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聽見追雨的話,立即看向肅王說道:“殿下,再往前走,就是裴家的地牢。”


    段容時亮開手中的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下,李卿落徑直便說道:“實不相瞞,民女今日,或許……已經是昨日的事了,民女和潘姑娘都被擄到了裴家的地牢裏。”


    “裴家想讓民女給老國公做什麽血奴。”


    “民女還在兩間密室牢房裏各看見了幾具幹癟但未腐爛的屍體,其中可能有宮裏出來的人。”


    “還有,這個地牢的主子是裴家三郎,還未可知是否和整個裴家相幹……”


    段容時打斷她的話:“所以,你自己一人帶著兩個廢物,逃到這裏?”


    不遠處還未走的潘璃和多病男子:?


    二人尷尬的對視了一眼,心底同時罵罵咧咧:這肅王果真是天下性格最不討喜之人!!


    李卿落連忙擺手解釋:“殿下您誤會了。潘姑娘並未拖後腿,至於那位公子,也是他及時出手救了我們,今日若不是他出手,我和潘姑娘可能都已經折在地牢那邊了。”


    段容時並不在意那二人如何。


    他隻將火折子又湊近了些。


    他盯著李卿落的臉,又將她仔仔細細的瞧了瞧,甚至伸手幫她擦了擦臉頰上被噴灑到的血跡。


    李卿落心裏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肅王殿下未免也太愛幹淨了些,怎麽總是三翻幾次地幫她擦血。


    瞧著就這般礙眼?


    李卿落連忙用自己的袖子又將臉擦了擦。


    段容時動作一頓,眼神凝住。


    不解風情的笨女娘。


    他瞪了她一眼,不過好在確定了她並未受什麽傷勢之外,他才問道:“此處離裴家地牢,是否還有個把時辰的路?”


    李卿落還在擦臉,聞言不由吃驚:“殿下怎麽知道?”


    段容時:“你可知我是從何處進的這條地道?”


    李卿落猜了一下:“可是秦淮河?”


    這條暗河通往的是哪裏?


    而且暗道途中的石壁上,不時有水珠滴落,所以這地道附近的水源一定很多。


    金陵城隻有秦淮河附近才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李卿落猜測這地道是緊挨著秦淮河挖通的。


    段容時不由眼露讚賞的看著她:“是,這地道確實緊挨秦淮河附近。不過入口是城外的裴家陵園。”


    陵園!?


    所以這條地道一直往前走,會直接出城?


    裴家真是好大的膽子。


    李卿落抬頭看向肅王,“殿下自己查到此處,可是因為十二娘的案子?”


    肅王:“裴家十二姑娘之死牽涉複雜,或許可以牽扯出裴家藏了幾十年的秘密。所以……本王這幾日都在城外,並不知道你出了事。”


    “好在你沒事。”


    他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李卿落對上他深深的眸光,心中不知為何突然跳漏了一拍。


    她剛將目光移開,後方突然一個劇烈搖晃,並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


    李卿落立即反射性的抬手一把抓住肅王臂膀。


    段容時也將她緊緊拉近自己身側,待二人站穩,潘璃立即扶著那病弱的男子也鑽了過來。


    “落兒,這可是翻了地龍?”


    潘璃一臉驚慌地望著李卿落,卻在看到肅王和李卿落過於親近的站在一處後,再次將二人盯來盯去:咦?他們二人……


    那病弱男子扶著胸口搖了搖頭:“不,絕非地龍。聽聲響,像是入口處被人所毀。”


    段容時似乎也是如此認為,但他還是再次注意到這個病弱男子。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也會出現在此處?”


    來自天潢貴胄的氣勢逼人和威壓,讓潘璃都瞬間頭皮發麻。


    這肅王,傳聞中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雖然他曾也有恩於自己,但潘璃心底卻是害怕此人的要命。


    偏這病弱男子竟像是毫無所覺似的,一臉尋常淡定的迴道:“迴肅王殿下,草民不過一江湖無名小卒罷了,不值一提。”


    “今日也是跟著裴三郎誤入了這間地牢,因為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地道,又見兩位姑娘被逼至絕境,草民不想裴三郎越走越錯,所以才出手相助了二位姑娘。”


    “至於前方原來就是出口,草民剛剛也隻是無意聽殿下提及了幾句,這才得知。”


    李卿落知道他在撒謊。


    此人一定知道前方就是這個地道的出口。


    因為剛剛潘璃被挾持時,他明明親口說過,會有人馬上來救他們。


    他說的絕對不是肅王和大理寺的官差們。


    他說的,應該是他自己的人。


    隻是現在出口處毀了,究竟是他的人做的還是因為什麽別的意外就不得而知了。


    可不知為何,李卿落卻並未拆穿他。


    隻是微微垂下眼瞼,假裝並不知此事。


    肅王:“你跟著本王。”


    段容時自然是對李卿落說的。


    李卿落看向潘璃:“你們先在此等我。”


    說完就和肅王急忙匆匆向出口處趕去。


    原來,他們離出口處當真已經很近了,不過三四裏,就見到了已經轟然倒塌被堵了出路的岩石和泥土。


    外麵隱約有打鬥聲傳來。


    李卿落上前將耳朵貼在石壁上,段容時看著她:“你做什麽?”


    李卿落:“聽聽,能不能分辨一下是什麽人在外麵。”


    段容時:……


    他上前,伸手將她先給拎開。


    然後將一隻手掌貼在岩壁上,開口尋常那般喊了一聲:“冷電,鷹方你們可在?”


    外麵果真立即傳來二人聲響:“殿下,屬下等在!”


    李卿落瞬間滿眼羨慕:這便是內力嗎!!?


    不知道她要多少年才能練成,心裏頓時還有些嫉妒起來。


    不行,出去後她一定要更奮力向師父學習才行,努力早日追上祖母的步伐,成為一個所向披靡再不怕任何惡人欺壓的女子!


    李卿落在心裏給自己立下此誓,然後就聽冷電殺上前來稟道:“殿下,外麵突然來了一群有備而來的殺手,是屬下等不力,才讓他們趁機毀了出口。”


    “屬下等一定盡快挖通此道,救出殿下!”


    段容時:“挖通暗道之事暫且不管,你們盡快解決這些殺手,能抓的活口盡量留下,然後進城與破風匯合,帶大理寺的人盡快趕去裴府。”


    “本王會從裴府出去。”


    冷電立即迴道:“是,殿下!”


    他好像知道自己的人勢必會贏?


    李卿落也不敢問,跟著肅王又折迴潘璃他們等著的地方。


    那病弱的公子好像已經不能再走迴去,揮了揮手讓李卿落他們盡快離開,不必管他。


    折迴去的路程還有一個時辰,對他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負擔。


    李卿落看向潘璃:“你呢?什麽打算?”


    潘璃雖然雙腳早就走得腫脹疼痛難忍,但卻還是道:“我跟你迴去。”


    李卿落點點頭,便對那病弱公子說道:“等肅王殿下的人挖通這邊出口,我必親自來接公子出去。就當報答公子救我與潘姑娘的這番恩情了。公子請等我!”


    那病弱男子見她如此信誓旦旦,不由一笑:“姑娘不必如此客氣。”


    然而等李卿落越走越遠,他的眼神卻一直跟隨著她。


    “落兒,我等你迴來……”


    可別讓他,等的太久了。


    走遠了,段容時低頭看向李卿落冷不丁說了句:“你倒是重情重義。”


    李卿落:“多謝殿下誇讚,這是應當的。”


    段容時看著她,意味深長的‘嗬’了一聲,腳步突然加快向前走去,很快一雙大長腿就將李卿落和潘璃給丟在了身後。


    李卿落追的吃力,潘璃扯住她:“你得罪他了。”


    李卿落一臉驚恐:“我有嗎?何時?為何?”


    潘璃見她這副懵懂樣子,不由搖頭失笑:“你呀,可能你還不明白,肅王殿下為何隻同你說話?”


    李卿落:“我與他比較熟了。”


    潘璃:“聽說沁玉公主與肅王殿下也很熟,他們也是這般相處嗎?”


    李卿落:“我倒是沒有注意。可是有什麽區別嗎?”


    潘璃突然望天深吸了一口氣:“罷了,我又有何資格教你什麽?我不也是一塌糊塗麽。”


    李卿落:“你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潘璃:“不說這個了。落兒,既然我們現在又要折迴裴家,有些事我必須要先告訴你。你再想辦法,斟酌透露給肅王殿下。”


    李卿落做好準備洗耳恭聽。


    潘璃:“我如今身份究竟是誰,此事咱們出去再說。但裴家十二娘究竟是怎麽死的?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如何?”


    李卿落:“好,我聽著。”


    她說話並抬頭看了眼前方越走越遠的肅王,想必二人現在說的話肅王都聽不見,所以潘璃才敢大著膽子對李卿落繼續往下說。


    潘璃:“裴十二娘身中劇毒後,原本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早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這時候因為好友的緣故,她得以遇到良醫,終於有了活下去的一線希望。”


    “十二娘餘生隻想好生陪伴服侍在雙親身側,所以若是能活命,她自然是想活下去的。”


    “但是所有變故,都在正月初五那日突然發生。”


    “這一切,要先從裴家說起。裴家高門深宅,亦是幾十年的將門氏族,自然也有許多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這其中就有長房的老國公,他當年突然改變整個裴家命運的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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