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司馬堡都設置了結界?


    “比武招親還搞得這麽詭異?”直接在街上擺擂台多拉風啊。


    花囹羅剛想從窗邊走迴來,晃眼就看到一個黑影出現在街角。


    那黑衣飄搖的模樣,好像就是逆夜啊?


    她正努力辨別,他卻忽然抬頭朝她的窗口看過來,臉上那笑容盎然……


    花囹羅連忙蹲下來,對屋內的花離荒說:“大叔,是大叔!”


    什麽大叔?花離荒走向窗口再看,隻看到了一道黑影消失在司馬堡內。


    他低頭窗下的她。


    “就街角那邊,沒看到嗎?”看花離荒表情似乎是沒見到人,花囹羅慢慢沿著窗台爬起來,露出一雙眼睛掃視了一遍,“奇怪,剛剛明明就在那的。”


    她站起來。


    花離荒微微仰頭,因為她正好站在他的跟前,幾乎站在了他的懷裏。甚至他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蔓延到自己身上。


    花囹羅渾然未覺,雙手撐著窗台踮起腳俯身往外左右探望。


    花離荒躲開,否則就她這樣趴下去,直接小pp就撞他身上了,而且撞的位置,還有些不好說。


    “我真的看到他了……”花囹羅起身迴頭,險些就與身後的花離荒撞上,嚇得連忙後退,“呀……”


    後邊是窗台啊。


    花囹羅驚喊至於,腰身一緊,花離荒將她拉了迴來,就那麽順著力道撞入他懷裏了。


    然後看著他,一時之間做不出任何反應,對望了許久之後,心跳動的聲音砰砰砰,全進自己耳朵裏。


    花離荒冷然鬆開了她,往屋內走。


    花囹羅搔搔頭,忽然覺得氣氛有點怪。


    不過,逆夜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逆夜說過,她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該不會,他是衝著她而來的吧?


    從以前見麵開始,逆夜就叫她羅兒,而不是花離鏡。


    顯然他很有可能知道她是花囹羅。


    如果是這樣,那麽一路追他們的人,未必就都是追殺花離荒的,也很有可能是在追殺她的。


    花離荒一路解決了那麽多,卻一句話也沒跟她提過。


    也是,他向來如此,不會聽別人說什麽,也不屑跟別人說他都做了什麽。


    比如解她身上的屍魂,救入魂魄之魔的她……


    屋外有幾個人路過,說話很大聲。


    一個大漢的聲音說著:“今晚又是朔月夜,司馬堡這比武招親啊,又開始一個高峰期啊。”


    比較斯文的聲音接過他的話問:“那猛兄是不是今晚也會過去?”


    “不去不去,這比武招親比半年都沒結果,還一個一個消失的,多不吉利。”


    斯文人又說:“即使消失,可這去比武的人,還是與日俱增啊”


    “據說司馬憐香大美人一個,見過她的男人都被勾了魂,而且司馬家富甲一方,美人與財富足以讓男人趨之若鶩……”


    “可惜人家司馬憐香身除了人美,身手還了得,這麽久還沒被人摘下。”


    “這才是更容易引起男人的征服欲啊,誰不想把那樣的女人壓在身下啊?哈哈哈……”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


    原來這招親都招了半年了呀,那司馬憐香的身手該有多了得。


    “喂驕陽,要不你去試試?”花囹羅往花離荒身邊走近,忽然看到他左耳下方出現了些許黑色的紋路,“那是什麽?”


    忍不住伸手想去碰。


    花離荒大手一抓,抓到了她的手腕。


    雖然她的手腕上看似什麽都沒有,但是經他這麽一握,手心的觸覺還是感覺到了異樣,他看了她一眼,鬆開了她的手。


    那是樹魂果實嗎?


    為什麽會是隱藏著的?


    吸收了什麽東西變異了?


    看來花囹羅,又一個證據被他抓到了。


    花離荒目光對上她澄淨的視線:“今日朔夜。”


    他話題跳得有些快,她沒明白他怎麽會忽然說起這個:“那怎麽了?”


    “我本來也以為沒怎麽。”


    “什麽?”花離荒說這些有些不對勁。


    “沒怎麽。”花離荒腮幫子一緊,說道,“我知道是你。”


    除了他想證明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出現,如今逆夜還出現了,一路都是影子的尾追,怎麽又不是“她”。


    “什麽呀?”花囹羅心裏有些忐忑,似乎他已經猜測得到她是誰了。


    花離荒此時拿出斷魂劍。


    花囹羅連忙跳開,揮舞雙手:“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我不是,反正我不是!”


    就算認出來,也別一見麵就刀劍相向啊對吧?


    無論她承認與否,都無所謂。他將斷魂劍平拿著放到她麵前。


    “……”


    花囹羅摸摸脖子,看來他並不是要斬她的意思……


    她的目光落在劍上。


    斷魂沒有出鞘,而是呆在劍鞘裏。


    劍柄、箭身通黑沒有任何雜色或紋路的斷魂劍,就連劍鞘也是純粹的黑色。


    但他這麽遞過來是什麽意思?不知道他想幹嗎,花囹羅笑得有點幹,讚歎道:


    “好劍……好劍……”


    “……”愚鈍這點,還真是從來未變,“拿著。”


    “我拿著?”他好狠的心呐,他居然是想叫自己切腹嗎?花囹羅眼一閉,“我就不拿了,你動手吧。”


    是該動手撬開她笨腦袋看裏邊是不是裝的石頭,他眯起眼,冷聲緩慢說道:


    “你真不拿?”


    “我拿!”花囹羅渾身一激靈,“我必須拿啊!”


    雙手恭敬伸過去,斷魂劍落入她的手裏。


    感覺雙手一沉,看起來格外修長流暢的斷魂劍居然這麽沉。


    平日裏被他揮舞得劍氣橫飛的斷魂劍,此刻十分平靜躺在劍鞘中,完全看不出來,他就是那把傳說中來自黑暗,能屠神的名劍。


    “您給我斷魂是做什麽呢?嗬,嗬嗬。”


    “在我迴來之前,呆在屋裏,哪兒都別去。”


    “你要去哪兒?”


    “別管,等著便可。”說完他起身走了出去。


    “可是你的劍!”


    他頭也不迴說了這兩個字:“聒噪。”


    熟悉感立刻湧上心頭,久違了,花離荒的口頭禪。


    花囹羅握著斷魂劍,無奈笑了,原來他早就知道,她知道他是花離荒。


    也許甚至,他早就猜到她就是之前的花離鏡。


    聰明得讓人無處躲藏,卻把自己藏得那麽深的人啊,你到底想讓人喜歡你還是討厭你呢?


    花囹羅走到窗邊,看到花離荒朝著司馬堡的方向走去。


    身影挺拔如鬆,麵色沉靜冷酷,永遠不知道迴頭的人啊,他到底那麽執著追求著什麽?


    叩叩叩


    “公子,您點的菜給您端來了。”


    金牙老板居然親自端盤子。


    花囹羅從窗邊走進來:“我沒點餐……”


    話語又停,不覺捏緊了手裏的斷魂,她從來不知道花離荒會做這些事情。


    忽然又想起,他帶她去看曲陽冰淩花樹的事來。


    很多時候他的表達很笨拙,但是迴想起來卻又讓人不覺莞爾。


    頭一次,有一些擔心起花離荒來。


    “您沒點,但那位公子爺點了。”金牙老板把菜擱在桌上,一看花囹羅手裏的黑色斷魂,八字胡又翹了起來,“在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公子乃是寧王大人?”


    就算是沒見過花離荒的人,大家也會認識這把劍。


    花囹羅沒說話。


    金牙老板又是眼睛一亮,立刻知道方才那位才是寧王,他食指順著八字胡一抹,所有所指說著:


    “劍是劍客的命,劍客讓劍離身,看來公子對寧王而言極為重要。”


    老板,請別一直營造出一種她跟花離荒有“基情”的氣氛好不好?


    “我……就暫時保管一下。”


    老板擺擺手:“莫要謙虛,小公子難道不知,斷魂劍除了有屠神的霸道力量之外,防禦結界幾乎也是完美的。”


    什麽防禦結界?這個,花囹羅還真不懂。她光知道斷魂劍是花離荒大魔頭的劍而已。


    “劍有靈性,護主,天性也。比如……這樣!”


    金牙老板忽然掏出一個大煙鬥砸向花囹羅。


    花囹羅下意識抬起斷魂。


    煙鬥打在斷魂上,斷魂劍鞘頓時發出一股強大的反彈之力。


    “噢,我就想試試名劍而已啊……啊!”


    啪唧


    金牙老板直接彈飛了出去,估計金牙都得掉了。


    花囹羅卻傻眼了。


    這就是花離荒為什麽把斷魂劍留給她的原因?


    如果到了他一定要去麵對,但又必須留下斷魂保護她的程度,是不是表示司馬堡內存在著棘手的事件?


    如果那麽棘手,他連斷魂都不帶,會不會有事?


    花囹羅將事情前後再捋了捋,然後確定,剛才應該不是她眼花,逆夜確實出現在了埠新城。


    朔月之夜跟比武招親這件事有什麽關係?


    剛才花離荒脖子下那個忽然爬出來的紋路又是什麽?


    荒爺,您多說一句話,會掛嗎?會掛嗎!


    花囹羅頹然坐迴椅子上。


    在想該不該跟著他過去?去送劍也好吧?但花離荒不讓她去……是不是表示,到了那裏他就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了?


    這麽一想,花囹羅猛然坐起來。


    那得多大的力量才能讓花離荒這樣的大魔頭都警惕三分?


    逆夜……影子……暗界……地羅殿封印……地界……


    這麽聯想,花囹羅不覺冒了一身冷汗。


    逆夜,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囹羅低頭看斷魂劍,絕對黑暗,剛正力量,冰冷沉穩,像極了它的主人……


    可這把劍沉甸甸的重量,此刻穩穩落在她的心上。


    司馬堡,到底,她要不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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