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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頓時驚得汗毛都要豎起來,立馬反應過來肯定是江複庭出事了!


    可好好地怎麽會毫無預兆的就有這麽劇烈的動靜,就算真不走運撞上什麽人,他不可能連一點端倪都感覺不到。


    那會白唐幾乎是認定江複庭一定是不小心涉足了不該去的地方,才會招來滅絕性的災難。


    他也不管那些村民在背後的罵咧和指點,直接原地撂挑子,瘋了般的往江複庭這邊趕。


    趕到時,江複庭已經精疲力盡在兀自強撐,一副時刻要睡著的模樣。


    白唐剛將人環住,這人似乎在自己懷裏想說什麽,但架不住實在太累,什麽都來不及說就睡死過去。


    他剛剛跑過來的時候一度以為,真的出事了,靈魂灼燒的感覺如此強烈,差點將他最後一絲理智都要燒掉。


    可最終在大局麵前繃住了。


    他沒有慌不擇路,心跟靈魂卻硬生生煎熬了一路,所幸那種異樣在半途就褪去了。


    這一燒,燒得兩個人都心驚肉跳的。


    白唐的臉色並沒有自己好到哪去,江複庭察覺到這一點,思來想去也猜不到他是連帶受傷的,隻當他是單純關心自己。


    江複庭先是開口強調了一遍,“沒什麽大事。”


    這話要是白唐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也就掀過了,但在知道的情況下聽到這話,覺得又氣又諷刺,卻還得硬忍著假裝自己真的不知道,差點沒把自己憋出內傷來。


    江複庭看他麵色如常,才繼續道:“我陰差陽錯下,不小心看到了些東西。”


    白唐很快將體內翻湧的怒氣平息下來,和麵上無異,豎起耳根聽他講。


    江複庭連自己都沒太弄清楚上午看到的東西究竟是什麽,隻能整理個大概:“這裏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一場大火,連著所有的山脈全部燒盡,沒有生靈,隻有焦土。還有到處的屍臭味。”


    白唐立馬問道:“看清楚怎麽燒起來的嗎?為什麽會燒到魂魄?”


    江複庭轉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會燒到魂魄?”


    白唐自覺過於心急,不小心說漏嘴,他身形一僵又立馬放緩,抓起借口是信手拈來:“我見到你的時候,就察覺到魂魄上的波動有點不對勁。”


    江複庭問的時候本沒多想,隻是下意識察覺哪裏不對就順嘴問了出來:“哦。對了,你那會不是在山裏,怎麽那麽快趕到了?”


    問者無心,聽者有意,白唐差點在床頭邊上坐不住,臉上的笑都要裂了,一顆心在胸口狂跳,滿心思都是,他察覺出哪不對勁了?


    空氣裏靜默了半晌,江複庭饒是再遲鈍,也真覺出幾分不對勁來,側目看他:“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


    白唐眼神有些發虛的往別處飄了飄,心裏忐忑的深怕


    被人揪出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迴道:“我在想你看到的那場大火究竟是怎麽迴事。你是怎麽看到的?我帶你迴來的時候,那片地方沒有稀奇古怪的陣法,也沒見到什麽可疑的人。”


    江複庭思索了下,將上午發生的每一個細節都在自己腦海裏迴閃過,非常確定的指了指自己胸口。


    白唐臉色倏然一變,那些亂七八糟的小心思一下子被拋在腦後。他麵上依舊無波,眼裏卻透著一絲冷冽的蒼勁。


    他還記著在鬼域裏,神器碎片突現,差點沒弄得天崩地裂。


    這地方又引起碎片異樣,難道也有什麽東西藏著?


    他凝重的皺了下眉,不再多想毫無根據的猜測。


    等這段時間把這些事情了結掉,得想辦法把他胸口的東西弄出來。


    江複庭倒沒他那麽心急,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他突然從床上爬起來,要跨過橫在床沿的白唐。


    白唐還沒完全從自己的思緒裏醒來,有些嫌煩的問道:“你下來幹嘛?”


    “喝水,吃飯。”江複庭迴頭盯著他,一字一頓嚴肅地說。


    就算沒飯吃了,水總得給兩口吧。


    當然後麵這話他沒有說出口,隻是死死地注視著白唐。


    白唐撇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自己的鼻子。


    江複庭潤完嗓子,放下手裏的碗,往黑漆漆的外頭張望了下,忽而想起了什麽,問道:“寧遠迴來沒?”


    “還沒。”白唐想著他沒吃飯,也不好幹坐著,也下了床,開門去廚房給他整點吃的。


    沒想到過客廳的時候,正好碰上阿敏還沒迴屋,出去時一人,迴來時兩人,手裏各端著菜。


    阿敏動作緩慢的放下手裏的盤子,手卻遲遲收不迴來,她僵著身子站在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離十五也就三天了,你們要是又改主意了的話……”


    她一張嘴說得還是那些話。


    白唐及時打斷了她:“阿敏姐,我們心裏都有數,你趕緊去休息吧。”


    但阿敏眉眼間滿是愁容,欲言又止地將自己的雙手塞迴身體兩邊。


    白唐給江複庭搭手整理桌上的擺放,弄完見她人還沒走,繼續道:“阿敏姐,人各司其職,這世上不管好事壞事,總有人要來做的。要是大家光撿好活幹,那留下一堆爛攤子,最後壓死的還是我們自己。你說呢?”


    阿敏沒有吭聲,但白唐說的確實沒有錯。


    這村子光一年的時間,究竟拐了多少人,連她都數不清了。三天兩頭的帶迴來,有的時候一個,多的時候一次能帶兩三個。


    這些人裏麵,有些活不過半個月被拉走當祭品,有些成天想逃訓不聽話的,直接把人拆了拿器官換錢,大多數的都被買家買走,偶爾也有像她一樣被村民自己


    看上,強留在這。


    這些人不管是活著還是死了,但他們的人生在被拐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改變了,往後哪怕活著也不過是行屍走肉。


    這樣以吸食人血為生的村子,若不端掉,隻會更加助長他們的氣焰,受害人隻會越來越多,或許有一天就會落在你們這些圍觀者的頭上,拐賣你們的親屬孩子。


    她神色裏閃過一絲說不清的悸動,自己又在這裏耗費了多少年的光陰,四年了吧!


    這四年她失去了一切,又仿佛什麽都沒擁有過。


    她三歲的兒子,才心生懵懂就被當成祭品,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樣一想似乎也挺好,無牽無掛的走,不需要體會痛苦究竟是什麽滋味。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機會,迴到屬於自己的世界。”白唐突然說道。


    他這句話就像暗夜裏突然亮起的火星子,哪怕那麽一星半點,也能將阿敏心裏的枯草燃得星火燎原。


    但阿敏卻將這熱烈的火光硬生壓製了迴去,她露出理智又牽強的笑:“那,有機會的話,再說吧。還有今晚一直到十四晚上,過了八點就別出門了。那些東西會提前出來,能早點睡就早點睡吧。”


    一口氣將要交代的話說完,阿敏半點眷戀也沒有,客氣道完晚安,立馬掩著門離開了。


    像是落荒而逃一樣。


    若是能迴到自己的生活軌跡裏,誰不想呢?


    隻是她的爪牙早就被拔光,怕到連半點奢望的勇氣都沒有。


    江複庭在她離開就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對白唐認真道:“已經七點半了。”


    如果寧遠再不迴來,那他就危險了。


    他們誰都沒想到這些鬼物出現的時間會提前那麽多!


    白唐坐下來,沉吟片刻,麵上看不出表情:“等到八點。他如果還沒迴來,我就去找他。”


    “那我……”江複庭聽清他用的是‘我’,不是‘我們’。


    白唐不等他說完自己的話,截斷道:“你才恢複過來,就在這守著,今晚別到處亂跑,聽話。”


    這話就跟大人教育小孩的口吻一樣。


    江複庭臉色果然一變,自己似乎又一次被人當繈褓中的嬰兒對待,難免有些不快。


    白唐察覺他情緒不對,慢半拍反應過來後,也差點想剖開自己的腦子,將這根深蒂固的思維換掉。


    他往江複庭邊上靠了靠,半分賠笑似的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找人這種事情沒必要捎上你,也沒有任何學習價值,我找到人也就迴來了。你與其徒勞奔波,不如在家好好休息。”


    說完,他笑容可掬地眨了兩下眼,江複庭對他這胡言的補救本想充耳不聞,緘默了片刻,卻還是應下:“嗯。”


    這半小時如坐針氈,江複庭夾菜的動作卻不慌不忙的,


    看起來儀態翩然,像在品著佳肴一樣。


    外麵漸漸開始起風,從一開始的簌簌,沒多久就變成嬰兒啼哭般的“嗚嗚”,緊接著數萬怨魂的慟哭此起彼伏聽得人肝膽俱裂。


    陰惻惻的哀號和風聲的悲鳴交錯在一起,密密麻麻灌溉了整片山林,讓人不寒而栗。


    他吃完飯後,簡單的收拾過桌子。


    今夜的動靜明顯比前兩日大了很多,江複庭甚至毫不懷疑連日這樣下去,這些鬼物真能將這一片連綿不絕的山都翻過來。


    兩人都料定寧遠八點前必然是趕不迴來的,反而都不著急。時間看來更像個儀式感,隻是到了這個點就該動身一樣。


    白唐趴在桌子上正捏著黃紙玩,江複庭翻看著手機,氣氛一時有些安靜,卻不覺得尷尬。


    他手指飛快的在屏幕上劃過,眼裏卻是心不在焉。隻要一閉眼,仿佛還能感覺到烈火在身邊燃燒。


    他之前在許平的記憶力感受過真實火焰灼燒的疼痛,可今天的卻大不一樣。


    那片火焰燃燒的不隻是身體,乃至他的靈魂,身處其中時,他有一種無言的心悸和絕望,帶著強烈又不可挽迴的湮滅感,萬物轉眼便是滄海一粟。


    將他牽動進大火裏無疑跟胸口裏的碎片有關係,他現今已經知道他體內的神器碎片沒那麽簡單,那麽,他看到的火到底是怎麽迴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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