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風遊走灤河兩岸布局的時間,中國沿海的海上勢力出現了重大變化。


    自從去年旅居日本的大海盜頭子李旦死後,他用一生積累的海盜財產,被幹兒子們瓜分一空。


    而他自己親生的唯一兒子,卻變成了一個窮光蛋,還在半年之後,死於非命。


    他的幹兒子鄭一官接手了他大半的產業,包括他在台灣與荷蘭人合作的勢力全部被接收。


    經過一年的談判和吞並整合,特別在消滅了自己的老對手顏思齊之後,鄭一官已經擁有各種船隻七百多條,成了名副其實的海賊王。


    在荷蘭人的支持下,把活躍在中國沿海的各路海盜合並在了一起,成立了十八支海盜小團夥,對外名號聲稱為:十八芝。


    鄭一官團夥一躍成為中國沿海最大的海盜力量,為了與過去劃清界限,也為了證明自己有淩雲壯誌,將來可以龍行四海,鄭一官正式更名為鄭芝龍。


    鄭芝龍的十八芝以台灣笨港為基地,開始四處出擊,配合占領台灣的荷蘭海盜團夥,打劫南中國海一帶的中國商船。


    鄭芝龍意在阻止中國商隊直接去日本,朝鮮交易。


    也是為了配合荷蘭人,阻止中國商人直接進入呂宋島馬尼拉港同西班牙人交易。


    大明海盜團夥十八芝正式亮相,登上了曆史的舞台。


    自從天啟六年開始,與荷蘭人為主,鄭芝龍為輔的海盜集團,四處出擊,在中國的海疆上燒殺擄掠。


    頓時,南中國海,台灣海峽等海域硝煙四起,戰火不斷,無數的冤魂便死在了這些人的手上。


    鄭芝龍的海盜團夥與程風的台灣開拓隊伍,距離不足三百裏,馬上就要到了臉貼臉的程度。


    之所以現在還沒有發生衝突,主要是程風的台灣開拓隊伍,自從去年與劉香佬產生衝突之後,便不再南下廣東福建一帶。


    除了偶爾派船走走上海,基本沒有什麽商業行為。


    現在移民到台灣島的幾萬人馬,正在賣力的埋頭開發淡水河流域,還沒有騰出時間來跑外海做買賣。


    再加上進出台灣淡水河的這支船隊,掛的是大明海防衛所的軍旗。


    鄭芝龍目前也不想與大明官府產生直接衝突,雖然早就知道在淡水河有這麽一支人馬,暫時也還沒有過來招惹。


    七月初六,大少返迴到北京城,這時的京城已經炸了鍋。


    原本在三月寧遠之戰時,被寧遠袁崇煥紅夷大炮重傷的奴兒.哈赤,本該臥床不起的人物,竟然在七月親自帶隊出征,攻打千裏之外的蒙古朵顏三衛去了。


    朝廷收到這個消息,引起不少言官的懷疑,那袁崇煥的紅夷大炮到底打沒打中過奴兒.哈赤?


    袁可立也對這個事件提出質疑,並提出了幾大疑點,不想這個質疑卻捅了馬蜂窩。


    袁可立的質疑,遭到閹黨的擠兌,畢竟袁崇煥是第一個為九千歲立生祠的人,雖說他是東林黨人,但九千歲對他頗有好感。


    袁可立的質疑,遭閹黨擠兌也就罷了,還遭到東林的擠兌,東林黨人認為他懷疑袁崇煥就是背叛了東林。


    畢竟袁崇煥是東林黨人,雖然他是第一個為九千歲立生祠,還立了好幾座的東林黨人。


    結果,一句很正常的質疑之言,讓袁可立變成了豬八戒照鏡子。


    大少剛迴到北京,先去給師娘請了個安,便等著老師下朝。


    當得到門房迴報,老爺迴來了,大少高興的跑到大門迎接。


    不想剛跑出二門,就看見自家老師氣唿唿的進了大門。


    一看老師那臉色不對,大少暗覺不妙,轉身就想跑。


    可他那一身叮鈴咣啷的穿戴十分的耀眼,早就被袁可立看到了。


    “你個孽徒,要跑哪裏去?”


    完蛋,跑不掉了,大少一個緊急刹車,站住了腳。把兩腿夾緊,慢慢的轉身,臉上充滿著諂媚的笑。


    “老師,我沒跑,這不剛從外麵迴來嘛。想著來給老師請個安,走到這裏,正好尿急,剛才隻是轉身想去尿尿,不是要跑。”


    “你個孽徒,讓你讀書,你就是不好好的讀,一天到晚的在外麵瞎跑什麽?”


    大少滿臉的笑容更燦爛了:“老師我現在還小嘛,讀書的事還早還早。


    等我長大了,就會好好讀的。老師你這是怎麽了?看你臉色不太好。”


    袁可立看看麵前這小孩:“你現在不去撒尿了?”


    “不了,看見老師就不想撒尿了。”


    袁可立瞪眼:“你個孽徒,把老師當什麽了?算了,跟你氣不了這麽多。走,跟老師去書房坐坐。”


    大少嘿嘿一笑,屁顛屁顛的跟著老師去了書房。


    師徒倆進了書房,大少轉身讓老兵卒在外麵守著,隨手把書房門給關上。


    轉身便看見老師已經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養神。


    大少可沒有那種老師坐著,自己站著的覺悟,見老師在假眯,便自個來到書桌前,找了一個地方坐好。


    小聲的問:“老師,這是怎麽啦?心情這麽不好。”


    袁可立睜開眼看著程風:“你上次和老師說的,那奴兒哈赤沒在寧遠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他就在距離寧遠城十裏地的九龍宮指揮。


    九龍宮那個地方,位置比寧遠城高,他站在那裏就能看到寧遠城的全貌,壓根就不需要他親自到寧遠城下去。


    他一個三軍總指揮,身邊有這麽多的將領,更不可能親自下場去帶隊衝鋒。


    就算是他願意,其他將領也不許他這麽幹。


    紅夷大炮那個東西,老師您是知道的,打出去的不過就是個不會炸的鐵蛋子。


    那種玩意又不會產生殺傷性破片,又不會產生衝擊波。


    就一條直線飛過去,要麽就打中了,身體四分五裂支離破碎。


    要麽就打不中,就算是擦著耳朵邊飛過去,也不會傷到人。


    說那老野豬是衝鋒的過程中被火炮傷到,這就是個笑話。


    而且他從寧遠城撤退的時候,還親自到過覺華島。


    都能親自騎馬跑到覺華島去的人,怎麽可能會被火炮傷到。也就是寧遠那一位敢吹,滿朝上下配合著敢信。”


    “你怎麽知道的?”


    “嘿嘿,學生當時就在距離覺華島三裏地的地方觀戰,那老野豬到覺華島對岸察看,學生在望遠鏡裏能看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說,戰報上說的覺華島天降神火,滅了攻島建奴的那些神火,是你小子幹的?”


    程風當場否認:“不是的,學生可沒那本事。可能是老天爺爺看他們大冷天的,還玩了命的攻島挺可憐的。


    也許是怕他們被凍著,就給他們放了幾個大火球給他們烤烤火。


    學生隻是遠遠的看著,那些小野豬們,一個個的,烤火都烤得外焦裏嫩的。


    隻可惜那冰層實在是太厚,船靠不過去。學生離得實在太遠,白白在那裏喝了好幾天涼風,看著那滿地的烤野豬,愣是一根毛都沒撈著。”


    袁可立無語,搖頭哀歎:“老夫就說那袁崇煥有欺君之嫌,可朝堂諸公皆認為老夫所疑是無稽之談。”


    “這真假之事,老師同他們在朝堂上爭論了?”


    袁可立很是泄氣:“是啊,爭論了好幾天了,真假的事沒爭出個結果來,反而是老師被惹了一身的麻煩。”


    大少歎息:“老師您與他們爭論這個幹嘛,根本就毫無意義。


    現在都七月了,那老野豬去了蒙古,很快就會被小野豬掛起來烤肉吃。


    您老為一頭馬上就要宰殺的野豬去爭論真假有什麽意義。


    反正過不了兩月,就會有人證實,那老野豬就是被火炮打死的。


    雖說那老野豬被火炮打了之後還能騎馬打仗,很是說不過去。


    但是敵我雙方都能統一口徑,老野豬就是被火炮打死的,誰也沒有辦法不相信。”


    袁可立眼睛一亮,看著大少:“你是說那老奴會死?”


    “肯定會的,那小野豬早就嫌棄那老野豬年紀又大,腦瓜子又不好用。


    思想還頑固,根本就聽不進別人的勸,小野豬老早就惦記著把老野豬給宰了。”


    “為什麽?”


    “不為什麽,就是父子倆意見不合,對待蒙古人,老野豬要殺光,小野豬要拉攏。這不,父子倆意見相佐,就隻能下黑手啦。


    小野豬宰了老野豬,還會把老野豬死的這口鍋,扣在寧遠那位的頭上,這樣寧遠那位的功勞被坐實,可以得到更高的權力。


    小野豬的黑手也被洗白,名正言順的奪了老野豬的權,真正的是雙贏局麵。”


    (要不說人家高明,曆史上誰見過兒子,孫子,重孫子都為殺死自家老子祖宗的兇手歌功頌德的?


    還為了坐實兇手的殺父功勞很大,足以名留千古,老野豬家用三代人,努力了一百年才完成這個壯舉。


    翻遍咱中國八千年的曆史,西方兩千年曆史,也就是這獨一例了。


    要不怎麽滿清入關之後,人家唯一的兒子毫不猶豫的就改了個滿姓,做了個滿清的大官。


    在鎮壓漢民的事業上,那也是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的。


    要不是到了中華民國,滿姓實在混不下去,人家估計都不願意把姓改迴來。


    你要說老野豬一家大度,可眼麵前這位袁可立袁軍門,不過就是多殺了一些小野豬。


    還沒殺過老野豬和他親生的崽,就被老野豬一家從曆史書上抹了個幹淨。


    老野豬家花了近百年時間,淡化了他的身影,把他的事跡從曆史書上清除幹淨,這樣的英雄差點就淹沒在曆史的長河。


    要不是各地方的縣誌,各種文獻記載的實在太多,怎麽抹都抹不幹淨痕跡,估計後世都不知道,大明朝曾經有過這麽一位英雄人物的存在。)


    ……


    袁可立隻聽著那老野豬會死,別的事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老頭激動的一拳打在自己手心裏:“真要是這樣,那就太好了,真是大明的幸運。”


    程風嗬嗬:“老師你想啥呢,那老野豬死了,對大明不是幸運,是不幸。”


    “這又為何?那老奴不該死嗎?”


    程風歎了口氣:“我的老師唉,那老野豬猛是猛,但那也隻是一頭豬,再猛他也不帶腦子。


    那小野豬就不一樣了,那是一頭長了狽腦袋的豬,聰明的很。


    這小野豬上了台,才是大明的災難,頂都頂不住的那種災難。


    老師您看著吧,那小野豬隻要上了台,最多三年,他就會讓大明好看。”


    果然,在師徒倆談話之後的八月十五,大少的話得到印證。


    程風迴到北京的第二天,常延齡找上門來告之,朱公子相約迎賓樓聚會。


    時隔一月,星光璀璨樓五位股東再次聚會。


    徐允禎見到程風便問:“你小子這個月跑哪裏去了?找你幾次都找不到。”


    程風笑笑:“也沒到哪裏去,就是心裏有些煩悶,到遵化,遷西去吃了些零食,玩的有些忘乎所以,在外的時間長了些。”


    張世澤拍拍程風腦袋:“你小子可以呀,還能跑這麽遠的地方去玩,難怪找不到你。”


    四人坐定,喝了杯茶,朱公子姍姍來遲。眾人相互見禮後,朱公子才對程風說道:“這王恭廠招災的事,安撫事宜已接近尾聲。


    朝廷正在嘉獎有功之人,星光璀璨樓無心之舉,救了數萬民眾,也算大功一件,當今準備嘉獎星光璀璨樓。


    當今知道你是個小孩子,直接給你嘉獎不太合適。所以讓本公子來問問,你可有什麽想要的獎勵。”


    “隻嘉獎我一人?你們沒有嗎?”


    徐允禎笑道:“虧著你還記著我們,放心吧,我們都是勳貴子弟,原則上是不允許經商的。


    明麵上這星光璀璨樓,與我們幾個都沒關係。所以隻能嘉獎你一人。


    至於我們,肯定也是有嘉獎的,隻是不在星光璀璨樓而已。”


    大少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張世澤笑笑:“這機會可是難得,好好想想,想要什麽,千萬別要錯了東西後悔。”


    大少知道,朝堂諸公並不想給這星光璀璨樓什麽嘉獎,隻是因為星光璀璨樓鬧的動靜太大,滿城皆知。


    滿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因為星光璀璨樓,搞慶典的事,幸運的救下了王恭廠附近數萬的百姓,朝廷不象征性的嘉獎一下,說不過去。


    所以這次嘉獎也就是意思意思,但是想要利用這次嘉獎,獅子大開口要這要那,那純屬就是找死。


    所以必須要一個對自己今後有利,還不能讓朝廷花一個銅板的獎才行。


    程風真的很認真,很認真的想了好長一會兒才開口道:“我現在年紀小,要官很顯然不合適。


    朝廷現在正是花錢的時候,財政也吃緊,要錢顯然也不合適。那想來想去,那我就要兩個特權吧。”


    朱公子好奇的看著大少:“特權?你先說說是什麽樣的特權。”


    徐,張,常三人一聽這小子要特權,來了精神,都想聽聽他要什麽樣的特權。


    程風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認真的考慮了,就我們的這點功勞,實在是太小,要什麽都不合適。


    我就想著咱們大明規矩多,見著個官就跪來跪去的,很是麻煩。所以,我就想要一個見君不跪的特權。”


    朱公子點點頭:“這個可以提上去,當今準不準,本公子不敢承諾。那你的第二個特權是什麽?”


    “幾位世子爺也知道,我是個野慣了的,喜歡天南地北的到處玩,哪裏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都想去見見。


    隻是咱們大明出門就要辦路引,沒有路引寸步難行。


    可那辦路引實在是太麻煩了,有些地方不給一些好處,路引都辦不到。


    所以我想要一個不需要辦路引,就可以在咱大明所有的管轄地自由出入的特權。”


    幾人很吃驚的看著程風,這小子果然是與眾不同啊。別人要有這種機會,就算是不能要官,定然是要地要房要寶貝。


    他倒好,啥實質的東西都沒要,隻要了兩件無關痛癢的特權。


    朱公子沉思半晌,點頭:“這個也可以提上去,至於成不成,本公子不敢保證。還有別的嗎?”


    程風又想了想才道:“如果那兩個特權上麵不同意,那就看看能不能賞我幾個宮裏年紀大的,需要出宮養老的老醫女也行。”


    幾位紈絝,直接被程風補充的要求給刺激到了,常延齡忍不住的翹起了大拇指:“程小公子的需求,果然是與眾不同啊,本公子佩服佩服。”


    關於朝廷要嘉獎有功之人的事情,就這樣過去好久,大少也沒把這嘉獎的事情放在心上。


    反正無關緊要,給就受著,不給就拉倒。


    大少跑北京的目的,就是為了王恭廠事件,現在王恭廠的事情已經過去。


    看看這就到七月中旬了,大少覺得在北京呆著也沒有什麽實際的意義。


    朱公子八月的大婚,自己也靠不上邊,便早早的把自己準備的一麵全身大梳妝鏡,作為朱公子的新婚禮物,送了出去。


    然後開始準備,他要到阜城去,提前布置另一件事情。


    正在大少緊鑼密鼓的準備迴山東的時候,七月十七日正午,家裏來了傳旨太監,把毫無心理準備的程大少搞得手忙腳亂。


    他也沒正兒八經接過聖旨,什麽流程,什麽步驟全都不知道。


    好在隔壁住著師娘,師娘宋氏已經不知道接過多少次聖旨,對接聖旨的流程,熟悉的不行。


    宋氏是在得到小丫鬟通報,說是小少爺那裏有聖旨,宋氏知道,自己必須過去幫忙安排。


    大少在師娘的安排下,搞了一下排場,在院子裏鋪上了阿拉伯地毯,擺上了香案,這才恭恭敬敬的跪接聖旨。


    大少不想下跪也不行啊,畢竟現在自己還很弱小,雙方實力差距太大,敢對著幹就要倒黴,倒大黴。


    這就是大少爺給手下說的,萬不得已隻能下跪的那個萬不得已時候。


    好在這是大少唯一的一次下跪,他請求的兩個特權,滿朝文武看了,都覺得他懂分寸,知進退,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他提出來的這兩個要求,根本就無傷大雅,大明律原本就有規定,不是公堂斷案的涉案人員,百姓見官可以不跪。


    這可是太祖皇帝給老百姓的特權,隻是因為年生久遠,作威作福的官員多了,老百姓也忘了大明律裏有明文規定,非公事,百姓見官可以不跪。


    天長日久,日積月累的,百姓越來越搞不清楚狀況,所以見官就跪成了一種習慣。


    這小孩要求見官不跪,這就相當於沒有要求。至於那個見君不跪,求了又有何意?


    他平民小老百姓一個,也沒機會見著君,跪與不跪沒有區分。


    至於那個出門不辦路引的特權,更是無關緊要了。有權有勢的人出門,哪家辦過路引?


    可以不辦路引的特權人群裏,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這種特權給了也相當於沒給。


    人家小孩就要了兩個不痛不癢的特權,滿朝文武都同意給他這兩個特權。


    魏公公也覺得這兩個要求,提得非常的懂事,既給了朝廷麵子,也沒讓朝廷多花一個銅板,自然也就同意了。


    皇帝一看自己不用花錢就能解決這個問題,人家提的要求,保全了朝廷的麵子,又不要任何實際的東西。


    既給出了獎勵,朝廷又沒有任何的損失,朝廷裏子麵子都給足了,也滿心歡喜的批準了。


    為了滿足大少這個特殊的要求,朝廷還給他商量了一個全新出爐的,前無古人,今後無來者的名號,叫:禦賜大明遊玩使。


    沒有品階,沒有俸祿,隻有見君不跪,見官不跪,可以滿大明亂串無人能管的特權。


    於是,大少得到了兩套皇帝賞賜的,還是根據自己的身高,量身定製的類似飛魚服的賜服。


    還特許今後可以依照製式,找尚寶局定製,費用自付。


    一塊金製腰牌,那腰牌上正麵寫著八個大字:禦賜大明遊玩使—程。


    八個大字的左邊寫著,禦賜,見君不跪,右邊寫著:禦賜,見官不跪。


    金牌背麵寫著:奉旨遊玩,凡大明屬地,皆可通達,地方上下不可阻攔,欽此。


    禦賜大明遊玩使,這名稱也是夠絕的,搞得大少哭笑不得。


    有可能皇帝覺得,兩件衣服一個腰牌的賞賜有些不好意思,在大少的兩個特權之外,還滿足了他的另一個附加條件,給他賞賜了五名四十多歲的老醫女。


    意外得到了五名女醫,這讓大少欣喜若狂,青山堡總算有女大夫了,自己未來醫學院的學習科目,又可以增加新的學習內容。


    大少一高興,哐哐的給了傳旨太監一個百兩的大元寶。


    隨行而來的太監宮女,一人給了二十兩。見者有份,就連那五名老醫女都沒有落下。


    程風的大方,把來傳旨的太監開心壞了,隨心而來的宮女太監也眉開眼笑。


    打賞了那傳旨的太監,大少覺得還是不妥,原本以為自己要的這兩樣東西,也就是皇帝給一句話就行,沒想過會得到什麽東西。


    沒想到皇帝不但賞了自己兩件衣服,還有一個精致的金腰牌,得了別人的東西,自己怎麽也得給個迴禮才對。


    也沒看見自己師娘在那裏急得,不停的眨眼打眼色提醒不能這麽幹。


    大少還是讓人抬出一麵大穿衣鏡,還貼上標簽,上麵寫的清清楚楚,送給皇後的迴禮。


    又抬出一麵半身鏡,貼上標簽,送給奉聖夫人的迴禮。


    又抬出一盒精致的檀木盒子,裏麵裝的是一套,用燒舍利子的方法燒出來的七彩琉璃茶具,貼上標簽,送給魏公公的迴禮。


    最後又抬出十幾個大箱子,貼上標簽,送給當今聖上的迴禮。


    大少特意拿出一本厚厚的,圖文並茂的玩具火車裝配使用說明書交給傳旨太監。


    “公公請把這說明書拿好,這是草民送給當今聖上的迴禮,一個大號玩具,叫火車模型,那十幾個箱子全是他的組件。


    聖上隻需要按照說明書上所說的方法把它們組裝起來,添上水,燒火把水燒開,就能讓它自己哐哐的跑,可好玩了。”


    大少的舉動,讓這傳旨的太監有些不知所措,自他進宮以來,自己傳過的旨以及別人傳過的旨不在少數。


    可從來沒見過,傳聖旨還帶迴禮的。這位程小少爺的舉動,也算是蠍子的粑粑,獨一份了。


    結果就是傳旨的太監拿著兩件衣服,一份聖旨出了宮,卻帶著十幾個箱子迴了宮,這奇怪的現象,很快就在朝廷上下傳開。


    “姑姑們好。”送走了傳旨太監,大少這才與五位女醫見禮。


    五位女醫齊齊躬身行禮:“老奴見過小主子。”


    五位女醫的舉動,把大少給整懵了:“等等,幾位姑姑,你們不是女大夫嗎?怎麽自稱老奴。”


    一位年紀稍長些的姑姑站出來迴話:“迴主子的話,老奴以前是皇家的奴婢,皇上把老奴幾個賞給了主子,老奴就是小主子的奴婢。”


    言罷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雙手遞給程風:“這是老奴幾人的身契,請主子收一下。”


    程風伸手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還真是賣身契,心裏暗罵:


    這萬惡的舊社會,竟然把醫生當奴才使,還敢讓她們看病,也不怕她們心中有怨氣,一包藥鬧死你們。


    也懶得看賣身契的內容,程風合上盒子,臉上帶著無比真誠的微笑道:“幾位姑姑自我介紹一下嘛,姓啥名誰,老家是哪裏的?今年多大年紀,幾歲進的宮。”


    最先說話的女醫曲膝躬身行禮:“老奴姓李,名丹,老家河南開封,十二歲入宮,今年四十有一。”


    第二位女醫上前行禮:“老奴姓聶,名一桐,老家浙江紹興,十二歲入宮,今年四十整。”


    第三位:“老奴姓趙,名世娣,老家徽州桐城,十一歲入宮,今年三十有九。”


    第四位:“老奴姓劉,名燕君,老家陝西洛陽,十二歲入宮,今年三十有九。”


    第五位行禮開口說話,口音大少倍感親切:“老奴姓謝,名青芸,老家四川成都。十一歲入宮,今年三十有七。”


    好家夥,五個人來自不同的地方,還都是十來歲就離家,這萬惡的舊社會,真不叫個人。


    聽了五人的自我介紹,大少笑道問:“姑姑們可認識字?”


    五人齊齊行禮後迴答:“迴小主子的話,奴婢們自打進宮後,就在太醫院學醫,自然是要學識字的,按太醫院的規定,奴婢們最少的都學了五年,才能讓奴婢們出診。”


    聽見最少都是讀了五年以上書的人,大少的鮮花更加的怒放,開始對著五位老醫女發表歡迎詞:


    “歡迎五位姑姑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們這個大家庭中的一員了。


    在我家沒有人自稱老奴,自稱奴婢的,所以以後五位姑姑就不要再自稱老奴了,直接自稱‘我’就行。


    ‘我’這個稱唿,在其他人家也許犯忌諱,但在我家不犯忌諱。


    在我家自稱老奴,奴婢的才犯忌諱,我為姑姑可記住了。”


    五位女醫相互看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自稱才好,值得躬身迴答:“記住了,謝謝小主子。”


    大少一聽這個稱唿,馬上又開始糾正:“還有,姑姑們,你們莫要稱我為小主子。


    你們叫我風哥兒就行了,實在是不願意叫風哥兒,你們叫公子也行。


    總之就是一句話,你們不是奴婢,你們是大夫,是救死扶傷的醫者,是有崇高的職業操守的專業人才。”


    大少說的其他內容,女醫們也許不理解,但是最後那一句她們是人才,讓五位女醫感動的眼淚汪汪的。


    七月十八日,大少在迎賓樓大擺宴席,宴請京城的那些紈絝子弟們。


    迎賓樓上,京城眾紈絝們傳看著那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禦賜大明遊玩使腰牌,也是感歎不已。


    至此之後,大明出了一位皇帝禦賜的,可以滿大明遊山玩水的,擁有官方認證的,禦賜大明遊玩使這個消息,如旋風一般席卷大明各地。


    但是,在傳播大少美名的同時,山東登州府,出了一位姓程名風字知秋,別號虛穀的馬屁精小孩,慣會溜須拍馬。


    小小年紀,就靠拍皇帝馬屁,得到一個禦賜大明遊玩使官位的消息,也快速的遠播到南北兩京十三省。


    這讓真正的遊玩使,正在大明各地旅行的,著名的地理學家,旅行家,探險家,文學家,被稱為千古奇人的徐弘祖,別號徐霞客的老先生羨慕不已。


    大少大擺筵席,宴請了京城的大小紈絝們之後,同幾位股東說明了自己要迴山東,可能要大半年才會迴京城。


    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請他們有空多多照應星光璀璨樓。


    七月二十二日,清心小築駛出兩輛馬車,大少帶著新鮮出爐的五名老醫女,與小夥伴們全部騎馬,在林叢虎的護衛隊陪同下離開京城南下。


    走涿州,霸州,河間府,獻縣,繞路阜城,滄州去天津。


    這一路走下來,大少和小夥伴們的騎術有了明顯的精進,還沒走到阜城,大少都敢獨自打著馬兒小跑了。


    隻是這一路走下來,總是磕磕絆絆。自從出了京城,一路上見到各種逃難的,要飯的絡繹不絕,雖說不是特別的多,但也是讓人很鬧心的。


    每每到一個城鎮,進城出城的時候,都被那些逃難的攔著要賣兒賣女給自己。


    誰讓大少自己出門,帶著五個老媽子,七八個丫鬟小廝,還有一百人的護衛隊,還都是騎馬的。


    這一看就是鼎鼎大富的大富人家少爺,那些賣兒賣女的也不是傻子,誰不想把自己的兒女賣給這種大戶人家,最少能讓兒女混得一個溫飽。


    程大少的同情心向來都是泛濫的,開始的時候看著那些被賣的小孩,大少總是眼淚汪汪,很想把這些小孩都買下來。


    可是自己是出門辦正事的,身上也沒帶多少銀兩,這麽多的小孩也買不過來。


    這一路所有的城鎮,自己的勢力都還沒有涉足,並沒有可以幫助自己的點。


    好在現在北方已經下過幾場雨,地裏的莊稼長勢不錯,很快就要到收獲的季節。


    因此各城鎮的糧價還算穩定,隻要有銀兩,還是買得到糧食的。


    大少沒有辦法,隻能盡量的買一些便宜的吃食,給那些餓的可憐兮兮的小孩。


    並告訴他們的父母,讓他們別去京城,去了京城也沒活路,讓到天津去,沿天津海河北岸找一家程記私人碼頭。


    那個碼頭的東家,有大量的土地空閑,需要種地的人手。


    而且,他家招人手,隻要你去了,就包吃包住,不用擔心會挨餓,隻要到了那裏,他們就能活。


    為了告訴這些逃難的人一條活命的路,大少這一路是嘴都說幹了。


    大少就很鬱悶呀,今年不是已經下雨了嗎?怎麽還有人在外麵逃難呢?


    問詢那些逃難之人才知道,哪哪都下雨了,唯獨濟南周邊十幾縣,今年還是滴雨未下,都已經連續旱了三年。


    所以這些出來逃難的,大都是濟南周邊的農民,因為濟南周邊的縣城都不讓進,他們隻能想方設法的逃往京城去求活路。


    七月二十六日,程風來到阜城北門外,距離縣城還有五裏地的一家叫客來居的客棧住下。


    大家都還沒搞明白少爺為什麽不進城,反而在離城五裏的城外就住店。


    大少卻說他對這家店很有好感,一看到這店就覺得很親切,地方幽靜,場地又大。


    客棧背後不遠又是一大片樹林,樹林裏鳥語花香,沁人心脾。


    這麽好的地方,隻要稍加改造,隨便住個兩三百人都沒問題。


    自打住進這家客來居客棧,大少便開始讓林叢虎去忽悠客棧的東家,想把他的店買下來。


    這客來居客棧,地處交通要道,不管是北京的還是河北的,都可以從這裏走德州進入山東。


    這阜城之外,方圓十裏,就是一家客棧,因為環境好,價格便宜,離城也不遠。


    很多南來北往的小客商,嫌棄城裏的客棧太貴,都願意在這裏住上一晚,第二天再進城,能省一下不少住店的銀錢,還不耽誤自己的買賣。


    擱以前,這家客棧就憑著這地方離城近,價格低,生意非常的興隆,根本不愁沒客人來投。


    隻是最近這幾年,年年災害,流民四起,客棧的生意每況愈下,一日不如一日,客棧的老板感覺壓力越來越大,有點支撐不下去。


    沒想到今日來住店的這幫客人,竟然看上了自家的客棧,想要買下來。


    這讓客棧的東家猶豫不決,畢竟是自己經營了十幾年的老店,心裏有些割舍不下。


    可沒想到這群客人自打住店之後,便不再離開,那個姓林的護衛長,每天沒事就來找自己談話。


    說自家少爺如何如何的喜歡他這間客棧,希望老板看在小孩子任性的份上,忍痛割愛雲雲。


    合著你家少爺任性還是美德?就為了讓你家少爺的任性得到滿足,我還得忍痛割愛,好讓他的任性發揚光大?


    客棧的老板有些想不明白,這家人教育孩子到底是怎麽教育的?路上看見一個店喜歡就得買下來玩,這也實在是任性的太過分了。


    老板想賣掉這間客棧,又懷疑這個小孩就是在兒戲,隻是那姓林的護衛天天來纏,實在纏得老板受不了,便獅子大開口開了一個天價。


    原本這間開在城外荒山野嶺的客棧,地盤雖大卻不值錢,最多也就值三百兩的價。


    比以前買賣好的時候,最多也就能賣個五百兩就頂到天了,老板一咬牙開出了一千兩的天價。


    不想那位姓林的護衛,就象征性的迴了一個價格,開出了八百兩的迴價,這讓客棧的老板心跳都加速了。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也擔心那個小孩第二天起了床就不認賬。


    客棧老板馬上就寫了買賣協議,帶著林叢虎便奔了阜城縣衙門辦紅契,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千載難逢的買賣給釘死。


    大少在這裏耗了六天,直到八月初二,才把這客棧給盤下來。


    等辦完了手續,大少便讓原老板繼續管著這家客棧,等他的人過來接管。


    在這原老板代管期間的所有收入,都歸這老板所有,這讓原老板感覺自己真的是遇到貴人了。


    終於搞定了這家客來居客棧,大少不再停留,走吳橋穿滄州,繞了好大一圈,在八月初五迴到天津 。


    除了新建的802戚繼光號綜合指揮艦,還遠在登州府青山堡馬欄灣船廠外。


    天津海河程家私人碼頭,薑雲升,烏格木從蒙古購買的一千三百頭牛,二百四十匹馬,陸陸續續的轉移到這小船廠,都養了快一個月了。


    種花桂英的801霍去病號綜合指揮艦,種花叔寶的3009文萊號護衛艦。


    新下水的403金剛山號,404長白山號兩棲登陸艦,


    5203洞庭湖號,5204鄱陽湖號步兵運輸艦,


    5102興凱湖號綜合補給艦,已經在天津海河私家碼頭等待多日。


    終於等到程風一行到來,大家開始組織人手把那些牛馬趕上步兵運輸艦。


    到了自家地盤,大少也不需要什麽保鏢了,便讓林叢虎先不迴北京,帶人去滄州一線,給予那些願意去程家種地的流民幫助,盡量的不要讓他們在路上就被餓死。


    特意交代了天津掌櫃王天翔,凡是到天津的流民,都安排到程記碼頭來集合。


    隻要人數夠了三五船之數,如果沒有自家的船在,便在天津包一條海船送到希望島去。


    之所以要求送到希望島去,也是因為送到其他地方,大少不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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