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種植了一株一丈多高的紅海棠樹,枝條被修剪得疏密適度,當陣陣清風吹拂,淡雅幽香襲人而香。不遠處是一個池塘,池裏養著各色錦鯉。池麵上盛開著許多各色嬌豔蓮花,有的妖嬈綻放,有的含苞欲放,或卷或舒的蓮葉幽然出水,圓潤的水珠兒滾在碧綠的蓮葉上,緩緩滑落到清澈的水麵,蕩漾起小小的漣漪。


    “章丹兄,早啊。”正洗漱出來後,今日準備外出的胡霜見著來人,麵帶微笑道。


    “早。”蘇言今日心情好,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忍不住雀躍起來,生怕不擔心別人不知道他的好心情。


    “胡兄今日可是要出去?”蘇言掃了眼她今日略顯雅淡如竹的穿著,腦海中忍不住開始浮現出。若是阿離能親自為她穿上一次女裝該有多好,隻覺得光是想想,就忍不住臉頰發燙,燒得難受。


    “今日楚兄舉辦了一個夏日荷宴,正是邀請了你我二人一塊同往。隻是昨夜章丹兄並沒有在現場故而不清楚。”胡霜說著話,還從懷中掏出了倆張燙花的青竹白鬆請帖。


    “章丹兄這次可別在拒絕的才好,人家楚兄加上這次,可應得上是三顧茅廬了。”淡淡的調侃,說明了彼此間的關係不錯。


    “好,既是楚兄相邀,豈有不去之理。”何況他若是想要在金陵站下腳跟,除了不久後的科考。還需結交不少人才對,說不定哪一位正好成了他的貴人呢?


    “虎威將軍,好巧。”兵部大門外,清洗臉上墨漬幹淨出來的何當離才剛一出來。正好迎麵撞到了一人,英挺的眉頭微挑了挑,似在無聲的詢問。


    “殿下不如說是有意在此等候,說不定下官還是信任幾分。”如今幾位皇子漸大,而當今聖上正當壯年。自也是有不少野心橫長之人,想著先一步結黨營私。


    “是嗎,那不知將軍今晚可曾有約。”來人正是今日在宮門口攔住她的崔元霖,換下了繁華莊重的皇子服飾,如今著瑩白色暗紋番西花的刻絲袍子,白玉冠,墨玉帶,腰別古玉佩。


    “真不好意思,下官今晚上以有約的,倒是要辜負了殿下的好意。”何當離半眯了眯眼,抬頭看向不遠處的街道口。


    “那還真是不巧,本殿今晚上還想著請將軍吃飯來著。”崔元霖還未等對麵之人迴話,又自顧自的接著道;“既然今日不行,不是還有明日後日嗎?到時候本殿還希望將軍不要在拒絕本殿才好。”


    “既是殿下盛情相邀,下官豈有拒絕之理。”


    “不知何將軍與之有約之人,本殿可曾相識。”眉眼帶笑,就像一隻狡詐的瓘,無端令她生不出半分好感。


    “殿下未曾見過,不過是下官一位故人罷了。”何當離搖了搖頭,不欲在多說什麽,轉身告辭離開。


    唯留下崔元霖一人還站在原地,死死盯著她遠去的身影不放。


    內心深處總會突然跳出少許怪異之感,這位將軍的顏色實在是生得委實過豔,甚是香豔入骨。


    落日餘暉染黃昏,綠水藏春日,青軒秘晚霞。


    何當離上一次隨著蘇言來過他府邸,此番倒是還認得路的。因著不急,一路行來倒是悠哉遊哉的慢慢遊蕩而行,倒是不知勾了多少姑娘芳心紅臉。


    人才剛走到靠近蘇府的時候,一個毛毛躁躁的小廝不小心撞了上來。何當離側身一躲,阻止了那小廝投懷送抱的舉動。眉尖微揚,略微不喜。


    “嘶。”摔倒在地四仰八叉的小廝揉了揉差點兒摔成四瓣的屁股,一張嘴在不時的嘟噥說著什麽。


    從地上狼狽爬起來的李蘭剛想開口怒嗔這人明明都看見她要不小心摔倒了,不扶著一把就算了。沒看見她都往她的方向摔去了,竟然還躲開了,你說躲開就算了,沒瞧見她這麽一個大活人摔著了都不過來扶一把的嘛?


    果然小姐說得多,整個金陵城裏就沒有什麽好人。


    “喂,我說你難道都沒有看見我要摔倒了,也不來扶我一下,你還算是個男人不,連一個同情心都沒有。簡直妄為讀書人。”罵罵咧咧的聲音至李蘭嘴裏發出,揉著屁股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正想狠狠的剜這男人一眼刀子,隻是這一抬頭。


    驚豔得差點兒連舌頭都打結了,更別提臉頰倆處升騰而起的倆摸紅暈。那正欲開口繼續叫罵的話都通通咽迴了嗓子眼,甚至不敢在抬頭看她。


    何當離看了眼方才不小心摔倒的小廝,說是小廝。不如說是個穿著男裝的姑娘家罷了,隻是隨意掃了眼,便不再感興趣的收迴目光。


    嘖,真是愚蠢,難不成以為自己裹了個胸。就真以為自己是男人不曾,不知是說膽大還是蠢了。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叫什麽?那個我叫李蘭。”李蘭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生得宛如牡丹之豔的男子,簡直比他們寄住在住的蘇公子還要生得好看。一張臉更是紅得徹底,就連方才咄咄逼人的聲線都放低好幾分。


    而連想到小姐經常給她灌輸的追求愛情人人平等,不分高貴低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的概念,就連膽子也大了幾分。


    何當離隻是眸光冷冷的斜了眼兒不過,不予半分理會抬腿就走。與她而言,眼前不過又是一個瞧上他皮相之色的女子罷了,甚至還膽大到愚蠢。


    “阿離....你....你來了....。”恰在此時,剛同胡霜參加夏日荷宴迴來的蘇言,還未下馬車就看見了等候在外的何當離。嘴角的那抹笑,簡直就要咧開到天邊去了。


    “嗯。”何當離細眯著眼兒,雙手負於身後,身子挺拔如一顆雪中昂昂而立的小白楊,絲毫不懼過往行人對她姣好容顏露出的稱讚與迷戀。


    何況周身氣勢淩人,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要讓人下意識的忽略那張盛世美顏。


    “走吧。”視線餘光輕輕的掃過同坐在馬車中的另一人,不置一喙。


    “好....阿...阿離...你等等我...。”見人說走馬上就要走,蘇言也急了。在顧不上其他的,直接跳下了馬車就跟上在其左右。


    馬車內的胡霜臉上一直掛著的笑頓時消了下來,抓著書籍的指尖隱隱泛出青白之色,清澈的瞳孔中甚至布上了絲絲陰霾之色。


    “公子,蘇府到了。”李蘭揉了火辣辣不已的屁股,掀開馬車簾子,對著裏頭的公子出聲道。


    “方才那人是誰?大壯可認識?”下意識的,胡霜盯著那倆抹足漸遠去的背影問出了聲。


    “這個大壯也不知道,不過大壯知道這個人是少爺的朋友,前麵還請人來府裏做客過,胡公子可能沒有見過,不過下次可以讓少爺介紹給你們認識。”大壯有些沮喪少爺出去玩竟然不帶他,連帶著說話聲都有些悶悶的難受。


    “好,我知道了,多謝。”胡霜在李蘭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心思沉重得就像揣了事一樣。


    她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可控的東西在漸漸的脫離了她的掌控,甚至還有種想要令人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男子臣服在自己腳下才行。


    那麽好看的男子也隻有自己才配得上,想著,臉上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


    一前一後行走在青石板巷,不知誰牆三角梅翻出了牆,欲給其賞夏日之色。


    “阿...阿離...。”蘇言不是頭一次痛恨自己怎麽一見到阿離就說話結巴的毛病,明明前麵都有好轉的趨勢了。


    可是今日一看,好像還是老樣子啊,特別是一當對上阿離的時候,更是嚴重的難受。


    “你可有什麽比較愛吃的菜色或者口味嗎?”始終離人行一米左右距離的何當離突然停下了腳步,迴首詢問著身後的小結巴,瀲灩的狹長鳳眼中正滿是倒映著金陵繁華。


    “醬....醬板鴨....。”要說起比較喜歡吃什麽的時候,蘇言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來的便是阿離上一次給他送的醬板鴨。


    “好。”得了迴答,何當離腳步突然往左拐。


    如今正值飯點,聚仙樓中皆以滿座,剩下的就隻有幾間大的包廂,還得需提前約定方才能留有位置。


    蘇言原本以為可能會沒位置了,剛想改口說去別的地方吃。誰曾想看見阿離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巧精致的象牙骨笛在那掌櫃的麵前晃了晃。


    掌櫃的一改方才忙率賠罪之色,臉上揚著宛如接待天潢貴胄的笑,親自帶著他們上了三樓中的一個環境雅致秀麗的小包廂。包廂外還有幾個小丫鬟在伺候著為他們開門,簡直令人受寵若驚。


    聚仙樓上菜的速度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枚骨笛的原因。此刻嘴裏正嚼著一塊醬板鴨的蘇言忍不住想了起來,那枚骨笛到底是什麽東西,阿離又是從何得來?餘眼更是一直偷偷看著對麵坐著吃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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