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鄭淵微微蹙眉,他廣交天下豪傑?


    這事他自己怎麽不知道?


    “呃……六叔啊,你這事從哪聽來的?”


    鄭淳故作驚訝道:“你沒聽說嗎?京城裏可都傳遍了,說你燕王殿下慧眼如炬,識人之法曠古爍今。”


    “僅僅在街邊買下一賣身葬母的乞兒都能讓鐵麵無私的魯國公武嶽生出愛才之心,甚至不惜嫁女,可見其之大才。”


    “所以啊,現在不少江湖遊俠都想在你燕王殿下眼前逛逛,讓你收入麾下,都說你就是當代的許劭呢。”


    鄭淵聞言嘴角抽搐?


    這怎麽個意思?


    難不成那些人還想讓他搞出來個大周版本月旦評啊?


    他要真有許劭那兩下子就好了,可惜他沒有。


    鄭淵苦笑:“六叔啊,外人說說也就罷了,您怎麽還能信呢?我那不過是運氣使然罷了,當不得真的。”


    鄭淳笑嗬嗬的說道:“不管怎麽說,這對燕王府來說都是好事嘛,若真有賢才,納入府中也未嚐不可啊。”


    鄭淵無奈地點點頭,心中卻暗自叫苦。


    他可不想成為什麽“伯樂”,更不想搞什麽月旦評。


    先不說其他,要是他真的腦袋一熱搞個什麽月旦評、日旦評的,皇帝第一個饒不了他,不把他皮扒了才怪。


    許劭的月旦評幾乎算是拉開了三國亂戰的序章的導火索之一,從漢末三國以後,誰聽說過哪個人敢搞類似的事?能評價一個人的隻有朝廷。


    其他人你搞個試試?


    這“晦氣”的玩意沒有任何一個皇帝能忍,你敢搞,皇帝就敢砍你,看你有幾顆腦袋夠砍的?


    不過鄭淵也有些慶幸,看來皇帝應該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都沒跟他提過,萬幸啊。


    鄭淳笑著繼續說道:“好侄兒,都說你府上藏龍臥虎,人才輩出,借六叔幾個都舍不得?六叔又不是不還你。”


    “侄子我府上哪有什麽人才呀。”鄭淵歎氣道,“都是些混吃等死的家夥罷了。”


    鄭淳笑罵道:“你這臭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府上的那些侍衛什麽的,可個個都是有本事的人。”


    鄭淵心裏暗暗叫苦,這賢王怎麽就油鹽不進呢?他可不想因為這事惹麻煩上身。


    正想著該如何拒絕,鄭淳又開口了:“這樣吧,你就給我推薦幾個人。我也不白要你的,我送你幾樣寶貝怎麽樣?”


    鄭淵眼睛一亮,他可是個財迷,能讓賢王鄭淳當寶貝的東西,那肯定不一般。


    “六叔,這可是您說的啊。”鄭淵臉上露出了笑容:“我府上確實有那麽幾個不錯的,他們文武都不錯,而且對我忠心耿耿。”


    鄭淳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不過,我可得提醒你,這些人可得好好管束,不能讓他們惹事生非,否則,你六叔第一個饒不了你。”


    “放心吧,六叔,我自有分寸。”鄭淵連忙答應道。


    “嗯,那就這樣吧,我過幾天就讓人把東西送到你府上,然後再帶人走。”


    說罷,鄭淳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謝六叔啊!小侄送你!”


    鄭淵送走鄭淳,看著鄭淳的馬車消失在街角,原本臉上市儈的財迷笑容消失不見。


    鄭淳這莫名其妙來借人,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具體如何鄭淵卻猜不到。


    可是又不能不借。


    “嘖……頭疼。”


    鄭淵轉身迴到府內,喚來雲萍吩咐道:“通知輔機,讓他派人盯著賢王鄭淳,看他近日都在幹什麽事。”


    雲萍聽命後離去,鄭淵坐在書房內沉思,如今局勢動蕩,各路牛鬼蛇神紛紛露麵,他不得不小心。


    畢竟人是他的,賢王真要是鬧出點什麽事來,他也逃不了幹係。


    數日後,鄭淳派人將東西送至鄭淵府上,並帶走了鄭淵推薦的人。


    動作之痛快,鄭淵都有些納悶,鄭淳未免也太信任他了吧?


    考都不考,直接帶走?


    也不怕他濫竽充數?


    鄭淵看著送來的寶物,皆是世間罕有的奇珍異寶,可謂是價值連城。


    但是寶物越珍貴,鄭淵心裏就越發的沒底。


    當初就不應該答應,直接拒絕才是,現在好了,後悔也沒用了。


    鄭淵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鄭淳另有企圖,他決定親自去找鄭淳,探探口風。


    第二天一早,鄭淵來到賢王府。


    鄭淳看到他到來,表現得很是熱情,甚至熱情到讓鄭淵有些不適應。


    不僅親自迎接,還親自帶路直接去了最私密的書房,還命人上了好茶。


    鄭淵看了看茶盞,開門見山地道:“六叔,小侄今日前來,是有一事不解,您為何如此爽快地就帶走了小侄推薦的人,甚至連考核都沒有?”


    鄭淳爽朗的笑了笑:“六叔相信你的眼光,你推薦的人自然不會差,而且,這些寶物也不止是借用的費用,還有六叔對你這個最小的侄兒的寵愛嘛。”


    鄭淵越想越覺得這話別扭,無奈道:“六叔,您就直說,您是想幹嘛,能幫的侄兒肯定幫您,您要是不說就別怪侄兒帶人走了。”


    鄭淳笑道:“原來就這事啊?這也犯得上你堂堂燕王殿下跑一趟?派個人來問一下不就好了?”


    聽鄭淳說的這麽輕描淡寫,鄭淵心迴落一點。


    鄭淳解釋道:“這不是六叔封地有點事嘛,但是你也知道六叔如今的處境,哪裏有人可用?這才想到了你嘛。”


    鄭淵聞言忍不住問道:“六叔封地出事了?什麽事?”


    鄭淳端起茶杯輕酌一口,看著鄭淵笑而不語。


    “呃……嗬嗬嗬~”鄭淵幹笑幾聲:“是小侄無禮了,六叔莫怪。”


    鄭淳笑了笑,卻沒有接話。


    其實也不怪鄭淳不說,封地的事可大可小,鄭淵沒有封地也就算了,偏偏他也是有封地的人。


    所以鄭淵對這方麵也多少了解一點,封地事情很多,但是大多都能封地裏的官員自行解決,然後匯報上去就行了。


    但是如果事情需要封地主人出麵,那事情一般都小不了。


    如果被其他封地主人知道,萬一趁火打劫,那對封地是個不小的打擊,因此稅收砍半、百姓遷移,都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如果鄭淳沒說謊的話,那這事的確是不能讓他知道的,畢竟人心隔肚皮,錢誰也不會嫌棄多。


    萬一他鄭淵真趁火打劫,那鄭淳不廢了?


    鄭淳跟他可不一樣,就指著封地跟皇上的賞賜活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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