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成道:「這角樓終不是說話之地,還是去廳中吧。」


    齊王點頭:「如此也好。」


    眾人方簇擁著齊王下樓去了,臨下樓齊王往屏風後瞧了一眼,唇角微不可查的揚了揚,方下樓去了,這一幕正落在葉全豐眼裏,暗道,看起來齊王來宋府真是來尋棠丫頭的,隻不過他堂堂齊王殿下,竟然如此潛入人家內府,實有些不妥,若非惦記的緊,隻怕也不會如此。


    今日之後,棠丫頭便再想撇清也不能了,葉全豐忽然想到,這會不會是齊王故意而為,畢竟他的意思雖然明白,可棠丫頭卻並未點頭,甚至並無表示,若齊王心急,弄出這麽檔子事兒來,也在情理之中。


    不止葉全豐如此想,他們走了之後,棠梨也覺他是故意的,宋良成雖是嶽州按察使,品級不低,可跟皇族也無法相比,便齊王殿下禮賢下士,也絕不會來參加夫人的壽宴,更何況,他若真想來,也用不著像個小賊一樣偷偷潛入人家內府,躲在角樓的屏風後,如此行徑哪裏適合尊貴的齊王殿下,若非親眼所見,說出去都沒人信。


    可他偏偏就做出了這樣的事,剛是來不及想,如今仔細琢磨,棠梨幾乎敢肯定他就是故意的。自然,他不是神仙,必然不會知道吳長進父子會趁著今兒的機會陷害自己,他必是早就來了,自己從席上下來的時候,他肯定跟在自己後麵,之所以躲在屏風後,必是知道那送茶的丫頭有問題,所以在此守株待兔,隻不過,沒想到事情這麽巧,自己把吳長進的侍妾請上了樓。然後自己也躲到了屏風後,跟他一起目睹了一場活靈活現的春宮。


    棠梨後來很多年裏想起今日發生之事都覺尷尬,可問及他,卻唇角含笑神情頗為懷念,言道,當日為了把她娶到手,可是費了不少心思,令棠梨忍不住罵了老謀深算。


    此是後話不提,且說棠梨從宋府出來,迴家的一路都在想怎麽應付爹娘的詢問,今兒這事兒勢必瞞不過去了,而便宜爹知道的事,便宜娘一定也瞞不住,至於問什麽不用想也知道,必是自己跟齊王的關係。


    想到此,棠梨便覺一個頭兩個大,她跟齊王說到底真沒什麽關係,至少她是這麽覺得,可爹娘必然不信,別說爹娘,如今就是棠梨自己都不信,齊王對她實在太過曖昧,尤其今兒更是露骨,那句來日方長說出來,就算自己再傻也該明白他的意思了。


    隻不過,自己跟他怎麽可能,不說自己無意成婚,便有意也不該是他,他的身份地位跟自己極不匹配,且還有婚約在身,這婚約是聖祖皇帝跟老國公爺親口所訂,是萬萬不可能退婚的,說句最實在的話,就算國公府那位長房的嫡長孫女,一輩子找不迴來,齊王妃的位置也永遠是她的。


    所以,齊王如此實在匪夷所思,但棠梨這會兒顧不上想齊王,她得琢磨怎麽應付爹娘的盤問,卻未想到馬車到了縣衙外,卻瞧見了一個人,算是熟人,國公府長房長孫謝暉身邊的小廝,棠梨還記得名字叫福來。


    這福來是謝暉跟前兒伺候的,自然不會離開主子單獨行動,他出現在這兒必是跟主子一塊兒來的,莫非謝暉來了嶽州,是跟齊王一起來的嗎,謝暉一直在兵部供職,而嶽州水寨大營隸屬兵部,如今已然開春,也到了朝廷清繳水寇的時機,謝暉被派遣過來也說的通。


    若是公務,福來就更不該出現在自家門口了,雖說自己跟這位謝大公子在京裏的時候頗為投緣,可說到底並無沾親帶故,即使有些交情,卻也遠遠到不了他一來嶽州便登門上自己家的程度。


    棠梨心中頗為奇怪,那福來卻異常機靈,瞧見棠梨的馬車,三兩步便跑了過來見禮:「奴才福來給棠姑娘請安。」


    棠梨擺擺手:「多禮了,福管事怎麽在此?」


    福來:「姑娘叫奴才福來吧,奴才是跟著我家大公子來請姑娘的。」


    棠梨愣了愣倒明白為什麽謝暉暉出現在自己家了,年前便聽說國公府長房的顧氏大娘子病的愈發厲害,除了太醫院,也請了不少地方上的名醫診治,後來也未聽說是好了還是沒好。


    如今謝暉忽然出現在嶽州自己家中,不用想,必是他母親的病未好,所以來嶽州請自己為他母親診病。


    想明白了,棠梨也不在耽擱,邁腳進了家,果然,廳中父親正陪著謝暉吃茶說話,棠梨一進來,謝暉便站起迎了過來,笑眯眯的打量棠梨一番道:「這一晃有半年不見,似是長高了不少。」


    這話說的極親近,仿佛一瞬便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在京城第一次見謝暉的時候,她就有種莫名的親切,所以兩人才格外投緣。


    如今相隔半年再見,卻仍不覺陌生,不禁笑了起來。


    葉全章不禁道:「原來你們早已認識?」


    棠梨:「爹,在京裏的時候,大公子曾多次為我解圍,還特意送了國公府的大白藕給我。」


    葉全章恍然:「原來如此,剛不知這些事,倒怠慢了,如今請受在下一禮,以表謝意。」說著便要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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