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當初在京城的時候,才有自己跟他的傳言,且驚動了太後特意召了自己進宮,更不消說在嶽州他做的那些事。


    棠梨忽然發現,其實很多事情是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之所以忽略,是沒想過自己跟齊王會有什麽發展,卻沒想到,他如此執著。


    執著到把他未婚妻的名頭按在了自己身上。隻不過這些念頭隻是想想罷了,棠梨其實明白,國公府這樣的世家大族,是絕不會胡亂認女兒的,且那個如意金鎖的確是自己從小戴在身上的,更何況自己也很清楚,便宜娘不曾生育,自己是他們的養女。


    便身世可以杜撰,但這枚如意金鎖卻做不得假,之所以國公府知道此事,應該是上次在觀潮閣給齊王行針的時不慎把金鎖落下了,而自己這枚金鎖,梅婆婆也曾說過,不似市麵上能見之物,梅婆婆既能看出,齊王如何看不出,便讓人查了查,一查之下方知出自國公府。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才有謝大公子不遠千裏遠赴越州請自己進京看診。


    這些事都是他安排的,至於他的目的也不用猜了,自己的身世揭破,必然要認祖歸宗,走失十幾年的國公府長房嫡女迴歸,這樁國公府跟皇家訂下的婚約也便有了著落。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娶自己的,棠梨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兒讓他如此中意了,仔細迴想兩人之間,從第一次見麵貌似便不大愉快,後來雖有所緩和,可也遠遠達不到非君不娶的程度,事實上,棠梨壓根沒往這方麵想過,如今自己搖身一變成了他板上釘釘的未婚妻,真有些不適應。


    謝暉見她出神,忍不住道:「阿芙可是在想齊王?」


    棠梨迴神看向他:「想他做什麽?」


    謝暉:「你莫不是忘了,你跟他自小便定了婚約的,說起來,之前在京裏雖聽過一些傳言,卻並未當真,一是見過你之後,覺得以你這樣的性子是不屑於攀附什麽權貴皇族的,二一個齊王一貫不近女色,如今想來,倒是我想錯了,即便你不屑攀附皇族,可架不住有心人惦記,倒也是巧,讓齊王發現了你的金鎖,那日齊王來府跟母親說起此事之時,我方明白為何當日一見你便覺格外親近,原來你我竟是兄妹,能找到你真多虧了齊王。」


    棠梨:「他倒真閑在,還有空管這些事。」


    謝暉頗有些不解:「聽你的語氣,好像對他頗有成見,卻是為何?」


    棠梨:「他堂堂齊王殿下,我敢對他有什麽成見。」


    謝暉端詳她半晌道:「怎麽,你們吵架了?」


    棠梨奇怪的道:「我跟他統共也沒見過幾迴,說相熟尚且牽強,又怎麽吵架?」


    謝暉愣了愣:「不熟?怎麽可能,他那日在母親跟前兒可是說的清楚明白。」


    棠梨:「他,他說了什麽?」


    謝暉:「他說與你兩情相悅,想盡快迎娶。」


    棠梨愕然,倒是真沒想到,那個冷的跟塊冰似的男人,臉皮厚起來簡直堪比城牆,自己跟他統共也沒說過多少話吧,怎麽就兩情相悅了。


    愕然之後,棠梨忽想起來,就算齊王不這麽說,隻要自己真是這國公府的大小姐,那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除了嫁他貌似也沒有第二條路。


    想到此,不免有些泄氣,側頭看向謝暉:「我真是你妹妹嗎,會不會你們弄錯了?」


    謝暉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這如意金鎖怎會弄錯,更何況剛顧媽媽不是說了,你跟母親未出閣時長得極像。」


    棠梨忍不住翻了白眼心道,那位顧媽媽明顯是老眼昏花了。


    笑過之後,謝暉道:「你跟齊王的婚約是聖祖爺跟祖父訂下的,若他們在世或許還有轉圜,所以……」說著頓了頓。


    棠梨歎了口氣接過話頭:「所以除非天崩地裂,否則這婚約永遠不能改變。」


    謝暉點點頭,打量棠梨的神色道:「你別看他性子冷,不拘言笑,可論起來你得叫一聲表哥,再說,他若敢欺負你,不是還有我嗎,我幫你教訓他。」說著握了握拳,做出一個揍人的架勢。


    棠梨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這剛認的便宜哥哥,還真是可愛,就憑他這副斯文樣兒,尋常的地痞流氓興許還能應付應付,至於齊王,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便齊王之前頑疾未愈的時候,對上那些功夫高手,也能以一敵十,這可不是自己杜撰的,是梅婆婆說的,更何況如今,不誇張的說就是齊王不還手,任謝暉打,估計也能把他累死。


    不過,即便明知這些,可聽了謝暉的話,棠梨也覺心中溢滿暖意,這便是天生的血緣親情吧。


    兩人說了一大會子話,謝暉方去了,棠梨便去沐浴更衣,浴房設在西次間,繪了大朵芙蓉花的折屏後,水汽氤氳,四個梳著雙環髻的大丫頭,捧著皂角香膏巾帕等洗漱用具,一字排開站在一側,想是伺候沐浴的。


    棠梨可不想洗澡還被人圍觀,揮揮手:「這裏不用伺候了,你們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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