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少並不知道,朝堂上因為他的這次決定的時間大巧合,引起上麵的懷疑,朝堂吵得沸沸揚揚難解難分,自己差一點就被定成禍國殃民的妖孽。


    為這事,下朝後的袁可立把大少教訓得大氣都不敢出。


    畢竟這事太巧合得過分了,難怪朝堂上的有些言官,懷疑是女真人的探子幹了。


    要不是這小子是自己的學生,袁老頭都懷疑這小子是女真奸細,這爆炸就是安排好的。


    大少是高舉雙手大喊:“老師,學生看得真真的,從東北方向飛過來的一顆隕石,有大海碗這麽大。


    嘩的一下就飛到了西南角,砸進王恭廠那裏,才引起王恭廠裏的火藥爆炸,這完全就是個巧合加意外,沒有什麽細作破壞。”


    袁可立深深的歎了口氣:“這難道是上天在警示我大明朝堂有奸佞?”


    程風直接翻了個白眼,正好被老頭看見,唿的一巴掌配在腦門上了:“你小子在這裏翻什麽白眼,一點體統都沒有。”


    程風解釋道:“老師想什麽呢?這就是個正常的天體事件,隻不過是巧合的正好砸到了王恭廠那裏而已。


    跟上天警示不警示的,沒有半個銅板的關係。


    老師,要不要學生同您老說說宇宙是怎麽迴事!銀河係又是怎麽迴事?


    太陽係的行星是如何運行的,這天上的隕石又是怎麽來的如何了?”


    “你小子又在說什麽胡話了?”


    “這不是胡話,這是科學,正規名字叫天文物理學。老師您信我,這真的隻是一個特殊的天文事件,跟什麽奸佞不奸佞的不搭邊。”


    “胡說八道,老師飽讀詩書,豈能不如你個小子有見識?”


    大少不服,強力分辯:“老師,你學的那是四書五經,隻管寫文章,別的它都不懂就是本廢書。


    我說的是科學,學好了能上天入海的學問,跟寫文章沒關係。”


    學生的爭辯,忽然讓袁可立想起他交的作業,那本《海外奇聞錄》裏好像就有這個情節。


    故事裏所描述的情節與現在所發生的事情高度相似,除了沒有死這麽多的百姓,除了小太子平安無事,其他的基本都對上了。


    有了這麽一個奇怪的思維點,再往下麵想後麵的情節,這讓袁可立打了個寒戰。


    “滾蛋,這事你跟老師說說也就算了,跟外人不能這麽說,你現在都快成妖孽了,你還敢在這裏胡言亂語。”


    大少的高談闊論,就這樣被老師一頓臭罵給罵了迴去,畢竟他這一套理論在儒家的眼裏,那就是歪理邪說,人人得而誅之的叛逆。


    朝堂的事大少無能為力,他現在憂慮的是如何把自己的計劃完全執行到位。


    現在的王恭廠周邊哀鴻遍野,大酬賓的抽獎活動是沒辦法完成了。


    於是大少決定,把王恭廠居民按人口送糧的活動轉移到王恭廠災區去,讓那裏受災的百姓能夠領到活命的糧食渡過難關。


    又決定把原本需要抽獎才能得到的獎金也不抽獎了,全部拿出來賑濟災民,助他們重建家園。


    但是,所有的獎金加起來也才兩千七百兩,肯定是遠遠不夠了。想到京城富貴人家多,大少想到了眾籌。


    大少認為讓京城的富人出錢打仗,他們肯定是不願意的。


    但是,如果讓他們出一些小錢能買一個好名聲,他們肯定是願意的。


    但是,這次必須有一個有影響力的人來牽頭來做這件事情,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於朱公子。


    於是大少就開始派出人手召集各家股東聚會商議。


    五月初八上午,爆炸已經過去二天,幾位股東早早的集在星光璀璨樓三樓。


    那常延齡剛進屋就問:“我說程小公子,現在的北京城兵荒馬亂的,咱們星光璀璨樓都快被那些言官參成妖孽了,大家都躲在家裏不好嗎?開哪門子的股東會呀。”


    徐允禎低吼:“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麽呢?朱公子在這裏,你沒看到?”


    常延齡趕忙的收了嘴,上前給朱公子見禮。


    朱公子讓常延齡坐下,開口門道:“行了,現在人都到齊了,說說吧,這是要商量什麽?”


    程風看著眼麵前的四位權貴少爺:“前天王恭廠發生的事件,大家都知道了吧?”


    幾人點頭,徐允禎道:“這事怎麽可能會不知道,為這事,朝堂上已經吵了兩天。


    隻是這事情是朝堂的事,與咱們好像沒有什麽直接的關係,咱們幾個商量也沒有什麽用啊。”


    大少笑笑:“朝堂的事,咱們升鬥小民肯定管不了,我隻是覺得吧,這事咱們應該幹些什麽,盡我們一些綿薄之力。”


    朱公子搖頭:“這事本公子覺得不應再管,這星光璀璨樓現在已經成了朝廷的重點。


    最好是一直停業下去,短時間內莫要經營的好,省得那些言官天天參星光璀璨樓是罪魁禍首。”


    張世澤憤憤不平:“也不知道那些該死的言官是怎麽想的。


    要不是咱們星光璀璨樓正好那天搞活動,那王恭廠附近的百姓全都來到咱們星光璀璨樓。


    就那爆炸的威力,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不知道你們去看過沒有,那周圍幾萬間房屋全部被夷為平地。


    如果當時那屋子裏有人,不敢想象會死多少人。


    雖說咱們的活動時辰實在太巧合,但正因為咱們的巧合救了多少人命,那些言官愣是裝作看不見。


    還見天的參咱們星光璀璨樓,嘩眾取寵引起天怒。


    小爺就奇了怪了,如果真是老天爺遷怒於咱們星光璀璨樓,那為什麽不砸向咱們星光璀璨樓,要去砸那西南角的王恭廠?


    肯定是那裏出了妖孽,老天爺才去懲罰他們,那些言官卻把屎盆子扣給咱們。”


    張世澤說到這是,看看程風問道:“對呀,小爺聽劉掌櫃說,這大酬賓的時辰,是小公子你在迴家過年的時候就定一下的。


    你小子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些啥?小爺我當時就覺得奇怪,既然店鋪要搞大酬賓,那就應該麵向整個北京城,為什麽小公子隻針對王恭廠周圍那幾條街搞大酬賓?


    現在想想不得不讓人懷疑,好像你小子提前就知道那裏要出事!”


    張世澤這麽一說,在場的幾人如醍醐灌頂一般,是啊,這事情實在太巧合的讓人懷疑,難怪那些言官抓著這事不放,這裏麵確實有問題。


    頓時,屋子裏所有眼睛都盯著程風:“小子,是不是給我們解釋解釋,你是不是學過推演之術。”


    程風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忙解釋:“什麽推演之術啊?巧合,真的是巧合。


    你們看看我從頭到腳有一點會推演之術的樣嗎?真的隻是巧合而已。


    咱們都是讀書人,子不以怪力亂神,咱能不能不說這些無稽之談,壞了讀書人的名聲。


    咱們今天集會是談如何幫助那些災民救災的事,咋就扯到推演之術了?咱們都老大不小了,能不能說點正事。”


    四人齊齊看向程風,常延齡笑道:“我們是老大不小了,可你好像老大還小啊。”


    眾人聞言皆哈哈大笑,隻那朱公子陰沉著一張老臉。


    大少揚起張小臉,裝作什麽也沒聽懂的樣子:“行了,各位世子爺,咱們現在來說一說,怎樣幫助那王恭廠的百姓重建家園的事。”


    徐允禎兩手一攤:“這好像跟咱們沒啥關係吧,那是朝廷的事,咱們最好不要瞎摻和。”


    張世澤也道:“就是,小爺知道你小子心善,但這真不是心善能幹的事。


    咱們要是敢去插一腳,那就是亂了朝廷的法度,咱們所有的人都要吃瓜落。”


    大少聽懂了:“合著你們這些勳貴子弟,隻能做個紈絝,想正兒八經做點事,還違法了?”


    徐允禎哈哈一笑:“違法倒不至於,隻是我們這些勳貴子弟吧,最好是胸無點墨,做個玩世不恭的小紈絝就好啦,這樣就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信你問問朱公子,他是不是也一樣,什麽事都不能做,每天除了吃和玩,就沒一件正經事可以做,也不能有正經事可做。”


    大少歎息:“看來是我想多了,原本想著,既然京城有了災難,那就應該是:上下一心,共抗災難,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朝廷出朝廷的力,咱們民間出民間的力。


    人多力量大,眾人拾柴火焰高,咱們一人出那麽一點點,就能集沙成塔,集腋成裘。


    最少能讓受災的那些百姓體驗到,雖然家園沒有了,但人間自有真情在,他們並不是一個人在奮鬥。


    他們的身後有朝廷,有官府,有滿城的百姓在支持著他們。


    至少能在他們重建家園的時候,給他們增加更多的信心。


    看來我還是知道的太少,有些事情不是咱們想做就能做的。算了,我原本準備的眾籌計劃,就放棄了。


    現在我想把我們承諾的,用來抽獎的那些銀子,分發給那些受災的百姓,我個人再拿出一部分來補足,不知幾位世子爺可願意慷慨解囊。


    咱們自己湊湊看,能不能湊出一萬兩來,幫助那些受災的百姓。


    我也知道一萬兩對這次災情來說,那是杯水車薪,但總是聊勝於無,至少也獻了我們的愛心。”


    徐允禎問:“咱們原本準備用來抽獎的那些獎金有多少?”


    “兩千七百兩。”


    徐允禎搖搖頭:“就是說咱們要湊出七千三百兩出來?這事難度怕是有些大,平均每人要多拿出一千五百兩,這是小爺做不了主。”


    張世澤,常延齡也搖頭:“這不是一二百兩的事,這事本公子真的做不了主。”


    朱公子抬頭看看程風:“本公子倒是能給你五千兩,隻是這事本公子也怕那些言官知道了,參本公子個收買人心之罪。”


    程風歎息:“算了,這事就這樣吧,我一個人來處理,你們都不用參與,反正我小老百姓一個,別人也不可能參我收買人心。”


    張世澤笑道:“你小子想錯了,正因為你是小老百姓,更容易被參收買人心圖謀不軌。


    現在這事正有人想找替罪羊,你可別跳出來被那些有心人利用了,平白搭上了性命,還害了你老師。”


    大少不解:“為什麽我幫助百姓抗震救災,難道有錯嗎?”


    張世澤笑笑:“你出錢幫助百姓救災沒錯,但是你這樣一發錢,那別人怎麽辦?


    原本有不少的人就想借著這次受災,可以放些高利貸去給那些沒有足夠的錢重新修房子的人。


    或者借這個機會去買已經倒塌了房屋的土地,你這麽一搞,豈不斷了別人的財路,那些人怎能容你。”


    果然世家大族的子弟,就沒有一個是平庸之輩,表麵上的平庸,十有八九也是裝出來的。


    程大少爺一心隻想著救災,壓根就沒往這個方麵想,他腦袋裏哪裏有出錢出力救災,會被別人扣上收買人心,圖謀不軌,意圖造反帽子的那個弦。


    現在被張世澤這麽一提醒,嚇得的大少也是打那個冷顫,自己還是不懂這個社會啊。


    就這樣,大少計劃的轟轟烈烈的全民救災宏偉場麵,還沒懷上就流了產。


    有地方遭了災難,普通百姓想伸手救個援都不敢,都怕被官府扣大帽子。


    這讓原本就對大明官場不感冒的程大少爺,更加的不感冒了。


    就在程風幾人商議救災事宜破產的那天下午,皇宮裏流出消息,不滿周歲的小皇太子,因受到驚嚇不治身亡。


    這個消息的傳出,讓在中央官署上職的袁可立晴天一個霹靂,驚出一身的冷汗。


    十天之後的五月十七,朝廷的調查公告出來了,王恭廠周邊,一共倒塌房屋三萬多間。


    五千多戶人家房屋被夷為平地,受災人數達三萬多人,好在死亡人數不到五千人。


    其中王恭廠死亡匠人三千餘人,皇宮死亡工匠四百餘人,宮女太監一百多人。


    中央官署部分房屋倒塌,砸死砸傷六十七人,其中五品以上官員就有十七人。


    王恭廠附近死亡百姓八百餘人,受傷一千餘人。其中爆炸房屋倒塌壓死七百多人,星光璀璨樓踩踏事件踩死一百多人,踩傷近千人。


    當程風從老師那裏得到這個死亡數字的時候,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麽一算下來,自己這一次折騰,好歹救了一萬多人的命。


    也從這次破壞的程度,大少得到一個結論,這次大爆炸,並不僅僅是王恭廠的火藥所造成的。


    依照王恭廠火藥大約十萬斤的儲存量,而且不是在密閉狀態下,是不應該造成這麽大的破壞力的。


    大少估摸著,自己應該是估算錯了,自己看到的那顆隕石,可能不止海碗這麽大,要不然不會有這麽大的破壞力。


    王恭廠救災的事情,大少是不敢再管了,他確實害怕那些言官給自己扣上圖謀造反的帽子。


    隻能讓劉有財安排人,暗地裏調查那些受災家庭,把原本用來發放獎金的那兩千七百兩銀子自己又添加了三百兩,分發給那些受災特別嚴重,家庭又特別困難的災民。


    又把在星光璀璨樓前被踩傷的民眾承包了醫療費用,那些被踩死的民眾,一人給了十兩銀子的喪葬費。亂七八糟的費用加起來,又花了大少三千多兩。


    王恭廠的事不敢管,大少便不想在京城待了,心裏老想著去遵化。


    他得去那裏看看,為下一次搞事做準備。


    六月初三,林叢虎剛迴到京城,大少隻給了他三天的休息時間,又讓劉有財把手裏的工作交待給掌櫃,準備陪同自己去遵化。


    六月初七,程風帶著劉有財,月兒,木蘭,馬哲武,馬曉雲,王雲,王彩等人,在林叢虎的鏢師護衛隊保護下出了北京城前往遵化。


    六月初十,大少到達遵化城南六十裏的臥龍山,這裏有劉有財買的一座小鐵礦山,這處鐵礦,共有礦工一百多人。


    這兩年開采的鐵礦煉的鐵隻夠養活這一百多人,兩年來虧損礦稅幾百兩。


    這一百多人在這裏礦石沒有開多少,且按照東家的意思,修建了一個很大的住房區,能夠容納下五千人的礦工住宅小區。


    為什麽要建這麽多的住房?別說是這些礦工,就是在這裏負責的礦頭都不知道。


    自己這裏是鐵礦廠,東家不用來開采鐵礦石,隻使用少許的礦工,開采的鐵礦賣的錢夠養活自己就行。


    反而讓大部分的礦工都改行做了泥瓦匠,兩年的時間,在這裏建了那麽大堆的房子,還空閑著無人居住,究竟意義何為無人得知。


    現在房屋也建完了,還超過了原來要求的數量,管礦山的管事好像並不願意多開些礦。


    二百來人每天就在礦山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挖著玩,隻要挖夠自己吃飯的量,再多管事也不要求了。


    劉有財能輕鬆的買下這處鐵礦,也是因為這個鐵礦,采的礦賣出來的錢,還沒有上的稅多。


    主要還是因為山外的主官道上,那些礦稅官設的稅卡,稅都是按照鐵錠的重量來收的。


    每運出十錠鐵,就要有六錠用來交稅,但凡是想靠開鐵礦賺錢的老板,基本都虧了血本。


    原來的老板實在是幹不下去了,那就三文不值二文的,把這礦賣給了劉有財。


    大少之所以讓人買下這個鐵礦山,並不是想用這裏的鐵礦賺錢,隻是因為這裏距離遵化比較近,從這裏到遵化用不了兩個時辰。


    但是這裏又在深山老林裏,交通很是不便,方圓十幾裏基本沒有人家。


    除非必要,一年半載也沒有一個人會到這一片來。


    大少選中這裏,也是因為這裏必要時便於隱藏行蹤。


    馬車來到這臥龍山下,那真的是山路彎彎,異常難行,大少都不願意坐到馬車,而是同那些護衛騎馬,才算輕鬆一些。


    礦山上的那些礦工,從知道自己換了東家,這都兩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正兒八經的東家,雖說這個東家還是個小孩子,但也是個正頭主子不是。


    原本以為小東家來這裏看了他們這種磨洋工的幹法,定會讓他們賣力幹活,爭取多挖一些礦出。


    沒想到這小東家來到這裏之後,並不是要去看什麽鐵礦區,而是先去查看了那些建好的住房。


    對於已經建成的住房規模表示了滿意,這才勉為其難的到鐵礦區去看鐵礦石開采。


    礦工們覺得這個小東家應該很好說話,自己努努力,也許今後的生活會更好過。


    於是都在小東家的麵前,賣力的表演挖坑礦技能。到時候原本對他們這種原始的開采技術沒什麽興趣。


    願意建議到這礦口來看看,也是因為礦山管事的熱情邀請,不好拂了這管事的麵才過來了。


    但是當礦工們把那一車一車的鐵礦石從礦洞運出來的時候,大少卻對那礦石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原因無他,因為他看到了礦石上粘著的一種灰白色的土。


    蹲在礦石堆旁,大少黏著那灰白色的土仔細的研究,總感覺這灰白色的土,與那鋁礬土很不一樣,大少覺得這應該就是鐵礦的伴生礦錳礦土。


    “你們煉鐵的時候,這鐵礦石就這樣直接放爐子裏煉嗎?”


    “迴小東家的話,當然不是了,這鐵礦石外麵覆有泥土,雜質很重,所以還要把它運到河邊去清洗,清洗過後的鐵礦石才能入爐煉鐵。”


    原來如此,清洗過的鐵礦石,肯定沒有這種土參與冶煉,難怪沒有發現這種土的與眾不同。


    “這礦石上富有的這種灰白色的泥土多不多?”


    “迴小東家的話,也不是很多,有一些地段有,有些地段沒有。”


    “哦,原來如此,那你們找找,凡是有這種灰白色土的地方,你們多挖一些這種灰白色土,運幾車到天津去,我有用。”


    “小東家,從這裏運這土到天津,這成本怕是有些高啊。”管事有些擔憂成本的問題。


    “成本的事情不用考慮,你就按我說的,送個十來車到天津碼頭去。劉伯伯,這事你安排人負責。”


    劉有財應到:“少爺放心吧,我會留人在這裏,把這事處理好的。”


    管事小心的詢問:“小東家,這裏的房屋都已經建完了,但咱們又不開礦,這麽多的礦工怎麽辦?總不能讓他們天天閑著。


    要不咱們還是多開些礦吧,雖說礦稅很重,但咱們多少還能省著一點,多少也能減輕一點東家的負擔。”


    大少搖搖頭:“開礦的事情暫時沒有必要,你們就計算著,開出來的礦能讓你們生活過得好些就行。


    不過你說的也對,這麽多的礦工閑著也不是個辦法,我看你就組織他們把從礦山到官道的路好好的修一修,修寬一些,直一些。


    但是要注意,那路收到距離官道一裏地的地方便停止,別修過去,最好是能站在官道上看不到這裏有路是最好的。”


    大少根據自己的構想,認真的安排了臥龍山鐵礦廠的事宜。


    在臥龍山停留了兩日,六月十二才離開臥龍山去遵化。


    出臥龍山口上了官道,隻六十裏路程,不到兩個時辰便到了遵化。


    大少一行人進城的時候,還沒到午飯的時間,跟隨劉有財來到遵化環球商行駐地。


    現在在遵化縣負責環球商行的是寧海州掌櫃宋得柱的徒弟趙聞達趙掌櫃。


    劉有財在這裏買了一個三進的大院子,院子都買了兩年了,這還是第一次進主人。


    來到自家院子,大少問了趙聞達,知道後院有口井,便帶著小夥伴們去了水井處查看。


    他要根據水井地麵到水麵的高度來確定,自己下一步的行動能不能值行下去。


    讓人把吊桶放到水麵,在井口處係了條紅繩後,把水桶提出來丈量了一下繩長,大約兩丈多長,心裏計算了一下,大約六米多近七米。


    也就是說遵化城的地下水最少離地麵有六米以上,這讓程風暗暗鬆口氣,自己的計劃可以繼續了。


    自打進了遵化城,大少隻休息了一天,便開始帶著自己的那些夥伴們,隨身跟著二十個護衛開始在遵化城裏遊玩。


    遵化城是座軍城,這裏駐紮著遵化城的府兵,還有大明的邊軍,正兵,遵化的衛所兵等,各類兵種加起來也有八千人。


    以至於在遵化城裏,隨處可見的都是鴛鴦襖,住在遵化城的,大部分也都是軍人的家眷,全城總人口也就五、六萬人,單軍人的家屬就占了一半還多。


    薑雲升等人在四月底便來到遵化城,並在南城外一裏地包了一個小莊子,關押那些買來的牛馬。


    這一個多月來,他們進出關城數次,同蒙古人人交易了幾百頭的牛,一百多匹馬。


    因為這次有幾個蒙古族的自己人參與交易,買賣雙方都比較放心。


    再加上大少要求他們給蒙古的糧食都比平常的商人高,這讓那些蒙古牧民很滿意,這一次交換過來的牛馬質量都比較好。


    特別是那些馬匹,很大一部分都能達到戰馬的級別。現在的環球商行,在遵化與是比較有名的,財力非常強大的牛馬販子。


    大少在遵化城一住就是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時間,把遵化城的大街小巷都熟了一個遍,


    並帶著小夥伴們,把整個遵化城的標準地圖清清楚楚的繪了出來。


    每條街道的走向,長度都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經過這一個來月的熟悉,大少在遵化縣府兵營附近,正兵營附近,邊兵營附近標了幾個地方。


    遵化縣的程家院子裏,大少拿著自己手裏的地圖,把這份地圖複刻了幾分,並把其中的一份交給劉有才。


    “這份地圖上麵所標注的幾個地方,你找人去問一問,有沒有人賣房的。


    隻要在這一帶有賣房意願的,哪怕價格高一點把它買下來。


    如果實在是沒人賣,那租也行,哪怕租金高一點也沒關係。


    咱們隻要求租下來的那屋子不能有其他的居民,就是房東也不行。”


    劉有財看著手上那標的清楚的,把正兵營,府兵營,環球商鋪,程家住宅全都連成線的地圖問:“咱們要買什麽樣的房子?”


    “房屋的大小,規模不用管,隻要是靠近這幾處兵營的,哪怕房子是特別破爛的,都可以買下來,大不了咱們重蓋。


    關鍵在於這幾個點上,咱們必須要有自己的房子,至於其他的都不重要。”


    劉有財不明白為什麽要在那些地方買房子?但他知道自家少爺決定的事情,肯定是有深意的。


    劉有財本著不懂也不問,隻默默做事的原則,就安排人手打聽這些地方是否有人賣房,或者出一些高價買房也行。


    如果沒有高價賣房的,那就問問有沒有人願意高價租房。


    七月初,大少地圖上標注的七處必須要有自己家房子的點,經過劉有財的不懈努力,終於全部有了自己的房屋。


    為了買下這些房屋,劉有財算是開出了天價,給出的價格基本都高出原房屋價格的三成以上,活生生的把遵化城的房價都推高了一大截。


    遵化城所有的房屋,都按照大少的預期拿了下來,這下大少的底氣足了。


    馬上就安排人到天津去,讓那裏的偵察船迴青山堡,把那尋山所負責開采硫鐵礦的馬六,田老四,鄧彪子,洪狗子四名老礦工接到遵化城來。


    遵化城裏的事情基本上就完成了,想想時間還早,那馬六,田老四幾名礦工師傅到遵化,起碼還要半個多月。


    時間還夠,大少決定帶著劉有財,林叢虎等人,沿著灤河河岸一路向東,去遷西,遷安,灤州查看那邊的商貿情況。


    而實際上,他要看看灤河實際上的情況,海船能夠走到什麽地方?江船又能走到什麽地方?那竹排又能走到什麽地方。


    因為要沿河走,大少也不坐車了,隻叫牽過幾匹比較溫順的馬與小夥伴們騎了,反正又不用快跑,正好學習騎馬。


    一行人出了南門,向東南方向十裏,就是龍山,龍山腳下有條二十來米寬的河流叫黎河。


    這條黎河河麵很寬,水量也大,就算是一兩噸載重的船也很能行走,而且水麵也很平緩,並沒有什麽急流。


    沿黎河向東行五十裏,有一村莊,叫趙家溝,河麵到這趙家溝開始漸窄,水麵也開始變淺,如果用船的話,最多也就走到這裏了。


    這村原本也是有五十多戶人家,但由於這幾年,年年災害,逃荒的人多,全村上下也就剩二十多戶了。


    大少一隊人馬,一百多騎過村,把趙家溝的村民嚇個半死,以為來了是強盜。


    好在他們發現這群人路過村莊,並不打擾村民,隻是叫來村長詢問了一下基本情況,便離村而去。


    程風一行在趙家溝找當地村長諮詢得知,從這裏一直向東五裏便是景忠山,景忠山南麵是大峪山。


    沿景忠山向北十五裏便是三屯營,三屯營大少知道,也就是名將趙率教三年後的兵敗葬身之地。


    向南繞過景忠山與大峪山中間的平地向東三十裏,有一條河叫橫河,順橫河而下,便是遷西城外的灤河。


    當大少的隊伍從趙家溝沿山溝穿過,到達橫河白廟,在白廟這裏竟然看到了一座小碼頭,這小碼頭處還停放著幾條十來米長的小船。


    看到這些小船大少就知道了,江船的最遠航行位置應該就是這裏了。


    現在看來,真正難的路就是從趙家溝到白廟這一段三十裏陸路是個麻煩。


    大少想了想,又帶著隊伍返迴景忠山,在景中山一帶待了兩天,把景忠山,大峪山,啞巴山,西孤山認認真真的考察了一遍。


    標注的幾處可以躲藏人的位置,這才沿橫河一路向南十裏,來到橫河,灤河交匯處,水麵陡然變寬,竟然能看到一百料的沙船。


    這條沙船的出現,讓大少徹底相信,那平底的小海船是可以直接航行到遷西城外的。


    到達遷西城外,大少才看見那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小縣城,隻從外麵看縣城的規模,城裏人口最多也就兩到三萬人。


    在遷西城待了一天,這才出城沿灤河而下,灤河從遷西到遷安這段河麵,時不時的還能看見有那百料的沙船行過。


    過了遷安向南不到二十裏,來到一處兩河交界處,在這裏灤河與另一條主要支流青龍河匯在一起,灤河水麵突然變寬,就算是三百料的平底沙船也能通行了。


    自打到了這裏,大少便開始讓人加速沿著灤河一路南下,隻半日便到了灤州。


    過了灤州十裏,灤河水麵再次變寬,這裏竟然出現了一座小島和一個很大的水灣,那水灣裏長滿了蘆葦。一看就是水賊經常出沒的地方。


    大少指著這處小島與大河灣對劉有財道:“劉掌櫃,你找人問一問,這一片有沒有主人。


    如果沒有就想辦法花錢把這一片的水灣連小島全部買下來。”


    又告訴了林叢虎:“林隊長,你記住這個位置,兩年後需要你來這裏坐鎮。”


    安排好這個位置點,隊伍再繼續沿河而下,一直到了一個叫王腰莊的地方。從那裏往外看,三十裏外已經能看見大海。


    這個王腰莊很小,也就二三十戶人家。大少進村找到王家莊的村長,詢問了一下這個地方的情況。


    還問了問了王腰莊村長,村子對麵,灤河對岸的那一片灘塗可有主人。


    王腰莊的村長用非常奇怪的眼光看著這個小孩:“小公子那是灘塗,草都不長的地方,誰會花錢買那裏。”


    大少嘿嘿一笑:“既然那片灘塗都沒人要,要不村長你開個價賣給我唄。”


    “不知道小公子買了灘塗要做什麽?”


    “嘿嘿,主要是我喜歡隨便那個探頭,我買來蓋個院子修個碼頭,沒事就來這裏劃船玩。”


    王腰莊村長一想,就那麽一片草都不長的荒地,能賣出錢來也不錯,便抬頭看著小少爺身邊的那個像管家的人問:“這位老爺,你們家小公子可是說的真話?”


    劉有財也不知道公子要買那片灘塗做什麽,但是,但是自家小公子都已經說了,那自然也就點頭。


    “隻要你那邊灘塗的價錢合適,我家小少爺說的就是真的。”


    言下之意就是價錢不合適,那說的話肯定就是假的了。


    這王腰莊的村長也知道那片態度根本不會有人要,自然也不敢獅子大開口。


    指著那一片灘塗說道:“就那一個沙島,大概有兩千畝左右,以及對麵那一片蘆葦蕩你們都可以隨便用。


    當然了,這片範圍之外的那些沙石灘,隻要你們願意,也可以隨便用,不要錢的。


    小人也不敢要貴人高價,隻那個沙島,五百兩就行。”


    程風大喜:“那劉掌櫃,你同村長去辦個手續,記著要到官府去辦成紅契。


    咱們把這片灘塗買下來修座別墅,沒事就來這裏看看海了。”


    聽大少說要在這裏建房子看大海,隨行的小夥伴們都覺得好生奇怪。


    咱們住的地方,不是在海邊,就是在海島。這大海有什麽好看的?


    還專門在這裏買塊地建房看大海,自家少爺的想法真的好奇怪呀。


    程風等人在這王腰村住了兩天,在沿著河岸往海岸線查看了一番,等到土地買賣的紅契辦好,這才沿路往迴走。


    迴到白廟,又把白廟橫河岸邊的一塊荒地以及北廟村的那些空閑房屋租了下來。


    再次返迴趙家溝,找到趙家溝的村長,把村子裏那些空閑的房屋也全部租了下來。


    等到迴到遵化的時候,已經進了七月,薑雲升,烏格木早就迴到遵化好幾天了。


    因為長城外聚集了太多的蒙古部落,大明守軍擔心出事,早早的就把出關的馬蘭峪,大安口,喜峰口關閉了。


    要不是薑雲升他們迴來的及時,差點被關到了長城外。


    這一次出門考察,曆時大半個月,大少在沿途租借了不少的地方。


    沒人知道,大少爺為什麽要租那些無關緊要的地方。


    隻是這些年來,一向都是大少爺一人說了就算,雖然大家都不明白是要幹什麽,但還是按照少爺的吩咐去做了。


    等到程風迴到遵化城的時候,馬六幾人已經到了好幾天。


    見到馬六幾人,程風很是高興,帶著幾人就把自己在遵化城的幾處房屋,全部都走了幾遍。


    還特意把那幾處的道路連接做了非常詳細的講解,有多遠的距離,走的是哪個方向。


    等到馬六幾人把這幾個地方的路全部都走熟之後,大少才把自己手中的地圖拿出來,認真的與馬六幾人做了一些特殊的交代。


    等到馬六幾人表示,已經完全聽清楚明白後,大少這才心滿意足的決定返迴北京去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苟在明末之自古英雄出少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心慈道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心慈道人並收藏苟在明末之自古英雄出少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