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摸上沈讓塵的耳朵,下巴微微抬著,兩人鼻尖幾乎就要碰上,蠱惑地說:「是啊,我叫破喉嚨別人也聽不見,那麽……」


    沈讓塵渾身發麻,熱意上湧,他克製著自己的目光不要太過赤衤果。


    餘晚之看著他,繼續說:「那你,想在這裏,對我做些什麽呢?」


    馬車「咚」的一聲。


    樹下「吃草」的兩人連忙站了起來。


    就見沈讓塵從馬車上下來,耳根緋紅,臉上帶著隱隱的慌亂,走到路旁背對著眾人,吹著山風一言不發。


    既白和樓七摘下棉花。


    視線相撞,既白說:「還真是你家小姐非禮我家公子,瞧我家公子臉都紅成那樣了。」


    沈讓塵頭也沒迴,冷聲道:「既白。」


    「啊?公子。」


    「你是不是沒吃飽?」沈讓塵轉過頭,「沒吃飽今夜便留在這裏吃。」


    「吃飽了吃飽了。」既白連忙說,對著樓七聳了聳肩,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


    吹著山風,沈讓塵逐漸平復,他走過去,沒上馬車,而是翻身上了自己的馬,馭馬靠近馬車。


    「我母親還在我宅子上,我便不留你用飯了,直接送你迴去,否則她不知拉著你說上多久。」


    餘晚之趴在車窗上,點了點頭,看著他的頭,不太放心地問:「你的頭,還好嗎?」


    沈讓塵轉開臉,麵上有幾分窘迫。


    好歹二十好幾的人了,跟個毛頭小子似的,當時被她那樣一勾,噌一下站起來,「咚」一聲差點把馬車頂穿。


    他馭馬並行,過了片刻,餘光裏發現她仍趴在窗上看著自己,隨即垂眸問:「一直盯著我做什麽?」


    餘晚之逗他上了癮,抿了抿唇,十分認真地說:「因為二公子最好看。」


    握韁的手指緊了緊,沈讓塵斜睨著她,思索片刻後在馬上俯身,嘴唇在她額上輕輕碰了碰。


    腦袋嗖一下縮了迴去,竹簾垂下,那張惱人的嘴總算消停了。


    ……


    汴京城最繁華的地方依舊燈火闌珊。


    天氣熱了,金水河上的畫舫生意差了不少,夜裏遊河的人少了。


    夜幕深沉,青樓的雕花大門大敞著,妓子扶著醉醺醺的客人出來,不忘叮囑。


    「爺慢走,下迴還來。」


    「爺下次來,還,還找你!」


    醉鬼嬉皮笑臉地撩了一把妓子的下巴,搖搖晃晃地走上街,左右看了一下似乎在尋找方向,然後朝著一頭走去。


    喧囂和熱鬧被拋在身後,越往前走就越安靜。


    醉鬼身形不穩,走的東倒西歪,他幹嘔了一聲,踉蹌著走到路邊。


    嘔吐聲和嘩啦聲響了一陣,醉鬼恍惚直起身,往前走了幾步,身上的一個小物件掉落在地,發出一聲不重的聲響,在夜裏卻異常清晰。


    他慢悠悠地彎下腰,手即將觸碰到地上反光的物件,一隻腳先他一步,重重地踩在了那個東西上。


    他慢慢抬起頭,沒等他看清楚那人的模樣,那人已飛快地轉到他身後。


    脖子上霎時一涼,寒光割破皮肉,他甚至能看見月光下,從他脖頸處噴濺而出的鮮血。


    「小姐你聽說了嗎?」墜雲說:「昨天晚上街上死人啦!」


    「天天都有人死。」餘晚之慢悠悠地說:「死人有什麽好奇怪的。」


    「不是。」墜雲搬了個小板凳過來,「昨天晚上有個男人死在了金水河邊的巷子裏,屍體吊在一棵樹上,聽說是刑部的人,刑部把整條街都封了,正查著呢。聽說是被人一刀割斷了脖子,還,還把那東西也給切了。」


    餘晚之正在用飯,不明所以地抬頭,「切了什麽?」


    「就,就那個。」墜雲不好明說說:「就那個呀!男人的那個。」


    「被閹了?」


    「嗯嗯嗯。」


    餘晚之頓時有些倒胃口,給樓七夾了塊肉,擱了筷子問:「查出來了嗎?」


    墜雲搖頭,「還沒有,傳言說那人總是上青樓,昨夜就是剛從青樓出來就被人殺了,估計是哪位義士。」


    樓七將碗裏的肉撥到一邊,想了想幹脆夾開放在桌上,剛說閹割,再吃肉,估計沒幾個人能吃得下去。


    第 214 章 兇手


    夜色沉釅,長空如墨,月光灑下一層碎銀。


    男人極力奔跑在幽靜無人的巷子裏,不時迴頭去看,身後空無一人,但腳步聲如影隨形。


    他張口唿救,卻隻發出「啊啊」的聲音,血液混合著口水從口中流出,他捂住嘴,拚命奔跑著。


    「叮」的一聲,什麽東西落在地上。


    身後的黑衣人拾起地上的東西,那是一塊刑部的腰牌。


    「看來沒殺錯人,就是你。」來人說完,腳下一個輕點。


    逃跑的人一個急剎,看見原本在身後的人瞬間到了自己前麵,當即轉頭就跑,脖子上卻忽然一緊,被人從後勒住了脖子。


    刀尖劃過麵頰,男人顫抖著,口中不斷溢出血水。


    「你要是不叫,我也不必割你的舌頭了,前麵幾個人舌頭都好好的。」


    「饒…… 饒…… 放過……」男人已經沒了舌頭,發出含糊不清的言語。


    刀尖順著臉頰劃到脖子,「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


    寒光在月下一閃,劇痛來得十分遲緩,男人幾乎是在感覺什麽東西啪一下掉在地上之後,身體才被胯間的劇痛席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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