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公子是要在喬老爺麵前表現出好形象的,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為難他的。


    初一心裏美滋滋的想著。


    下一瞬,隻聽裴衍笑嗬嗬道。


    “初一啊,我讓你在酒樓裏幫忙,你今兒個幹什麽去了?”


    初一眨了眨眼睛,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出他所料。


    “我讓你跟在這兒不是讓你偷懶來的,你說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在這麽渾渾噩噩下去,我也留不得你了。”


    “公子,我錯了……”


    初一快哭了。


    他們家公子真記仇。


    如今這酒樓廚房都被燒了,還在修呢,哪兒需要幫忙啊。


    那些個修建房屋的師傅胳膊比他大腿還粗,他去了,指不定能被人家嫌棄的丟出來。


    喬有福在一旁聽著,心裏對裴衍的好感度又增加了不少。


    年輕人啊,就是得像裴衍說的,得勤快些,可不能因為家裏有錢就懶懶散散的。


    裴衍瞥了初一一眼,後者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水盤子去忙了。


    沒辦法,誰讓他們家公子小心眼兒,這麽記仇。


    喬悠帶著幾個人去了自己的院子。


    酒樓的廚房壞了,就隻剩下她院子裏的小廚房還能用。


    經過此事,喬悠覺得,以後得酒樓,得弄上兩個廚房才好,這樣保險些。


    裴府之中,偏僻的院子裏。


    裴玉珠看著眼前的紅袍人,臉色陰沉。


    “你就是這麽辦事兒的,玄道司的人都這般無能麽,一個侍衛,連個酒樓都燒不了,而你身為玄道司的穹覃部的人,竟然也……”


    裴玉珠氣急,說出來的話都口無遮攔了起來。


    紅袍人滿是疤痕的臉生出猙獰的神色,黑色的眼眸透出幾分冷戾。


    裴玉珠說的話引起了他的不滿。


    “玄道司如何,並非你三言兩語就能夠斷決的,姑娘,請謹言慎行。”


    “嗬。”她冷笑,看著滿是傷疤的男人到:“想讓我謹言慎行,就做好你分內的事,這一次,車再讓我失望,否則,你知道後果。”


    紅袍人收起眸中的異樣,低聲應下,“……是。”


    知道他心裏不滿,裴玉珠笑了笑,看著滿院子的蕭瑟光景,語氣冷厲:“我知道你對我不滿,等這次任務結束了,你便迴去吧,我這邊,也沒什麽其他事了。”


    紅袍人沒說話。


    很顯然,裴玉珠說出了他心中若想。


    他是廖秦身邊的人。


    被派到鄴城這兒來協助這個女人,也並非他所願。


    裴家分家內宅那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他已經處理了夠久了,早就想迴去了。


    沉默良久,裴玉珠見他不說話,抬腳便欲離開。


    “姑娘。”


    紅袍人低聲喚了一句。


    “說。”


    “不知姑娘坐這些是否是為了宴沛?”


    裴玉珠猛的迴頭,褐色的瞳孔微縮:“你調查我,誰給你的膽子。”


    她的話音提高,皺著眉頭,已然動了怒氣。


    紅袍人猙獰恐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淡淡開口:“姑娘,宴沛是什麽人,你當比我更清楚,大人不會同意的。”


    裴玉珠怒極反笑:“同意不同意,也輪不到你來對我說教,別忘了,你如今依舊是在我身邊。


    調查我,誰給你的權利?”


    “姑娘既知道我是大人的手下,那也該知道,大人讓我跟著姑娘身邊保護你,對姑娘不利的事,我自然要阻止。”紅袍人不緊不慢的說著。


    低著頭,態度恭敬。


    可裴玉珠卻隻覺得諷刺。


    “阻止我?”她皺眉,看向紅袍人的眸子裏多了絲絲冷意,“你就不怕丟了這條狗命。”


    被罵成是狗,紅袍人絲毫沒有生氣,儼然已經習以為常。


    “屬下的命本就是大人給的。”


    “你……”


    裴玉珠被他堵的說不出話來,怒目瞪著他:“所以,我的話,對你是沒用了麽?”


    “姑娘說的是對付宴沛心上人的事情?”


    “……”


    “滾”她怒聲嗬斥。


    紅袍人點點頭,什麽話也沒說,便飛身離開。


    看著紅袍人離開的方向,裴玉珠的臉色一片陰鬱。


    院子外麵,有人敲門。


    是丫鬟海棠。


    手裏拿著一封信。


    “小姐,外麵有個七八歲小姑娘鬆來的。”


    聞言,裴玉珠微微皺眉。


    七八歲的小姑娘?


    接過信,拆開看了後,裴玉珠的臉色大變。


    “小姐?”海棠有些擔憂。


    裴玉珠捏著手裏的信,眸子染上戾氣,紙都被捏的變了形。


    海棠在一旁幹著急。


    “謝芩可還在府中?”裴玉珠冷冷的問。


    海棠一愣,隨後道:“奴婢不知道,不過聽院子裏的人說,今天早上,謝芩出去了一趟,這會兒都已經中午了,應當迴來了吧。”


    裴玉珠將手中的紙揉成團,直接丟在還在臉上。


    “讓這個賤人過來找我。”


    撂下這句話,她提起裙子便往自己的院子迴去。


    海棠看著自家小姐這一臉冰冷的模樣,將落在地上的紙團打開一看,眼睛猛的睜大。


    收起紙團,海棠一臉驚恐的追上去。


    謝芩慢悠悠到裴玉珠院子的時候,就看到女子坐在涼亭之中,手中把玩茶杯,皺著眉頭,臉色冰冷。


    “嫂嫂。”裴玉珠沒抬頭喊了一句。


    謝芩腳步一頓,隻覺得少女的語氣冰冷的有些詭異。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對裴玉珠的態度有些不滿。


    不過想著她答應幫自己的事情,謝芩臉上有堆滿了笑容。


    “大中午的,叫我過來是有什麽事情麽?”謝芩有意無意的說著心中的不滿,


    這大中午的,雖然已經是秋天了,但是這太陽依舊曬人,她又懷孕了,自然不方便。


    原本不想來的。可是裴玉珠身邊的丫鬟可是個能說會道的,還拿捏著裴玉珠答應幫忙的事情。


    謝芩這才來的。


    “什麽事?”裴玉珠語氣冷冷的,手中的水杯重重的落在桌子上,側目看著謝芩。


    眼神說不出的冰冷。


    “什麽事,你心裏不知道麽?”她語調揚起。


    謝芩剛剛走到涼亭裏,還沒有坐下,就聽她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話。


    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怎麽了?”她穩著肚子,努力保持著臉上的鎮定。


    “你昨天是不是派人去跟蹤喬可了”


    謝芩一愣。


    震驚的看著她,沒說話。


    裴玉珠沉著臉色,收迴目光,臉上的笑容駭人:“怎麽不說話了,被我說中了?”


    謝芩沉默良久。


    才道:“我隻是想知道原因而已。”


    她是指先前裴勇哥劉青雲帶著禮物去找喬可的事情。


    謝芩花費了大把的銀子才撬開了裴勇身邊的人,可是他們也不知道多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天裴勇哥劉青雲迴來的時候把裴碩罵了一頓。


    她想問裴碩,可是裴碩的嘴巴也閉的緊,什麽也不願意說。


    今天看到喬可去看大夫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那個賤人的肚子裏也懷了孩子。


    這孩子是誰的,不言而喻。


    難怪。


    難怪裴勇夫婦隻字不提,就連在床笫之間什麽都說得出口的裴碩嘴巴也嚴實得很。


    是怕她知道之後不依不饒吧。


    “如今你知道了,怎麽,想派人弄掉那個女人的孩子?”


    謝芩沒說話。


    她的確想把那個女人的孩子弄死。


    她心裏害怕。


    裴勇夫婦的態度很明了,他們帶著禮去看喬可,隻怕是想要有讓那個孩子迴歸裴家的意思。


    可那個女人迴來了。


    她又算什麽?


    倘若是個女孩兒還好,若是個男孩兒。


    整個裴家,隻怕都是那個女人的了。


    謝芩絕對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


    這麽想著,她不迷自覺的撫上肚子。


    哪怕這個孩子不是裴碩的,從此以後,他也隻能是裴碩的。


    並且,是唯一一個。


    看著謝芩的臉色逐漸變的陰鬱,裴玉珠臉上的笑容森然,開口道:“就算你心裏是這麽想的,也最好不要給我輕舉妄動。


    你若是打亂了我的計劃,你也別想好過。”


    話落,裴玉珠起身離開。


    留下冰冷的背影。


    謝芩臉色恍然,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撫這肚子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看著裴玉珠的身影,黑洞洞的目光逐漸狠戾起來。


    屋子裏,裴玉珠看著謝芩離開,吩咐身邊的海棠。


    “找人看著她,有什麽動作,提前告訴我。”


    海棠鎮定應下。


    酒樓之中,喬英去私塾念書,喬有福堅持要留在酒樓之中看著喬悠,生怕自家的閨女再出點兒什麽事情來。


    對此,喬悠很無奈。


    更無奈的是裴衍。


    未來嶽父整天在酒樓之中溜達,他想要親近自家小姑娘的機會都沒有,生怕和小姑娘做點兒什麽的時候未來嶽父大人突然出現。


    日子一天天過去。


    好像一切都迴歸了正常。


    除了,之前婦人的案子一直沒有決斷,鄴城的百姓都覺得,這件事估摸著得不了了之。


    縣官自然知道百姓們之間的流言蜚語。


    他也很無奈啊。


    那個放火燒人家廚房的黑衣人被人自己帶走了,他差森去問過,對方什麽也沒說,就讓他別幹涉。


    幹涉啥呀,他不就是讓人問一句罷了。


    啥也沒問出來,還不討好,尤其是兩麵都不討好。


    袁子逸這邊,他也沒法兒交代。


    三天兩頭的,有袁家的人過來詢問案子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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