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


    小尼舍身救王當,穿插枰山意軒昂;


    燕兵追擊中毒霧,鬼哭狼嚎找閻王。


    王當迷途難尋見,慈兒洞口來曝光;


    老尼重托留遺誌,情侶南下尋王猛。


    再說,這小尼姑穿上王當的衣服取過寶劍打開庵堂裏邊小門,在官道上一路狂奔著朝山上跑去,後麵官兵呐喊著拚命追趕。不一會功夫,小尼姑就一頭紮進荊棘叢中不見了蹤影。


    王當趁機亦從庵廟的邊門閃身出去,朝小尼姑和官兵追擊相反方向而奔去,王當謹記住小尼姑的話,在這座大山的深處,往東麵行進幾裏路,在山崖的旁邊有一個隱蔽溶洞,那裏可以容身躲藏,洞裏不但儲有糧食和水,同時還有床鋪和棉被等生活必需品。


    王當不在乎其他東西,但小尼姑一說到有食物就在他眼前一亮,隻要有糧食,就能活命,能活命才有機會出去尋找自己的叔父。


    小尼姑對整座山裏的地形情況熟識得就像閑庭信步,那些官兵想要捉住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小尼姑為了盡量多吸引住官兵,使王當跑遠一點。於是,隻見她的身影時隱時現在官兵的麵前,當官兵幾乎快要失去目標的時候,小尼姑就從荊棘叢中鑽出來,跑到官道上顯擺,而當官兵追近她時,她又一個閃身在官兵眼前又突然不見了,她卻在不遠的地方重新出現。這個可惡的叛徒,導致這些官兵為之瘋狂起來,他們盯著她緊追不舍。


    小尼姑猶如一隻‘猴子’,在深山密林裏穿插躲閃晃悠著,直折磨得這些燕兵叫苦不迭卻又無可奈何。


    官兵被小尼姑整整折磨了一夜,個個精疲力竭,隻好草草收兵。


    小尼姑坐在一棵大鬆樹上麵,看著垂頭喪氣的官兵從山頭上慢慢撤退下去後,這才從鬆樹上滑落下來,從袖子裏取出紗巾蒙住嘴和鼻子,順著小路抄近往山崖溶洞趕過去。


    王當尋找山中溶洞亦非一帆風順,也同樣吃了不少苦頭。不過,王當心有所屬,立場就很堅定起來。他深信小尼姑不會欺騙他,否則,也就沒有必要替他做掩護引開官兵救下自己。


    因為前往溶洞的道路幾乎沒有,王當人生地不熟,那裏會像小尼姑那樣輕車熟路容易辨識,提前王當一步已趕到了。王當在黎明即將到來前還沒有尋找到溶洞的入口。這個溶洞並不像別的溶洞那樣引人注目,它十分隱秘,洞口完全被高大的樹木和灌木叢以及一些劍茅等雜草覆蓋住,遮掩得嚴嚴實實。沒有經驗或者不知情的人,就算站在洞口,也不見得這裏還有別有洞天的溶洞所在。


    王當也同樣如此迷茫困惑,雖然已經有小尼姑的指點,知道了溶洞的大致方位,但實地尋找起來,依然還是困難重重。這也就是王當連續尋找了整個晚上都沒有找到它的入口的真正原因。


    其實,小尼姑騙過了追擊她的官兵後,很快就繞道來到了溶洞裏麵。小尼姑確實也猜到王當很有可能在懸崖邊迷失方向無法找到這個隱秘的溶洞。但她也不敢隨便走出溶洞外麵東張西望,隻是匍匐在溶洞的洞口不停朝外觀望等待。她最怕官兵此刻還在搜山,不敢弄出聲音;另外又怕王當已經來到溶洞周邊,尋找不到入洞口,若不輕聲唿喚錯過機會。


    天已經開始大亮起來了,天色空蒙,山上籠罩著一種神秘的色彩,小尼姑知道山中開始發霧了,山林一片霧靄靄。溶洞裏的小尼姑焦急了起來,她知道,這種天氣的霧霾很快就會散發出一種神秘的毒氣。


    別的不說,就算是比較有深山老林生活經驗的人都難免會迷路後吸入毒霧中毒,就算不被迷路所困,那麽,這裏最致命的威脅就是毒霧了,隻要人在這霧霾當中呆久下去,那人一旦吸入過多的毒氣,就會出現中毒昏迷狀態。而這樣就休想活著離開這裏,成為山中野獸的美餐。


    小尼姑心急如焚,隻好不顧自身的安危,朝洞口大聲唿喊起來:“喂,你在哪裏,我在這裏,你順著我的喊聲尋找過來,速度要快,否則,這霧霾是有毒的,會殺死人的。”


    小尼姑這一喊,整個山脈都出現了許多迴音。自然,正迷失方向的王當聽見了,就是剛剛結束追捕王當準備收兵的官兵也都聽得一清二楚了。官兵於是決定繼續進行搜山活動。


    王當還算非常機靈,聽到小尼姑的唿聲,就知道是小尼姑在指導自己盡快來到溶洞裏來。他扯下一塊衣服護住自己的口鼻,順著聲音快速移動過去。因為,山高林密,荊棘遍布,王當無法奔跑,隻能盡量往荊棘稀疏的地方疾走而去。而燕兵卻就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在深山裏暈頭轉向,主要是山穀的迴音令整座山都在迴響小尼姑的聲音之故。


    王當很快就找到了發聲的小尼姑所在的位置,小尼姑在朦朧的晨霧中發現正在快速向她靠過來的人影,為了保險,小尼姑於是停止了唿喊,王當很快就來到了溶洞的入口處,小尼姑一把將他拉了進來,發現王當氣喘籲籲,臉色慘白,就知道王當已經吸入了不少毒霧。


    小尼姑趕緊拿出解毒藥水讓王當喝下去,一邊不無責備地說:“你真笨,就這點地方都找不到,還得小尼放開喉嚨喊叫,你知道這樣會有多危險的嗎?”


    王當胸口鬱悶,又不得不迴應小尼姑的話,隻好喘息著說:“夜色太暗,晨霧太重,腳下根本沒有路,轉來轉去就是沒有方向感,因此來遲了,請小師父諒解。”


    小尼姑笑道:“喝下我這貼藥後,施主感覺好點沒有,胸口是不是不再鬱悶了些?”


    王當感謝道:“多謝小師父出手相救,此恩王某沒齒不忘。”


    小尼姑又一次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來:“好啦,好啦,施主別再叫我小師父的了,小尼的年齡還沒有施主的大呢?這樣叫怪不好意思的。”


    王當也笑了起來,厚著臉皮說:“小師父,你好事做了做到底,再給我取一點吃的與我,王某感覺肚子好餓好餓呀!”


    此時,小尼姑其實肚子也已經很餓很餓的了,但既然這位年輕英俊的少年已經開口向她求食,這小尼姑就想戲弄一下他。於是,小尼姑就說:“什麽?施主肚子感覺好餓,小尼隻不過告訴你這個洞穴裏藏有糧食,但並沒有告訴施主這份吃食是現成的,施主若想要盡快拿它充饑,就得冒險出去,到林子裏弄些柴火過來,由小尼做成米飯給施主吃好不好?”


    王當聞言,感到有些失望,就說:“我以為小師父所謂的糧食都是現成可食的,原來這糧食還需要蒸煮熟後才能食用,既如此,王某也隻好出去撿柴火去了,隻是小師父一人可要小心,千萬別再發出聲音,讓官兵聽到,這樣做是非常危險的。”


    小尼姑忍不住掩口笑道:“貧尼安全得很,還是施主可要小心謹慎一點,這山上可不僅僅隻有官兵對施主不利,還有虎豹豺狼蛇蟲,更有山上的毒霧都是殺人不見血的。”


    王當拍著胸膛說:“王某一個堂堂男子漢,豈會被這些東西所嚇到?”


    小尼姑反駁道:“既如此,你為何還要東躲西藏避開這些官兵做什麽?分明是死鴨子嘴硬。”說完又還一個勁地笑。


    王當走出去後,小尼姑這才追在他屁股後麵喊:“施主真的就這樣出去了?”


    王當將兩手一攤,無奈地說:“那又怎麽樣,這裏又沒有砍柴工具。”


    小尼姑將寶劍遞給他說:“拿它去砍,不就解決了嗎?”


    王當將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行,不行,這個不是砍柴的工具,這可是一把十分難得的琅琊寶劍。”


    “什麽狗屁琅琊寶劍,我可不管它,你不拿著它去砍柴,我就讓你像野人一樣生吃,你信不信?”


    “唉!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呀?”王當不情願地接住寶劍。


    “貧尼可沒有看出來施主還是個大秀才呀,那麽,貧尼可就要考考你了。”


    王當趕緊求饒說:“小師父,哎,不,是大恩人,王某說錯話了,王某不識字,求恩人別考王某了,王某認輸就是。”


    小尼姑這才驕傲地說:“以後不許施主嘴硬,施主可否服從小尼的安排。”


    王當不停地點頭。


    小尼姑這時才放低聲音說:“剛才都是小.尼騙施主的,施主真的餓了,可以去後麵一個小陶罐裏拿些東西先吃。”


    王當就問小尼姑:“恩人,這迴不會是再騙人的了吧?


    小尼姑吃吃笑個不停:“這迴不騙你了,是真的,後麵洞裏有一個小陶罐,就放著一些烙餅,你不信就算了。”


    王當走進去,果然發現有一個小陶罐,於是就信了幾分小尼姑的話了。王當拿出幾個烙餅,分一個給小尼姑,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坐在溶洞的地上吃。這時,一個黑影不知什麽時候閃身進入溶洞,隻見那人悄悄摸到兩人身邊,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抓起王當的衣領狠狠地將他摔到溶洞壁上去,並且厲聲大喝道:“大膽狂徒,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勾引我庵中小尼,該當何罪?”


    王當猝不及防,被老尼姑一把抓起來,狠狠地甩到岩洞的崖壁上去。這一摔,著實被摔得不輕,王當咿咿呀呀好久爬不起來,就落在角落裏動彈不得,隻痛得呲牙咧嘴。


    小尼姑聽出是師父的聲音,立即跪下去向師父謝罪道:“師父饒命,求師父饒過這人一命吧,小尼甘受師父的懲罰。”


    “哼,你也是長本事了的,別以為師父不敢懲罰你,你如此不守寺規,貧尼將會嚴肅處罰你的。”


    “師父,徒兒甘願受罰,隻是,這位施主是被冤枉的,徒兒救他,並非有何非分之想,隻是出於憐憫的份上,望師父原諒原諒他吧?”


    “孽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藏官府的逃犯,你就不怕本庵被官府屠殺個幹幹淨淨了嗎?”


    “師父,徒兒錯了,徒兒錯了,望師父責罰!”小尼姑跪在師父麵前,開始後悔起來。


    “哼!說得倒輕巧,責罰,我看你是罪孽深重啊,看來本庵是留不得你了。”


    “師父,您千萬別趕慈兒走,慈兒還沒孝敬師父您老人家呢?”小尼姑抱住師父的腳大哭起來。


    “師父,您要處罰,就處罰我吧,這小師父她並沒有罪過,求師父放過她吧?”


    “你們兩個現在一唱一和倒還挺般配的,你們真是氣死我了。”師父軟下心來,不斷地跺腳,她聲音也沒有當時的粗魯了。


    “師父,您放過小師父吧,我真的求求您了。”王當發現這個老尼的變化後,繼續替小尼姑求情。


    “好,我可以放過你們,但必須滿足我幾個條件才行。”老尼咬著牙說。


    “師父,您說吧,什麽條件,隻要王某能夠做得到,一定全部答應下來。”


    老尼冷笑一聲道:“你先別急著表態,我還沒有說出我的條件呢,你若答應了又食言,我可絕不輕易饒恕你。”


    “第一,慈兒今天救了你的性命,慈兒就與這些虎狼之師結下了梁子,慈兒就不能再留在庵裏過青燈孤月的清淨日子了。慈兒年紀尚小任意得很,若你不想慈兒今後受苦受難,我就把慈兒逐出佛門還俗,你就娶慈兒為妻,不可對她三心二意,否則,貧尼絕不輕饒你。”


    王當搖頭說:“慈兒姑娘雖然救了我的命,我以後定當好好迴報與她。隻是,現在,王某自己都還難保能否活著離開此地,若師父將慈兒姑娘的終身大事托付與我,我不但無法保證慈兒姑娘脫離險境,反而讓慈兒姑娘更加陷於不利地位,望師父三思?”


    老尼黑下臉來,憤憤道:“如此說來,施主是想逃避責任趁機一人逃脫,不管慈兒的死活了?”


    王當連連擺手辯解說:“師父,王某不敢,王某隻是考慮到自己逃脫不了燕兵的魔爪,假如師父將慈兒終身托付給一個行將要死之人,這不但不能給慈兒帶來幸福,相反,豈不直接傷害了慈兒姑娘?”


    老尼並不同意王當的辯解,繼續說:“你是一個堂堂男子漢,竟然連這一點困難都克服不了,你還有何麵目麵對貧尼,不如現在就讓貧尼結果你的性命,免得夜長夢多,與慈兒不利。”老尼怒極,揮劍就朝王當刺來。


    王當一邊趕緊跳躍著躲閃開來,一邊大聲說:“師父休怒,有話好說,我要知道慈兒自己的意思,若慈兒自己願意,王某即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老尼停止攻擊,跳出圈外道:“第二個條件,留下你身邊的這柄寶劍貧尼自有用處;第三個條件是,你們兩人不管以後庵裏發生什麽事情,今生都永不許踏進枰山半步。第四個條件,師父家在金山郡芸畋縣人氏,我家裏還有個兄長叫黃素鑒,家鄉是在徒兒此行的必經之路上,找到師父的親人將這把玉扇交到我兄長的手裏,致使這玉扇完璧歸趙,替師父了卻一樁心願。這四個條件你能做到否?”


    小尼姑跪倒在老尼麵前,淚流滿麵道:“師父,慈兒多虧被師父相救來枰山這麽多年,慈兒已對此庵感情深厚。再說,師父對慈兒恩重如山,慈兒願意終身追隨師父,替師父養老送終,慈兒豈能在師父危難之時,一走了之。”


    老尼一腳踢倒小尼姑,怒喝道:“你別自作多情,師父何時需要你來養老送終的了。再說,你還不是真正的尼姑,沒有受到戒律的約束,你今日就還俗隨他去吧,這琅琊庵已經沒有叫惠屏的小尼姑了。”


    慈兒爬起來,又哭著爬到老尼姑身邊抱著師父的腳不放。老尼姑心軟下來了,對慈兒說:“並非你師父心腸硬,隻因此人得罪了燕國的王爺權貴,師父還得知,他在慕容王爺那裏偷走了兩件寶物,一件是什麽蛇衣的寶貝,另外一樣東西就是他身上的這柄寶劍。這使慕容王爺惱怒非常,貧尼對世上的一切盜竊行為都是深惡痛絕的。後來,貧尼還是通過了解得知,蛇衣本身確實是你的,是慕容王爺強行霸占去的,不存在偷盜之事;但這柄寶劍確實是慕容燦王爺的,因此,你將這柄寶劍留下來,才不至於給你帶來災禍。寶劍由貧尼找個適當的機會還給他,也許可以得到慕容王爺的原諒。”


    王當稱謝道:“師父恩德,王某沒齒不忘。”


    慈兒繼續哭泣道:“師父待慈兒親如母親,慈兒今將與師父離別,亦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請受慈兒再一拜。”


    老尼扶起慈兒道:“慈兒,此次隨王當而去,為師也沒有什麽禮物可贈送給你,為師這裏有一把折扇,雖隻是平常之物,但亦隨師父多年,仍貧尼祖傳之物,從不離身,慈兒帶在身邊,想起師父時,見扇如見師父麵,亦可減少思念之苦。”


    慈兒接過折扇,發現這把折扇不是一般的扇子,扇骨都是玉石所做的,十分精巧美觀,就知道這是師父心愛之物,於是重新遞還給師父道:“師父,這扇珍貴無比,師父還是留在自己身邊吧,禮物太重,慈兒不敢受此。”


    老尼笑道:“一把扇子,哪來的什麽珍貴不珍貴的?徒兒你拿著吧,貧尼家在金山郡芸畋縣,家兄叫黃素鑒,徒兒此次南下亦經此地,若有緣見上家兄一麵出示玉扇,則貧尼心願已了,並無牽掛了。隻要銘記貧尼的教誨,此行自己須十分小心謹慎,跟隨王當,找尋到當世明主,去做一番大事業,這就是對貧尼最好的迴報了。”


    兩人告別師父,整理好包裹,裝扮成逃難的夫妻模樣,趁著天色還早,鑽出洞口,盡往樹林荊棘叢處摸索前行。老尼等兩人走遠不見了,才將寶劍藏匿好,在寶劍周圍做好偽裝也悄悄離開溶洞,鑽到荊棘叢中去了。


    王當夫婦這時已經離開枰山山脈,此處已離開枰山一百多裏地,看來身後早已沒有了追兵,這才放下心來。


    一路上,慈兒將自己的身世說與夫君聽。王當聽得很認真,也不時流露出一些驚訝的神色,笑著對慈兒說:“好慈兒,你的身世經曆,猶如王當的翻本,王當的身世也是如此,隻是,不同的角色罷了。”


    慈兒好奇地纏著王當說:“夫君,既然咱們都己成為夫妻的了,你就得告訴我你所有的人生經曆,咱們今後可得共同分享快樂、同甘共苦才是?”


    王當一直思念自己的叔父,就對慈兒說:“在這世上,你還有師父我還有叔父,這兩人現在應該是咱們最親密的親人了。你師父至少我們知道她還有個安身之處,可是,我叔父現在怎麽樣王當還真的不好猜測,我一定要想法找到他。”


    慈兒沉思一會兒開口說:“夫君,天無絕人之路,叔父既然是當今難得的曠世奇才,他本身就具有非同凡響的聰明才智,夫君又何必過分擔心他的安危的呢?慈兒覺得,叔父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王當點著頭說:“我也是這樣想的,叔父胸懷大誌,憂國憂民,若愚明君,自然就會得到施展才華,實現抱負的機會。”


    慈兒讚同夫君的分析,兩人商定,決定一路南下,這樣能夠遇到叔父的機會就會大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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