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錦每日都會來你這裏嗎?”楊苪問越玉蘿。

    “我在這裏好多天,他每天都會來。然後對我……”越玉蘿又露出那副恨不得馬上去死的表情。

    “楊姑娘,我知道你和白止先生一樣是禪修,手段神秘莫測,一定有辦法帶我離開的,對嗎?”

    “你太高看我了,我可比不上白止的能力。”楊苪的大挪移術一次隻能挪走一個人,更何況她現在靈能損耗的厲害,一時半會還真施展不出第二次。

    “白止先生現在不知道在那裏?他一定很擔心我。我現在這麽髒,他一定會不喜歡我了。”

    楊苪淡淡撇了她一眼,這個時候還有時間去想白止喜不喜歡她啊?既然知道求別人帶她離開,就沒想過自己想辦法離開嗎?

    靠人終究不如靠已。

    說來白止一直都挺招女子喜歡,越玉蘿對他有仰慕之心,楊苪一點都不意外。可以說與白止接觸過的女子,對白止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好感,就連酒丹也是喜歡過白止呢。

    總之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白止總是很容易就能招惹一大片的桃花。

    “玉蘿,你這裏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嗎?”剛才楊苪是躲在一個櫃子後麵,歐陽錦應該是一時大意才沒有發覺,可是那裏並不安全。

    歐陽錦若是再來,可不能保證不被他發現。

    “沒有。”

    “這魔窟你不能出去嗎?”

    越玉蘿答道:“歐陽錦在魔窟外下了禁製,我出不去。”

    這下可真麻煩了。

    “你這裏點了什麽香?我怎麽聞著有些頭暈?”

    越玉蘿像是意識到什麽,慌忙打翻桌案上的香爐。“楊姑娘,你不要聞,那是魔族的催情香,會令人失去神智陷入混亂。”

    越玉蘿剛才在楊苪麵前那樣失態,也是因為桌案燃的香的緣故。

    歐陽錦也是個古怪的性子,自己走了也不滅了桌案上的香,恐怕就是想讓越玉蘿想要,卻又得不到。

    “哦。”楊苪除了覺得有些口幹,其實並沒有其他的感覺,再說她一直都屏著唿吸,根本就沒吸進去多少。

    “讓楊姑娘見笑了。”越玉蘿打翻香爐後,抓著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神智也清明了幾分,似乎也找迴了幾分理智。“楊姑娘,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楊苪嘴角淺淺勾著,低低道:“我的徒弟

    迷失了本要走的路途,我來接他迴家。”

    “你來接你的徒弟?他在這魔宮之中?”

    見楊苪點頭。

    越玉蘿抬頭幽幽的對上楊苪的視線,眼神帶著幾分滲人。

    楊苪不受其影響,也不移開視線,反倒是越玉蘿先避開了楊苪的視線。

    隻聽越玉蘿又開口道:“楊姑娘說的是問蒼嗎?”

    越玉蘿知道徒弟的名字不奇怪,可是知道他的道號未免就有些奇怪了。

    他家大徒弟的道號,此時應該還沒有這麽響亮吧。

    楊苪有些耐人尋味的上下打量著越玉蘿。

    越玉蘿被她仿佛能看穿人心的視線打量的無所適從,心慌的又急切開口道:“可是就算你現在對他再好,以後他還是會害死你。”

    楊苪沒有出聲,沉默一會後,她徑直找到一塊沒有擺放物品的空地打坐,恢複一下疲憊的體力。

    越玉蘿見楊苪突然沉靜起來,一副不再想與她說話的樣子,便憐憫般的笑了起來。“你不信嗎?”

    “我信。”楊苪閉著眼道。

    越玉蘿一愣,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

    “那你不怕嗎?你徒弟是魔,一個你無法想象的可怕魔頭,是為世人所不容。你是正道禪修,本就應該伸張正義,甚至於大義滅親?難道不是嗎?”

    如果是現在的楊苪,一定能殺得了問蒼,畢竟現在的問蒼,還算不上成什麽大氣候。

    “怎麽可能會下的去手。”楊苪又緩緩睜開眼睛。“他若真的為世人所不容,那就由我來容他。他若手段殘忍可怕,那我就比他更殘忍可怕。沒有徒弟超過師傅的道理。那樣要說魔頭,何不來說我呢?我豈不是更有資格?”

    越玉蘿機靈靈的打了個顫,在楊苪的雙眼中她似乎看到了某種兇狠,可是等她再去看時,楊苪眼中依然還是那一片平靜。

    有著禪修應有的祥和,以及那能穩定人心的氣質。

    “你……”

    原來魔頭的師傅是這樣的嗎?俗話說慈母多敗兒,用在師徒身上也能適用,有楊苪這樣的師傅,越玉羅幾乎可以想象,為什麽她另外兩個徒弟會是那樣離經叛道之人。

    根本就不是什麽受師兄的影響,其實根本原因是出在身為師傅的楊苪身上吧?

    “你是禪修,你不會變成你說的那樣,你不會……”越玉蘿又開始她確信

    的句式。

    她怎麽就能那樣肯定?

    “為什麽這麽確信我不會,你又知道什麽?”

    “楊姑娘,我都是為你好,你現殺了問蒼還來得及,否則以後死的隻會是你。”

    楊苪:“我會死嗎?因為我的大徒弟?”

    “魔族沒有人性,弑師又算什麽……”問蒼是連自己的親人也不放過的魔頭。

    “我的徒弟就算自己死了,也不會弑師。”問蒼不會傷害她,也不會傷害他的兩個師弟。

    在楊那雙純粹的雙眼注視下,越玉蘿悶悶道:“你現在要是繼續縱容他,以後一定會後悔。”

    “我心中自有正義,他是我徒弟,我也不可能讓他為所欲為。所以我這不是來捉他迴去了嘛?”楊苪淺淺一笑,越玉蘿突然又覺得,楊苪其實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人。

    “你捉了他也沒有,你是關不住他的。”

    楊苪眼眸一深:“你怎麽知道我要關他?又怎麽知道我關不住他?”

    越玉蘿心虛的不敢與楊苪的視線對上,隻是支支吾吾道:“不是你說對徒弟下不了手,除了關他,還有什麽辦法?他可是魔族。”

    越玉蘿這個理由到是也可以說服人,可是……

    楊苪幾乎已經猜到越玉蘿大概同白止的狀況是差不多。

    ——越玉蘿也是一個重生之人。

    辦完事的歐陽錦神清氣爽,困擾他多年的血脈混雜;修為不得再有所進展的問題,慢慢得以解決,還能食色兼顧,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

    隻是,唯一令他覺得不滿的,恐怕就是招惹上白止那匹惡狼。

    竟然要他去對付自己的親侄子?不知道白止那來的自信這麽相信他會幫他。

    歐陽錦壞笑了一聲哼著調,去的是已成廢墟的蒼梧殿。

    問蒼坐在一個破敗的窗框上,一隻腿微微屈著,單手搭在膝蓋上麵。一頭墨色的長發,隱隱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

    “你來做什麽?”

    歐陽錦一般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什麽你啊你,你不應該要叫我一聲舅舅嗎?”歐陽錦笑的邪裏邪氣,眉眼間竟是魅惑之意,一張年輕的臉上盡顯風流。

    問蒼微側首看了歐陽錦一眼,一瞬又厭惡的撇迴頭去。他實在不喜歡歐陽錦那一身淫靡的味道。

    “有什麽事?你就直說。”

    要是接了歐陽錦的話茬,他能沒完沒了的和她說個好幾天。

    歐陽錦嘻笑著篤定的說:“玉寒之地中的魔族被你馴服了吧。”

    “哦,那又怎麽樣?你想把這件事告訴魔尊?還是我的弟弟呢?”

    玉寒之地那裏幾乎是一個眾所周知的秘密,問蒼不知道歐陽錦此時提及是有何用意。但總歸不可能以此來威脅他。

    “我有件好東西要給你。”說著歐陽錦拿出一柄細窄的長劍。

    “七星劍。”問蒼一眼就認出歐陽錦手中的東西。“這是你潛伏在玄虛門許久才好不容易盜來的,如今要給我?”

    “我用好了,它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但是對你就不一樣。”歐陽錦嘿嘿笑出聲。

    “確實,有了這柄劍,我想去其他幾處封禁之地,會容易許多。”問蒼從窗框上跳了下來,兩步走到歐陽錦的麵前。“這次你又看中了我身上的什麽東西?”

    歐陽錦嘻笑道:“不如就將你頭上的一對角折給我怎麽樣?”

    “你覺得光憑你手上的這把劍值嗎?”

    魔族的雙角代表地位,更是實力積蓄的象征,就算歐陽錦手上的劍再珍貴,也是比不上,更何況他也不過是隨口說說。

    “這次我不從你身上取價值相當的東西,不如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怎麽樣?”

    問蒼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

    歐陽錦摸了摸下巴,“不如你幫我將玄虛門楊苪弄到手,怎麽樣?”

    心情本就極度不悅的問蒼臉色突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就掐住了歐陽錦的脖頸,將他高高舉起。

    他現在的修為高過歐陽錦,想殺歐陽錦更是輕而易舉。

    “你要對我動手嗎?”歐陽錦一點也不懼,依然笑意昂然。

    問蒼雙眼眯成一條細縫,想起以前楊苪曾經說過的一些話來。

    “不要被衝動主導你的行為,不要被情緒掌控你的思維。擎蒼若想更好的生存,那就做一個有城府的人……”

    “雖然擎蒼是劍修,但是你的劍並不是為了斬殺對手而拔劍,你出手是因為你想出手,不是受人掌控……”

    有關師傅記憶總是會不合時宜的浮出腦海。

    問蒼徒然笑出聲來,眸中流光溢彩,原本眼底的複雜情緒被暗沉的深邃掩蓋,漸漸顯露出嗜血的光芒。那張比楊苪還要好看的臉上滿是驚豔。

    就連歐陽錦都不自覺微微眯了眼。

    “師傅是我的,她可不喜歡老男人。”問蒼鬆開了手,嫌惡的對碰了歐陽錦的手使了淨塵術後,慢慢又道:“換個條件。”

    “不如我給你找個女人與你雙修,怎麽樣?”

    問蒼似笑非笑道:“你和誰做了有關我的交易?”

    “總算是察覺出來了嗎?所以說你還是太嫩了,要是擎天的話,他能在我來的第一時間就察覺。當年你被擎天那點小伎倆就給騙了,也是怪不上誰。”歐陽錦故意提高了音調。

    他是變相的說問蒼蠢呢!

    問蒼冷笑了一聲,真當他是現在才察覺他的異樣?從歐陽錦問起玉寒之地時,問蒼就知道歐陽錦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這個世間再沒有人會令他變的愚蠢,唯除了那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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