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乾陽被柳衣衾這麽一說,頓時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說你是禦靈派新任掌門,我們怎麽不知道?你可有什麽依據?”那狩月上神插話說道。


    柳衣衾聞言閃著大眼睛,沉默了片刻,伸手將臉上的黑紗揭了去。


    “嘶~”周圍頓時一片抽冷氣聲。


    隻見黑紗之下,柳衣衾那本應該潔白的臉頰上,竟有一個血肉模糊的烙印。其上寫著兩個金文字體——“天屍”。


    乾陽仔細看去,這才說道:“果然是禦靈派掌門臉上的天道印記,我在贏勾上神臉上也見過這樣的印記。”


    柳衣衾待幾位掌門查驗過後,便又將黑紗戴迴了臉上,說道:“如此,乾陽掌門,我這屍犼用得不算過分吧?”


    乾陽聞言尷尬笑道:“柳姑娘...哦不,柳掌門。如此看來這是誤會一場,這場比試當是你贏,你的晉級有效。”


    說完乾陽轉身對身後各派掌門說道:“誤會,都是誤會。諸位都隨我迴去吧,比賽繼續。”


    言罷乾陽便帶著眾人走向廣場。狩月上神雖滿心不甘,但也沒有辦法。隻能無奈地跟隨被抬下擂台的畢由屠,一同去了醫館。


    待眾人走後,厲宇幾人便圍向了柳衣衾。


    厲宇之前見到柳衣衾時,便好奇她黑紗之下到底長什麽樣。今日見到,這才明白她為何總不以真麵目示人。


    厲宇當即說道:“柳姑娘,你的臉...”


    柳衣衾美目一撇,說道:“怎麽?很難看是吧?”


    厲宇聞言急忙擺手,說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年紀輕輕,這樣子卻變成這樣,實在是...”


    厲宇最後的話實在不忍心說出來。本是個美貌如花的少女,臉上卻有這麽一個可怖的印記,怎叫人不惋惜。


    “實在是可憐是嗎?”柳衣衾話音裏聽不出情緒變化,接著說道:“我派自上古便精於這不生不死之術。順應天道超脫之律,跳脫天道輪迴之律。祭養生靈遺脫,得死而不腐之僵屍。如此有違天道自然之事,得此下場,我覺得還算是輕的。不過能以此阻擋北洲鬼類,使其不得渡過冥河危害中洲百姓,這代價也算是值得的。我派曆代掌門都是男子,臉上有個印記也沒什麽,隻是不巧我是個女子罷了。但這與我身世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我從小便是個棺材仔,自我從娘的屍體裏爬出來,除了師父和兩位師叔祖,我便沒見過什麽活人。如今整個禦靈派,也就隻剩我一人了。這張臉,再醜,也沒人會看了。”


    一向寡言少語的柳衣衾,今日不知為何會對幾人說出了這番話。但不知道怎麽,自說出了這些話,柳衣衾隻覺得心中似乎舒暢了許多。


    一眾人聽聞柳衣衾之言,不由都對其肅然起敬。那陸玄機更是眼中噙淚,對柳衣衾說道:“柳姑娘,你如此深明大義。小生對姑娘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就算你再醜,在我心中你也是最美的。”


    這番話頓時惹來柳衣衾的一個白眼。


    盧丹青笑著說道:“陸兄弟你在說些什麽渾話。不過柳姑娘如此高尚的情操,倒是真叫我們敬佩。”


    眾人聞言都是一陣點頭。


    這時厲宇對柳衣衾問道:“柳姑娘,你剛才說你門派就隻剩你一個了嗎?”


    柳衣衾迴答道:“我派常年與死屍打交道,不被常人接受,本來就人丁稀少。近些年更是因為師父和兩位師叔祖命數將近,就沒有再去尋找弟子。如此古老門派,到我手中,竟隻剩我一人了。我亦時常擔心,門派傳承會不會就此斷在我的手中,讓這守護中洲北方的重任職責,就此空置。”


    幾人聞言又是一陣感慨。


    厲宇左右看了看幾人,突然眼前一亮,對柳衣衾說道:“既然如此,那柳姑娘你不如今日就和我們幾個成為朋友。以後互相幫助,今後有什麽困難,都可以來找我們。讓我們也為守護中洲,出一份力氣。”


    “朋友?”柳衣衾聞言看著厲宇的眼中多了些異常的色彩。


    “對對對,我們幾個門派也可以結為同盟,今後共同進退。相信禦靈派有我們的幫助,一定會再次繁榮昌盛起來。這樣柳姑娘也可以不必一個人孤苦伶仃了。”陸玄機極為讚同厲宇所說,邊說邊對其比劃著大拇指。


    其餘幾人聞言也是一頓讚同。


    柳衣衾看著周圍幾人,心中頓時湧起了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情緒,當即重重地點了下頭,答了聲:“嗯。”


    “好呀~”,今日和厲宇一同來觀戰的雲霄當即高興地跳了起來,跑到柳衣衾身邊拉著她說起話了。


    幾人就這樣成為了朋友。厲宇又為柳衣衾介紹了秦荒與雲霄,幾人互相報了下年齡。得知柳衣衾、雲霄和陸玄機同歲最大,厲宇、盧丹青其次,秦荒最小。


    雲霄心腸軟,最願意和柳衣衾親近,沒多時,二人便十分要好了,手拉在一起,成了好姐妹。


    這時候,一位裁判長老喊道:“少年組下一場半決賽比試,將在午後\進行。對決雙方為,摘星派厲寰宇,對同門弟子秦洪荒!”


    幾人聞言紛紛看向了厲宇和秦荒。


    秦荒當即直視厲宇雙眼,正色說道:“宇哥,希望我們這次能好好切磋一次,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厲宇看著秦荒笑著說道:“好,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二人四目相對良久,中間似有火花閃現。


    這時,幾人身邊有別派弟子吆喝說道:“都快去看啊,那步青雲對上了梵門弟子了!”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一同走向了青年組擂台。


    厲宇來到台下,見到了那步青雲。隻見他依然一身白衣,手搖著折扇,正站在擂台上與對手說著什麽。


    “你是金剛寺的淨念吧?”步青雲搖著折扇,麵上帶著微微笑容,看著對麵壯碩的和尚說道。


    那鐵塔般的和尚合十迴道:“我佛慈悲。正是貧僧。”


    步青雲又說道:“我與你師兄智通,都為‘人間三傑’。隻是不知你和智通,哪個厲害一點?”


    淨念迴道:“師兄自然比我厲害。”


    步青雲聞言“啪”地一聲合上了扇子,麵色陰沉地說道:“那你又憑什麽本事敢和我比試呢?”


    淨念聞言一怔,迴道:“我佛慈悲。貧僧雖然不如師兄,但與步公子相比,想必還是能鬥上一鬥的。”


    步青雲聽淨念這麽一說,頓時冷笑數聲,說道:“那我可就真要領教領教梵門的絕學了。”


    言罷步青雲“啪”一聲打開折扇,對淨念輕輕一揮。


    頓時隻見這扇麵上顯現出了個“風”字,一道猶如新月的風刃旋轉飛出,沿著條弧線飛向了淨念。


    淨念見狀不敢大意,當即兩手一結不動明王印,口中念道梵門六字真言,一聲大喝:“呔!”


    隻見淨念胸前“卍”字一閃,頓時周身染上了一層金色。那風刃旋轉飛來,一下便斜砍在了淨念護身金光上。


    隻聽“乒呤當啷”幾聲,那旋轉的風刃隻擦出了幾顆火星,便被金光彈飛了開來。


    淨念又兩手一結外獅子印,一聲大喝。一道金光構成的“卍”字光牆便朝步青雲飛了過去。


    步青雲見“卍”字飛來,腳下足尖輕點,便飛身而起。手中扇子一翻,頓時一個“火”又顯現在了另一麵。一道火焰刃自扇麵上飛出,直直地砍向了金色“卍”字。


    二者一接觸,頓時猶如豬油遇到了熱菜刀。隻見那“卍”字被火刃從中一分為二,兩邊切口處俱是燎著火焰,將整個金光“卍”字便化作了兩團火球。


    而這火刃則去勢不減,帶著熊熊火光直飛向淨念。


    “好!”淨念一聲叫好,剛想飛身避開,卻忽聞身後異響,迴頭一看卻是那旋轉風刃竟不知不覺地飛了迴來。


    頓時淨念躲閃不及,那風刃不知為何旋轉得比剛才快了很多,“劈裏啪啦”地切在淨念背後的金光上,兩者相觸之處,噴出了大把的火花。


    淨念被這風刃一耽擱,身形頓時慢了一拍。麵前飛來的那火刃直直地砍在了其胸前金光上。


    淨念隻覺渾身護身金光頓時一暗,胸前便隱隱傳來一陣灼燒感。


    那火刃和風刃二者一匯合,頓時變成了一個粗大的火龍卷,將淨念整個人都卷在了裏麵。


    台下觀眾見狀以為勝負已分,卻聽那火龍卷中傳來一聲大喝:“金剛寂滅,萬法破!”


    隻聽“轟”地一聲,那火龍卷頓時膨\脹\破滅,露出了裏麵的淨念。


    這淨念渾身金光盡黯,上身僧衣已經全部化為了灰燼,一身隆起的筋肉上盡是橫七豎八地傷痕,燃燒著縷縷火焰。雙手卻合十在胸前,手中以兩根拇指橫夾著一根奇特短棍。


    這短棍渾身金色,中間為握柄,兩頭各分五鈷。握柄上刻有有八瓣蓮花,連珠多層。兩頭五鈷皆是中脈四棱尖銳較長,其餘四鈷則形如彎鉤,弧線優美,如眾星捧月般環拱在中脈周圍。


    這竟是一把金剛杵。


    淨念口宣佛號,兩手夾著的金剛杵頓時向外伸長,成了一根長棍。


    淨念低頭看了下身上燃燒著的傷口,眉頭一皺將金剛杵往麵前地上一戳,口中念道六字真言。頓時身上亮起一片金光,隱隱形成了個寶瓶的樣子。那冒著火焰的傷口,頓時火焰熄滅,流出了絲絲鮮血。


    “哼,這就是梵門真言手印‘寶瓶印’嗎?”步青雲見狀說道。


    “不錯,這正是以我梵門願力,解世間萬般不益的‘寶瓶印’。你那法寶風、火二毒,皆不能妨害我分毫。”淨念迴道,言罷又將手中金剛杵往地上頓了兩下。


    頓時淨念渾身金光重起,身後接連亮起了兩個金光組成的圖案。一個猶如金剛法\輪,另一個則是日光金輪。


    二輪一出,頓時淨念渾身金光大作,周身金光化作一佛陀、一明王。圍繞著淨念周身旋轉,竟隱隱有了守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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