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棲出了偏廳,便在櫃上坐著,百無聊賴的撥弄著算盤。柳青河將一切盡收眼底。便沒了喝酒的心思,起身下樓朝月棲走來。


    “月棲姑娘可是遇到什麽難處?”柳青河問道。


    月棲抬頭笑笑說:“沒有啊,遇上舊友而已,沒了位置這才安排到了別處。少主這是要走了嗎?”


    柳青河見她一笑彎彎的眉眼,內心滿是愛意。便對月棲說:“本想著月棲姑娘近日忙完可否賞臉與在下去夜市逛逛,明日選花魁,外麵沿河街道都已經布置上了花燈,好不熱鬧。”


    月棲聽見有熱鬧,眼底頓時亮起了光,可又想著是柳青河便直接拒絕了說:“少主有心了,可月棲近日實在不得空。再者月棲是個不喜歡拖泥帶水的人,如果少主作為座上賓前來,月棲招唿是分內的,可出了這月梢坊,月棲便不想再與少主有其他瓜葛。還請少主見諒。”


    柳青河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月棲的直白所拒絕,雖然失望,但還是保持謙謙有禮的風度,看著月棲的眼說:“那在下便不叨擾了,待哪日姑娘若是想逛了,在下一直有空。”


    說罷對著月棲笑笑,便轉身走了。隻留月棲一人在原地,不禁頭更疼了。話這少主是聽懂了,可卻還是一意孤行呢。


    算著時間,想著蒼瀾已經和幽若說清楚了,見四下無人,月棲便迴到偏廳,剛一推門,就看見阿滿站在原地,衝她歪這頭。蒼瀾在座位上喝著酒,幽若站在她身後低著頭不做聲。


    月棲向座椅走去,這時蒼瀾麵色掛起一些歉意,見月棲走來忙解釋道:“姑娘與我手下奴才的事,剛才我已知曉,實在恕我管教不嚴,才交出這樣慫的奴才,遇事就跑,差點連累了姑娘。”


    月棲饒有趣味的看著二人,並不作答,翹起二郎,拿起桌上的茶碗喝著茶繼續聽他說:“美人你要什麽賠償盡管說,在下必定為姑娘達成心願。”說完誠懇的抱拳行禮。


    月棲緩緩放下茶碗,瞥見鳶尾側臉一個巴掌印紅的明顯便知這蒼瀾也是個狠辣的角色,看似玩世不恭,卻還不知城府到底有多深。況且在伏淵和荒沙隨意出沒,那幽若還會攝魂之術,便知這二人背景不簡單。


    於是便說:“無妨,那日我也並不是為她出手,她走不走的影響不大。當時之事,權當算了吧。”


    “哎呦我的美人兒,我怎麽忍心你受這麽大委屈呢。”蒼瀾一臉心疼的說。


    月棲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打住!你再說這麽惡心的話,我把你的豬嘴給你扇腫了”


    蒼瀾雖然被月棲咒罵,卻還是覺得有趣極了擺出一副反正我不要臉,你拿我也沒辦法的樣子繼續說道:“隻要是你,怎麽都行。”


    月棲月棲不禁打了個寒顫。


    正說著卻見玉兒探頭探腦的推開了門,不知為何阿滿每每看見玉兒,都齜牙咧嘴的想要撲上去,月棲見狀趕緊嗬斥阿滿,阿滿這才作罷。月棲見這會子人多,便把阿滿又喚迴魘盒,這才對玉兒柔聲說道:“有何事,進來說。”


    玉兒點點頭,小心翼翼的進來對月棲說道:“簪雲閣派人送東西來了。”


    月棲點點頭,示意他下去,這才起身對蒼瀾說道:“近日我還有事要忙,就不陪二位了,酒菜不夠公子吩咐小廝們添就行了。芝草的錢銀麻煩走之前一同交於櫃上,後會無期。”


    轉身,便向門口走去。蒼瀾卻淡淡念到:“後會有期才是。”


    月棲出了偏廳,便見蔣恩施站在櫃前候著。月棲便趕忙上前,對蔣恩施說:“實在抱歉,今日客人太多,連偏廳都坐了人,不如你隨我去二樓?”


    蔣恩施笑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來說:“無礙的月棲姑娘。恩施知道月梢坊的規矩,二樓是給預備了會員金的貴客留的,恩施不敢壞了規矩。”


    月棲見他如此乖巧懂事,眼裏滿是讚許,便對他說:“無妨,二樓還有一間我們自己議事的包房,你隨我來便是。”說完便向二樓走去,蔣恩施猶豫了一會子便跟隨上去。


    月棲撩起正中間包房的紗帳,坐了下來,向站在一旁的蔣恩施招手,蔣恩施這才進去坐在她對過。將袖籠裏的兩個盒子拿了出來。一個四四方方卻精致小巧,遞給了月棲。


    月棲迫不及待的打開,便見幾枚用絨毛製成蒲公英花型的發簪放在裏麵,影影約約還能看見絨毛間撒著金粉。月棲喜歡極了,忙誇讚道:“你的手藝真的是沒話說,原想著一來很少有用蒲公英花型做首飾的例子,再者我要的太倉促怕有些為難你了。”


    蔣恩施害羞羞的撓撓頭說:“姑娘的要求確實獨特些,好在做出來了,隻是時間上短用金銀慢些所以才以絨毛為材料,姑娘滿意便好。”


    月棲相當滿意說:“金銀固然貴重,可這絨毛倒也不失新意。我很滿意。”說罷將袖間剛收的蒼瀾的那錠金子拿了出來遞給蔣恩施。


    蔣恩施卻不敢收說:“哪裏用得了這樣多。”


    月棲笑笑說:“不多,你先拿著,隨後讓你做的東西多了去了,每次都給你結賬,我也怕麻煩。你且收著日後從我定製的東西賬上劃了就行,你我是相信的。”


    蔣恩施聽聞,便不好再推辭,隻是好像有什麽話要說一樣,三翻四次摸索著手邊的另一個盒子。月棲看他言又欲止的樣子便問道:“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見月棲發問,蔣恩施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講手中盒子遞了出去說:“勞煩姑娘將這個幫我送與楓姑娘……”說完便漲紅了臉。


    月棲聽聞,一臉八卦。想打開看看,卻覺得不妥便笑笑說:“這是?”


    蔣恩施紅著臉小聲說:“這是我練手時做的簪子,留在閣裏也不能賣,想著適合楓姑娘,今日正好前來便帶給她。”他並不擅長說謊,話未說完,聲音卻越來越小。


    月棲見他如此小心翼翼忙問道:“那你為何不親自給她,我替你喊”正做出起身的樣子。


    蔣恩施忙製止道:“不妥,不妥。楓姑娘還未許人家,讓人知道收了我的簪子,誤會了便不好了……”


    月棲笑笑說:“小小年紀,顧忌還挺多。你怎麽知道楓許沒許人家,別人又誤會什麽?”接連的問題,問的蔣恩施的臉像是從酒窖泡出來的一樣。


    月棲不忍再逗他,收好了自己的簪花對蔣恩施說:“要送你自己去送,簪子都送了還怕別人說什麽?要是連這點子勇氣都沒有,口口聲聲為了她名聲,那你是想默默送給她然後為別人做嫁衣嗎?你還是別送了拿迴去吧。楓是不會喜歡小家子氣的男人的。”


    月棲一番話,像是刺激了蔣恩施一樣,許久,才下了決心似的對月棲說:“姑娘說的對。我自己送吧。”


    月棲一笑,這才覺得有些孺子可教的感覺。忙衝著樓下喊道:“楓,拿壺酒來。”說罷,便起身對蔣恩施笑笑小時說:“我看好你哦~”然後調皮的眨眨眼,往樓上走去。


    楓在櫃上與月容對著什麽,便聽到月棲喊她,對著月容抱怨說:“這死丫頭使喚起我來倒順手的很。”


    月容笑著搖搖頭,從背後拿起一壇酒遞給楓,楓隻得接過來往二樓走去。隻見二樓空無一人,柳家少主早已不見了蹤影,再仔細一看,中間的紗帳裏影影約約坐著為男子,這才向著中間走去。


    撩開紗帳,隻見蔣恩施正襟危坐。楓見沒有其他人便打趣道:“小孩,又見麵了,怎的就你一個人。”


    蔣恩施清了清嗓子說:“我,我不是小孩……”


    楓卻覺得好笑,便符合他道:“好好好,你不是小孩。”說罷將酒放在桌上,抬手摸摸蔣恩施的頭便想走。卻不曾想,被蔣恩施一把捏住了她還未來得及抽走的手。楓一時間愣住了也不知道這小孩要幹什麽。


    蔣恩施,將楓放在桌上的酒揭開蓋子,舉起來一飲而盡,嚇得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上前阻攔,正想說什麽。卻見蔣恩施把一個長方形盒子遞在她手中說:“我不是小孩。我已經是簪雲閣的掌事了。這簪子給你。”


    說完,看了一眼楓,紅著臉撒開她的手,忙掀開紗帳跑了出去。月棲趴在三樓的欄杆處,看的好不熱鬧。隻留楓一人呆在原地。楓迴過神來趕忙趴在欄杆上向已經跑到大堂的蔣恩施喊道:“你這小子,什麽意思啊!”


    也不知道蔣恩施是不是沒有聽到,頭也不迴的跑走了。楓隻好顛了顛手中的盒子,好奇的打開。隻見一枚金製狐尾簪子,鑲嵌著紅瑪瑙做點綴,好看極了,細觀那簪柄,竟然刻著自己鎖骨上的鎏金印記。


    楓也是大風大浪見慣了的,見四下無人,突然間就臉紅了,自言自語道:“這死孩子,做的東西倒還挺好看。”說完便將簪子小心翼翼的收進盒子放在袖籠這才離去。一晚上個,楓都有些走神。


    月棲見楓走了,便迴了房間。坊主已經將那間冰蠶絲藍色衣袍趕製好放在了床上。月棲喚鳶尾幫自己打了熱水,又用水丹泡了澡,這才舒舒服服的休息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戲精世子尋凰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狗十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狗十六並收藏戲精世子尋凰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