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明白的事,宋良成跟葉全豐自然更明白,事情到了這種程度,明知是吳長進做的,卻也不能再查問下去,若不然,真牽出棠梨便不好了,事關棠梨還是交給齊王殿下更為妥當,至於吳長進,敢做出這樣的事,莫說仕途,他這條老命能保住都是老天開眼了,況,今兒的事吳長進偷雞不著蝕把米,也沒落上什麽好。


    想到此,便有了主意,宋良成咳嗽了兩聲:「此事雖蹊蹺,卻是吳大人家事,還是吳大人自行料理為好,我等外人不好摻和。」


    宋良成此話一出口,吳長進便知他是為了那丫頭的名節著想,打算偃旗息鼓,把這事兒囫圇過去,吳長進暗暗冷笑,事情既已如此,該得罪的不該得罪的都已經得罪了,再後悔也晚了,倒不如破罐破摔,把事情鬧大,縱拚了自己頭上這頂烏紗,也不能讓葉棠梨這丫頭好過。


    想到此,開口道:「宋大人所言極是,這的確是下官家事,是這孽障癡心妄想不得,方想出如此下流的手段,是下官教子無方,事到如今,下官縱然打死這孽障也於事無補,隻得替這孽障向全章……」他話未說完,宋良成跟葉全豐俱都是臉色一變,心道,這吳長進真不是個東西,這是見事情敗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棠梨拖下水。


    兩人剛要出聲製止,卻不妨屏風後傳出一聲咳嗽,眾人大驚,剛一上樓,眾人的注意力便都在吳玖跟這什麽玉蘭的醜事上,誰能想到這屏風後麵竟然還藏了人。


    如此一來今兒這事也就愈發蹊蹺了,自然都好奇屏風後到底藏了什麽人,葉全豐卻已經聽了出來,忙躬身:「不知齊王殿下在此,下官等失禮了。」


    屏風後齊王低頭看了看懷裏的棠梨,目光頗有些不舍,這丫頭難得如此乖巧的在自己懷裏,本想著多抱一會兒,誰知吳長進這廝卻非要討嫌的不讓自己如願,事關這丫頭的名節,縱再不舍也得出去了。


    隻不過這出去也是為了這丫頭,自己是不是該尋這丫頭要點兒好處,想到此,低下頭薄唇貼在她滾燙的耳珠上親了一口,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今兒且算了,咱們來日方長。」


    棠梨一張臉更是滾燙,事實上從剛才一躲進屏風她便處於這種狀態,畢竟跟個男人躲在這兒,屏風外還有人現場上演活春,宮,即便看不見,可聲音卻聽得一清二楚。


    若他還如以前一般冷冰冰的也還罷了,偏偏今兒卻跟變了人一般,本來兩人躲在這兒聽這樣的事已經很尷尬了,誰想他還不安分,竟然伸手把自己攬進了他懷裏抱著,棠梨怕驚動外頭的人,不敢掙,隻能任由他抱著,若隻抱著也還罷了,偏他的嘴唇還時不時擦過自己的後頸,自己能清楚感覺到那燙熱的氣息。


    即便在現代,他這種行為完全夠得上流氓了,更何況這還是古代,尤其他還頂著齊王殿下的身份,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實在讓人無語,難道是因他以前不近女色,如今怪病好了,便想加倍找補迴來,可就算他想找補,也不該找自己啊。


    棠梨心裏雖惱,奈何卻不能出聲,也不能推開他,隻能忍著,如今好容易他要出去了,正想著鬆口氣呢,不想他卻親了自己還說什麽今日算了,來日方長,語氣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棠梨待要惱怒,齊王卻已經起身走了出去。


    眾人見齊王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忙又行禮,齊王擺擺手:「眾位大人不必多禮。」說著看向地上死豬一樣的吳玖跟那邊兒明顯藥勁兒還沒過去的玉蘭,眼中冷光一閃:「這是怎麽迴事?」


    這話擺明了是明知故問,如今齊王從屏風後出來,自然是眾人上樓之前,他便在了,又怎會不知吳玖跟玉蘭做了什麽事,既問了就說明不想輕易放過吳長進。


    吳長進自然也明白,臉色頓時煞白,他之所以想破罐子破摔,目的便是壞了棠梨的名聲,讓齊王殿下因此厭棄棠梨,誰能想到,齊王竟然就在這屏風後麵,卻一直未出聲,直到剛才自己要說出葉棠梨來,才從屏風後出來。


    這個時機絕非巧合,十有八九是為了那丫頭,若非真心,堂堂的齊王殿下又何必如此藏頭露尾,而且,吳長進忽然想到,自己今兒設計陷害的人可是葉棠梨,雖不知怎麽變成了玉蘭,但葉棠梨也必然在這角樓之中,那送茶的丫頭必然不敢說謊。


    若葉棠梨也在,會藏在何處,不用想也知道了,吳長進下意識看向屏風,剛未注意,如今日頭西斜,影綽綽映出個人影來,不是葉棠梨還能是誰?


    吳長進這會兒悔的腸子都青了,做夢也想不到,齊王對這葉棠裏如此喜歡,喜歡到一到嶽州便來尋她,如今明擺著不會放過自己,就算攀上了史家,可得罪了齊王,自己也完了,不僅自己完了,整個吳家也都一塊兒完了。


    吳長進看見棠梨,其他人自然也發現了,隻不過礙於齊王無人說破,隻當沒瞧見便了,隻有葉全章愣了一下,剛想開口被葉全豐扯住方意識到如今境況,雖心中疑惑卻也隻得暫時忍耐,待家去再問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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