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然這世間總有例外,並非所有人皆能於生命的盡頭迴歸良知與善意。


    然而偏有某些天生邪祟之輩,即便到了生死邊緣,所想的仍是臨死一搏,妄圖拉人陪葬。


    “哈哈哈哈哈哈,老奴雖已落敗,可若想取老奴性命,那也得付出慘痛代價!”


    趙高那尖銳刺耳的狂笑聲在大廳中激蕩迴響,猶如惡鬼嘶嚎。


    他的臉上青筋暴突,仿若猙獰的蚯蚓,雙目圓睜似銅鈴,滿是癲狂決絕之色,猶如陷入絕境的惡狼。


    話音剛落,趙高雙手似疾風般迅猛揮舞,隻見他袖中寒光乍現,一把暗器如飛蝗般疾射而出。


    這些暗器精準淩厲地飛向大廳四周的油燈和蠟燭,伴隨著一連串清脆的聲響,油燈和蠟燭紛紛被打翻在地。


    此時的天空已然灰蒙蒙一片,厚重的烏雲宛如鉛塊沉沉壓下,仿佛要將人心碾碎,令人感到無比壓抑沉悶。


    黯淡的光線使得能見度極差,加之油燈和蠟燭盡數翻倒,原本尚有少許光亮的大廳瞬間陷入一片漆黑如墨。


    莫說伸手不見五指,至少也隻能瞧見個模糊不清的輪廓,一切都變得影影綽綽,危機四伏,充滿了未知的險惡。


    “退!”


    扶蘇一聲令下,聲音果斷決然,沉著有力。


    眾人聞令,毫不猶豫,迅速後退,動作整齊劃一,猶如一人。


    他們訓練有素,即便在這突如其來的黑暗之中,亦未顯露出絲毫慌亂之態。


    從外麵往裏瞧,大廳門口黑洞洞的,恰似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猙獰怪獸,擇人而噬。


    那無盡的黑暗仿佛蘊含著一種神秘莫測的力量,讓人望而生畏,毛骨悚然。


    風悄然吹過,帶著絲絲縷縷的涼意,掠過眾人的衣角,卻無法驅散這凝重且緊張的氣氛。


    扶蘇立身於隊伍前列,眉頭緊蹙,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那黑暗深邃的大廳,心中急速思索著下一步的應對之策。


    “不是想殺老奴嗎?老奴孤身一人在這,大好頭顱,就等你們來砍。”


    趙高那挑釁的聲音自黑暗深處傳出,猶如夜梟啼哭,在這空曠的大廳中來迴激蕩,透著一股子幾近瘋癲的決絕。


    田言當下向前一步,抱拳請命。


    扶蘇目光深沉似海,定定地看著她,心中自是明了這乃是她索要那“投名狀”之舉,遂微微頷首,應允了她。


    蓋聶默不作聲地上前,將她慣用的驚鯢劍遞予她,顯然眾人早有綢繆。


    田言接過驚鯢劍,神色肅穆凝重。她先是幹淨利落地解下披風,隨後將如瀑長發仔細束起,又緊了緊身上略顯寬鬆的衣衫,眼神中瞬間透露出堅定不移與毅然決然。


    一旁的田賜麵露憂色,緊緊拉住田言的衣角,顫聲道:“姐姐,小心啊。”田言溫婉地寬慰道:“弟弟莫怕,姐姐去去就迴,你在此處安心等候便是。”


    言罷,她深吸一口濁氣,提著驚鯢劍,身形如燕,飛身躍入大廳。


    初始,大廳內仿若死一般的寂靜,仿佛連那流動的空氣都被凍結凝固。


    眾人在廳外屏氣斂息,靜心以待,耳中所能聽聞的唯有自己那緊張急促的心跳之聲。


    緊接著,一陣疾風驟雨般激烈的兵器交擊之聲猝然響起,“叮叮當當”的鳴響在這暗黑之中格外刺耳,直叫人不禁為田言捏了一把冷汗。


    驀然,一個黑影猶如流星飛墜,“砰”地一聲撲倒在眾人跟前。


    眾人定睛一瞧,竟是趙高。


    隻見他頭發四散披落,身上衣衫襤褸淩亂不堪,臉上滿是驚恐萬狀與狼狽至極之態,哪還有先前半分的囂張氣焰。


    隨後,田言緩緩步出大廳。


    她的嘴角掛著一絲若隱若現的血絲,衣衫稍顯零亂,然而相較趙高,已是好上太多。


    但見她身姿依舊挺拔如鬆,目光中透著勝利的灼灼光芒。


    田賜急忙奔上前去,急聲問道:“姐姐,你無事吧?”


    田言輕輕拭去嘴角的血絲,微微一笑,搖頭道:“姐姐無礙,這趙高不過是困獸猶鬥罷了。”


    扶蘇走上前來,目光中滿是讚許,朗聲道:“田姑娘果然身手非凡,巾幗不讓須眉。”


    田言微微欠身,行禮道:“多謝公子誇讚,趙高雖陰險狡詐,機關算盡,然終究難逃敗亡之局。”


    迴想方才在大廳中的那場激戰,田言剛一踏入,趙高便如鬼魅幽靈般攜著滾滾陰森之氣猛撲而來。


    周遭的黑暗恰似他的天然披風,更添無盡陰森恐怖之氛圍,仿若來自九幽深淵的惡煞。


    他手中的暗器寒光閃閃,在那微弱得幾近於無的光線中劃過一道道冰冷無情的軌跡,恰似索命的銀蛇,妄圖趁田言立足未穩之際,以雷霆之勢先發製人。


    那暗器帶著尖銳刺耳的破空之聲,仿若催命的符咒,直逼田言的要害部位,欲取其性命。


    然而田言身形一閃,宛若輕煙般飄忽不定,動作輕盈而敏捷,恰似淩波仙子翩翩起舞。


    她的身姿在黑暗中如同靈動的仙子,於千鈞一發之間巧妙地避開了這淩厲奪命的攻擊。


    那瞬間,仿佛時間都為她的靈巧而停滯,萬物皆為之屏息。


    趙高見勢不妙,臉色越發陰沉猙獰,仿若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他緊接著又施展出一套陰詭奇異的拳法,拳風唿嘯著,猶如黑夜中肆虐的惡風,裹挾著無盡的殺意,直逼田言的要害。


    他的拳法詭異多變,時而虛晃一招,似蛟龍探海,迷惑敵手;時而猛力直擊,若猛虎出山,勢不可擋,試圖打亂田言的節奏,令其方寸大亂。


    但田言沉著應對,神色泰然自若,絲毫不見慌亂之色。


    手中的驚鯢劍在黑暗中舞動如飛,閃爍著點點寒芒,恰似繁星墜落。


    每一劍都精準無比,帶著堅定如磐石的決心和高超絕倫的技巧,將趙高那洶洶的攻勢一一化解。


    劍與拳的碰撞在黑暗中發出沉悶的聲響,猶如戰鼓轟鳴,仿佛是這場生死較量的激昂伴奏。


    數個高強度的戰鬥迴合下來,趙高畢竟是養尊處優多年,用香港的一句話說就是食腦的,漸漸體力難支,唿吸變得急促而沉重,仿若破舊的風箱,動作也開始遲緩如老牛,破綻頻出,如漏洞百出的破網。


    田言目光敏銳如鷹隼,瞬間看準時機,手中驚鯢劍如閃電般刺出,帶著一往無前的磅礴氣勢,仿若長虹貫日。


    趙高驚慌失措,眼中滿是恐懼之色,仿若見了勾魂的無常。


    他轉身欲逃,妄圖保住自己的殘命。


    就在這時,田言飛起一腳,那一腳蘊含著排山倒海般強大的力量,狠狠地踹在趙高的後背。


    趙高慘叫一聲,聲音淒厲如夜梟,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飛去,狼狽不堪地飛出了大廳,猶如敗絮。


    黑暗中的戰鬥,驚心動魄,令人膽寒。


    趙高雖精通隱身、刺殺等殺手專門的陰狠招式,武功亦是不可小覷。


    然而田言終究技高一籌,以其非凡的身手和堅毅的心智,在這場生死較量中力挫強敵,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公……”


    趙高剛抬起頭,聲音抖得好似風中殘燭,眼中盡是恐懼與絕望,妄圖吐出幾句言辭以求一線生機。


    但扶蘇哪有耐心聽他廢話,他那俊朗麵龐此刻寒霜密布,眼神決絕冷酷,仿若寒夜中的煞星。


    隻見扶蘇倏地一個箭步,身形快若鬼魅,帶起一陣疾風。


    他右手高高揚起,猶如雷霆萬鈞之勢,猛地一巴掌拍向趙高頭顱。就在這一瞬,時光仿若凝固。


    趙高的頭顱並未如碎西瓜般爆開,而是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態,直直被拍進了胸腔。


    他的身子瞬間癱軟,恰似一灘爛泥倒下,鮮血自其口鼻汩汩湧出,染紅一片地麵。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所謂義,便是如此。”


    扶蘇一邊用一塊潔白如雪的絹帛擦拭手上血跡,一邊緩緩說道。


    他的聲音平淡如水,卻透著一種毋庸置疑的威嚴,仿佛剛才所做不過是輕描淡寫之事。


    那擦拭血跡的絹帛,在扶蘇手中竟也似有了別樣的意味。


    他不緊不慢擦拭完畢,隨手一拋,絹帛如同一片凋零的白羽,悠悠飄落在趙高那扭曲的屍首旁。


    扶蘇轉身,衣袂飄飛,領著蓋聶等人離去。他步伐堅定如鐵,身姿挺拔似鬆。


    “去赴宴,此間之事,處理妥當。”


    他的聲音遠遠傳來,簡潔幹脆,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留下的眾人望著扶蘇遠去的背影,心中滿是敬畏與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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