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香露做得很成功,她不親自坐鎮,香露產量比較低,一個月大概也就產五六十瓶。


    這點產量,剛好差不多賣完,而這個月的香露賣完,下個月又差不多出新品,每個月都有新的香露,給顧客帶來極大的新鮮感。


    她這香露生意很不錯,每個月都有一萬多兩利潤,在與府裏一分,每個月五千多兩,比許多公侯之家一年的收益還高。


    戎謹候正是陛下眼前的紅人,他們這又是正經生意,別人不知曉成本究竟有多少,因此猜到她們這鋪子肯定能掙錢,卻也沒人敢打壞主意。


    範溪背靠大樹好乘涼。


    為了安穩經營,範溪還搞了個限購政策,每人每月隻能購買三瓶香露。


    她還讓夥計盡量記錄下客戶信息,每一個批次的香露被誰買去,買了幾瓶,賬冊上大多記著。


    隻要在她們的香露鋪子購買過產品,第二個月新的香露上市的時候,範溪便會讓人給在皇都的老客戶送去噴了新香露的花箋,邀請她們過來逛逛。


    通過各種各樣的營銷手段,加上範溪她們的香露本就夠優秀,她們的香露賣得很不錯,且有長盛不衰之勢。


    範溪很少露麵,卻能取得這樣的成就,一府人都對她佩服得緊。


    範溪很低調,今年府裏發生了不少事,六月份,符嵐的妻子——唐武府的巡撫之女徐廉姝進門。


    八月份,大嫂馬想被診出懷有身孕。


    九月,符雪定親定給了一個書香門第出來的舉子,而符炬的親事,秦夫人也在相看。


    府上都是喜事,範溪這邊倒是冷清了些。


    好在範溪迴來之後,戎謹候府一直有闔府主人一道用晚飯的習慣,範溪不至於說完全不交際。


    這日,範溪過來用飯,二嫂徐廉姝一見她便笑,「說曹操曹操到,小妹,我們正說起你呢。」


    徐廉姝長相清秀,性情活潑,雖是嫡長女,卻很有些天真不諳世事的味道,闔府人都喜歡她。


    正因為她這樣的性格,跟嫂子馬想也處得極好。


    她嫁進來之後,婆婆慈愛,丈夫相敬,妯娌易於相處,大姑子為人冷清傲氣些,卻不是府上的正經姑娘,小姑子較少出來玩鬧,卻是再友愛不過的人,全無她未出嫁時在閨中好友那兒聽說的姑子都刁蠻之事。


    徐廉姝日子過的極為舒心,一張臉紅裏透白,臉上有兩個小小的梨渦,很愛笑。


    一家人在一道時,常聽她引出來的歡聲笑語。


    範溪很給二嫂麵子,笑:「嫂子說我什麽?」


    「說你在去年春蘭祭跳的那曲《祭舞》,這一場舞可真謂名動天下,今年又出了好幾首詩讚頌,說是在西戎裏傳迴來的。」


    徐廉姝眨了眨眼睛,滿臉都是佩服。


    範溪笑笑,「都是陛下天恩,我們日子才過得那樣和順,大家也有心思欣賞歌舞。若我大晉朝弱些,他們那裏會一片讚頌之聲。」


    「話是這般沒錯。」馬想笑,「我父親也說,現在天下太平繁榮,連做官也輕鬆些,他們以前出來考個舉人,還得擔心一出來是否能迴去,都要結伴方敢上路。現在倒好了,天下太平,行商跟讀書人也能出門行萬裏路。」


    「咦?」範溪抬眼問秦夫人,「母親,是真的麽?以前出門真這樣難?」


    「是真的,先前人們出門都得帶上健仆,挽上弓箭刀槍,即使這般,時不時還得擔憂碰上剪徑大盜。」


    「那先前的讀書人還信奉‘讀萬卷書,行萬裏路’麽?」


    「信,怎麽不信,你看的那些遊記不就這麽寫出來的?」秦夫人道:「隻是先前出門分外兇險一些,經常一去就迴不來了。」


    見在座諸人情緒一下低落下去,秦夫人道:「都是開國初乃至開國前的事了,現在倒還好,每年新出的遊記都格外多一些。」


    一說到遊記,徐廉姝又忍不住道:「這個月書齋裏送來好幾本遊記,妹妹,你那裏可有?」


    「應當有罷?」範溪不確定,「最近天冷犯懶,好幾日沒看閑書了。」


    又是一年十月底,皇都已經下過好幾場雪。


    範溪院子裏沒地龍,得靠手爐與腳爐,天氣那樣冷,她除了完成功課之外,倒真的很少再看那些閑書了。


    她們正說話,戎謹候帶著兒子們掀門簾進來。


    「說什麽呢?那麽高興?」


    「父親。」


    「爹。」


    「老爺。」


    大家站起來,各自打過招唿。


    馬想與徐廉姝都是兒媳婦,不好意思與公公說話,退到一旁去了。


    範溪笑道:「嫂子們給我介紹遊記,最近犯懶沒怎麽看遊記,也不知道書鋪最近出了好幾本新遊記。」


    戎謹候將披風解下,交給丫鬟,殷殷叮囑道:「最近不是下雨就是下雪,天陰沉沉,縱使點了蠟燭也不夠亮,遊記暫時莫看,等天晴了再看罷,女紅也莫做,莫熬壞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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