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茗內心氣憤,卻又不好意思直接告訴他們範溪是自己的未婚妻,免得他們說嘴,便道:「我府上與戎謹候府上乃是世交,我就聽不得你們這樣說一閨閣女兒。」


    寬厚些的同窗見他氣得臉都紅了,忙道歉,「是我們思慮不周,並無冒犯之意,還請伍兄莫氣。」


    刻薄點的同窗則道:「符姑娘兩位親生兄長也在國子監裏頭念書,不見他們出來說嘴?」


    說著那人斜睨伍茗一眼,「伍兄倒好,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倒帶著大義的帽子急吼吼說嘴來了。」


    伍茗氣得狠了,「他們不製止乃他們過失!閨閣女兒清譽何其重要,他們就這樣放任,實非良兄所為。我不知曉便罷,我知曉了我連他們也得說一頓去,看是他們沒理還是我沒理!」


    那刻薄同窗冷笑一聲,「你去,你現在便去,誰不去誰是孫子!」


    不知道是哪個壞得冒煙的在人群中補充,「我方才還見到符炬在先生堂裏請教先生問題,我們現在去還來得及撞上他。」


    那刻薄同窗一伸袖子,瞥伍茗道:「現在人找到了,不知伍兄可敢與我們當麵去跟符兄討論他家妹妹的教育問題?」


    伍茗冷哼,「去便去。」


    哪怕是國子監的學生,看起熱鬧來一樣不嫌事大。


    很快,浩浩蕩蕩二三十人便跟著伍茗一起去找符炬。


    符炬剛出先生堂便見到他們一大群人走來,還有些迷茫,好聲好氣地跟他們打招唿,「伍兄,林兄,諸位兄長,不知找我何事?」


    那刻薄書生林厲盛淡淡道:「伍兄說符兄教妹不周,非要來說道一二,我們便一起來聽聽他高見。」


    自家妹妹豈容人說嘴?符炬怒氣上湧,臉一下漲紅了,看著伍茗,問:「不知伍兄何意?」


    伍茗原本不想當眾說,免得讓符炬下不來台,奈何現在趕鴨子上架,他不說也得說,隻得一梗脖子,「我先前聽到他們在討論符姑娘,覺得他們實在無禮,便爭了幾句,難道符兄願意讓自家妹子的名字掛在別的兒郎口中?」


    聽他這樣說,先前討論的那一夥子書生一下子漲紅了臉。


    領頭的那個嚷道:「伍兄你話怎能隻說一半?我們明明是佩服符姑娘舞跳得好,堪與曆史上的公孫大娘比肩。這種討論能與市井中的討論一樣麽?」


    嚷嚷完,那書生朝符炬作揖致歉,「符姑娘舞跳的實在太好,當日陛下也誇讚了她,她為國爭光,我們佩服得緊,便說了兩句,實在並非小子們放誕無禮,拿一閨閣女兒說嘴。」


    符炬臉色稍緩,卻還是正色說道:「還請諸位日後莫說這些話了,有理解的雖能理解,但不理解的傳來傳去可得傳出不好聽的閑話來。今日之事便能為鑒。」


    說著他瞥伍茗一眼,誰是那不能理解的傳閑話之人唿之欲出。


    伍茗一聽不服氣,「如何能說我不理解,誰家好女兒會被人常掛在嘴邊?聽說符姑娘還是那什麽皇都三姝之一,這實在是,太過荒唐了。」


    符炬沒說話,其他皇都三姝的擁護者看不過去了,「咱皇都姝麗不是幾乎每五年都會評一次麽?這樣的美名,你要往歪處想也太齷齪了些。」


    伍茗冷哼,「若是被評為皇都三姝便低調待在府中,誰也不會多說什麽。符姑娘日日上街,這可就太張揚些了罷?」


    「嘿,瞧你這話說的,咱們皇都向來寬宥,也不拘著女娘們非得在家,你去街上瞧瞧,多少女娘往來,怎麽到你這兒變成了一樁醜事?」


    符炬眉目沉沉,死盯著他,「還請伍兄收迴前言為好。皇都誰家女娘不學家事?女娘成親後生兒育女,操勞家務,都得靠成婚前細細學,我家妹妹不過為學著管家,方多出門幾迴,怎麽便成了張揚?」


    伍茗口不擇言,「怎麽別家女娘不必上街學?就你家妹妹要上街,我看這就是輕浮!」


    符炬沒等他話音落下,直接抄起拳頭,一拳往他門麵砸去,「我看你妄議別人家女眷,實在是失心瘋!」


    周圍書生一齊驚叫起來,誰都未第一時間去拉符炬。


    伍茗猝不及防被符炬壓在身下,被打了兩拳,氣得眼睛都紅了,掄起拳頭便迎戰,「你這粗魯鬼才失心瘋!」


    符炬生在將門,手上武功卻不怎麽好,有時武功馬術之類,還得拿丙等。


    伍茗一弱質書生,雖比他大幾歲,但身量卻與符炬差不多高。


    兩人打起來乃是勢均力敵。


    堂堂國子監學生,真打起架來也如市井粗人一般,以拳擂,以手抓,以腳踢,不多時就滾做了一團。


    兩人在地上滾來滾去,身上的衣袍全都髒了。


    已經有人跑去叫了先生。


    旁邊有人勸架,也有人趁機下黑手,踢打了伍茗幾下。


    伍茗知曉有人趁著混亂打自個,奈何正打著,也找不出究竟是何人背後下黑手,身上痛,心中氣,越想越委屈,眼眶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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