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冉冉,歲月如梭。


    天武二十四年,三月初七,春暖花開,藏書樓裏百花盛開,異種香氣彌漫庭院,蘇辰手持書卷,一襲玄色衣袍靜立。


    “這是我穿越過來,第一個春天吧。”


    蘇辰有些恍惚。


    天武二十三年,舊帝遇刺,七月最末他穿越過來,經曆了那一場宮廷之亂。


    如今。


    都快一年了。


    體內的長生之種,仍舊是根莖雛形,無風自動,微微搖曳,沒有半點變化,蘇辰卡在了第五品內氣境的圓滿。


    顯然,時間還是不夠,長生之種無法繼續成長。


    不過好在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蘇爺在嗎?”


    藏書樓外,一個青袍小太監,正敬畏看著蘇辰。


    張貴得道,雞犬升天。


    許小寒雖然在蘇辰麵前,謹小慎微,伺候左右,但在後宮唿風喚雨倒談不上,但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一號人物了。


    他天賦也不弱,吃了不少張貴賜予的秘藥,上月強行提升到了四品境,真正坐穩了藍袍管事的身份。


    院子外的小太監,就是許小寒收的幹兒子。


    “武閣的通行令牌,已然取來。”


    “蘇爺您看何時空閑?”


    青袍小太監問詢著。


    在後宮,衣袍代表著地位,但青袍如此敬畏一個玄色太監,也就唯有蘇辰這獨一份。


    武閣,為真正的大內要地。


    藏書樓,蘊藏著的都是尋常典籍。


    武閣,則是修行法,乃至是奇門秘術,乃重中之重,向來都是大內總管,紅袍第二總管,親自鎮守的。


    哪怕張貴位列三品修為,代掌尚武局總管權柄,但為了給蘇辰謀的這一枚武閣通行令牌,也是割讓了不少利益,耗費了許久時間。


    “在這宮內,我就是閑人一個,現在就去吧。”


    皇宮宮闕無數,閣樓林立,還有假山石林,美不勝收。


    一路前行。


    途徑一處宮殿時,蘇辰微微停步,這裏冷靜至極,還有蠻橫潑婦叫罵之聲響起。


    清風宮


    妃嬪們的冷宮。


    “吾兒要不了多久就是皇帝了,到時候通通把你們都給殺了。”


    “殺了!”


    “殺光你們。”


    一個穿著粗布衣衫,甚至不如宮女的貌美婦人,蓬頭垢麵,正神色瘋癲,被幾名青袍太監按在地上,不斷的用沾鹽水的粗大汗巾抽打。


    這美婦人三十來許,哪怕蓬頭露麵,瘋瘋癲癲,仍是難言國色天香,蘇辰自然是認識的。


    “曾經豔冠後宮,有著第一貴妃稱謂的梁貴妃,竟落得如此淒慘境地。”


    權勢巔峰時,梁貴妃一句話,便可讓朝野地震。


    可惜。


    隨著舊帝與五皇子死去,紫袍第一監對朝堂的清洗,現在的梁貴妃早就變成了這後宮人人可欺的瘋癲女人了。


    蘇辰離開了。


    世事滄桑,眼見高樓參天而起,歲月如歌,轉瞬樓塌地陷,隻剩殘垣斷壁。


    武閣巍峨,高達九層,每一層都有蘇辰藏書樓般的十丈高度,參天近百丈,三百餘米,這一座武閣如同一柄直插雲霄的利劍,內藏大梁三百年的修行底蘊。


    “你就是張貴的把兄弟?”


    頭發半黑半白,年近五十的武閣副總管太監,饒有興趣的看著蘇辰,一陣打量,隨後搖了搖頭,感慨道。


    “沒有血與氣,看來你真的是一個凡人,真不知道張貴為什麽花費這麽大代價為你求取來這一枚令牌……”


    “十七了,還踏不進修行門,你此生也就這樣了。”


    “前三層,所有典籍,伱皆可閱讀,三層以上,修行典籍,與三品、二品、一品,乃至是傳說中的宗師有關,不可踏足……”


    說完。


    這位武閣副總管,就揮了揮手放行了。


    蘇辰獨身踏入武閣。


    “奇怪。”


    “我渾身氣血澎湃,乃武學驕子五品圓滿境界的七倍,長生真氣對方看不出來也就算了,為何連我五品血肉境圓滿也看不出來?”


    蘇辰並沒有刻意隱藏。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他不出手的話,其他人都以為他是個毫無修行的凡人,就像是體表有一層藏匿手段,將他所有的一切都隱藏了。


    “不過這樣也好。”


    踏進武閣,典籍無數,懸浮於半空的石匣子裏,如同星辰璀璨於夜空。


    “求何法?”


    武閣總管太監,一襲紅袍,頭發花白,如同朽木,盤坐在中央,眸子始終閉著,像是無法睜開一樣。


    蘇辰不敢小窺此人。


    大內紅袍第一總管。


    巔峰二品,甚至是曾經的一品。


    太監體係當中,紫袍第一監之下第一人,哪怕是形如太上皇的紫袍第一監,也要給予這老太監幾分薄麵。


    但蘇辰很清楚。


    這老太監快死了。


    不同於紫袍第一監那一.夜裝出來的行將就木,這位紅袍第第一總管,體內的壽元無多了,在他眼裏,此人生機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不求法,隨便看看。”


    “藏書樓裏的典籍看完了,所以來看一看武閣的修行典籍。”


    言罷。


    蘇辰自顧自的翻閱起了典籍。


    這位紅袍第一總管並沒有再說話,宛若是睡著了一樣。


    此後半月,蘇辰閑來無事,便腰垮武閣通行令牌,前來武閣翻閱典籍,對於那些修行法,殺人技,蘇辰並不是很感興趣。


    畢竟,前三層的修行法,再如何強大,也不可能比得上巔峰一品功法,甚至是宗師功法的《丈六金身決》……


    殺人技再如何強大,十倍武學驕子圓滿的氣血一拳,絕對力量之下,又如何能夠抵擋。


    “有趣。”


    “這世上還有如此妖魔嗎?”


    “結草銜環,妖魔報恩,有趣有趣。”


    武閣裏,看到妙處,蘇辰不禁笑出了聲。


    這個世界,至少在大梁的疆域範圍裏,妖魔數量不少,城與城之間,有妖魔盤踞,唯有修行者方可通行,凡人遇到就死。


    無論是氣之路,還是體之路,若無秘法,寶藥,哪怕強如巔峰一品,有著小宗師的稱謂,仍是隻有百年,甚至不到百年的壽元。


    那些妖魔,更是短壽,為了多活下去,妖魔唯有多食人,吃修行者,吞唯獨人才有的人之靈氣,才能緩慢的增長不多的壽元。


    那些活過百年的妖魔,無一例外,都是二品,乃至一品的強大妖魔,且吃人至少萬數。


    “你來這武閣,竟真的隻是為了看閑書?”


    “你可知道,這一枚武閣通行令牌,有多麽的寶貴。”


    武閣副總管,難以置信的看著蘇辰,臉皮一陣抽搐。


    並且。


    更讓他詫異的是。


    哪怕是修行天賦低劣的人,觀看了這麽多修行典籍,也該能有所明悟,吞天地之氣,或是誕生自身的氣,走上了氣之路,或是引動了自身血的沸騰,走上了體之路。


    可這蘇辰倒好,半月下來,毫無反應,就像是……


    “就像是毫無修行天資,真是浪費了一枚令牌。”


    蘇辰笑著說完,就將武閣的令牌交還了迴去。


    這前三層看的差不多了。


    既是令牌到期,也是不需要了。


    “凡人廢物一個,不過是運氣好些,成了張總管的把兄弟罷了,也是張總管重情義,換我的話,這種廢物早就讓我教訓的離我遠遠的了。”


    武閣副總管,言語輕蔑。


    然而。


    “楚老……”他抬頭看了眼,頓時神色恭順下來,小跑想要侍奉在紅袍第一總管的身旁。


    這位白發蒼蒼,真如朽木,即將枯竭的紅袍第一總管,一雙眼眸卻在此時此刻,死死注視著蘇辰,發出了一陣震撼話語。


    “氣如龍,血如虎,體若烘爐,龍虎血焰……”


    “這不是隻存於傳說中的五品血肉境嗎。”


    “不對。”


    “我看錯了嗎?”


    這位紅袍第一總管,揉了揉眼睛,卻發現方才所看到的的衝天千丈的血焰龍虎之影,隻是他恍惚睡夢中的一個幻覺罷了。


    眼前這玄色小太監,氣息平平,毫無特殊,不過是大梁萬萬庸碌凡人之一罷了。


    “他隻是凡人啊。”


    “楚老。”


    “您定是看錯了。”


    “他不過是一個運氣好,讓張貴念著舊情的一個尋常太監罷了。”


    “要不是張貴,他這般的小太監,我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副總管,緩緩說著。


    這一日,蘇辰閱盡大梁武閣三層典籍,心有所悟,終於跨越了那一道門檻,達到了五品圓滿,氣血澎湃,如龍似虎,渾身鮮血沸騰,如同火焰般在燃燒。


    五品圓滿,武學驕子的十倍氣血!


    跟宗師一樣隻存在於古老傳說之中的血焰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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