忠給的,既然和她程冬春處不了,那就叫盧炳忠給她換個地方。


    這事情老楚也是好說歹說才勸住芸薑姑娘了。


    小女子性子柔,若不是被逼急了,是絕不鬧的這麽厲害!


    抹了眼淚點點頭。


    老楚說的也沒錯,雖然這事情是程望舒的安排,但是畢竟,她執行了,讓人家生氣也不能說自己沒有過錯!


    剛剛要出客棧,就見兩公人來到門口,手裏拿著海捕畫像逮住人就看,搞的周圍人都緊張兮兮的。


    客棧得賺錢啊,老板急忙跑來應酬:“二位官爺,這是幹什麽呀?有話好好說呀,是出什麽事了嗎?”說著懷裏掏出點碎銀子塞進兩位官人手中。


    這二人尋煞的臉色才略微好點。


    其中一人晃著手中的海捕文書說道:“朝廷的通緝令!阮芸薑,楚星河!看清楚了,就這畫像上的兩個人,看到了盡快稟報官府!”


    ……


    眾人不由看看,隨即看向正在下樓的兩人。


    兩人麵有瘟色。


    兩官差大概沒有注意到,晃了晃,就大搖大擺出門去敲下一家了!


    ……


    一貪心的小夥急不可耐:“大人,提供線索有賞嗎?”


    “轟!”


    那小夥淩空飛起,砸在牆上,彈落在地上。


    那平常和善的老頭站在那裏,臉孔婉如陰神!


    周圍的人頓時全部低頭不敢作聲了。


    “我們被官府通緝了?”


    臉色黯淡的老楚默不作聲,背負雙手大步走了出去。


    ……


    這種事情老楚會比芸薑姑娘更有經驗,出門之後為防不必要的麻煩,二人還是喬裝改扮一番。


    帶了鬥笠,一身黑袍鬥篷,江湖俠士裝扮,再買了輛馬車,芸薑姑娘坐車裏。


    雲州這樣的人經常見,並不稀奇,更不會太過引人注意。


    “海捕文書都是知府衙門發的,這事情一定是盧炳忠搞的鬼,是不是想私吞我們的田地?”


    芸薑姑娘想想,說道:“去找他問問,這地可是承王給的,他也敢私吞?沒想到雲州這麽黑!老楚,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麽要殺人了!”


    黑暗臉色的老楚早已經沒有了前段時間笑容可掬的模樣,也掛著冷臉,一雙眼睛冰冷異常,冷淡的說道:“越是做官的,越貪!因為,他就是權力,有了權力,他就可以無惡不作!因為,他就是道理!他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老楚,去雲州城,小心一點,如果談不成,咱們去找承王!”


    “嗯!我有數!”


    “駕!”


    ……


    這一路上,到處都是他們二人的海捕官文,看過來也大致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這海捕公文上說,她阮芸薑和楚星河惡意毀壞了凃良縣鳳陽村幾十戶住宅房產之後畏罪潛逃了。故而官府緝拿,要抓他們迴去交由凃良縣知縣蘇仁發落!


    對於官府這套體係也算大致了解,他們也明白這海捕公文很有可能是凃良縣知縣蘇仁發的。但是一般這種通緝文書都需要知府批閱之後才會發出來,哪怕是緊急的海捕文書,先發了,之後仍然還是需要知府批閱的!


    這事情八成和盧炳忠脫不開關係。


    二人篤定。


    所以更加小心的來雲州城看看。


    ……


    雖然外麵在通緝他們,但是雲州城還是那樣,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入城門的時候看看,守衛的官兵依舊懶散,隻是城門口的布告欄裏多貼了兩張頭像布告而已。


    但是,也僅僅是那幾十張布告裏又新加了兩張而已!


    這種事情司空見慣,連引起人興趣的意思都沒有,更沒有看的人了!


    這些官府的緝拿公告也就是緝拿,又不會有什麽好處,還不如黑市上的懸賞令,誰會管呀!


    一路上氣倒也消了不少,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兩人走了一路該生的氣也消了不少,恨恨罵罵也散了許多。


    畢竟不是那種骨子裏的壞人,到了城裏的時候,也就商量問問盧炳忠什麽意思,大不了揍他一頓去找王爺幫忙了!


    在那通緝布告牆跟前停了許久,連芸薑姑娘都不解了,問道:“走啊!?”


    老楚這才趕車,一邊趕一邊說道:“這最近雲州怎麽通緝這麽多?幾十人!?”


    “幾十人?什麽人呀?”


    “好像是一夥土匪越獄了!為首的叫什麽黃虛侗,孫義。”


    “老楚,自己都顧不過來,還管別人!快點走吧!”


    “嗯!”


    說的也是,老楚繼續趕車。


    正在走,就看前方幾個眼熟的衣服,老楚壓壓鬥笠。


    芸薑姑娘也借著窗戶縫偷偷看著。


    這雲香是正一道最愛燒的,大街上都能聞到!


    不知道為什麽,上次來雲州城也沒見正一道的人有這麽多逛街的!怎的今天走幾步就能見那麽兩三個?


    對此非常敏感,老楚果斷停住了,尋了三個正一道的人跟在她們後麵慢慢走。


    看看這三人模樣穿著,是青白色的道袍,這頭頂的玉冠也要矮小不少。之前曾經和程冬春處過,故而對正一道的事情也大致有了解。這些弟子都是屬於新晉弟子,程冬春算起來都能是她們的師叔師伯了!


    “程師伯這次真是糗大了!”


    “噓,小心,別亂說,師尊最喜歡程師伯了,要是傳到她耳朵裏,不得找我們麻煩!?”


    “哼,瞧她平時趾高氣揚那樣子!哼,活該!”


    “哎,誰叫她武功那麽高啊,你別不服氣!你要是能上神識,不一樣趾高氣揚嗎?看看你,連境一是個啥樣子都不知道,還敢大言不慚!”


    “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她說話?是不是好姐妹了!”


    “我是就事論事,你最好別說她,你看,為了這事情,師尊都親自來雲州城了,要是換了你,師尊會管嗎?她可是師父的師姐,輩分比我們高多了,惹了她,咱們誰都別想好過!”


    “好了,別說這事,好不容易出來,好好逛逛才是,師父陪師尊去了知府衙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吧!”


    “嗯!”


    馬車拐了條街,在一燒餅攤檔旁邊停下了。


    “老板,六個燒餅,分開包”


    “哎,好嘞!”


    借著拿燒餅送進車廂的機會,二人碰了個頭。


    “小姐,燒餅,嚐嚐。”


    “嗯。”


    “去不去了?”


    老楚搖搖頭:“如果她在,咱們最好不要招惹!”


    阮芸薑也點點頭。


    ……


    從車裏出來,老楚趕車繼續前進,一邊走,一邊思考怎麽辦。


    也不由自主的向知府衙門那個方向趕著車。


    但是忽然又停住了。


    他眯著眼睛看看街那頭。


    又是幾個公人拿著海捕的畫像滿大街查看人頭。


    這些家夥雖然是假借這查看之名行敲詐勒索之事,但是萬一讓他瞎貓碰上死耗子就麻煩了。


    故而左右看看,老楚當機立斷,示意阮芸薑下車,剛好進旁邊的茶館躲避一番。


    茶館這種地方是通江湖的,行行有規矩,故而這茶館裏,公人是不會隨便敲詐的!尤其這還是上官家的地盤。


    盡量遮擋臉走上茶館二樓,挑了一處僻靜靠窗的位置,二人坐下了。


    這路剛好能看見樓下大街上的情形,正是絕佳的觀察位置。


    “下麵怎麽辦?”


    老楚搖搖頭:“陳青衣都來了,咱們更不是她的對手!而且,陳青衣就是王爺都得讓著她,恐怕這事情,咱們隻能自認倒黴了!”


    自認倒黴!?


    看看老楚表情,芸薑姑娘有些皺眉。


    自己這麽久以來的努力就這麽化為泡影了?


    難道就讓柳廷玉白攮了屁股?


    一想到這一段時間的遭遇,就是委屈……


    小臉擰巴,


    隻差梨花帶雨。


    ……


    就在這時,忽然樓梯上一陣響動,讓二人正襟危坐。


    卻是兩個黑衣鬥笠的壯漢風風火火走上了樓梯。


    剛上來看了一眼,一怔,這靠窗最好的位置被人占了!


    二人並未多說,快速坐了到了另外一桌之上,那裏的位置雖然也能觀察到街道,但是卻需要坐正,抬頭觀望。


    如此一來動作明顯,頗為不好。


    借著喝茶的動作,老楚眼神淩厲,瞟了一眼那兩個漢子。


    隨後食指摸在臉上對著阮芸薑小小的畫了個十字。


    這人啊,犯了大事如果讓官府抓住,就會在臉上刺字,如此一來,就是你一生的恥辱,也是你一生的烙印。


    而在臉上比劃這個十字,意思其實很明顯。


    是說,那兩個人,是犯了事的人!


    對此阮芸薑大概也猜到了!他們也是如此,故而才會坐這。


    微微湊近一點,老楚用極小的聲音說著:“黃虛侗,孫義!”


    ……


    沒錯,這二人雖然鬥笠壓得低,但是也逃不過老楚的眼力!


    之前打過照麵,而且還在城門口看過海捕文書,這打頭的兩個匪首的畫像,那可是真真的!


    尤其是孫義,鼻子上有顆痣,賊好認!


    阮芸薑點點頭。


    之前搶劫不成反被他們搶,這夥孬匪居然在這又碰上了!


    小女子雖然不是什麽過目不忘的人,但是以前常在雲現館做監台的活計,早已練就了極好的記憶力和洞察力。


    故而老楚一提,


    便很快反應過來!


    這二人和他們一樣,都是被通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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