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敞開心扉跟周醫生聊了一會,他人真的挺好的,很實在,脾氣也好。


    雖然老家是徐州農村的,但是人家長的帥,脾氣好,學曆高,前途無量。


    現在擔心的是小彩能不能拿的穩,人家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年紀輕輕的就有博士學曆。


    很難理解小彩跟他是怎麽交流的。情不知因何而起,卻一往而深。緣不知道因何而聚,卻心若遊絲。


    看似沒有理由,又像是命中注定。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好像不去深愛一迴就會特別遺憾。


    等到周醫生剛出門後,我就好奇的打趣道。


    “教教我唄!有沒有什麽泡妞大法之類的武功秘籍,拿來欣賞一下子。”


    小彩不慌不忙的接過話題,拉開架勢準備進攻。


    “哎呦!幹嘛那麽謙虛啊!姐姐要是有你一半的本事,早就吃上軟飯了。”


    “命苦不能怪政府,緣分使然。”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結婚著什麽急啊?先把孩子生了。”


    “瞧你那死樣,要不是命好,你肯定要打一輩子光棍。”


    “所以呢!我命好!”


    我擺爛的模樣,總能把她惹毛。他很鄙夷的斜視了我一眼,開始忙活起來。


    其實她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我說的孩子,指的是宋麗的孩子。


    能不能聽懂也不重要,反正我也不是說給她聽的,我是說給自己聽的。她聽得懂最好,聽不懂也沒有關係。


    我要講出心聲,讓內心歸於平靜,關於宋麗我不能奉陪到底了。


    那條路終究是走到了分叉口,我們會在路口分離,以後各自前程萬裏,再無交心的可能。山高路遠,就此別過。


    正在感慨萬千時,小彩出言提醒道。


    “我點外賣了,要不要留下來吃點。”


    “算了!路漫漫,其修遠兮。”


    我在沮喪中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後,扛起外套就準備離開。


    莫名其妙的小彩,跟出房門罵了一句。


    “你迴來,真他媽的神經病!”


    我壞笑著轉身,對她指指點點。好心好意的提醒道。


    “說話小心點哦!霸氣側漏容易嚇走別人。”


    “你幹嘛去啊?”


    “幹活啊!我還能幹嘛啊?”


    離開醫院後,我又開始在街上來往的人群中討生活,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我的客戶。


    他們的目的地就是我的目的地,我會陪著他們在路上看風景,他們會給我一日三餐的生活保障。


    有人說沒有結果的相遇是沒有意義的,可如果沒有相遇的話,好多人都會被困在陰霾之中。


    即使是陌生人也能帶來從沒體驗過的快樂。聊聊人生,談談熱點,議論一下國家大事。


    哪怕結局是陌生,我也把他們帶來的快樂保存起來。讓我不再抱怨,不再冷漠。


    因為我知道,我已經見過了那顆明亮的星星,她也陪我欣賞過了沿途的風景,也許這樣就夠了。


    時間總是在你不易察覺的時候悄悄溜走。


    陳雪成了我生活中彼此牽掛的溫暖。


    而宋麗成了我生活中默契的熟人。


    小彩成了我工作中的榜一大哥。


    雖然我不想收小彩的錢,可她倔強的跟我說。


    “不收錢以後就不喊你辦事。”


    她們都是我的貴人,有了她們才有了我的過去將來與現在。


    是她教會我長大,告訴我如何生活。讓我在喧囂的城市中,找到了一份溫暖與寧靜。


    我以為風來隨風,雨來聽雨,平淡的過,簡單的活,往事已經過去了,一切都在重新開始。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上次送給宋麗的酸奶還掛在門把手上。


    平靜的心情再次被打破,我意識到她真的已經離開了。


    雖然我在心裏無數次推演過這個場景。可當它真的出現時還是會心痛。


    大概在成年人的世界裏就是這樣吧!沒有告別,心照不宣的疏遠,最後不聲不響的消失。


    我一個人站在她家門前沉默了好久,我清楚的知道她已經走遠了。


    我不知道她去哪裏了,也不願意去打聽她的下落。


    因為一旦知道了她的去處,我還是會忍不住去看她,最後搞得大家都很難做。


    我長長歎出一口氣,不知道是失落還是釋懷。輕笑一聲,對著房門喃喃自語道。


    “走就走吧!輸就輸吧!叫叔叔就叫叔叔吧!有則錦上添花,無則依舊風華。”


    我忍住眼淚給宋麗發了一條信息。


    “孩子出生時,麻煩告訴我一聲,謝謝!”


    “我會告訴你的,門前的墊布下有一封信,是留給你的。”


    我沒有在迴複她的信息,她也沒有再說什麽,我們真的是很有默契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再去打擾誰。


    我們的這份感情永久停留在了那封信上。


    我知道我的心理正在慢慢崩潰,對那封信也並沒有太多期待。


    我隻能輕笑著自言自語。


    “走都走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無人的走廊上,我目無悲喜的拿著那封信,卻怎麽都不敢打開,隻能慢慢挪動腳步向前走。


    很好奇她會對我說什麽,但我非常清楚,不管她說什麽我一定會掉眼淚。那封信成了我握在手中的潘多拉魔盒。


    一個人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迴到家,掀開被子躺好以後,我才敢將那封離別的信拆開。


    “陳晨,我走了,不要找我。我已經不恨你了,你未必是錯的,我也未必是對的,離開隻是不想成為你的負擔。我相信你是愛我的,直到現在我依然這麽認為,以前特別恨你,恨你的絕情,恨你的誓言,恨你陪我做過的夢,可是我的恨遠沒有我對你的愛沉重。我懂你的苦衷,也理解你的難處,我隻是覺得自己太委屈了,所以才去恨你。現在不恨你了,因為狠不下心來去恨。我要開啟新的人生了,他叫李寧,是我的高中同學,他會一直愛我。孩子你也完全不用擔心,李寧會是個好父親。你是我愛到骨子裏的人,是我哭了無數次的人,結局雖不盡人意,但我真的盡力了。以後有時間在慢慢的忘吧!你也要找到你的歸宿,餘生好好的過。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男孩就叫李想,女孩就叫李念依,孩子出生時我會告訴你的,但你隻能是叔叔。就說這麽多吧!不想再說了,再說又要把信紙打濕了,還要重新寫,那樣太累了。”


    那封離別的信讓我蒙著被子一直哭到晚上,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了。


    可枕頭是濕的,被子也是,就連頭發都是濕漉漉的。


    想找個人給點溫暖,可又不想把這些事情告訴陳雪,那樣隻會給她帶去一個壞心情。


    想找人罵醒我,最好能打我一頓,可是小彩不在身邊,其實她也挺辛苦的,我不應該在給她添麻煩了。


    得不到陳雪的溫暖,也沒法和小彩硬碰硬,我隻剩下了孤身一人。


    不知道怎麽說,不知道能不能說,也不知道跟誰說。那些無法釋放的情感,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嘴上說的是我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真正做起來卻沒有那麽簡單,大道理誰都明白,但真實的情感卻無法自控。


    陳雪打來電話時我沒敢接,努力平複好心情後我才敢給她迴過去。裝出一副氣吐眉揚的樣子笑道。


    “雪兒!哥今天忙死了,賺了五百多塊,剛剛在洗澡呢,所以沒接到你電話。”


    “你今天收工挺早的嗎?迴來玩一會,太無聊了。”


    “嗯!那你等我一會啊!”


    車子慢慢開到門口,大老遠我就看到了陳雪。


    她蹲在門口的路燈下,左手一個棒棒糖,右手牽著那隻老實巴交的鬥牛犬。


    我努力的笑道。


    “蹲這裏幹嘛?不冷啊?”


    “剛下來,不冷。”


    兩包華子被她從車窗外遞了進來。


    “同事結婚給的喜煙,給你抽吧!”


    她還是那樣溫暖,香煙遞過來時我發現一個問題。


    我給宋麗送過很多東西,卻從來沒有給陳雪準備過一件像樣的禮物。


    雖然她什麽都不缺,什麽都不在乎,恰恰是這樣的不在乎,才讓我忽視了她的需求。


    我賠上笑臉,把那根棒棒糖從她嘴裏抽了出來,放到了自己嘴裏。


    “哥今天掙了好多錢,給你個機會,想要什麽禮物。”


    “不要禮物,我這裏有好多,給你看看啊!”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色的禮盒,裏麵很多棒棒糖。


    “多大的人了,還天天吃糖。”


    “人家給的喜糖。又不是我買的。”


    看我下車之後,那條狗本能的往陳雪身邊挪動了三步,真的是三步,我幫它數的。


    因為我目光已經鎖定了那隻狗子,兇光外露的刹那間它有些不好意思,舔了一下舌頭,眼角的餘光謹慎的瞥了我一眼。


    我對著那狗子做了一個前撲的動作,然後大喊一聲。


    “啊……”


    嚇的它直接竄了出去,被繩子拉停之後還摔了個大跟頭。


    它搞笑滑稽的動作逗的我哈哈大笑,狗子帶給我的歡樂,正好能掩蓋掉我的悲傷。


    陳雪護在身前嗬斥道。


    “你太壞了,嚇唬它幹嘛?”


    “我試試它能不能保護你,你看它這慫樣,都嚇尿了。”


    她彎腰把那狗子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安慰著。


    “寶寶!別怕,他是壞人,以後不跟他一起玩。”


    那狗子太肥了,陳雪抱得很吃力,所以我想幫幫她。


    “重不重啊?要不我來吧!”


    “行,不許打它,不然我打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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