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從不會做這般急切之事,楪析,什麽時候惹了主子不痛快了?


    竹戈向前一步,正要開口替楪析多爭取一些時日,卻見楪析已經領了命。


    他扯了扯嘴角,頗為無奈。


    一旁的黑衣人早已驚呆,一雙黑色的瞳孔盯著裴衍滿是不可思議。


    竟然是宴沛公子?


    名下的財力幾乎同明月山莊同等。


    他就說,這麽偏遠的地方怎麽會有這麽個厲害任務。


    看到楪析和竹戈這二人的時候,黑衣人方才明白。


    他這樣的小人物,自然是沒見過這樣的大人物的,隻是身在玄道司之中,那些大人物身邊的貼身侍衛隨從什麽的倒是常見。


    比如眼前這二位。


    他的上峰曾經告誡他們,月國有三個人不可惹,第一個是他們的主司禦風,第二位便是神龍不見首尾的宴沛,其次就是明月山莊的少主夜殞歌。


    三個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惹了些幾個人,將來的骨灰怎麽沒的估計都不知道。


    黑衣人心裏的恐懼更甚。


    他沒想到自己招惹的竟然是這樣的人物,心裏已經將派自己來燒人家酒樓的裴玉珠給罵了百八十遍。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寧願連鄴城這片土地都不會踏及。


    “公子,這人怎麽辦?”竹戈指著黑衣人問。


    裴衍抬眸,目光緩緩落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隻覺得心頭一凜,恐懼瞬間從心裏蔓延開來。


    他笑了笑:“倒是把你給忘了。”


    黑衣人:“……”


    “你說說,那個來殺你的紅袍人,是誰?”


    那紅袍人,看身形應當是個男子,十之有八九是玄道司廖秦手底下的人。


    畢竟,玄道司和江湖上那些殺手組織差不多,都是拿錢給人家賣命。


    唯一區別的是,一個事替皇帝賣命,賺錢,另一個,是為了生存,為了自己。


    想起那個來殺自己的人,黑衣人心頭湧出幾分不甘心,偏偏他還真就不知道那人是誰。


    “這個,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裴衍微微挑眉,看向黑衣人的眸子裏多了幾分危險的意思。


    黑衣人皺著一張臉:“我真不知道,我是底層的侍衛,很多大人都是直接受命於廖秦大人的,很多,我都沒有見過。”


    玄道司的人都是按等級劃分,每一個等級的人就是連住處也是不一樣的。


    像他們這樣的,都是住在最外圍的,玄道司內廷都不曾進去過。


    “哦,這麽說來,你已經沒用了?”


    幽幽的嗓音帶著冷意,聽的人頭皮發麻。


    聽到這話,黑衣人驀的抬頭,猛然落入少年平靜無波的眸子裏。


    那雙眼睛,沒有任何一絲的情緒。


    而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和死亡的距離,就在咫尺之間。


    黑衣人慌了。


    想到少年的話。


    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啊。


    看著黑衣人快哭的表情,裴衍隨口道:“竹戈,交給你了。”


    “是。”


    裴衍拉著身邊的小姑娘離開屋子。


    屋子裏的一眾暗衛瞬間放鬆了許多。


    大抵是他們公子太嚇人了,每次公子一來,他們就提心吊膽兒的,如今公子身邊有了喬悠姑娘還好,


    至少脾氣比以前好了許多,不會隨口就要了他們的命。


    竹戈看向一旁的楪析,安慰似的拍了拍楪析的肩膀:“十天之期,你若是不夠,我這邊的人手你拿去用。”


    楪析木著一張臉。


    “不必,十天就夠了。”話落,他邁開長腿離開。


    屋子裏的暗衛走到竹戈身邊,小心詢問:“楪析這是怎麽了?”


    “沒怎麽。”他淡淡道一句,走到黑衣人麵前,手起落下。


    黑衣人悶哼一聲兒,直接暈了過去。


    一旁的暗衛很默契的將黑衣人用先前的麻袋套起來,還不忘將黑衣人的嘴巴堵起來,不讓他出聲兒。


    酒樓之中,喬有福和喬英已等了許久。


    原本,前天酒樓出事兒的時候他們父女兩個人就準備來了。


    隻是喬有福最近在忙喬家村的那些地的事情,等他忙完了喬英的課業又許多,抽不開身。


    這才等了兩三日才來。


    聞聲趕來的喬悠和裴衍姍姍來遲,兩個人剛剛到正廳,初一就端著茶杯笑盈盈的離開。


    裴衍想喊初一,卻不想這小子不知道做了什麽虧心事兒腳下生風般的跑了。


    “小悠啊,你沒事兒吧,啊,來給爹看看。”


    喬有福一看煩人,立刻衝過去查看一番。


    “姐姐,好可嚇死我們了,來的路上和爹又聽說酒樓裏有人放過,還有人當著縣官大人的麵兒殺人……”


    喬英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爹,小英,我沒事兒,你們放心吧。”


    喬悠伸手,將小丫頭臉頰上的眼淚擦幹。


    “你這丫頭啊,一天到晚的在外麵爹也真是不放心。”喬有福唉聲歎氣的說著。


    原本想著小姑娘家自己有本事有主意在外麵兒掙錢,他心裏十分的欣慰,畢竟,他們一家子從此以後也不用過苦日子了。


    可是哪裏能夠想到,姑娘家家的在外麵開個酒樓,就遭這麽多危險的事兒。


    他是喜歡錢。


    可是這錢能夠和他閨女的性命比麽?


    “以後這酒樓你幹脆不要來了,找個人盤出去算了,以後爹種地養活你們,也不用過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喬英在旁邊附和:“就是啊,姐姐,我也不念書了,念書一點兒也不好玩兒,我不念了,還能省錢呢。”


    聽著二人一唱一和的,喬悠心裏既感動又無奈。


    站在喬悠後麵的裴衍莫名覺得有些心虛。


    這次的事情,因他而起的。


    估摸著未來嶽父大人要知道的話,肯定會生氣。


    這麽想著,他一臉笑嗬嗬的走到前麵,恭恭敬敬施了個晚輩禮:“喬伯。”


    看到裴衍的瞬間,錢又餓了臉上的無奈瞬間消失,抱著一張黝黑的臉,凝著目光。


    “嗬,真是不敢當。”


    裴衍一愣。


    莫不是,未來嶽父知道了這件事的起因?


    他繼續腆著笑臉道:“喬伯說笑了,我是晚輩。”


    “別。”喬有福抬手打斷了裴衍的話,“我隻怕招人了人恨。”


    裴衍心道果然如此,


    又相到方才一臉心虛的初一,心裏已經明了。


    一旁的喬悠有些疑惑。


    怎麽今兒個這個爹的態度這麽奇怪。


    這麽想著,她就要上前去問問原因,不想直接被一旁的喬英拉了過去。


    喬悠一頭霧水:“小英,怎麽迴事兒?”


    喬英看了一眼裴衍,麵上有說不出的嫌棄。“姐姐,你就胖爹爹好好教訓一下裴衍大哥。”


    喬悠:???


    裴衍低眉順眼的聽著喬有福的話。


    “我知道你家財萬貫,我也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但是我和你說過,我們家小悠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


    她這個孩子就是特別的乖巧孝順,沒什麽壞的心眼兒,你得護著他。


    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不成,啊?”


    “是,喬伯教訓的事,是我保護不周,是我的錯。”


    在喬有福麵前,裴衍一一應下。


    或許喬有福的語氣讓人難以接受,但是不可否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他承諾過,要保護小姑娘周全。


    然而今天,差一點點,小姑娘這大半年來的心血就要付之東流了。


    此時此刻,在喬有福麵前,他不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宴沛公子。


    隻是一個聽受教誨的晚輩罷了。


    看著裴衍沒我快任何的辯駁,喬有福的臉色緩和了不少,說話的語氣也輕了幾分。


    “你喜歡小悠,小悠也喜歡你,你們兩個人在一起我也不反對。


    可是你不能,總讓我閨女置身於危險之中。”


    裴衍低著頭道:“是,晚輩記住了,從今以後,隻要有我在,悠兒必不會受分毫的傷。


    今天的事,是我的疏忽,我已找出了幕後黑手,還請喬伯放心,我定會嚴懲。”


    這件事,他本就沒有打算放過那些人。


    喬悠走過來,聽著裴衍的話,便明白了為什麽喬有福今日的態度這樣奇怪了。


    “爹,你說什麽,這件事,不僅僅是因為……”


    卻不想,裴衍直接應承下:“以後,除非我死,便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


    聽到這兒,喬有福心裏總算好受了許多,語重心長道:“裴衍啊,這日子要過下去,就得安安穩穩的過,我家的姑娘,我舍不得讓她們受委屈的。”


    裴衍神色一怔。


    未來嶽父的意思是,同意他們了?


    喬有福一開始當然不是直接同意的。


    他那會兒還有半年的考驗麽。


    現如今的意思就是,隻要裴衍能讓閨女過上安穩幸福的日子,便足夠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家這閨女,是真喜歡這臭小子。


    罷了,喜歡就喜歡吧。


    他這個老頭子也沒那個能力阻止。


    裴衍低著頭,眸子裏有湧動的光,“我記住了。”


    “公子,茶水來了。”


    初一端著熱茶出現。


    裴衍側眸看過去,微微揚起眉梢,眸光微冷。


    完了,看樣子公子肯定知道是他說的了。


    他方才就不該多嘴。


    初一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初一勉強笑容一僵,站直了身子,將茶水端到桌子上,看都不去看自家公子,直站在喬有福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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