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太陽能落西,夜幕即將降臨,出門去打探消息的幾人才陸陸續續的迴到小馬店。匆匆忙忙的吃過晚飯,幾人迴到程二虎的房間坐定,開始了對各個城門方向的情況進行交流匯總。


    程風看了看一眾人等,從一個個的眼神中看出了幾人的意思,那就是你想問啥直接問,那我們直接說,我們都不會。程風的目光在幾人的臉上掃來掃去,最後看向程大龍。畢竟他好歹是個總旗官,語言表達能力應該,可能,還是有的:“看著這幾位叔叔的樣子,估計平時也沒有做過什麽匯報之類的工作,不知道從何說起,這個我是理解的。大爺你是領頭的,平時應該沒少向上麵的人匯報工作,你現在說說外麵是怎麽個情況?給他們幾位打個樣,讓他們了解了解怎樣匯報工作。”


    程大龍咳嗽了一聲,心裏想著還說我是領頭的,看你的架勢明顯你才是領頭的,不然哪有領頭的給你這個小屁孩做匯報的。可想歸想,該匯報的還是要匯報,又咳嗽了幾聲整理一下語言:“從我們今天的觀察,縣城的北門和西門都沒有發現流民。隻有南城門外有流民,畢竟這麽大冷的天,隻有待在南門外才會有高大的城牆阻擋北風,流民也不是傻子,待在北門和西門,沒有為高大的城牆來擋風,那隻能被凍死。隻是南城外的流民也不是很多,大約二、三十人的樣子,大都是小孩和老人,年輕女的有幾個,成年男子一個沒有,我估計可能是進城找活計做了,我們離開時天色還早,可能還沒迴去。”


    隻有幾十人,可能是因為距離動亂地區太遠的緣故,因徐鴻儒造反帶來戰亂所引起的難民潮對這裏還沒有太大影響。程風心安了些,還是有時間的,等到開春時那些難民可能才會流浪到這裏,隻是那個時候已經開春天氣變暖,自己就能有更好的條件來安置這些難民人口。現在知道有難民住在城南,但不知道他們是住在房子裏還是住在露天野地裏,這個必須要搞清楚:“他們住那裏?是有房子住還是直接睡野地裏,住的地方會不會有人被凍死?”


    “應該沒有人會被凍死,俺們看了他們居住的地方,都搭建了地窩子,別看地窩子搭建的很是簡陋,可比在地麵上建一個木屋住著暖和得多。雖然還是會很冷,應該還沒到會凍死人的地步。”


    “街麵上的情況如何?可有什麽比較大型的賣珠寶首飾的,或者是古玩字畫的店。”


    “俺在城東轉了一圈,城東有兩家當鋪,鋪麵也不大,隻一小間的樣子。沒有銀樓,好像也沒看到有大宅子。大部分的房子都是那種低矮破舊的,應該住的都是窮人。”薑二狗說了在城東看到的情況。


    “俺在城南看了看,也有一家當鋪,當鋪有咱們住的這房間三間左右大小,這當鋪後麵看著有好多大房子,像個大戶人家,也沒有銀樓,還有一家鋪子,進進出出的都是一些男人,但很多出來的時候都是罵罵咧咧的,從那些進出人的表情來看,俺覺得應該是家賭坊。\"馮二寶說。


    “城西有好幾家當鋪,俺沒數過來,反正不止三家。止三家俺就數清了。還有一家應該是賣布料成衣脂粉的,俺見進去的都是女人,一個個花枝招展的煞是好看。實際是什麽情況俺也不太清楚,俺也沒有敢靠得太近,怕被別人看見當成登徒子胖揍一頓。


    也沒有見到風哥兒說的那種銀樓,隻看見一家門頭上一掛著好多的紅燈籠,那樓又高又大又氣派,好像還有好幾層。隻是沒見開門營業,也沒看見有人進出,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住的有人。那個看上去非常有氣派的門頭上也是掛的有招牌,隻是俺不識字,不知道是不是風哥兒說的銀樓。”石狗剩說起他看到那個掛滿紅燈籠的高樓,眼裏全是好奇和驚歎,驚歎中還帶有幾分的神往。


    這不是廢話嗎?沒有好幾層的,那能叫樓嗎?而且那還是掛著很多紅燈籠的樓。程風看了看眾人的臉色,一個個的隻是對石狗剩說的這個地方充滿了好奇,並沒有看出有什麽別的異樣。還好,幾個大人臉色都非常的正常,沒有一個臉上有體驗過不可描述經曆的異色。看來他們都還很單純,並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聽狗剩叔說了半天的那個奇怪的樓,我也不知道那是做什麽生意的,這個樓真的好奇怪哦。隻要不是賣珠寶首飾的樓就跟我們沒啥關係,我們也不去研究它是做什麽生意的。”程風假裝一副既然是想不明白,大家也沒必要去想的樣子。


    “俺在城北倒是看見有不少的鋪子,有兩家銀樓,還有幾家布莊,幾家酒樓,還有家好像是賣珠寶的,俺問了一下,叫什麽珍寶樓,俺聽著這名號就覺得應該是賣各種寶貝的地方,而且那個樓離縣衙好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縣衙裏的老爺們有啥關係。”程二虎也說了城北的情況。


    “縣衙周邊有家當鋪,好像很大的樣子,還有家伢行,是官衙的。好幾家大酒樓。進出的人很多。其它的都是各種商鋪了,俺找衙口的衙役打聽了一個,咱縣的縣令姓石,聽說馬上就要升任萊州府同知,現在不怎麽管縣裏的事,聽說是在等新縣令到任交接,平時都是縣丞管事。”程大龍也把自己打聽來的消息說了一遍。


    程風聽了大家觀察到的信息,認真的想了想:“這樣,你們明天先陪我去城北那家成衣鋪子,我去賣尺黃綢緞迴來包裝一個盒子。


    午飯前一個時辰我們出去,大家都帶好腰刀跟著我,狗剩叔就扮演成我的小廝,你們扮成我的護衛。


    跟鋪子裏打交道的事情我來說,不管我說什麽話,狗剩叔隻管迴應我一句:是少爺。別的話別說,說多了可能會穿幫。


    大家明天不要穿戰襖,所有人穿便服,把你們最好的衣服穿上,到時候你們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讓別人看見你們兇神惡煞的樣子。今晚早些休息,明天開始幹活。”


    程風安排好明天的日程,大家各自散開迴房不表。


    話說第二天日上三竿,程二虎背著程風來到城西,程風觀察了一下石狗剩說的那家掛滿紅燈籠的高樓。這都已經日上三竿了,還大門緊閉,一看就不是白天做生意的地方。心裏了然,果然如此。


    越過這家紅樓,走過幾家飯館及食油,雜貨鋪子,順著石狗剩指的方向就看一家鋪子,鋪子門頭上書一匾,匾額上書《錦繡坊》三個充滿著秀氣和靈氣的金色大字,隻看那絹秀氣的字體和運筆的力度,就可以肯定這絕對是個女人書寫的。


    門口並沒有門童,隻在門牆上掛有一牌,牌匾上寫著:‘男子止步,請勿入內’八個大字。


    程風讓老爹把自己放下,雙腳落地站好,程大少看著門口的警示牌想了想:“你們門口等著,裏麵的店家不叫你們,你們千萬別進去。除非是我在裏麵喊救命,不然不管在外麵等多長時間,都不能跨入這大門一步。“說罷抬腿就要走進鋪子。


    程二虎一把拉住兒子:“俺們跟你一起進去,這鋪子也不知道是賣什麽的,你一個人進去俺可不放心,萬一有拍花子可怎麽辦?俺迴去沒法跟你倆交代。”


    程風看看老爹,又看看大爺:“老爹、大爺,不是我不想讓你們進,而是這地方你們真的不能進。”


    “為什麽,你能進,俺們卻不能進,這讓俺們更不放心。”


    程風指了指那牆壁上掛的牌匾:“那上麵寫著的,男子止步,請勿入內,這裏麵的老板是女人,小二是女人,買東西的也全是女人,這裏是男人的禁地,所以你們不能進。”


    “俺們也不識得字,咋知道上麵寫的啥,再說那上麵都說男子止步,你又不是女人,那你不是也不能進!要不還是在大門口叫幾聲,看看裏麵有沒有人會出來。”聽說不讓男人進,幾個大男人也著急,當初來的時候為什麽沒想著帶一個女孩跟著來,這下麻煩了,竟然還有男人不能進的地方。


    “兩位大哥,你們搞搞清楚,我是男童,不是男人。”說著還故意翹起自己的屁股拍了拍:“你們看見沒有,我穿的這是個啥?這大冷的天,我娘還在給我穿開襠褲,這滿大街的男人,你們看看哪一個敢像我這樣穿。”看著幾個鐵憨憨,程風直接氣笑了,這腦袋是咋想的啊,有個小鳥就以為自己是男人,也不看那是小鳥還是沒有長大的小小鳥。


    看著程風一個人費勁巴拉的在那裏爬著石階,心裏再不願意再擔心,程家這一龍一虎也不敢跟上去,說到底還是怕被揍。擔心自己上前一步踩著了台階,被裏麵的人出來一頓暴打,那找誰說理去。幾人隻好離鋪子台階遠遠的,看著小不點自己上了台階。


    穿的跟個大皮球似的程風,手腳並用費勁巴拉地爬上了台階,來到了門前,拍拍自己身上的雪,雙手叉腰站在門檻外對著店裏喊:“店裏有人嗎?那位姐姐出來一個抱本少爺進去!少爺我爬不過你們家的門檻。”


    門外幾個憨憨直接驚呆了。叫門還能這樣叫,那口氣怎麽聽著驕橫跋扈的。幾人還沒有從震驚中迴過神來,就看見那門簾子一動,隻一眨眼,還真見到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掀起厚重的門簾,跨過門檻伸手就把程風提溜了進去。


    程風被提進店裏麵,腳還沒落地,就看見店裏有五、六個客人,櫃台後站著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婦人,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


    程風滿臉堆笑,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在空中揮了揮:“各位漂亮的姐姐們好,漂亮的老板娘姐姐好。”


    “喲,這是誰家的小哥兒跑這裏來了?可是找不著家了?要不要姐姐幫忙送你迴家。”老板娘滿臉堆笑的問。


    幾位客人也好奇的看了看程風:“這小孩嘴挺甜的,這肉嘟嘟的小臉,看著就惹人可憐,忍不住就想上去扭一把。小孩你是哪家的?過來讓姐姐們扭扭你的小肉臉。”


    程風笑出兩條眯眯眼:“迴美人姐姐們話,俺叫程知秋,今年三歲了。俺想給娘親繡手帕。可丫丫姐姐那裏沒有俺要的好看的顏色,俺就來美人姐姐這裏看看有沒有。”


    “要買手帕咋會是你自己來,咋不讓丫丫姐陪你來。”


    “丫丫姐犯錯了,在院子裏罰著跪呢。俺就自己跑出來了,老板娘姐姐把你好看的手絹都拿來讓我看看,我要早點買了趕緊迴去救丫丫姐,我怕太晚丫丫姐會被凍死。”


    正在青山堡燒著大火爐子的木屋裏讀書的程丫丫阿嚏,阿嚏,阿嚏連著打了三個噴嚏:是哪個招人嫌的混蛋在咒我?


    “你自己出來的,你膽可真夠大的,街上可有拍花子,當心把你拍了去。”一個小姑娘好心的提醒。


    “不怕,我帶著一個小廝,一個管家,三個護衛陪著我,誰敢拍我,我讓護衛一刀一個砍了他。”程風非常霸氣的一揮小手,比了個揮刀砍的動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這砍人的事經常做了。那眼神,那表情,那動作活脫脫一個混世小魔王的樣。


    店裏幾個女人都笑得花枝招展,不過大家都自覺不自覺的離這個混世小魔王遠了幾步。


    老板娘看了看這個小不點,說這殺人放火的事一點緊張的眼神都沒有好,那小表情讓人覺得殺人放火在他家裏是家常便飯一樣。這樣的話從一個三歲的奶娃娃嘴裏說出來,老板娘自己覺得心裏涼颼颼的,也想離這個小魔王遠一點。


    老板娘看了看剛才把程風抱進來的那個小丫頭,小丫頭知道老板娘的意思,就把小嘴湊進老板娘的耳朵邊:“鋪子外麵台階外五個男人,個個兇神惡煞的,都帶著腰刀,一看就不好惹。”老板娘聽言心裏毛毛的,可是生意還得做,不想做也不行啊。


    老板娘定了定自己的心神,穩了穩心跳,還是微笑著問:“那小哥兒要買什麽樣的布料?姐姐看看這裏有沒有。”


    程風眯笑著比劃:“一種是那種黃燦燦的,亮閃閃的,顏色跟黃金一個樣的,好像叫絲綢的布。“


    “這個好像有,姐姐拿給你看看。”老板娘微笑著轉身翻找了幾下,拿出幾塊鵝黃色的絲帕,隻是絲帕沒有繡花也沒有收邊。


    程風看了看,笑眯著眼:“就是這個色,黃燦燦亮閃閃的好看,美人姐姐賣多少錢一塊,俺要十塊。”


    “一塊三百文,十塊要三兩銀子,小哥兒可帶了銀子?“老板娘滿臉堆笑。


    “美人姐姐笑得好壞壞,不會是賣貴我了?”程風也微笑著說。


    “不貴,都是這個價,姐姐怎能多要小哥兒銀錢,看小哥兒聰明伶俐,見多識廣,誰敢多要小哥兒的錢。”老板娘還是滿臉的奸笑。


    程風看看老板娘,一臉無所謂的說了句:“賣貴了也沒事,迴家讓我娘看看,萬一買貴了,讓人晚上來把這裏放把火燒了就是,反正我娘說了,誰敢騙我,我娘就讓他有錢沒命花。”


    正在家裏做著家務的程王氏:這樣吹噓你娘,你心裏能安嗎?你娘能有這本事,動不動就殺人放火,你娘還會在這窮鄉僻壤裏挨凍受餓嗎?


    老板娘一個寒顫:這誰家的小破孩啊?這麽霸道,屁大點事就要殺人放火要人命,這說出去誰信啊。可不信吧,都說童子無戲言。若不是經常看到那殺人放火的事,這屁大點的一個小孩能說得雲淡風輕的。


    其它的幾個小姑娘也是後退了幾步,不自覺的又離這個小怪物更遠了點。


    老板娘又定了定心神,默默的安慰自己,寧可信其真,不可信其假,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可別為了一兩銀子引來禍事。深唿吸幾口,定下心來,假裝低頭翻了翻賬本:“唉喲喂,差點搞差了,這絲帕不是三百文一塊,是二百文一塊。三百文一塊的那種沒貨了。真是的,最近沒睡好,差點出錯。”


    程風眯著對懵懂無知的小眼晴看著老板娘:“美人姐姐可不能不好好睡覺覺,不好好睡覺覺人會變醜的,這可是我娘說的。”


    旁邊幾個又忍不住差點笑出聲來。老板娘瞪了她們一眼,滿臉都是殷勤的笑:“小哥兒還要不?十塊二兩銀子就可。”


    ”要的要的,美人姐姐幫俺包好,俺去外麵拿銀子。”程風說完轉身幾步來到門檻邊大喊:“程二,二兩銀子,拿來。”那小臉上滿滿的都是目空一切,趾高氣昂。


    程二虎氣了個仰倒,敢叫你老子程二,迴家去老子打死你個不孝子。真的是無法無天了,可現在還能怎麽辦?又能怎麽辦?為了全青山堡人的幸福,還是要聽他的安排,不能壞了他的大事,要打也得等迴家再說。


    一臉無奈的程二虎拿出十兩銀子,眼睛也不看朝裏看,隻把頭別向外麵,手長長的反背著遞到門口,程風看了看,轉身對剛才提他進門的小姑娘說:“姐姐幫忙拿一下,這破玩意太重我拿不動。”


    小姑娘趕緊的上前接過銀子送到老板娘手裏。


    老板娘看了看成色沒有問題,這才拿出八個一兩的小銀錠放在包裝好的紙包上遞給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迴頭出門把布包和銀子遞給程二虎,程二虎察看了一下數量沒有問題,才把銀子揣在懷裏。


    程風同老板娘和各位美女招招手,打了個招唿:“老板娘再見,各位美女姐姐再見,小爺迴家了,過幾天再來看你們。”


    打完招唿就屁顛屁顛的來到了大門口站著,小姑娘轉身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這個霸道的小少爺,知道小少爺站在那裏是幹什麽的。也不用等他招唿,自己就直接上手把程風抱了出來,隻是這迴不敢提溜了,抱得是小心翼翼輕手輕腳。


    看見陳風被小姑娘抱了出來,程大龍上前把程風接過,舉過頭頂,打個小奶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騎著。程風朝那小姑娘招招手:“小姐姐再見!“


    小姑娘也招了下手:“小少爺再見。”也不敢直接轉身迴店,就站在那裏目送著程風一行人走遠,這才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那毫無波瀾的小胸脯,轉身進了店門。


    程風幾人迴到小馬店,程風這才拿出那五個盒子,把盒子裏的隔板取出,在原來的布外麵重新包裹上一層黃絲綢。這迴的盒子看上去總算是高端大氣上檔次了,在黃絲綢的襯托下,盒子裏的舍利好像都帶著一圈光環。


    收拾好物品,程二虎扛起程風,帶了七套琉璃碗,一盒舍利子,一行人直奔城北而去。


    一行人來到城北,見這裏樓台亭閣,盡顯富貴。果然是富人聚集之地,高門大院也是不少。


    轉眼來到珍寶樓前,程二虎看了看那高大的門樓,定了定心神,幾步來到門前,見小二己經滿臉笑容的走來,一咬牙,抬腿就要跨過門檻,程風正騎在程二虎肩頭,眼見自己就要一頭撞在門框上,急忙大叫一聲:“停、停、停,老爹你要撞著我了。”


    聽見程風的喊叫聲,程二虎隻微微彎了下腿。程風也趕緊歪頭讓過門框,這才進得門來。店小二也跟進一步麵帶微笑:“這位小公子裏麵請進,小公子可是要買飾品?”


    “前麵帶路,小爺先隨便看看你這裏可有順眼兒的。”程風對店小二擺擺手,指揮著程二虎走向貨櫃。


    程風看了一圈一樓的商品,大都是品相一般的玉石首飾、普通的珍珠之類,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


    於是問小二:“二樓可是有更好的?”


    “二樓的要貴重一些,小公子可上去看看?”店小二職業性的微笑臉抬頭看著程風。


    程風看了看石老爺子幾人:“你們在這裏等著,叫你們時再上來。”然後小手一揮:“走,咱們上二樓看看。”帶來程家龍虎跟著店小二上了二樓。


    來到二樓,店小二對二樓的一位小二交待一番後獨自下樓。


    二樓的小二看年齡大約十三、四歲,非常熱情的帶著程風慢慢的圍著各種珠寶看了一遍。


    整個二樓看完,程風隻見到三件琉璃製品,一棵淡綠色的磨牙棒,標銀十兩,一枚琉璃扳指,標銀三十兩,一對琉璃手鐲標銀一百二十兩。


    看見這三種東西的價格,程風心裏有了底:“小二,掌櫃的可在,本少爺找掌櫃的談點生意。”


    小二看看程風,心想是不是要有大買賣,可咋是這小毛頭說話,這兩大人難道是啞巴?可心裏奇怪也不敢問出來,隻得迴應:“小公子等會,小的這就安排人去叫掌櫃。”說完對別一個小二使了個眼色,那小二會意,轉身進了裏間。


    隻半盞茶時間,小二從裏間出來,身邊跟著一位四十來歲老者。


    程風身邊小二見狀,微笑著介紹:”小公子,這位就是俺家掌櫃。”


    程風也笑著對老頭揮揮手:“掌櫃伯伯好,小子這相有禮了。”


    老頭看見還真是一小孩迴話,心裏暗自好奇,看來小二沒說假,真的是奇怪,兩大人做啞巴,讓個小毛孩子迴話,難道是大家族裏出來曆煉的子弟?


    心裏有了這個懷疑又加職業使然,至也滿臉假笑著迴應:“這位小公子,聽小二說你要找本掌櫃談買賣?”


    見老頭一臉的假笑,程風也迴應一臉真誠的笑:“掌櫃的可否裏間談話?”


    老掌櫃見程風雖然是個小孩,可談吐不凡,不像一般小孩,內心也想知道這小孩想談啥,於是一招手:“幾位請進來。”自己先一步轉身先行進入裏間。


    裏間牆壁中間掛著文財神趙公明的畫像。


    畫像下擺放著一張茶幾,左右各一張圈椅。掌櫃在左手的椅子坐下,馮二寶也把程風抱下肩頭,放在右邊的圈椅上。


    倆人坐定,老頭也不叫人上茶,開門見山直問:“小公子有何生意要談,不妨說來叫聽聽。”


    程風也不矯情,對程二虎一招手:“把碗拿出來給掌櫃的掌掌眼。”


    程二虎從懷裏拿出琉璃碗小心翼翼的放在茶幾上。程風微笑看著掌櫃的眼睛:“掌櫃的看看這物件可收?”


    掌櫃的麵無表情的拿起碗來,慢慢的轉著細看,一連轉了幾圈,看得非常仔細。


    半晌,掌櫃放下琉璃碗:“隻這一隻?”


    程風笑笑:“那得看掌櫃的價錢如何,要是價錢好,肯定不止一隻,最少能成套。”


    “小公子隻三、四歲年紀,這事可做得了主?家裏父母可知此事?”


    程風一揮右手:“這位是我大爺,親的。”又一揮左手:“這位是我父親,親的。”


    程家龍虎一抱拳:“不瞞掌櫃的,今天這裏的事,俺家這位(風哥兒)說了算。我們兄弟倆隻是來陪他玩的。”


    “此事當真?今天的事這位小公子作主,兩位沒騙老夫?”掌櫃的忍不住再次確定,還多看了兩大人幾眼。


    “俺們騙你幹嘛,今天所有生意上的事,俺倆都不說話,隨孩子自己做主。”


    “那好吧,就當你們說的是真的,咱們先說一下這買賣。


    這琉璃被做成碗的很是少見,隻是這隻碗品相不算很好,老夫不騙你個小孩子,給你一個實在價六十兩。


    “掌櫃給的這價是這一隻的價,還是所有一樣的碗都這個價?如果是一隻碗,這價有些低,如果是一套的價,這價就太低?”


    “你還有所有?幾隻?”掌櫃有些驚訝。


    “這樣的有三套,共二十四隻。掌櫃的可還要?除了這琉璃碗,我家裏還有琉璃酒杯,琉璃餐盤,琉璃茶具。隻要價錢合適,以後我還能拿來賣給掌櫃的。”


    “都是這樣品相的嗎?全拿來老夫看看。”


    “老爹,讓他們把所有的都送上來。”程風對程二虎說。


    程二虎心髒早跳個不停,一隻碗六十兩,這是要發啊。聽見要全部拿上來,隻應了一聲就快快步下樓拿東西去了。


    這個空檔間,老頭總算是讓小二泡了茶送來。


    等程二虎把三套琉璃碗抱進來,掌櫃一一查看後很是滿意:“果然是成套的,一隻八十兩,小公子同意那老夫就全收了。”


    “本來還想著要跟掌櫃伯伯討價還價一翻,沒想到掌櫃伯伯果是個爽快人,這三套琉璃碗是掌櫃伯伯的了。”程風也很滿意的同意了。


    “如果掌櫃伯伯以後有需要,小子以後還能送一些來,品相比這些還要好的。”


    “小公子以後還能有貨,大可以送老夫這裏來,隻要品相如此,老夫全收。”掌櫃的馬上表態。


    “沒有問題,小子這裏還有一樣寶物,不知掌櫃的可敢收。”程風小聲說。


    “什麽寶物?拿來老夫開開眼。”掌櫃的也是有好奇心的。


    程風招招手,程大龍上前把手裏的盒子送到茶幾上。程風把盒子打開,轉了下盒子,把正麵對著掌櫃的方向,輕輕的推到掌櫃麵前:“請掌櫃的掌掌眼。”


    老掌櫃隻看了裏麵的東西一眼,心裏一驚:“小公子,這可是佛寶舍利?”


    程風點點頭。


    掌櫃見程風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又拿起盒子認真的看了又看。


    “掌櫃的可敢收些物?”程風看著掌櫃的臉微笑著問。


    “這可是寶物,隻要來曆清楚,老夫當然敢收。”


    “此物來自天竺,據說是一位活佛的左手食指舍利。來路絕對清楚,掌櫃的能開多少價。”


    “這個太貴重,老夫也不敢開價,要不小公子等等,老夫著人去把東家請來可行?”


    聽見還有東家,程風覺得這個東家應該是個大人物,點點頭同意了。


    掌櫃叫過一個小二耳語了幾句,小二快速的下樓而去。


    掌櫃安排其他的小二抬出壹拾玖錠百兩現銀兩錠十兩現銀:“小公子,咱們先把這琉璃碗的賬結了,這是壹千玖百二十兩,請小公子清點一下。”


    程風伸手放倒一錠銀看了看了銀錠上的印記,文銀壹佰兩整。一共才十九錠很好數的。點了點頭:“大爺讓他們上來兩個人,把銀子拿樓下去等著。”


    程大龍會意,轉身退出二樓叫來了馮二寶,薑二狗,薑狗剩,三人上來把銀子抬到了一樓。


    程風把留在桌子上的貳拾兩銀錠又推給掌櫃的:“掌櫃的可真是辛苦,這點碎銀小子請掌櫃的和幾位小二哥哥喝酒,望掌櫃萬勿推辭。”


    掌櫃的看小孩如此懂事,隻假意客氣了幾句,裝成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收了。


    有了這二十兩銀子的好處,掌櫃的和小二更加的熱情了,茶水都換得殷勤起來。


    幾人,天南海北的閑聊兩刻鍾,小二引領著一位中年男子走上二樓。


    見男子進來,掌櫃的馬上站起身來行禮。程風也站了起來,隻是自己個小,站起來也下不了地,隻好站在椅子上。


    “吳掌櫃有何重要的事情需要本老爺過來決定,說來聽聽。”來人大聲的問。


    ”老爺先看看這個。”吳掌櫃把錦盒遞給這個剛上來的中年人。


    中年男人接過錦盒看了看:“這東西好奇怪,像琉璃又不是琉璃,像玉石又不是玉石。看不出來這是何物。”


    “東家這是佛寶舍利。”吳掌櫃小聲提醒。


    ”這是佛寶舍利,十年前濟南富商捐贈給寺院的價值萬兩的佛寶就是這樣的?”中年男人大聲驚歎。


    聽見自家老爺一句價值萬兩的話,吳掌櫃斜眼看了看站在椅子上的程風。心想完了,這寶物怕是少了一萬兩買不到了。


    中年男人激動不已:“吳掌櫃,這是多少錢收的?“


    吳掌櫃麵帶苦笑:”老爺,這還沒成交呢,請老爺過來就是要商量一下出多少銀子合適 。”


    中年男人一聽還沒成交,一下就尷尬了:“這是誰的,老爺跟他談談。”


    吳掌櫃這才對中年男人引見了程風:老爺,是這位小公子的,這物件的實際話事人。”又對程風介紹:”小公子,這位是俺家東家,方履素方老爺,也是本縣的縣丞。”


    聽見是縣丞方履素,程風心跳都快了幾拍,這第一次進縣城就能見到位大明副縣長,這什麽運氣啊。


    程風二話不說,就在椅子上一跪:“小子程知秋見過縣丞老爺,祝縣丞老爺萬事如意,心想事成,順風順水,財源廣進,官運亨通,步步高升。”程風一跪,害得程二虎也隻能跟著跪。


    方履素見這小孩不過三、四歲的樣子,本不相信這小孩就是話事人,可見他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跪在椅子上,吉祥話說的一套一套的,如此的口齒靈利,不由得信了幾分:“這裏不是在官衙,不用下跪,二位請起來迴話。”


    程風說了句:“謝謝縣丞老爺。”才起身重新坐下。


    “程小公子是哪裏人?”


    “迴老爺話,小子家住成山衛。”


    “這物件是你家的?為何要賣?”


    ”迴老爺話,這物件是小子家的,隻因小子家要蓋大房子,銀錢不夠所以要賣。”程風小心的迴答。這可是大明朝的副縣長,可不能大意。


    “你這物件本官很是喜歡,隻是本官知道這物件價值不菲。本官沒這麽多錢,這可如何是好。”方履素臉上非常的痛苦表情。


    ”迴老爺的話,按說老爺喜歡,小子應該送給老爺。隻是…\"


    一聽有隻是,方履素表情一僵,正要說話,又聽見程風接著說:“隻是小子看老爺一臉正氣,知道老爺定是個大清官,送禮物給老爺就是小子行賄,老爺收了就是受賄。收禮的事老爺肯定不能夠幹。小子覺得老爺隨便給些銀錢,也算是成就了一樁買賣。”


    聽見程風如此說,方履素心裏痛快極了。心想這小子是個會送禮的,真會來事。隨迴頭對吳掌櫃說:“吳掌櫃,去拿一千兩銀子給程小公子。”


    “是,老爺”。吳掌櫃愣了一下後醒過神來。這才轉身去拿銀子,心裏還暗自腹誹:“東家心真夠黑的,價值一萬的東西隻給人家一千,這明顯是欺負人家小孩不懂事嘛。”


    程風聽說給一千兩,非常高興的起身行禮:“謝謝方老爺。”


    方履素揮揮手:“不用謝,是本老爺占你小孩子的便宜了。”


    “方老爺能看上小子的東西是小子的福氣。要不是怕壞了方老爺名聲,應該送給方老爺才是。小子這都收了錢了,自是雙方自願的,何來占便宜一說。”程風一臉都真誠的寫著沒占便宜。


    方履素自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想了一下,這才從懷裏拿出一張名帖遞給了程風:“這是老夫的名帖,程小公子有事需要幫忙可到縣衙找老夫。能幫忙的老夫一定幫。”


    程風再次起身行禮:“小子先謝謝方老爺了。”


    說話間吳掌櫃拿了十個壹佰兩的大銀錠子出來遞給程二虎,程二虎是心驚肉跳的,看了看程風。見兒子麵對著縣城大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心裏稍微安穩了一些。這才和程大龍一起把銀子又送到了一樓。


    見交易已經完成,自己的那個人造舍利子也賣出了一個不錯的價格,程風也不想在這珍寶樓裏多待了。又見方履素好像很忙的樣子,喝完了杯中的茶水,等到老爹和大爺重新迴到了二樓。馬上站起身來朝方履素行禮:“方老爺忙著,小子就不耽擱方老爺了,先行告辭一步,趕明兒小子再去拜訪方老爺。”


    方履素,也沒有挽留,隻朝吳掌櫃揮揮手:“吳掌櫃代老夫送一送貴客。”


    程二虎這才從椅子上把程風抱起,吳掌櫃一直陪伴送到大門口。


    幾個人會合後,程風朝吳掌櫃揮揮手:“吳掌櫃再見!小子下次再有好的琉璃玩意兒再來找你。”


    吳掌櫃也朝程風揮揮手:“程小公子再見!小公子有好的琉璃玩意兒,記得送來給老夫,老夫定會給高價收購的。”


    “隻要有好的琉璃玩意兒,一定給吳掌櫃送過來,吳掌櫃再見。”打完招唿程風騎在程二虎的脖子上,其餘幾人每人懷裏都揣著幾腚大銀錠子,唿唿啦啦的離開了珍寶樓。站在門口一直看著程風幾人走遠,吳掌櫃這才轉身上樓見方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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