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事已至此,斬草除根!


    欲成大事者,必須要狠!


    心不狠,站不穩。


    趙高在接受自己失敗的命運之後,那一直緊繃如弦的麵容反倒鬆弛了下來,仿若心頭那千鈞巨石終於轟然落地,整個人竟就此看開了。


    “依老奴之理解,公子應不會如此絕情才是。”


    趙高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與不甘,他緩緩抬起頭,眼神中仍殘留著一絲期許之光,似乎在苦苦等待著扶蘇能驟然改變主意。


    “確實,孤理應包容十八弟的肆意胡鬧才對,對於十八弟而言,這一切皆為胡鬧吧,雖是這般胡鬧,卻不知會令諸多無辜之人喪命。”


    扶蘇言及此處,不禁長歎一聲,臉上流露出些許的唏噓之色。


    他凝望著遠方,目光中滿是沉痛與無奈,仿若望見了那血海屍山。


    “對於胡亥公子來說,這一切著實隻是胡鬧,隻因這皆是老奴所教唆。”


    趙高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得意洋洋的神情,恰似在炫耀自己那所謂的“驚世傑作”。


    “猶記八歲之時,他初次殺人,那時的他甚是慌張,全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趙高的眼神仿佛穿越了悠悠時光,重迴了那個令人心驚膽戰的時刻,“老奴告知於他,無礙的,殺多少人皆無礙。隻因你乃始皇帝之子,這些賤民,想殺誰便殺誰,想殺幾何便殺幾何。”


    扶蘇聞得此處,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熊熊怒火,咬牙切齒地怒喝道:“你這奸邪佞惡之小人,竟如此教唆皇子,實乃罪該萬死,千刀萬剮亦難消此恨!”


    趙高卻不以為意,依舊侃侃而談:“而後胡亥公子便心歡意暢了,真個是想殺誰就殺誰,想殺幾多就幾多。”


    他那副模樣,仿佛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深感無比自豪,大有一番成就感爆棚之態。


    扶蘇氣得渾身顫抖不止,雙目圓睜似銅鈴,怒視著趙高:“依汝之設想,應是將十八弟推上那高位,而後借十八弟之手將嬴氏一脈趕盡殺絕,對吧?”


    趙高一臉欽佩之色,諂媚地笑道:“公子當真是聰明絕頂,竟將老奴的全盤計劃皆說中了,那個蠢笨之徒隻會聽從老奴的意見,隻要將他哄得開心,老奴欲行何事他皆不會反對。”


    “真到那日,便是汝將一頭鹿拉至他麵前言那是馬,想來天下之人皆不敢反對吧。”


    扶蘇的話語中充滿了譏諷與憤怒,字字如刀。


    趙高眼神一亮,興奮至極地說道:“公子所言極妙,那時老奴必將名留青史。”


    扶蘇怒極反笑,大聲嗬斥道:“他人名留青史乃流芳百世,汝名留青史卻是遺臭萬年,遭萬世唾棄!”


    趙高卻毫無羞愧之色,反而挺起胸膛,昂起頭顱說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生不能五鼎食,死當五鼎烹。”


    他的臉上滿是瘋狂與偏執,仿佛已然陷入了自己那癲狂無度的世界之中,難以自拔。


    扶蘇望著趙高那扭曲至極的麵容,心中充滿了悲哀與憤怒。


    他於那黃粱一夢中,正是因趙高這般奸佞惡徒,才令大秦的江山陷入了如此混亂不堪之局麵。


    “不知公子如何處理胡亥?”


    趙高微微眯起眼睛,那目光猶如陰鷙之鷹隼,緊盯著扶蘇,試探性地問道。


    扶蘇微微仰頭,目光中透著一絲堅定與仁慈,緩緩說道:“虎毒尚不食子,何況兄弟乎?”


    其聲朗朗,正氣浩然。


    趙高聽聞,臉上瞬間浮現出不屑之色,提高了聲調說道:“婦人之仁!斬草若不除根,春風拂過又複生。想當年陛下撲滅嫪毐叛亂於雍城大鄭宮,將太後所生二子盡數撲殺,這難道不是兄弟嗎?”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迴響,帶著幾分咄咄逼人的淩厲之勢,恰似寒刀出鞘。


    扶蘇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之火,反駁道:“那是嫪毐謀逆之滔天重罪,其罪當誅,不可與今事一概而論。”


    趙高卻並不罷休,繼續說道:“秦王八年發生成蟜之亂,陛下並沒有留給他絲毫活路,這難道不是血脈兄弟嗎?”


    他的話語如連珠炮一般,迅猛而激烈,試圖打破扶蘇的心理防線,猶如猛拳擊向心門。


    扶蘇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說道:“成蟜叛亂,危及國之根本,其行不可饒恕。但胡亥年幼無知,被你這奸佞小人蠱惑,罪不至死。”


    趙高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公子不愧是讀書讀壞腦子的人,現今一時占了上風,往後必定也會被人擊敗,老奴很是期待呢。”


    其聲陰惻惻,令人毛骨悚然。


    扶蘇怒視趙高,厲聲道:“趙高,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孤念及兄弟之情,不願手足相殘,釀成人間慘劇。胡亥若能改過自新,未必不能重新做人。你這等心術不正之人,隻知殺戮與陰謀,又怎懂得寬容與仁義?”


    趙高嗤笑道:“寬容?仁義?在這權力的爭鬥場中,這些不過是弱者的托詞借口。公子今日的仁慈,他日定會成為你的致命弱點。”


    扶蘇挺直身軀,義正言辭地說道:“孤行正道,無愧於心。縱有艱難險阻,亦不會被你這等奸邪之言所動搖。吾心如磐石,任爾風吹雨打,亦不可撼!”


    趙高臉色陰沉,不再言語,心中卻暗自盤算著如何繼續挑撥扶蘇與胡亥的關係,以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險惡目的。


    其心思如毒蛇吐信,陰森可怖。


    “好了,趙高,孤與汝說這諸多話語,不過是想讓將士們趁此間隙斬掉汝之爪牙罷了,羅網在汝之手上,都快成了汝之私人勢力了。”


    扶蘇雙手負於身後,目光淩厲如劍,直直地直視趙高,聲音中透著仿若雷霆般不容置疑的威嚴。


    趙高臉色微微一變,卻依舊強裝出鎮定之態,陰惻惻地道:“公子果然心思深沉,老奴竟未曾察覺。”


    扶蘇冷哼一聲,聲若洪鍾:“汝之野心,昭然若揭,以為孤看不出來?汝在朝中結黨營私,妄圖掌控羅網,將其變為滿足汝私欲之工具,當真罪不可赦!”


    “過獎了,可惜,要是再給老奴多幾年的時間,必能將羅網發展成真正的天羅地網,比陛下掌握的黑冰台更加龐大,那時候整個天下的命運都將在老奴的股掌之中。”


    趙高此時亦不再掩飾,雙目透露出瘋狂與貪婪之色,仿佛已然看到了自己掌控天下的那輝煌一幕,神情癲狂至極。


    扶蘇怒目圓睜,大聲斥責道:“趙高,你這賊子簡直喪心病狂!羅網乃大秦之利器,是為保我大秦江山社稷而存在,豈容你這般肆意妄為!你竟妄圖以羅網操控天下,簡直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


    趙高仰頭狂笑:“公子,這世間本就是弱肉強食,有能者居之。老奴自認有此通天徹地之能力掌控天下,無人可擋!”


    扶蘇向前踏出一步,義正言辭道:“羅網不過是大秦手上的一把刀,不需要有思想,既然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把它清理掉了,換另外一把刀。大秦的根基乃是律法與秩序,而非你這等奸佞的陰謀詭計。任你如何興風作浪,也休想動搖大秦分毫!”


    趙高臉上的笑容陡然僵住,咬牙切齒道:“公子,你莫要把話說得太滿。老奴在朝中苦心經營多年,盤根錯節,豈是你說清理就能清理的。”


    扶蘇冷笑一聲:“你以為你的那些黨羽能保你周全?如今大勢已去,你的爪牙已被逐一鏟除,你還不知悔改,冥頑不靈!”


    趙高眼神中閃過一絲絕望,卻仍嘴硬道:“終究是陛下技高一籌,老奴都成了公子的磨刀石。”


    扶蘇麵色冷峻如霜:“廢話少說,時間到了,汝該上路了。你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趙高身子一顫,卻依舊強撐著說道:“公子,你以為殺了老奴,就能改變這大秦的局勢?”


    扶蘇目光堅定如鐵:“大秦的未來,自當由正義與忠誠之士共同鑄就,而非你這等禍國殃民之徒。今日斬你,便是為大秦除去一害,還天下一個清明。待吾等掃平奸邪,定能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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