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引動了一些氣血之焰,竟然差點被那一尊紅袍第一總管給察覺了?”


    “有點莽撞了。”


    “但日後還是要多些宮內行走。”


    在後宮中,蘇辰閑庭漫步,朝著自己的藏書樓走去。


    藏書樓,枯坐半年,見新朝漸穩,蘇辰就再也坐不住了。


    在藏書樓這等清冷地方,吃三個月白麵饅頭就讓他叫苦不停,枯坐半年,真的已經是極限了,蘇辰決定有機會多出來走走,隻要別衝撞貴人就行了。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遠處,假山石林,傳來了一陣聲響。


    隔著老遠,蘇辰就看到了那一席穿著明黃龍袍的俊朗年輕人的身影,雖然氣質有些不同,但的確是蘇辰所見過的那一位七皇子。


    曾經的七皇子,年輕孟浪,並不成熟,為了能幫上自己皇兄的忙,直挺挺的殺到蘇辰這裏,想要香水和肥皂的秘方。


    如今。


    他脊骨挺拔,不怒自威,亦不苟言笑,似是在學習如何當一尊帝王,不想讓手下臣子猜出他心中的想法。


    在他身旁,站著一名穿著銀甲的年輕女子。


    兩人閑庭漫步,在這假山石林行走,看著姿態模樣,竟……


    “像是在培養男女感情。”


    “對吧。”


    一道身影,悄然無聲的出現在了蘇辰的身旁。


    黑發明眸,身軀有力,麵容頗為俊朗,眉宇依稀還能看出來跟那銀甲女子有幾分相似,不是其兄,便為其弟。


    這是遇見貴人了。


    蘇辰不想湊這個熱鬧,也擔心衝撞貴人,再給自己平靜悠閑的深宮生活招惹麻煩,拱了拱手,扭頭就像離開。


    豈料,這黑發男子,卻一路跟著蘇辰來到了藏書樓。


    “唿。”


    “終於清靜了。”


    “也不知道,阿姐跟陛下培養感情,讓我跟著做什麽。”


    “這裏倒是一個不錯的地方,鳥語花香,等等,這是什麽花……我的天,這不是北郡迷星草嗎?你竟然能把它給種活了。”


    這黑發男子,一看就是軍武出身,頗為自來熟,見到這迷星草,搓了搓手,竟然是有想要將這東西薅出來帶走的意思。


    “你是鎮北元帥的哪位子嗣?”


    蘇辰看向了這男子。


    他院子裏的都是奇花異草,主打一個稀少,顯然這人說著一口北音,其姐更能跟年輕的皇帝談情說愛,族內必有一品修行者。


    這位年輕的皇帝,快被紫袍第一監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他太需要一位一品修行者了。


    否則。


    他永遠都隻是那個僥幸得了皇位的七皇子,而不是皇帝陛下。


    “鎮北元帥是我阿爺。”


    “第三代,麵前就我跟阿姐兩個。”


    “我叫儲武,你叫什麽,你這服飾該不會是太監吧……”


    儲武看著蘇辰身上的玄色太監服,這時才如夢初醒,一副長這麽俊美,卻不是男人了的可惜模樣。


    沒有多說話。


    蘇辰尋來錦盒,將迷星草挖出放入,隻想速速送走這位貴人。


    “謝了。”


    “蘇辰是吧。”


    “我認你這個朋友了。”


    儲武看了眼蘇辰腰間掛著的宮內行走的腰牌,拍了拍蘇辰的肩膀。


    這是一位巔峰四品的體、氣雙修者。


    武學驕子。


    除卻張貴,蘇辰還是頭一次見第二位體氣雙修的武學驕子。


    “儲武,你又在這宮內亂跑。”


    一聲嗬斥響起。


    身著銀甲,頗有英氣,略微偏瘦,身高不輸任何男子的女子闖了進來。


    那一片假山石林臨藏書樓太近了。


    “阿姐,我看到了一個俊男人,本想給伱綁迴家的……”


    儲武說著。


    瞬間,看到了蘇辰,褚鳳的眼睛就亮了。


    膚如白玉,眸若星辰,滿頭烏黑長發,哪怕一身玄色太監服都難以遮掩眼前這男人的俊美,哪怕是在美.豔的女人,在他的眼前都會黯然失色。


    “好俊的郎君。”


    褚鳳捋了捋發絲。


    在一旁,儲武眼睛都瞪大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一斧頭就能砍殺一頭北地熊妖的阿姐,還能有如此小女兒家的姿態。


    “阿姐,他是個太監啊。”


    瞬間。


    氣氛凝固住了。


    褚鳳捋了捋發絲的手都僵硬了。


    “唉。”


    “麻煩。”


    “都是麻煩事。”


    蘇辰無奈至極,什麽話也不想說。


    藏書樓的庭院裏,浩浩蕩蕩的太監們,簇擁著明黃長袍的皇帝陛下,已然進入了藏書樓裏。


    “放肆!”


    “哪裏來的小太監,竟敢……”


    為首的太監,隻是個藍袍管事,見蘇辰隻是個玄色太監,瞬間走來怒斥,想要掌斃這個敢讓皇帝看上的女人動心的小子。


    他衣袍鼓動,四品暴氣境修為,毫無隱藏意思。


    “公公,這裏是藏書樓。”


    “他是藏書樓裏的玄色太監……”


    在他身後,有太監瞬間急眼了。


    這位雖然隻著玄色太監服,但在整個深宮都是獨一無二的,就算無法修行,也不是任何人能夠折辱分毫的。


    前日,還有其他區域的管事太監,隻因笑罵了兩句藏書樓裏住著個廢人,就被尚武局的管事們尋個由頭扔進了水牢裏。


    在這後宮,除卻紅袍第一總管外,其餘三位總管都站錯了隊,跟了新皇,唯有張貴迎新皇時,遭新皇厭棄,反倒是得了紫袍第一監的賞識。


    權勢滔天,不外如是。


    “他是藏書樓裏的……”


    “這裏是藏書樓?”


    “該死!怎麽不早跟我說!”


    這尊藍袍管事,話音都尖銳了起來,蹬蹬瞪的連退了數步,嚇得三魂沒了七魄。


    見此。


    哪怕貴為皇帝陛下,有意磨煉城府,但他還是眸中掠過了一抹陰鬱之色。


    新帝登基,卻沒有登基儀式。


    他算什麽皇帝。


    連國號都沒能更改。


    此刻,他就如同在皇位上的一個傀儡,手下忠心的太監,也就隻是藍袍級別罷了,連一個藏書樓裏無法修行的廢物都不敢對付。


    “蘇辰,許久不見了。”


    “依稀記得。”


    “上次見麵時,你也是這副模樣,玄色袍,人如玉,可惜隻是一個太監。”


    新帝笑吟吟說著。


    蘇辰垂手站在一旁,呐呐不言。


    誰也不知道。


    他其實不是太監的。


    而且,他希望這些人快些走,否則的話,會死人的。


    這些奇花異草,香氣疊加在一起,可是會有極其強烈的劇毒。


    好在。


    新帝跟這位女將軍並沒有久留,很快就離開了藏書樓,蘇辰終於輕鬆了一口氣。


    隻是,新帝到底是年輕人,臨走冷冷凝視了蘇辰一眼。


    顯然將蘇辰記在心中了。


    “這位七皇子,不,新帝真的是毫無皇帝氣量不是嗎?”


    閣樓九層,有一襲紅衣身影,俊朗男子,眉目含笑,腰間掛著一道翠綠草穗,拎著白儒酒,笑吟吟看著蘇辰。


    不是別人。


    正是權勢滔天,不可一世的張貴。


    此時的他,氣息愈發深不可測了,或許突破二品還達不到,但身為武學驕子的他,手中有海量金錢供給,氣之路必然也達到了三品境。


    有錢有權,張貴缺少的隻有時間。


    他真的能成為紫袍第一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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