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暉搖搖頭:「從未見父親在蘭姨娘房中留宿,以前是在母親這裏,後來他們吵得厲害,父親便搬去了書房。」


    棠梨:「這麽說侯爺並不喜歡那位蘭姨娘,為何又要納她為妾平白給大娘子添堵呢。」


    謝暉:「這些事我倒是耳聞了一些,父親有此去城外巡視莊子,卻趕上大雨,便在莊子上歇了一宿,過了數月,那莊頭管事便帶了個有孕的女子過來,她是那莊頭的女兒,在府裏哭天抹淚尋死覓活的讓老太君做主。


    父親才不得已納了她進府,生下了靈菡 。


    棠梨心裏歎息,還真是毫無新意,不用想也知那莊頭必是早就想攀附家主,趁著侯爺因大約耽擱在莊子上,便動起了歪主意,不管是喝多了酒還是下了藥,總之是成事了,且他閨女還異常爭氣的懷上了,然後這莊頭又刻意隱瞞了數月,直到閨女的肚子月份大了,才帶著來國公府鬧,國公府不是那些貧民小戶,最在意體麵,這樣的醜事自然能捂就捂,讓侯爺納了她進府,息事寧人,好過鬧得沸沸揚揚。


    可大娘子孕期竟然發現丈夫出軌不說,還把懷了野種的女人納進府當了小妾,若以往兩人感情不好也還罷了,偏偏兩人之前極好,這夫妻感情好,自然便容不下別人,加之那蘭姨娘也生了個跟自己女兒隻差幾個月的女兒,以大娘子剛強的性子,能忍得住才怪,忍不住也不能去發落那個蘭姨娘,便隻得跟丈夫吵,見了麵便吵,沒一天消停的時候,後來親閨女又莫名其妙沒了,大娘子傷上加傷,便一病不起了。


    棠梨又道:「國公府論說也不是那些尋常的寒門小戶,大小姐身邊伺候的人就得不少吧,這麽多人都看不住個小孩子,竟然走失了?」


    謝暉:「這事說起來也蹊蹺,趕上那年正月十五燈節兒,熱鬧的緊,父親聯係阿芙身子弱,平日不大出門,便想抱著她去外頭看燈,父親親自抱著,阿芙身邊的婆子丫頭們便都沒帶,隻帶了一個乳母,還有靈菡,去了街上,碰巧遇到了朝中同僚,便把阿芙交給旁邊的乳母,寒暄幾句,可就這會兒功夫,那乳母跟阿芙便都不見了,父親急的不行,驚動了官府四處尋找,卻連人影都不見,連著找了數月都未找到,因跟皇家有婚約,不好說是乳母拐帶,便對外說不慎走失了。」


    棠梨:「能到國公府來當乳母,想必不是無名無姓之人吧。」


    謝暉:「的確,可那乳母卻是母親娘家的親戚,雖說有些遠,論起輩分來,我還要叫她一聲表姨呢,這位表姨命不好,丈夫犯了事,砍了腦袋,那時已經懷了身孕,因見她可憐,加之手腳利落,做事底細周到,便讓她來當了阿芙的乳母,一個是好歹是親戚,總比外人強些,二一個她心細,阿芙身子不好,也能照顧的更好,誰曾想竟發生了這樣的事。」


    棠梨:「這件事太過蹊蹺,她受大娘子恩德本該報答好好照顧你妹妹,卻行此惡事抱走了國公府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她自然知道,這是什麽罪過,卻仍鋌而走險,隻能說她得到的好處值得她如此,想必她那個兒子也沒了吧。」


    謝暉點頭:「你還真是比刑部審案子的還厲害,你怎知她兒子沒了?」


    棠梨:「這還用說嗎,俗話說虎毒不食子,畜生都知道護著自己的崽兒,做人的難道還不如畜生嗎,便這位乳母心思再陰毒,也不會丟下自己的兒子,既是跑路了自然要帶上自己的兒子,隻要找到這母子二人,誰在後麵使的陰招也便一清二楚了。」


    謝暉長長歎了口氣:「這些年天南海北的一直再找,可就算用盡我國公府的力量,也未尋到一點兒消息,有時候我想或許那母子倆是不是跑去了南燕,父親為此還請命跟著平叛大軍去了一趟南燕,為的便是找人,終究一無所獲。」


    說著看向棠梨:「可惜你病了一場,不記得小時的事了,要不然問問你不就知道了。」


    棠梨忍不住翻了白眼:「敢問謝大公子,令妹走失之時芳齡幾何?」


    謝暉:「五歲。」


    棠梨:「你指望一個五歲的病弱非常的孩子能記住什麽?便能記住,如今已過了十幾年,也早忘了。」


    謝暉:「是我糊塗了,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把你找迴來了,阿芙,你能迴家來真好。」


    阿芙?自己真是這國公府的大小姐嗎,亦或是齊王搞得鬼,從見了那位大娘子,棠梨便有些疑心,自己未記錯的話,這位顧大娘子跟那位太後是姊妹,也就是說,是齊王殿下的親姨,國公府走失的長房嫡女,也是齊王未過門的王妃。豆.豆.網。


    齊王曾多次試圖退掉婚約而未能如願,無計可施之下,幹脆出此下策,讓自己頂了這名頭?而他如此做的原因,也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的確對自己有意。


    事到如今,若棠梨還覺齊王對自己並無他意,實在有些自欺欺人了,且不說宋府角樓上他的態度言語,便迴想之前,兩人的接觸,也是很曖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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