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宇正想再和秦荒說說話,身後卻傳來趙洪塵的唿喚。


    “寰宇師弟,你來。”


    厲宇來到趙洪塵床邊,隻見趙洪塵努力地想要坐起身,眾人連忙安撫住他。


    厲宇急忙說道:“二師兄你方才蘇醒,身子虛弱。有什麽話,躺著說便是。”


    趙洪塵看著厲宇不由眼眶濕潤,哽咽說道:“有勞師弟了。若不是師弟,我恐怕都醒不過來了。這...這叫我該如何報答你。”


    厲宇笑道:“師兄弟一場,談何迴報。以後多做幾個糖饅頭給我吃便是了。”


    眾人齊樂。


    雲霄笑道:“二師兄你可不知道,小宇現在可厲害了。那天打跑了那三個家夥不說,還去神丹門和那掌門師弟盧丹青結拜成了兄弟呢。”說完便看向厲宇,眼中滿是崇拜。


    厲宇不好意思,撓著頭嘿嘿傻笑。


    眾弟子又圍著厲宇,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起了話。唯有那秦荒獨自坐在一邊,望著窗外出了神。


    話說,那日聶乘風與仁、義二人離開簸箕山,三人不做停留,一路迴到了補天派。


    聶乘風三人一落地,便徑直來到了一棟小樓前。


    聶乘風站在門口看著房門,久久不語。身後仁、義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賈義上前說道:“小師弟,步師弟總歸是要見到的。這次事情搞砸了,我等都吃了不小的虧。不是我等辦事不利,隻是那消息有誤,害了我等。要怪隻怪那姓厲的小子,忒是狡猾。我看步師弟看在你都毀了飛劍的份上,應該不會怪罪你的。”


    聶乘風聽聞,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便推開了那房門。


    三人進得樓內,就見到那步青雲正盤坐在榻上打坐。聶乘風上前行禮,言道:“步師兄,我迴來了。”


    步青雲慢慢睜開雙眼,看向聶乘風。猛地眉頭一皺,聲有不悅道:“你失敗了?”


    聶乘風隻覺臉上劍傷火辣辣,低頭說道:“是的。”


    “哼!廢物!”


    聶乘風頓覺心中一痛。


    身後仁、義二人連忙上前,七嘴八舌地將事情說了一遍,言語中淨是推諉。


    “什麽?那厲宇怎會這麽厲害?那日在琳琅閣,我曾出手傷到他,絕對是廢物一個。怎麽可能贏得了乘風?”步青雲疑惑道。


    聶乘風對其言道:“怕是那時厲宇故意藏拙。或許是其師門為了這次論道大會而做的手腳,又散布了謠言,隻等著他一鳴驚人。”仁義二人聽聞連忙附和。


    步青雲聽聞,微微點頭。對聶乘風說道:“師弟,剛才是師哥言重了,你不要怪師哥。你那飛劍毀壞了,改日我再幫你尋得一把。你臉上的傷,我這有上好的傷藥,用上便好。”


    聶乘風言道:“多謝師兄關愛。不過我這傷,我打算就這麽留著。時刻告誡我自己,他日,定要那厲宇百倍償還。”


    步青雲點頭,隨即恨聲言道:“那厲宇我等暫且先放他一馬。此次論道大會,各路門派俱來。還有那西洲梵門,想必那智通和尚也會參加。勁敵不少,如此事關我派威名,不容有失。當下,我正在全力衝刺破天境圓滿,一旦受過那天罰,位列仙班,這些宵小之輩便不足掛齒。而我亦將名揚五洲,叫世人知道,誰才是那三傑之首!那時,我再要那厲宇和他的摘星派,從此在這中洲消失!”


    言罷,步青雲放聲長笑。仁義二人隨之附和,唯有聶乘風麵無表情,在一旁默不作聲。


    遠在萬裏之外的簸箕山,距離厲宇迴來已過幾日。趙洪塵傷勢大有好轉,已可下地走動。秦荒的傷勢亦早已沒有大礙,但不知為何,這幾日卻有些沉默寡言,隻是一味地發瘋修煉,連宸玉的勸阻也聽不進去。


    這日,早課過後。宸遊對眾弟子說道:“爾等修煉至今,我該教的都教了。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靠自身。之後的修煉,便要你等自己努力了。你們二師兄過些日子就該痊愈,為師也是時候要為你等準備準備了。”


    說完,宸遊又對厲宇說道:“寰宇,往日為師對你有些疏忽,卻不知你修為已經遠超同門,是為師大意了。當下,你進步太快,為師怕你根基不牢,你且不要一味地增進修為了,當是多加鞏固境界才是。”


    見厲宇點頭,宸遊又說道:“之前與你師叔外出,在某座未知名的山上,得來了幾塊赤精銅礦。為師打算以此為你兩位師兄和師姐,煉製幾件法寶兵器。隻是我派道法不善禦火,這赤精銅甚是難熔,當需以大量焦炭輔助才行。在這簸箕山後山懸崖之下,有一山洞,乃是我派祖宗祠堂。洞外有座煉炭土窯,你且先去準備幾日焦炭,為師過兩日便去與你一同煉製兵器。”厲宇當下領命。


    稍後,厲宇收拾好被褥,便循著宸遊的指示,沿著後山小道,一路去找那山洞去了。


    這簸箕山山勢猶如一隻倒扣簸箕。平日上山之路,皆在那平緩一麵。但過了山頂小院,卻是座陡峭懸崖,危險的很。平日宸遊亦告誡眾人,不得去後山玩耍。那祖宗祠堂厲宇之前也曾聽聞,也算是派內一小禁地吧。


    厲宇沿著峭壁台階一直向下,看著一邊深不見底的懸崖,厲宇心想:“得虧我會飛了,要不然準得嚇死。”忽聞身後動靜,迴頭一看,卻是小狐狸跟在了後麵。


    “咦?我不是讓你在屋裏待著嗎?師兄會來給你送吃的,你怎麽跟過來了。我幾日便迴,你快迴去。”厲宇驚訝,隨即佯裝生氣,揮手驅趕狐狸。


    哪知小狐狸不僅不迴頭,還在山崖石間來迴一蹦,竟是跑到了厲宇前頭。


    厲宇見狀無奈道:“真是的,怎麽自從迴來,便越發的不聽話了呢?”言罷,隻能跟著狐狸往下走去。


    走到約摸半山腰,厲宇仰頭仔細看去,隻見這懸崖雖然陡峭,但卻與整體山勢有些不太協調。似乎原本這山勢不是如此,倒像是被什麽東西敲去了半邊,少了那麽一塊。


    一陣嘰嘰叫聲,厲宇低頭一看,原來下邊不遠處居然有座平台。這平台由山石自然構成,自崖壁伸出,兩邊卻是沒了路,隻留一條山澗從旁流過。小狐狸正在平台上得意地衝著自己叫喚,似乎在為自己率先到達而高興。


    厲宇笑著搖了搖頭,快步來到了平台上麵。四處一看,這平台雖然不大,但東西倒是不少。


    最顯眼的便是那座長滿草的土窯,窯邊堆著不少煤塊。一個破棚底下,有著一座帶著風箱的熔爐,爐邊立著一個生滿鏽的鐵砧,上麵擱著幾把同樣生鏽的鐵鉗錘子。


    厲宇打量著這些東西,不由奇怪,心道:“怎麽我等修道之人還用凡間工具?這些東西看起來都有不少年頭了。”


    隨後厲宇迴身一看,便見到了那崖壁下的山洞。厲宇來到洞口,隻見洞上崖壁刻著“落星洞”三個字。厲宇心想,這應該便是宸遊說的祖宗祠堂了。


    進入山洞,洞裏不大,一眼便能看盡。正對洞口的是個供桌,上麵擺著四座靈位,幾個燭台一個香爐。地上就是幾個蒲團,角落還有一個木桶,裝著打掃用的雜物,其他便什麽都沒有了。


    厲宇抹了下桌麵,見上麵一層厚灰,想來是很久沒人來過了。當下便放下被褥,拿起木桶,在洞外山澗打了桶水,打掃起了山洞。


    洞裏收拾完畢,厲宇又收拾起了洞外平台。小狐狸坐在洞口,看著厲宇來迴忙活。直到厲宇重新搭建好那座破棚,已是下午時分。


    厲宇看了看四周,滿意地拍打了下身上灰塵,轉身進了山洞。在洞內給列位祖師上了支香,厲宇在地上鋪好被褥,便一頭倒在褥子上,自言自語道:“師父說要多準備些焦炭才夠,那這幾日便要和幾位祖師爺在一起湊合幾晚了。”


    剛要閉目歇息一下,耳邊卻傳來一陣悉索聲。厲宇坐起身子看去,隻見一條毛絨紅尾從供桌底下露了出來,卻是小狐狸鑽在桌子底下不知在幹嘛。


    厲宇見狀無奈道:“我說小紅,你也不是耗子,怎也學會打洞了?”


    見小狐狸沒有理睬,厲宇便也鑽到了供桌底下,想看看它在幹嘛。


    隻見小狐狸正抽動著鼻子,貼著桌底石壁一通猛嗅。“幹什麽呢?”厲宇順著小狐狸的方向看去,隻見這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有個凸起的地方,上麵似乎有刻著三個很小的字。


    厲宇湊近仔細一看,似乎那三個字是“藏星洞”。厲宇當下奇怪道:“這山洞不是叫‘落星洞’嗎?怎麽還叫‘藏星洞’?刻這麽小都看不見,還刻在了供桌底下。幹嘛用的?”


    當下厲宇伸手去扣那三個小字,也不知哪下碰巧,那三個小字竟然被按進了石壁裏。厲宇大驚,連忙縮迴手來。隻見那三個小字又凸了出來,竟然是個機關按鈕。


    一陣轟隆聲響,供桌下的整麵石壁居然向內分了開來,露出了個暗道。


    厲宇和小狐狸俱是滿臉震驚,隨即又都露出了興奮笑容。


    “沒想到這裏竟然有個暗道,難道是祖師爺在裏麵藏了什麽寶貝?正好隻有我一人,不如進去瞧瞧。”厲宇想道。


    想罷厲宇便要鑽進暗道,哪知那小狐狸“嗖”地一下便先鑽了進去了。厲宇搖頭,又想起什麽,退了出來,對著祖師牌位拜了一拜,便又鑽了迴去。


    暗道不長,厲宇幾下便從那頭鑽了出來。裏麵一片漆黑,厲宇手掐法訣,一個雞蛋大的火球便出現在了指尖。火光照亮了整個暗室,竟然也是個不大的山洞。


    厲宇騰空托著火球,四處打量。山洞裏沒有想象中的奇珍異寶,倒是地上有個奇怪大坑。坑壁岩石光滑,似乎曾經被熔化過。坑底有個凸起的小土包,上麵又有個凹坑。厲宇隻覺得這個凹坑形狀很是熟悉,但又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麽。


    一聲嘰嘰聲傳來,厲宇禦起火球看去,隻見在這大坑對麵,似乎有個人影盤坐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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