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還沒亮,屋內黑燈瞎火,張希瑤也看不清她手裏拿了什麽東西,但是能聞到香味兒,她有點不敢相信,「怎麽還有知了猴?哪來的?」


    張婆子坐到她床邊,摸黑將碗塞到她手心,「昨晚看你沒吃夠,我和你阿爺又在村子後頭的樹上摸了幾十隻。昨晚就給你炸好了。就等你起來吃呢。」


    一般到了晚上,知了猴會比較少,因為全爬樹稍上麵。他們也是找了好半天才摸到這麽些。有的知了猴已經蛻殼,變成白蟬了。不過一樣好吃。


    張希瑤心裏感動,上輩子她跟爺奶一起生活。因為爸媽離婚後,各自有了家庭,並不管她。也不給生活費。爺奶對她隻能算是一般。


    從小沒人愛,張希瑤就學會自己愛自己。也養成她自私自利的性子。但她穿越之後,張婆子卻是對她最好的人,一心為她打算,她心下暖暖的,「您累了一天,怎麽不早點睡?」


    「我年紀大了,睡覺淺。你快吃。大家都往板車上裝東西呢。」張婆子催促她快些。


    張希瑤想拿一個給她吃,張婆子動作卻比她快多了,直接閃身出去了。


    張希瑤將知了猴吃個精光。穿上衣服,用柳枝擦完牙齒,洗了臉,就跟著大家一塊出發了。


    今天張老頭跟他們一塊去鎮上。迴來也是一起。


    張希瑤不用推車就跟張二伯沒話找話,問他為什麽沒把知了拿去鎮上賣。


    上輩子她就看到不少販子到村裏收購。沒道理古代沒有。吃蟬可是自古有之。


    張二伯失笑,「咱們村子太遠了。一個時辰,來迴就是兩個時辰,等送到鎮上,知了猴說不定已經變味了。那些販子都在鎮子附近幾個村子收購。」


    張希瑤問他鎮上賣多少錢一個。


    張二伯還真知道,「一文錢五六個。」


    張希瑤點頭,這時候可沒有純天然比較貴的概念。在大家心裏,天生天養就意味著沒成本。價格自然要低一些。


    到了鎮上,張老頭去東市看毛驢和磨盤,張希瑤則去給飯館送涼粉,順便問李掌櫃,收不收知了猴。


    李掌櫃點頭,「收啊。不過咱們隻收新鮮的,壞的不要。」


    張希瑤忙道,「肯定是新鮮的。我在晚上把它凍好。第二天送過來。你看可行?」


    李掌櫃頷首,「隻要不壞就行。那些販子送過來,咱們也都是凍起來。這東西不禁放。」


    張希瑤眼睛一亮,覺得又來了一門生意,「你要多少個?」


    「你有多少,我就收多少。這東西差不多一個月就沒了。我們提前凍起來,可以多賣一段時間。」


    張希瑤問了價錢。


    得知一文錢五個,張希瑤覺得這生意可做。村裏的孩子都是自己烤著吃。要是她收購,他們肯定樂意賣。


    她迴去後,就將知了猴的消息告訴張婆子。


    張婆子果然高興,「一文錢五個?那咱們怎麽收?」


    「咱們迴去的時候得帶冰迴去。還得用棉被給包裹起來。這樣防止冰化掉。冰的成本不低。咱們也得賺錢,一文錢收二十個吧。」張希瑤算了一筆帳。


    如果一晚上收五百個,她的成本就是收購價25文再加上冰20文,總共45文。賣出去是100文,他們賺55文。


    如果一晚上收一千個,她的成本就是收購價50文再加上冰20文,總共70文。賣出去是200文,他們賺130文。


    商人向來無商不奸,她不可能做虧本買賣。


    張婆子覺得可行,「就按你說得辦。一文錢二十個,估計村裏都搶著去逮。」


    這可是無本買賣!隻要花點時間就能買。


    張希瑤覺得家裏人也可以逮,「阿奶,咱們買個燈籠吧。讓大郎幾個去山上摸知了。」


    張婆子隻要一聽到花錢,她就肉疼,「燈籠全是紙糊的,你提著它,紙被樹杈子戳到,很容易破!」


    張希瑤覺得一直在山腳下找,肯定很多人,「讓他們去山上找。那裏才是最多的。沒有燈籠,他們根本看不著。」


    山上的樹長得很分散,灌木叢比較多,還有許多竹子。竹子那麽滑,知了也爬不上去,更多都是爬到灌木枝條上,這東西可沒辦法摸。


    張婆子忍著肉疼,「迴頭我去東市買一盞。」她又抱怨張希瑤亂花錢,「還不知道他們摸的知了猴能不能抵花去的燈油。」


    燈籠裏麵有兩種燃料:蠟燭和燈油。這時候的蠟燭用料分為兩種:百姓用的蠟燭是白樺樹裹著蠟油做成,一根就要20文。宮廷用的蠟燭取自白蠟的分泌物,價格極其昂貴,一根就要150文至400文不等。相比蠟燭,燈油的價格顯然便宜許多。燒一晚上大概五文錢。


    張希瑤也不清楚,「試試吧。興許真能賺錢。」


    她們在交談時,錢滿倉又帶著僕從過來找她們,一過來,看到有涼粉,小胖手一揮,讓她做五份,他要帶迴家給爹娘和阿奶吃。


    張希瑤熟練切涼粉,張婆子負責搗蒜,兩人配合默契,沒一會兒就將五份涼粉拌好。


    「這碗要帶迴來的。」


    錢滿倉直接道,「這碗我買了。」


    張希瑤笑眯眯應了,問他還要不要製冰方子。


    錢滿倉想要,他有點不好意思,「我爹娘不讓我吃冰的。」


    言下之意,他之前孟浪了,不敢告訴家裏。所以就不買方子了。


    張希瑤有點失望自己沒錢可賺。可是仔細一想,憑著錢家的勢力,要是真把方子賣了,以後她要是去汴京做生意,豈不是競爭不過對方?她心情就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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