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不一會兒的工夫,本就不大的桌子,頓時被擺的滿滿當當。


    先不說嚐嚐味道如何,單是聞著這股香味,張昊旻就感到酸甜苦辣鹹這五種滋味在不停地挑逗著他的味蕾。


    除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之外,還熱上了兩壺酒,熱氣騰騰的水霧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酒香,讓人未喝便先醉了。


    “這麽多菜,我們能吃的完嗎?”


    張昊旻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陣仗,三個人吃飯,硬是上了七八盤菜,有葷有素還有湯,這怎麽可能吃的了啊,簡直就是在可恥的浪費。


    其實點菜的時候,陳開宇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吃完,他隻是想要嚐嚐這幾種口味而已,對於打小就享受奢靡的他來說,埋頭吃完一盤菜,那簡直就是荒謬的事情。


    而且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無論多麽喜歡吃的東西,都要點到為止,千萬不能讓人摸清自己的口味如何,萬一心懷不軌之人依照自己的口味下毒,那可就不好了。


    “昊旻,你喝酒吧?”


    其實按照規矩是要有陪侍在一旁倒酒遞酒的,隻是因為聖華宗是一個全為男性的宗門,如果有幾位女陪侍的話,怕是不知道會出什麽幺蛾子,所以哪怕是春意樓也沒有女陪侍。


    至於男陪侍,那還就免了吧,雖然也有不少的大人物好男風,人們對此也不會指指點點的,但是大部分人還是愛好女,一個男陪侍的話,心裏多多少少會覺得別扭。


    聞著酒香,張昊旻突然想要喝上兩口,他還從未嚐過這個世界的酒如何呢,於是緩緩咧嘴笑道。


    “可以來上一點。”


    陳開宇頓時滿是期待的笑了起來,不過他等了半天都沒有見到張昊旻行動,心裏不禁有些疑惑,難不成這家夥是準備讓自己給他倒酒?


    “內個,你之前喝過酒嗎?”


    對於陳開宇的疑問,張昊旻在心裏想了想,在他的記憶裏好像喝過酒,但那並不是這個世界的酒,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沒有喝過一口。


    當初在小院時,葉真人每次都讓逍遙給他捎酒,他也曾企圖向葉真人討杯酒喝,但是那老頭吝嗇的很,哪怕是一滴也不願意給他,甚至還特地研習出一道秘術,讓那裝酒葫蘆隻許進不許出。


    對於他這一手,氣的張昊旻毫無方法,甚至無數次還想往葫蘆裏吐幾口唾沫,不過念在有雞腿的份上,他便忍了。


    他也曾希望逍遙能給他捎點酒嚐嚐,隻是這個美好的想法剛冒出來,便被輕雨柔給掐死在搖籃中了,並且還三令五申,不許他飲酒。


    所以如今難得獲得了自由之身,那肯定是要把酒杯倒滿,來上個不醉不歸。


    “沒,這還是第一次喝酒。”


    看著張昊旻那一臉期待的樣子,陳開宇不禁搖了搖頭,果然萬事還是得靠自己啊。


    不過他隨即也打起了壞主意,既然張昊旻是第一次喝酒,那何不趁此機會直接把他給灌醉了,到時候好看他出醜。


    有了動機之後,陳開宇就連倒酒的委屈都不在乎了,趕緊屁顛屁顛的拿出滾燙的酒壺,用毛巾包裹著,擦幹淨上麵的水分後,給張昊旻倒了滿滿一杯。


    “棠棣,你要不要也來點?”


    給張昊旻倒完後,陳開宇不由得一臉壞笑的看向了坐在張昊旻對麵的南棠棣。一隻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灌倒一個的樂趣哪有灌倒兩個更能讓人感到快樂呢。


    可能是南棠棣看出了陳開宇的壞心思,擺了擺手堅決拒絕。陳開宇一看沒辦法,便隻好作罷,雖然被降低了幸福指數,但是張昊旻不是還喝嘛。


    “你這家夥當真是無趣。”


    張昊旻可沒有忘了正事,他還要看看自己吃進去的東西最終都去了哪裏了呢,於是趕忙夾起一大塊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這第四層的菜做的可要比樓下的好吃多了。”


    “哦?你到三層吃過?”


    “嗯,今兒中午剛去過。”


    陳開宇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羨慕,他的心裏其實是很想去的,但是他受不了吃東西的時候總是被人盯著看,甚至還要在一旁指指點點的。


    這讓他感到非常的難受,有種強烈的拘束感,可是要是把人都規定死了,不允許他們看自己,這反而就會讓他感覺更加的奇怪。


    他想體驗的就是那種歡聚一堂的氛圍,如果把人給限製住了,那還有什麽樂趣?更何況散桌的飯菜確實不如單間做的要好吃,更不要說精致了。


    “真是讓人羨慕啊。”


    “這有什麽可羨慕的?我還羨慕你呢,這第四層的甲字間都付了一年的錢。天天這山珍海味的吃著,讓人好生羨慕。”


    “吃的再好也沒用,天天都在雅間裏吃飯,一點活躍的氣氛都沒有,簡直無聊死了。”


    張昊旻覺得陳開宇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而陳開宇覺得張昊旻也是如此,這人總是羨慕別人有而自己所沒有的東西。


    “那你就從來沒到樓下那樣的地方吃過?”


    “很久之前有過一次。”


    “那是因為什麽原因讓你從那之後再也不去了的?”


    “不說這些了,來,昊旻,我與你喝一杯,算是為之前的誤會向你賠罪了。”


    聽到他這個稱唿,張昊旻不由得直翻白眼,當真是沒大沒小的。而且還說什麽我與你喝一杯,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就好像他是個長輩似的。


    不過張昊旻也懶得跟他計較這些,畢竟人家是個皇子,有種天生的優越感也是在所難免的,更何況人家都已經向自己賠不是了。


    “剛剛我也多有誤解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客氣了,客氣了。”


    說完兩個人平舉酒杯,微微一碰杯子,陳開宇便一馬當先,直接一口就喝了進去,這杯子雖小,但是一口悶掉還是顯得有些多了。


    不過陳開宇對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他是勢在必得的要拿下張昊旻,於是選擇了這種喝快酒的戰術,準備趁張昊旻身體適應之前,直接就將他給放倒。


    張昊旻見陳開宇都幹了,他便也一仰脖,一口咽了下去,隨即從喉嚨到胃便有一種火辣辣的燒灼感,讓張昊旻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慢慢地燒灼的地方開始發熱,並逐漸擴散,渾身上下暖洋洋的一片,特別是口腔之中,竟迴味出絲絲的甜意,仔細品甚至還有一種米香。


    看著張昊旻半天都沒有緩過來勁,陳開宇不禁調笑著問道。


    “第一次喝酒感覺怎麽樣?”


    “辣。”


    張昊旻在心裏還納悶,他記不清從哪裏看的,古代的釀酒技術不行,所以那時候的酒度數並不高,也正是因此,武鬆才能喝下十八碗。


    可是他現在喝的這個,明顯有種五十二度二鍋頭的感覺,要是武鬆喝這個十八碗,他非得酒精中毒死球了不可。


    “哈哈哈,這酒就是如此,起初喝起來不太適應,但越喝越覺得好喝。”


    張昊旻可沒有空聽他吹牛皮,因為他們喝酒聊天的這個工夫,南棠棣可是始終都沒有閑著。


    他眼看著一條魚就要被南棠棣吃的隻剩骨頭了,於是趕忙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吃到嘴裏,這魚他還一口沒吃呢,怎麽也要嚐嚐滋味不是。


    隻是嘴裏全是酒氣,也嚐不太出這魚是什麽滋味了。


    陳開宇又給張昊旻倒滿了酒,顯然是今天必須要跟張昊旻一決高下。


    張昊旻潛入自己的氣元和神元中看了看,並沒有絲毫變化,便無奈的歎了口氣,是不是自己吃的太少了啊?於是便大快朵頤起來。


    就這樣,他與陳開宇推杯換盞之間,兩壺酒都已經喝出來了。而南棠棣也早已經吃飽了,正無所事事的坐在一旁看著兩人喝酒。


    “掌櫃的,再來壺酒!”


    陳開宇已經醉醺醺的了,但是他依舊沒有放棄心中的偉大願望,誓死要把張昊旻喝趴下不可。


    但是反觀張昊旻,臉不紅脖子不粗的,要不是聞著他嘴中有酒味,誰也不會相信他已經喝了整整一壺酒了。


    其實張昊旻也很是疑惑,他記得以前自己的酒量並沒有這麽好的,怎麽偏偏感受不到半點的暈眩感呢?就像是吃了再多的東西也依舊感覺不到絲毫的飽腹感一樣。


    陳開宇兩隻胳膊撐在桌子上,臉色火紅且滾燙,耷拉著腦袋,口齒不清的說著。


    “昊旻,我心裏不痛快啊。”


    張昊旻邊點著頭,邊一刻不停的吃著東西,很是敷衍的問道。


    “嗯,你哪裏感到不痛快了?”


    “我羨慕你啊。”


    “我有啥可羨慕的?”


    “你不是皇子你不懂,你可以吃想吃的,你可以喝想喝的,而我不能,我處處都要顧及皇家的顏麵,無論做什麽都要時刻記住皇子的身份,這種憋屈你不懂。”


    “嗯。”


    “我之前去餐館吃飯,他們每個人都隨時盯著我,對我指指點點的,而且我連喜歡吃的東西都不能表現出來我喜歡,不然就要挨罰,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我不想做皇子。”


    正說著,掌櫃的親自把酒端進來了,因為他剛剛聽陳開宇的聲音已經有些醉了,所以怕夥計看到醉態的陳開宇後出去亂說,便自己前來送酒。


    掌櫃的把酒壺放進熱水裏,添了點炭,便趕緊出去了,絲毫不敢多有停留。


    “昊旻,來,咱們接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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