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是涼的,體溫是熱的,我們的感情隨著晚風一起釋放。


    快樂也好,悲傷也罷,都讓它隨著晚風一起飄向遠方。


    這種陪伴讓我感到輕鬆自在,能緩解我的疲憊解除我情感上的束縛。


    我們勾肩搭背隨著人群一起退場,他們有他們的歸宿,我們有我們的期待。


    感情的征途並不存在非你不可。世上的風景有很多,江川河流,日照金山,星辰大海,詩與遠方,個個都值得期待。


    沒有人規定必須蹲在一處看風景,良緣晚成也好,芸芸眾生也罷,都有千千萬萬種可能,沒必要困在自己的世界裏裹足不前。


    可以選擇心之所向,在自己熱愛的一片世界裏,奔赴屬於自己的星辰大海。


    酒店裏緊挨著的四間客房,我的房間被安排到了最西邊,陳雪被安排到了最東邊,中間隔著父母,如同隔了山海一般。


    我想越過中間的兩間客房,去采摘那朵為我而開的花,又害怕被父母的偏見阻隔。


    我想讓她陪著我,我想跟她談天說地暢想未來,也想跟她睡覺,我想的很多很多。


    可中間的兩間客房,就像山海界關一樣殘忍的將我擋在外麵。


    我隻能目送她離去,直到她輕輕關上房門,徹底從我的視野裏消失,我才心有不甘的迴到房間。


    迴到空蕩蕩的房間,無聊的趴在床上。睡不著,還是睡不著,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一個夢。


    在夢裏宋麗紅著眼睛問我,我們以後會不會分開?


    我同樣紅著眼迴答道,不會的,我會永遠陪著你。


    突然間就被驚醒了,醒來時我發現一切都迴不去了。


    悲傷被噩夢驚擾了,快速湧上心頭,讓我變成了另一個我。我開始想念宋麗,想念那個將來會叫我叔叔的孩子。


    我的思念被無形的絲線牽扯著,被定格下的每個瞬間,和完全忘不了的痛苦,都在心裏反複的拉扯。


    會遺憾,會不甘,會有別無選擇的無奈。我站在窗口抽完了睡前的最後一根煙。


    對著月亮自言自語。


    “晚安麗麗,晚安孩子,晚安你們的世界。”


    今天晚上睡不著,做了好多好多夢。整晚都漂泊在夢境的兵荒馬亂中。


    塞北大漠的殘陽,夢裏江南的柳葉,熱帶雨林的暴雨,絢麗多彩的海底世界,感人肺腑的都市虐文。


    一路上夢的好累,想的很苦。有過挫折沮喪,也有過鮮花掌聲。


    也許宋麗真有在未來裏找到幸福的能力,但我依然感到遺憾,因為我們的人生原本可以擁有更多的美好。


    早上的太陽如約而至,陳雪的一句早安,讓我又找迴了我自己。


    我不止一次的選擇過新歡,她卻選擇了一直等待。


    經曆了兜兜轉轉後又久別重逢的兩個人,本來就是一場浪漫的開始。


    現在的她已經捂熱了我大半的心。沒有她的時候,我同樣會感到難過。


    會無精打采沒有動力,我暗自發誓一定要好好待她,不能再給自己留下遺憾了。


    陳雪嫌棄我太黑了,為了改變我的醜陋,她一大早就帶來了她的瓶瓶罐罐,把我按在鏡子前。


    “黑哥,別動,我要把你變迴原來的樣子。”


    “嫌我醜啊?”


    “本來還行,現在跟非洲來的一樣。”


    我有權保持我的醜陋,她也有權追求她想看到的那個我。


    但我願意為她妥協,願意成為她心中的陽光男孩。


    她幫我上了三層霜,隔離霜防曬霜bb霜,我苦笑著打趣道。


    “老妹手法可以啊!活不錯。”


    她沒有聽出我的邪惡,還很自豪的說道。


    “那當然,我很專業的。”


    差點沒把我笑死,要是換作是小彩估計早就動手了。


    陳雪還是那麽天真,我卻在不停的給她灌輸邪惡,在未來的日子裏我一定會帶壞她,但同時我也會受到她的影響。


    潛移默化中,我們會相加之後取一個平均值,變成完全相同的兩個人。


    美好的時光總會被一些小意外打擾,父親突然打了個電話過來。


    “陳晨,帶小雪下來吃早飯,等會你陳叔要走了,你下來送送人家。”


    “馬上來。”


    匆匆吃完一頓早飯後,該走的人都走了,不光是陳叔叔走了,爸媽也跟著一起離開了。


    他們隻是打了個招唿後就離開了,像把我們拋棄了一樣。


    他們的告別太過平常,或許他們有他們的大愛至簡,我們有我們的二人世界。他們識趣的離開對我們來說反而是一種好事。


    為了感激他們,我決定還是讓他們早點抱上孫子吧!


    我假裝打了個哈欠,壞笑著對著陳雪說。


    “雪兒!有點困,咱們迴去再睡一會。”


    “那你去睡一會吧!我今天要去上班了。”


    好不識趣的丫頭,一句話就澆滅我的熱情,讓我頓時涼了半截。


    突然發現她長大了,從沒心沒肺到充滿防備,她隻用了一個月就學會了。


    我恨自己教會了她太多的邪惡,最終讓自己自食惡果。


    我又故意打了個哈欠,懶散的說了一句。


    “那走吧!”


    “你不困了啊?”


    “不困了。”


    她的壞笑說明她看穿了一切,我明知故問道。


    “你笑什麽啊?”


    “你比以前壞多了。”


    “我沒有,別瞎說。”


    “你那點小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瞎猜!有證據嗎?”


    “你就是壞。”


    我才不在乎壞不壞,她的笑就是態度,態度就是答案,答案就在半推半就之間。


    她防我隻是一時,卻給了我無數次的機會,她已經輸給我了。


    我決定熬一個通宵,把今天沒賺到的四百塊補上,順便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


    午飯後我接到一個訂單,客人正好去宋麗的那個公寓。


    因為順路我用最快的速度去對麵的水果店買了一個榴蓮。


    我不想打擾她,更不想進去迴憶往事,悄悄的把榴蓮掛到了她的門上。


    下樓後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外麵有個榴蓮,記得拿迴去。”


    “謝謝!”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在沒有其它。


    我們終究成為了很普通的熟人,沒有關心也沒有期待,隻有出於禮貌的客氣。


    我與她之間的距離在禮貌中慢慢被拉開,無形中被設下了一道道坎。


    每次離開她家時,都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


    腦袋裏的記憶會沸騰,無論怎麽轉移思緒,那些美麗的瞬間還是會不禮貌的冒出來。


    這裏成了我與惡魔的交易場所,我想在這裏買到救贖,卻要付出半天的心碎。


    一直忙到下午,離我八百塊錢的小目標,還有好遠的一段路要走。


    突然收到一個大紅包整整兩百塊錢,外加一條語音留言。


    “去我那裏給我帶一條被子來,再從街上買一件厚實的棉襖。”


    “怎麽了啊?姐姐打算在醫院打地鋪了。”


    “別廢話,錢要是不夠你先墊上,迴頭轉給你。”


    小彩的母親已經入院了,為了照顧母親,她在病床邊打起了地鋪。


    我憐惜那朵天天躺在地板上嬌花,給她買了一個躺椅。


    她的孝心總會讓我感到慚愧,看到她的那份孝心,我就會想到自己的父母,但我始終做不到她那樣孝順。


    她在病房裏整理被子時,那個帥帥的實習醫生走了進來。


    微笑著對著小彩點點頭,然後對著床上的阿姨說道。


    “阿姨!你的手術方案下來了。”


    隨後打開一個文件夾,與小彩探討起了病情。


    她們之間的距離隻有短短的十公分不到,這並不是普通的社交距離,已經接近了親密距離。


    我在陳雪的那本心理學上,研究過這種距離。


    根據距離推算,她們的關係應該是真的有了一些進展。


    猝不及防下的相遇,敞亮的打開了相愛的大門,然後朝思暮想,最後愛而不得。


    絕大部分的人都是這麽走過來的,不倒在最後一步的人寥寥無幾。


    我希望她們不要經曆這些,也希望她們真的能走下去。


    出於好奇,我陰晴不定的笑著走了過去,禮貌的點點頭。


    “你好醫生,我想問一下,阿姨什麽時候能做手術啊?”


    他猛然抬頭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然後微笑著問道。


    “你是……?”


    一旁的小彩趕緊解釋道。


    “這是我表弟,陳晨。”


    他笑的更加燦爛了,客氣的與我握手。


    “你好!我叫周巧。”


    以前上學時,我有個怪癖。就是喜歡拿老實的同學開玩笑。


    看到這個周醫生時,我就覺得他是個老實的孩子。於是笑著打趣道。


    “周醫生這個名字好豔哦!”


    周巧並沒有生氣,好像每個醫生的脾氣都特別好。他不卑不亢的解釋道。


    “家裏父母總想要個男孩,上麵兩個都是姐姐,最後生了我,所以叫周巧。”


    我繼續打趣道。


    “那你姐姐肯定叫周弟對不對啊?”


    “對!我大姐叫周弟,二姐叫周男。”


    他的坦然讓我忍不住想笑,忍了又忍才沒有讓自己笑出聲來。


    旁邊的小彩已經投來了不和諧的目光。要不是這位醫生在場,估計她早就忍不了了。


    我確實帶有一點挑釁的意思,但不是出於嫉妒他,隻是覺得他特別有趣。


    而且聽說醫生護士的脾氣都很好,所以就是想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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