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沒想到,忠勇侯府的這種秘辛,都讓安貞公主打聽到了。


    這件事蕭寧遠自然不會宣揚出去。


    至於蕭老夫人——傳揚出去,必然會影響到蕭婉的婚嫁,蕭老夫人就算是再不服氣,也得憋著。


    而且傳揚出去,也不可能讓陛下褫奪忠勇侯的爵位,隻會讓人越發輕視她的一雙兒女。


    怎麽看都是不劃算的。


    這件事,蕭寧遠又早早地把一切知情的人都封了口。


    安貞公主這樣問,不知道是單純地發現了母子兩個人生了嫌隙,還是已經知道了內情。


    玉姣現在越發肯定,這安貞公主對忠勇侯府別有圖謀。


    玉姣聞言笑了起來:“是有些矛盾。”


    安貞公主既然這樣問,她若矢口否認,未免太假了一些。


    還不如借機試探下,安貞公主都知道什麽。


    她如今是蕭寧遠的人,和蕭寧遠已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存在。


    若有人對蕭寧遠籌謀什麽,她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不管是為了自己這好不容易到手的榮華富貴,還是為了蕭寧遠……她都不能坐視不理!


    玉姣已經繼續說下去:“婉姑娘兩年前就及笄了,京中貴女凡是這般年紀的,都早早定親,侯爺和老夫人,因為給婉姑娘擇婿的事情,產生了些許分歧。”


    說到這,玉姣補充道:“不過這母子之間,哪裏有隔夜仇?”


    “說到底,大家都是為了婉姑娘好。”玉姣淺笑著繼續說了下去。


    安貞公主的唇角微微揚起,雖已年近五十,但她保養得很是得體,滿身貴氣浸染之中,帶著幾分運籌帷幄的從容。


    “哦?是嗎?”安貞公主隨意道,好似不信玉姣的說辭一樣。


    玉姣此時便知道,安貞公主這應該是知道,蕭寧遠和蕭老夫人之間真正的矛盾是什麽了。


    玉姣心中格外警惕,安貞公主這樣關心忠勇侯府的事情,究竟在圖謀什麽?


    玉姣微笑道:“自是如此。”


    安貞公主瞥了一眼旁邊的婢女,婢女連忙給玉姣斟茶。


    安貞公主含笑道:“這母子生了嫌隙,你夾在中間定是十分為難的……”


    說到這,她微微一頓,補充道:“我和你甚是投緣,往後你若是有什麽難處,大可以來尋我。”


    玉姣連忙起身,對著安貞公主行禮:“多謝公主厚愛。”


    縱然她心中不願意接近這位不知道目的為何的公主,可是麵子上還是得做到位。


    玉姣正要找個借口離府。


    便聽下人來稟告:“殿下,忠勇侯到了。”


    安貞公主聞言,欣喜異常:“快快請過來。”


    說話間,安貞公主已經起身迎客。


    玉姣連忙跟在安貞公主的後麵,往前走去,不多時,便瞧見蕭寧遠往這邊走來。


    蕭寧遠應該是剛剛從西郊大營迴來,一身戎裝。


    因已入了秋。


    所以他的身上披了一件墨綠色的披風,好似從山水畫的墨色之中走出來的一般,讓人覺得,沉靜且挺拔。


    他先是將模樣從玉姣的身上掃過。


    見玉姣麵帶淺笑,依舊是粉麵桃腮的樣子,瞧著一切都好。


    這才看向安貞公主並行禮:“見過公主殿下。”


    安貞公主含笑道:“不必多禮,快快坐下說話。”


    蕭寧遠似乎沒有坐下來說話的意思,而是笑著說道:“殿下,今日我還有別的事情,此番前來,一為賀公主喬遷之喜,二來是接姣姣迴家。”


    迴家?


    玉姣聽到這個詞,心中好似有一股暖流湧過。


    她從小就是一個沒家的人。


    雖然說她出生在永昌侯府,可她知道那不是她的家。


    後來去了田莊,她也知道,那也是永昌侯府的地界兒,算不上家。


    後來到了忠勇侯府,她更是不敢把此處當成自己的家了。


    玉姣看向蕭寧遠,心中忍不住地問自己……她真的可以把忠勇侯府,當成自己的家嗎?


    安貞公主含笑道:“怎麽?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了?還是說,你瞧不上我這個從微末之地歸來的閑人?”


    安貞公主雖然是笑著的,但是眼神卻帶著幾分鋒利。


    蕭寧遠微微一笑,倒是從容地走過來坐下來。


    安貞公主瞧見這一幕滿意了,接著說道:“我剛才和玉夫人談起你呢。”


    玉姣看向安貞公主。


    她已經繼續說了下去:“玉夫人字裏行間,都是對你的讚美和崇拜,提及昔日你鎮關之事,更是讓人神往。”


    安貞公主盯著蕭寧遠問道:“不知道本宮有沒有機會,見到戰神將軍赤馬彎弓的風采?”


    蕭寧遠道:“蕭某隻是戍過邊而已,至於這戰神的名號,卻是愧不敢當,至於公主想見的……”


    蕭寧遠微微一頓:“公主若是想騎射,待蕭某迴稟過陛下後,蕭某自然會為公主抽調軍中精銳,陪公主遊獵。”


    蕭寧遠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但明眼人都知道蕭寧遠的意思。


    那就是不想和安貞公主私交過重。


    玉姣一直悄悄觀察安貞公主的神色,她本以為安貞公主會不高興,但聽完蕭寧遠這話後,安貞公主的臉上,反而多了幾分欣賞的神色。


    安貞公主笑道:“我那哪裏是想同其他人學習騎射,是瞧見你,便想起了故人,想從你的身上看看故人之姿罷了。”


    安貞公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提起這件事了。


    玉姣心中暗道,看起來安貞公主和老伯爺,有很深的交情。


    能讓公主這麽多年還念念不忘的……這公主莫不是,喜歡過老伯爺吧?


    正常的邏輯是這樣的,但玉姣又覺得,這位公主看著可不像是蕭婉那種,滿腦子隻有情愛的人。


    蕭寧遠看著安貞公主問道:“公主和家父,很是相熟?”


    安貞公主微微頷首,看蕭寧遠的眼神,帶著幾分幽遠,好似想通過蕭寧遠,看到另外一個人一樣。


    “若你父親能瞧見,你如今的模樣,必定是十分欣慰的。”安貞公主繼續道。


    蕭寧遠想起老伯爺,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和這位父親,相處的其實不多。


    十三歲之前,隻在父親迴京述職的時候,見過兩迴。


    後來去了戍邊,父親在他的心中依然是個嚴父的形象,至少,對他和對普通兵士,沒有半點區別。


    父親雖然不似老夫人那般苛待他,但對他總歸也是嚴厲的。


    尤其是,若無父親的默許,也沒人能那樣待他。


    正好一盞茶已經用完了。


    蕭寧遠似乎沒有探究安貞公主心中想什麽的想法,這會兒已經起身,帶著玉姣往外走。


    從屋中出來,不等著離府,遠遠的就瞧見一個風箏,被風胡亂地吹著,接著從空中直線落下,眼瞧著就要砸到玉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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