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


    少年不知江湖險,狼窩失言惹禍端;


    雷府深夜遭劫難,雷鎮心慌速返轉。


    老太生死成懸案,主仆協力毀黑店;


    逆向行進求好友,速調官府蕩匪患。


    王猛與詹姝失去馬匹,行動自然就緩慢了下來,再加上詹姝心裏頭牽掛著雷老太太和嫂子兩人安危又分了心,一路上兩人走走停停,直至午時一刻才走出十幾裏路。


    王猛知道詹姝心裏鬱悶憂傷,就一直忍受著不將詹姝的心事給點破,這樣兩人各懷心事,走起路來就難免拖拖遝遝。


    王猛這幾天被關押在縣城大牢裏麵,除了思考設法脫身的辦法之外,亦在思考雷府這波的災禍是從哪裏來?劫難後該如何去化解,這場浩劫是由什麽原因造成的,為何後果如此嚴重?他同時分析了多種的可能性,在獄中亦打聽到了錦桯山的大致方位,知道這山位於泰安膾城境內,才猜測這夥匪徒老巢應該就是在那裏。很有可能就是那天自己四人寄宿膾城小鎮的時候被泄露出去的。而泄露雷府的內情的人應該是雷昀這個仆童,那晚怪不得這個店小二對雷昀那麽獻殷勤,自己總以為這家黑店在打他們四人的什麽鬼主意,沒想到他們敢對雷府去下毒手。王猛之所以不緊隨雷鎮的腳步前往錦桯山去營救嶽母嫂子而是同詹姝說另有要事要辦,一個是去錦桯山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要去膾城小鎮追查此事的真相。


    路上行人稀少,除了偶然遇到一些皮包骨頭的乞丐之外,幾乎沒有相關閑雜的行人。因此,這一路上雖然行動緩慢卻也並不令王猛過分擔憂。路邊的草叢裏盡管裸露出成堆白骨,令人作嘔,更令人頭皮發麻陰森森逼人,但兩人一路走過來見多了此景,也就麻木不懼了,兩人走累了甚至可以坐在這些白骨旁邊說說話兒。而在王猛的心頭裏,這些森森白骨都是意味著對當時執政者的深重的血淚控訴和憤怒抗議。在這神州廣袤大地上隻有停止國與國之間的血腥屠殺,製止頻繁的戰爭,各諸候列強之間停止針對土地人口資源的掠奪屠殺,才能使各國的老百姓安下心來搞生產,國家才能安定,民族才能繁榮昌盛。


    王猛想到此,突然心中仿佛一下似有千斤重力壓迫胸口,導致自己喘不過氣來。詹姝是個心細的女人,發現王猛臉色凝重,眉頭緊蹙,很少說話,就知道夫君一定是身體遇到不適了。


    詹姝走上前來,扶住夫君的一隻胳膊關切地問:“夫君,你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要不,咱倆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吃點幹糧吧?”


    王猛使勁地搖頭說:“賢妻,我沒有什麽不舒服的,隻是看到路邊這些森森白骨堆積如山,就感到自己的責任重大,這些國與國之間少些戰爭,能和睦相處該有多好?何時社會安定,百姓樂業,官員清廉,皇帝勤政,朝廷百官不互相傾軋,官民互動親如一家該多好啊!這是多麽壯麗的一幅太平盛世背景圖案,令人勤奮向上,文人墨客,吟詩作畫,搖櫓奮槳,小橋流水,歡歌笑語,農民耕夫,田園地頭,農耕扶桑,桃林柳岸,阿娜多姿,這該多美好啊!”


    詹姝亦道:“夫君這種理想今生恐怕難以實現了。自古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都有自私的一麵,這些道理千古不滅,整個世界又怎麽會憑借夫君一己之力而予以改變的呢?”


    王猛淒然道:“賢妻也是這樣認為的,難怪這世道總是不能平靜安寧,和睦相處?人人為私,則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若人人向公,則天下蒼生,相扶互利,又豈會無立錐之地乎?”


    詹姝勸說道:“奴妾知夫君胸懷溝壑,坦坦蕩蕩,奴妾俯首,隻是抱負最大,無以施展才華平台亦是枉然?”


    王猛悶悶不樂道:“人生抱負,誌堅則剛,誌弱則頹,豈可一概而論?好了,我倆不必爭論這些了,還是專心趕路吧。”


    再說雷鎮自別了妹妹詹姝,與書童雷昀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路上不敢停留片刻,就怕錯過了日期,惹惱劫匪,母親和夫人性命不保。


    可現在雷鎮隻有從老管家口裏獲悉劫匪所在地為錦桯山這個信息,這雷鎮雖然見多識廣,廣交海內外有識誌士仁人,依然弄不明白錦桯山所處為何國何郡何縣,這樣一想,亦覺得須找個江湖上的朋友問個清楚方可有的放矢。


    雷鎮這日又來到了當初借宿的驛店,這個驛店與早段時間外表無異,一樣的排場情景,一樣熱情的店小二,一樣的店夥計。


    安頓好住宿,雷鎮就獨自出門,這也算是一個不少的村鎮,雷鎮不記得這裏是否有自己所結識的江湖人士,隻能到大街上轉悠轉悠碰碰運氣。


    他想能夠遇上一二個認識的朋友,也許就可以打聽到一點消息,若沒有遇上朋友,自己亦無任何損失。


    本來書童雷昀也要跟從過來,雷鎮卻不讓他跟隨,借口包裹銀兩都放在驛店裏,不能再有所閃失。雷昀覺得主人說得也對,上次大意自己就失去四匹坐騎,至今心裏鬱悶不樂自尋煩惱卻又毫無辦法。


    雷昀此時在驛店藏妥包裹銀兩,看天色還早,就踱步在驛店後麵廂房,突然他遠遠看見當初那個夥計在他眼前一晃就不見了。


    這雷昀也是性情中人,見多了主人結交天下英雄好漢的場景,不免也生起一股豪情誌氣,以為剛才這夥計沒有看見自己,於是自作多情追著剛才的黑影大聲唿喊:“喂,夥計,你別躲躲閃閃的,我早就看見你了,你還能躲得掉嗎?再躲起來,我可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那夥計知道自己一時躲不掉了,又聽見雷昀的‘威脅’,趕緊鑽出來求饒道:“客爺饒命,客爺饒命,雷府遭劫,不關小的事,小的一概不知情。”


    雷昀聽了,大吃一驚,剛才自己本想與這個夥計找點樂趣來玩,不想這夥計不打自招,看來這個驛店一定隱藏著巨大的秘密和陰謀。


    這樣一想,雷昀火氣上來了,一把提著夥計的衣領,將他提到一處偏僻處,取下寶刀橫加在夥計脖子上說:“好漢做事好漢當,你既然如此貪生怕死,又為何要做出如此滅絕人性的事情?劫擄財物本已十惡不赦,竟還敢焚燒雷府綁架老太太雷夫人還殺死十幾個家丁,這筆血海深仇豈能不報?快說,你的同夥還有多少人?不說實話,本爺爺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邊說邊緊了緊刀鋒。


    “好漢爺饒命,小的隻管透露雷府內信息,並不曾隨他們行動,至於殺人劫財,焚燒雷府,綁架老夫人等事,小的一件也不曾參與,小的也不清楚參與的強人人數。”


    “那本爺問你,錦桯山到底在何處?”


    “錦桯山?哦,小的隻聽聞過,在·····。”


    夥計還沒說下去,雷昀的後腦已狠狠被人敲了一記悶棍,癱軟在地上了。


    店夥計走上去朝癱在地上的雷昀狠狠地踢上幾腳:“我讓你橫,我讓你狂。”


    店家朝夥計狠狠地扇了幾個耳光:“你差點壞了大事,你這個軟骨頭,賤胚!還不趕緊將他背到後廂房去,找機會結果了他。”


    “老板,我可從來沒有殺過人,我下不手去,你饒過他一命吧?”店夥計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店老板朝店夥計死勁踢去一腳:“你給我滾遠一點,礙手礙腳,貪生怕死的奴才,我養你有何用?”


    店老板隻得拿起雷昀的刀,惡狠狠地朝地上的雷昀砍下去。


    突然,隻見空中迸發出一團火星,隨著一聲山崩地裂的響聲,店老板手腕的虎口已被震裂,隻見他發出一聲絕望的驚叫,手中的寶刀早已被什麽東西磕飛,一柄鋒利的寶劍直頂住他的咽喉,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從空中傳遞過來:“說,你這披著羊皮的惡狼,雷某與你平日無冤無仇的,你為何要派人血洗雷府?”


    店老板這時卻顯示出出人意料的冷靜,麵對寒光閃閃的劍鋒,他依然冷笑著說:“你要砍要殺,悉聽尊便,不過你若敢殺我,我的同伴照樣會要你母親和你夫人的性命,一命抵二命值得呀!”


    這話將雷鎮給難住了,殺不是放又不是。雷鎮隻好先將店老板用繩子捆綁起來,他一麵想辦法弄醒雷昀,一麵讓雷昀先押著店老板往前麵走。雷鎮自己也把店夥計同樣捆綁了起來,提著繩子跟在後麵。雷鎮讓雷昀看住店小二,他自己提著店夥計走進另外一個房間住審問。


    店夥計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雷鎮,腿腳一軟,早‘噗通’一聲跪在雷鎮麵前求饒:“好漢爺在上,小的求好漢爺饒命,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好漢爺饒命,饒命啊!”


    雷鎮陰沉著臉問:“爺爺隻問你幾件事,答好了,令爺爺滿意可饒你不死,若心存僥幸,避重就輕,欺騙爺爺,你可活不過今晚。”


    “爺爺問吧,小的一定如實迴答,絕不隱瞞半點。”


    “好,我問你五天前一夥匪徒夜襲青州雷府,殺死雷府家丁十幾人,劫走無數金銀財寶,綁架走雷府老夫人、夫人,這些劫匪你可認識?”


    “迴爺爺的話,小的不清楚這些劫匪從哪裏來,有多少人,也不清楚當夜殺人越貨的事。”


    “如此說來,雷府慘案與你毫無幹係,你是清清白白的,也就是說,今夜是爺爺冤枉了你了?”


    “爺爺,小的不敢如此說,小的也是有罪的,雷府的信息是小的提供的。”


    “你提供給他們這麽重要的消息,他們給你多少銀兩?”


    “唉!爺爺您就別問了,這店老板摳門的很,小的提供這麽個重要消息,隻得到十文碎銀,還不夠一壺老酒錢。”


    “這店老板確實摳門,這麽重要的信息費,他隻賞給你十文錢?你可知道,這十文錢換來雷府活生生十幾條性命,你不覺得你罪孽深重嗎?”


    “爺爺饒命,小的平時套取客官信息,根本不知道這些信息是用來殺人的,早知道他們如此心狠手辣,小的肯定辭去夥計不幹了,爺爺,這是一場誤會,小的以後改邪歸正,好好做人,好好做人。”


    “錦桯山在哪裏?”雷鎮依舊臉上毫無表情地問。


    “錦桯山?”店夥計停頓了一下,似乎會意了起來:“哦!想起來了,上迴小的隻聽店老板說過一迴,離此地三十裏地有座黑虎山,在黑虎山東麵有一座高山就是錦桯山。”


    “哪裏有什麽特征嗎?”雷鎮問。


    “特征,有啊,裏麵有一座石廟,石廟裏據說有個機關,一般人接近不得。”


    “你確定是石廟而不是寺廟?那麽,廟裏還有和尚?”


    “僧人早被趕走完了,現在廟裏住著的都是這些綠林好漢,據說,至少有五十人之多。”


    “綠林倒不假,好漢卻未必,應該是一些烏合之眾吧?”


    “是,是,是一些烏合之眾,爺爺說得對極了。”


    “你很不簡單呀!你隻聽店老板說過一迴,就能記得這麽清楚,可見你記性很好?那麽,我再問你,剛才店老板為何要殺死我的書童,他又什麽時候招惹了你們?”


    “爺爺,這迴店老板要殺死爺爺的書童是因為爺爺的書童在向小的打聽前往錦桯山的路引起店老板的警惕,才準備殺人滅口的。”


    “爺爺本想饒你不死,無奈留你下來,你也會繼續禍害別的客人。因此,爺爺替天行道,今日處死你,你可別怨爺爺心狠。”雷鎮揮劍朝店夥計脖子上抹去,店夥計悶頭倒下,死在雷鎮劍下。


    雷鎮來到店老板房間,對店老板說:“適才你夥計什麽都對我說了,現在留你也沒有什麽用了,你去黃泉路上陪你的夥計去吧。”邊說邊挺劍朝店老板胸口刺去。”


    這店老板本來嘴巴挺硬的,這迴發現雷鎮來真的了,連忙跪下來磕頭求饒道:“雷公子饒命,小的還有話要說,我那個夥計所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雷公子真的殺死小的,那麽這些秘密都隻能石沉大海,永無明白之日了。”


    雷鎮冷笑道:“雷某不是救世主,沒必要知道你這麽多秘密,雷某隻知道殺了你搗毀這個黑店據點就是替民除害了。”


    雷鎮劍鋒一送早已將店老板的脖子刺穿。兩人燒了黑店,立即起身,身後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雷昀很痛心,自己當初的幾句話沒想到會給自己的主人家帶來滅頂之禍,這個責任放在誰的心頭都是一件十分沉重的負擔。他心裏悔恨自己太過年輕,江湖經曆太過幼稚。現在雷府不複存在了,以後自己的主人可怎麽生活?


    雷鎮並沒有過多地責怪雷昀,隻是警告他以後遇見陌生人,萬不可將自己的心事一股腦兒傾吐出來,這次教訓是非常深刻的,代價亦太重,應當好好吸取,盡快成熟起來。主人的教育令雷昀感動不已,他隻在心裏暗暗較勁,此生跟隨主人,哪怕最危險的遭際,對主人一定要做到舍生取義,以報答主人的恩情。


    雷鎮對雷昀說,此去向北行四十裏有個城池叫棗陽城,那裏的都統叫徐繒,是我的昔日好友,我想向他借兵去,隻是與錦桯山方向相反,若此去棗陽城借兵,不知要耽誤多少時日,不去向他借兵,僅靠你我兩人想救出老太太和夫人又談何容易,你意下如何,可否給我出個主意?”


    雷昀搔搔後腦勺,苦笑著搖搖頭說:“雷公子,雷昀年幼無知,怎敢替公子出這個主意呢?”


    雷鎮說:“雷昀,你年紀不小了,你要成長起來,就必須要有自己獨立的判斷能力,不要因為誰是你的主人而一切聽從主人的安排行事?”


    雷昀還是靦腆地搖著頭,表示不讚同雷鎮的意見。


    雷鎮隻好問雷昀:“雷昀,咱們還是先北行去借兵過來,這樣雖然需要耽誤一些時間,但這樣做把握性就大起來了,這個你會同意嗎?”


    雷昀這迴不搖頭而是非常堅定地點起了頭說:“雷公子,這個決定我同意,非常同意,咱們借到兵日夜兼程,很快就應該趕到錦桯山的。”


    兩人議定,四十裏路急行半日棗陽城已盡收眼簾,雷鎮不覺得疲憊,雷昀咬牙堅持,不喊一聲累,就這樣兩人很快從南城門進入棗陽城。


    雷鎮的到訪令徐繒十分意外,他與雷鎮已經三年沒有見麵了,今日好朋友來訪,徐繒自然很高興,他要隆重接待雷鎮的到來。


    雷鎮卻拉著徐繒的手悄悄對徐繒說:“徐將軍,雷某此行,並非如昔日遊山玩水,尋親訪友而至,實在是有件緊急事求救與將軍呀。”


    徐繒大笑起來道:“這話從雷兄口裏說出來,怎令徐某相信?要知雷府仍青州首富,雷兄豪爽仍英雄人物,財力影響,享譽朝野,這豈不是玩笑遊戲,令徐某疑惑。”


    雷鎮正色道:“徐將軍,雷某今日到此,確實有難,不敢玩笑。”


    徐繒看雷鎮並不像說謊,知道雷鎮確實有事相求,就不再嘻哈玩笑,亦正色道:“雷兄真遇到危難之事,徐某當鼎力相助,望雷兄明示。”


    雷鎮抱拳道:“徐將軍,此事危急,不能詳言,隻能略敘,離此七八十裏,有一險山曰錦桯山,徐將軍可曾耳聞過?”


    徐繒聽了,複點頭道:“此山離此七八十裏,屬煌州府管轄,雷兄言他做什麽?那裏並無物產寶藏,亦非兵家必爭之處,難道雷兄在那裏有甚麽生意上過節的不成?”


    雷鎮咬牙切齒道:“若是此等勾當,雷某也不必驚擾到徐將軍了,實不相瞞,錦桯山上有個石廟,廟裏和尚已被一夥盜賊驅趕,這些烏合之眾聚嘯山林,殺人越貨,無惡不作。雷某本不想牽涉其中,卻不料此賊並非孤獨聚嘯山林,實仍有同夥耳目廣布與別處館驛之中,早十日,雷某攜師弟夫婦西行,曾借宿賊館一宿,不想賊伴從家童處套得雷府虛實,深夜偷襲,殺死十幾家丁,劫走無數家財,這倒也罷,卻不料此等盜賊,變本加厲,惡貫滿盈,綁架了雷某老母妻子家眷,焚毀雷府,亦再行敲詐之事,是可忍熟不可忍!”


    徐繒聞言,亦變色大怒:“此等惡賊,不滅不足以平民憤,雷兄,徐某此刻傳書給煌州府,起兵撲滅,雷兄意向如何?”


    雷鎮複拜道:“徐將軍,救人如救火,此等盜賊,亦給雷某定下期限,期限一過,家母恐有性命之虞,明日即是期限,雷某別處搬兵恐已來不及了。”


    徐繒聞言,沉思良久,複言道:“雷兄,按管轄職權,徐某是無法異地用兵,但聞雷兄此事十萬火急,徐某隻好先行發兵,事後徐某自會向煌州府賠禮道歉,將此事說個明白,澄清事由。”


    雷鎮感激謝道:“徐將軍,事後請帶上雷某一道前往,需要支出賠償,雷某定會悉數奉上。”


    徐繒道:“此為另事,雷兄暫且休倫,今日事急,當速發兵,隻不過徐某當先了解此賊規模人數,知己知彼,方可發兵。”


    雷鎮說:“雷某獲知,此賊聚眾山林不過區區五十人上下,規模並不算大。”


    徐繒說:“好,副將速傳令下去,輕騎隊藍隊緊急集合,擂鼓鳴炮,即刻出發,目標煌州府錦桯山賊匪,在務必殲滅匪患之前將雷老太太和雷夫人救出來。”


    徐繒修書一封給煌州知府讓雷鎮帶在身上隨大軍出發,並抱拳致歉道:“雷兄見諒,恕徐某有軍務在身,不能自行離營,慚愧慚愧!”


    雷鎮迴禮道:“徐將軍,大恩不言謝,待雷某事後再來道謝。”言畢,藍隊輕騎二百人已集合完畢,隻待徐繒


    下達命令。


    雷鎮與雷昀兩人跨上馬背,抱拳告辭隨大隊人馬出發了。


    第三天,晌午未時,雷鎮隨同藍隊輕騎一道迴來,後麵還跟著兩輛馬車。徐繒會意,知道這車上乘坐的應該是雷老太太和雷夫人,於是讓人喚出內人一道候在門前。


    雷鎮隨隊伍來到徐府門前,攙扶著雷老太太先下了車,徐繒夫婦迎上前去,向雷老太太噓寒問暖。徐府吩咐下去,即刻大擺筵席替雷老太太、雷夫人接風,藍隊所有官兵都論功行賞自不在話下。


    宴席上,雷老太太問雷鎮:“兒子,徐將軍如此重情,此等友誼,雷家今生何以報答。”


    徐繒抱拳向雷老太太致歉道:“伯母大人安康,萬不可如此說,恕徐某孤陋寡聞,以致雷伯母被歹徒劫持多日未曾出手相救,此等罪責,徐某已慚愧萬分,今幸雷伯母、嫂夫人皆平安歸來,實仍萬幸,雷伯姆遭此劫難後,必後福無窮。”


    雷老夫人又問雷鎮:“兒子呀,我怎麽沒看見女婿和我的女兒呢,難道他們沒同你在一起趕來嗎?”


    母親如此相問,立即勾起雷鎮擔憂,本不想在此刻告訴母親王猛與詹姝的情況,更何況,現在連雷鎮也不清楚他們具體的情況如何。


    雷鎮隻好告訴母親,說自己自從家裏出來,就與妹妹妹夫他們分手了,王猛他們往南而去投奔東晉,他本人則一路往西,幸虧在路上遇見老管家,才知道雷府遭遇劫難,隻是自己形單影隻,欲救母親和夫人自知杯水車薪,這才想起附近的徐將軍,於是前往徐府求救,幸徐將軍慷慨相救,才使母親平安歸來,兒子銘記母親大人教誨,此等恩情沒齒不忘。


    徐繒就問雷鎮,雷府招婿是何時的事,如此大事,徐某竟然毫不知情,實孤陋寡聞得很呐。


    雷鎮忙起身謝罪道:“徐將軍,此事本不涉將軍信息閉塞,實仍是雷府考慮不夠周全所致,小妹出嫁時因事匆忙妹夫心係天下,歸心似箭故並沒有大操大辦。因此,就沒有通知任何親戚朋友過來祝賀,況女婿當時父母雙亡,權將師父作為男方家長替代,師父亦喜歡四海雲遊,婚姻大事倒不怎重視。因女婿心係國家社稷安慰,不肯久留雷府,因此,此次婚事,隻得草草完婚,萬望徐將軍見諒!”


    徐繒聽後,哈哈大笑起來:“雷兄不必自責,雷府做得對極了,徐某今聽雷兄之言,方知妹夫並不簡單,而今還能夠心係國家社稷安危和百姓疾苦的誌士仁人已十分稀缺的了。此妹夫實仍人中豪傑,雷兄何不引薦徐某早日相見,如此,與徐某一道替國家出力,豈不美事一樁。”


    雷鎮喜悅道:“徐將軍寬宏大量,心係國家,精忠為國,雷某從心底處佩服,下次妹夫迴家,必當領來與將軍相見,到時還望徐將軍提攜點拔才是。”


    徐繒道:“雷兄放心,妹夫如此誌士人才,正是國家所需要的稀缺人才,徐某豈敢怠慢。”


    宴席畢,徐繒安排雷老太太、雷夫人等人休息,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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