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極喜愛棠梨,棠梨也常出入宋府,對宋府的園子也是極熟,今日壽宴女眷眾多,棠丫頭一貫不大喜歡應酬這些,以她性子多半會尋個清淨之處躲清閑,而這處角樓雖風景俱佳,卻地處偏僻,若非熟悉之人想來不會特意跑到這邊來。


    而棠丫頭來這裏卻順理成章,至於吳玖來此絕非偶然,今日之事是有人精心設計,其目的便是毀了棠丫頭的名節。


    吳玖聲名狼藉,早沒什麽名聲可言,而棠丫頭卻是未出閣的姑娘,且如今雖未挑明,可齊王的心思已不是秘密,若失了名節,縱然齊王再情深義重,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這一場算計,實在的陰險毒辣。


    想到此,葉全豐都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看起來自己過往倒小看了吳長進,這廝竟是如此一個心思毒辣的小人,而這番算計不知暗地裏謀劃了多久,且在宋府之中發生此事不僅棠丫頭名節盡毀,宋大人也脫不了幹係,還有全章自己乃至葉府,都會牽連其中,這一招出手一石數鳥,當真好心計。


    而吳長進謀劃許久,必是一擊即中萬無一失,不想卻變成了如今的情形,葉全豐雖暗暗慶幸,卻也想不明白,到是怎麽迴事。


    再看那榻上的女人卻極不對勁兒,吳玖已經被踹暈了過去,且來了這麽多人,便是那些花樓裏做皮肉生意的,這時候也會知道羞恥,至少遮擋一下,可這位卻仿佛沒看見他們這些人一樣,不遮不擋不說,還不停扭動著身子,臉色潮紅,唇齒間囈出的聲音,饒是他們這些男人都覺不堪入耳,這明顯是被下了藥。


    吳長進喝了一聲:「愣著做什麽,還不把這賤人拖迴家去,還嫌不夠丟人現眼不成。」吳家的小廝聽了,忙上前要拖人。


    葉全豐卻道:「且慢。」


    吳長進:「葉大人,這賤人做下此等醜事,實在汗顏,還是下官把這賤人拖迴府去,也免得汙了眾位大人的眼。」


    葉全豐:「事情還未清楚,吳大人就把人拖迴去,有些不妥吧。」


    吳長進臉色一變:「葉大人此言何意,此等家醜又不是什麽案子,難道還要審問不成。」


    葉全豐:「雖不是案子,可此事卻有些蹊蹺,本官雖不是大夫卻也看過幾本醫書,算的上略懂一些,本官看這位玉蘭夫人的情形,有些奇怪,像是被人下了藥,若果真如此,自是要查問清楚,畢竟這裏是宋大人府上,出現這種事若不查清問明,傳出去可不大妥當吧。」說著看向宋良成。


    宋良成臉色也不好看,畢竟在誰家府裏發生這樣的醜事,臉色也好看不了,且這裏還牽扯了葉大夫,不說葉大夫妙手迴春治好了自己夫人的重病,與自己夫妻有恩,便隻葉大夫的人品德行,平白無故被人如此算計,自己作為嶽州按察使,也當為她討迴公道。


    更何況,此事還發生在自己府中,更不能稀裏糊塗的過去,想到此開口道:「葉大人所言極是,此事大有蹊蹺,需查問清楚才行,來人,去前麵席上請餘大夫過來。」


    管家應著去了,不大會兒功夫,餘星闌便到了,樓上眾人已分別落座,而那玉蘭也被兩個婆子套了衣裳,吳玖仍暈在地上。


    餘星闌一見這陣仗愣了一下,便躬身行禮,宋良成擺擺手:「不必多禮,之所以請餘大夫過來,是想讓餘大夫看看這位玉蘭夫人可有什麽不對勁兒之處?」


    餘星闌點點頭,過去看了看玉蘭夫人,號了脈方道:「這位夫人應是被下了藥?」


    宋良成跟葉全豐對視一眼,開口道:「何藥?」


    餘星闌看向那邊兒小幾上的茶壺,拿起放在鼻端聞了聞,臉色一變:「是玉女散。」


    宋良成:「何為玉女散,有何效用?」


    餘星闌略有些遲疑道:「這,這玉女散多是花樓裏才有,是那些老鴇子用來對付不聽話的姑娘,市麵上並不常見。」


    在場的都是男人,自然明白餘星闌話裏的意思,這玉女散出現在宋府不用想也知道必是有心人所為,其目的絕不是算計個小小的侍妾。


    即便這侍妾是史家送的,若想發落了也不難,犯不著用這樣的手段,若不是玉蘭會是何人倒不難猜測,這吳玖惦記葉全章女兒的事也不是什麽新聞了,眼瞅到不了手,狗急跳牆做出這樣卑鄙下流之事,也說得通。


    隻不過,這事情即便大家心裏猜出原委,卻沒一個說出口的,一是這些人大都知道齊王對棠梨有意,二一個棠梨的親爹葉全章雖隻是七品,卻極得葉老夫人喜歡當成親孫女一般,得罪了葉全章沒什麽,可若是得罪了葉府,那往後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三一個棠梨是遠近聞名的神醫,一身醫術出神入化,且性情和善,隻若求醫沒有不應的,在場多多少少都承過棠梨的情,所以對於這樣涉及女孩兒家名聲之事,不約而同選擇閉口不言,畢竟眾口鑠金,這樣的醜事若牽出未出閣的姑娘,即便跟她無關,傳出去也不大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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